在場的人見到中年男子後皆躬身行禮,在整齊的“見過陛下!”聲中,房二的“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則顯得十分突出。


    中年男子明顯一愣隨後大笑道:“哈哈哈,這話聽著新鮮。”咦?難道口號不是這麽喊的?電視劇裏不都這麽寫的麽?見到皇帝陛下,高呼萬歲萬歲萬萬歲準沒錯麽?看這架勢,這口號還沒有在唐朝流行起來,坑爹的電視劇。


    “朕聽聞今日是克明的壽辰,晚間特意過來看看,沒想到啊,好好的晚宴竟變成群魔亂舞一般的場景,成何體統?知節、敬德,你們說!這是誰的主意?”李二怒道。


    “陛下,是俺老程的主意,您給來評評理,長孫大人前幾日向戶部申請二十萬貫,杜相眼都不眨一下就批了,俺老程不過想要十萬貫購置一批戰馬,杜相推三阻四的就是不批,您給評評理,杜相這是看不起俺老程還是看不起咱武將呢?”程妖精想都不想就承認了,理直氣壯的回道。


    “胡鬧,國庫緊缺,戶部錢糧調撥皆需慎之又慎,如今關中災情緊急,無忌調撥的二十萬貫是用於賑濟關中災情,戰馬雖是軍備,但如何能與百姓相比!”李二最喜歡的就是程妖精這種二百五的武將,有啥事兒從不藏著掖著,隻要問話,無所不答,哪像李靖之流,什麽事兒都要琢磨一番,權衡利弊後在出給個似是而非的回話,說的多,可隻要一細想,你就會發現,他說的全是屁話。這也是李二能夠容忍程妖精大錯不犯,小錯不斷的原因,同樣的錯誤,在程妖精身上,李二頂多訓斥一番,可隻要發生在李靖身上,不死也得脫層皮。訓完程妖精李二接著說道:“房家小子,你師父是誰?能教出你這樣聰慧的徒弟,想必也不是泛泛之輩。”


    “啊?哦,小子房俊,見過陛下。”正在內心世界大罵後世無良製作人的時候,李二的聲音把房二拉回了現實,至於李二問了什麽,誰知道呢?“額,陛下,您剛才問什麽來著?”房二尷尬的問道,眾人一陣無語。敢在大唐皇帝陛下麵前出神,還讓皇帝陛下說第二遍的,整個大唐就眼前這一人,找不出第二人。


    “孽子!陛下問你話!你怎可走神?陛下,微臣管教不嚴,請陛下降罪。”房玄齡氣的須發皆張,搶先站出來說道。房二第一次看到房玄齡發怒,驚訝的發現父親發起怒來,居然比母親還可怕。不信你看!皇帝陛下身邊的少年明顯的哆嗦了下,下意識的抓住了李二的龍爪。


    “哈哈哈,房卿不必如此,令郎還未到弱冠之齡,爛漫了些,實是情有可原,不過...”李二有些傷感,承乾這孩子什麽都好,就是膽兒小,這種性格出現在其他任何皇子身上都行,但絕不能出現在李承乾的身上,因為他是大唐皇朝的太子殿下!感受到兒子手中傳來的不安,李二暗自歎了口氣,隨後對著房玄齡說道。


    聽到前幾句,房玄齡以為李二不打算追究,不過二字一出口,不禁又提起心來。房二實在是討厭古人說話,前半句盡說些場麵話,後半句重點非要以不過、但是吊起別人胃口才開口,像遇到姓袁的這種無良道士還得出點血才能知道下半句,話說回來,姓袁,還是道士,難道是大名鼎鼎的大唐第一神棍袁天罡?


    “不過,房家小子,敢在朕的麵前走神,你就不打算給朕一個寬恕你的理由麽?”李二吊足了眾人胃口後接著說道。


    “回陛下,小子正想著方才說的解決馬掌問題的方法是否可行,一時出神,犯了大不敬之罪,請陛下降罪。”房二跪著說道,當然,至於自己想過尉遲老貨什麽時候把玉佩送過來這種無聊的事情就不需要向偉大的李二陛下說了。


    “好小子,這謊話編的天衣無縫,不過,算了,朕沒打算追究。小子,說說,你師父是誰?能教出你這樣聰慧的徒弟,想必也不是泛泛之輩。”李二說道。


    “額,皇上,這個這個,要不,您猜猜看?”師父?小時候倒是有幾個,不過給氣跑了。


    “孽子!老夫今日非打折你的狗腿!陛下在此!怎可如此隨性!”房玄齡今天是被氣壞了,這孽子平時胡鬧也就罷了,今天陛下在此,也如往常般胡鬧,雖說不及弱冠之齡,陛下不會介意,可事後這事兒要被有心人知道了難免要拿到朝堂上說事。


    “哈哈哈,玄齡,不必如此,平常小輩即便是長孫衝見了朕都是一副謹小慎微的樣子,房賢侄倒是不一樣,這才是一個16歲少年應有的模樣,想朕當年,在這個年紀,可是皮的很呐!”李二大笑道。李承乾對房二充滿了好奇,父親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時不時的開懷大笑,而原因都是因為那個叫房俊的少年,跟自己差不多大。李承乾以前也跟房二一樣,天不怕地不怕,可是,當父皇親手殺死大伯一家的那一刻,李承乾感受到了無邊的恐懼,為什麽?明明是血脈交融的一家人,為什麽非要刀劍相加?李承乾想不明白,皇位就真的那麽重要麽?可以讓父親不顧血脈親情,狠心殺害大伯一家。自那一刻起,李承乾開始害怕,怕自己有一天也會為了皇位狠心對付自己的親兄弟。


    “陛下,孽子平時胡為也就算了,今日陛下與諸多同僚在此,竟也如此般胡鬧,實在膽大妄為,還請陛下念在犬子年幼的份上,恕他大不敬之罪。”房玄齡跪拜著說道。


    “哎,玄齡,這江山是在座的諸公與朕一起打下來的,為何現在變得如此生分了,不說房俊尚不及弱冠之齡,即便是真的做錯了什麽,看在你的份上,朕也不會深究。”看著跪拜在地上的房玄齡,李二感到很受傷,想當年,自己結實天下英雄時的那種亦君亦友的關係再也不複當年,除卻房玄齡、杜如晦、魏征等老臣還保留著當年的風姿傲骨,即便是無忌也快被這安逸的生活磨滅掉最後的雄心壯誌。


    “陛下,君是君,臣是臣,即便年幼也應當知禮而守禮,這是為人臣子的本分,臣平日忙於公務,對犬子疏於管教,以致今日在陛下與諸公麵前如此無禮,既是犬子的過錯,更是臣的過錯,但大不敬乃大罪,非小罪,除陛下外,無人可赦免,臣鬥膽懇請陛下念在臣跟隨陛下多年的份上,恕犬子大不敬之罪。”房玄齡再次拜倒說道。


    “好,既然玄齡這麽說,那這樣吧,房家小子,你剛才不是說了解決馬掌的問題,你要怎麽才能證明你說的方法切實可行,若你能證明你方才所說方法真能解決問題,朕不僅免了你的大不敬之罪,還會重賞,但如果你不能解決或者證明,兩罪並罰。”李二大袖一揮,這就算定了。


    “爹,放心吧,孩兒自由把握。”房二拉著正準備說話的房玄齡說道。


    “胡鬧,困擾兵家幾千年的事豈是你幾句白話就可以解決的!”房玄齡急道。


    “哎呀,爹,放心吧,從小到大,孩兒什麽時候自大過,我說能解決就能解決,放心吧。”房二笑著說道。


    “你...唉,也罷!也罷!你自去吧。”房玄齡見事已至此,也不多說。


    “陛下,要證明小子方才所說方法其實很簡單,小子馬上畫個圖出來,您隻需找個技術老到的鐵匠照著這個形狀,隨便找匹馬,根據馬掌的大小,製作出來,釘在馬掌上,然後讓其在艱難的地段跑上幾個來回不就行了。”房二對著李二說道。


    “知節,你覺得如何?”專業的問題就得谘詢專業人士,李二做事情從來都是先征詢專業人士的意見,在綜合考慮之後在下結斷。


    “陛下,這方法可行,不過這路段得由老程來挑選。”程妖精仔細想了想。如果這方法真能解決問題,錢倒是能緩一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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