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兒,你給我跪下!”回到家中,房玄齡把房二叫到書房厲聲說道。


    “爹,來來,您喝茶,消消氣兒,有啥事兒不能好好說,非要跪著。”房二一進門就看到房玄齡臉上的胡子無風自動,這是要發飆啊,看來今天老頭兒氣的不輕啊,連忙上前倒杯茶給父親端上,至於自己,打死也不喝唐朝的茶水,前世房二就喜歡喝茶,可是自從嚐過唐朝的茶後,房二殺人的心都有了,當茶水中加入豬油、蔥薑等調味劑時,那滋味真是欲仙欲死。


    “哎,俊兒,你已經十六歲了,有些事一定要自己把握好,你大哥太厚直有君子之德,這是好事,可是做學問還可以,但絕不適合官場,他分辨不出官場上利害,所以為父拚著這張老臉讓他跟隨陸元朗學習,將來繼承爵位後,即便不能發揚門楣,至少還能守住祖業,可是你不同,你是次子,不能襲老夫的爵位,所以你的將來要靠你自己去打拚,因此,凡事你都要多加注意,不可再像今日這般胡鬧,你可明白?”房玄齡對這個小兒子實在頭疼,在房俊麵前,房玄齡是打不得罵不得,這小子把他母親哄得團團轉,隻要風向稍有不對,就會扯著嗓子喊救命,房夫人立馬就會出現,然後大唐名相就會在老妻麵前落荒而逃,小兒子聰慧異常,房家要想長久富貴下去,多半還得在這個小兒子身上實現,可這小子偏偏是個疲懶貨色,居然說自己最大的夢想就是睡覺睡到自然醒、數錢數到手抽經,把房玄齡氣的不輕。


    “爹,您就放心吧,孩兒並沒有根大哥爭爵位的心思,大哥是個什麽人,我還不清楚麽,我們都是您的兒子,血濃於水,您想想,等大哥繼承爵位後,孩兒頂著梁國公的名頭,在長安街那都得橫著走。”房二實在無語,老頭子竟操些閑心,總害怕自己會跟大哥爭奪爵位,一有機會明裏暗裏的就會試探一番。


    “孽子!你就不能上進點!以後不準在跟程處默等人廝混,還不滾去給你母親跪安!”心思被揭穿的人都這樣,無他,惱羞成怒爾。


    房二坐在窗前,望著掛滿星星的天空,一陣出神。後世的夜晚隻能看到燈紅酒綠,哪裏能看到這樣美麗的星空,唯一相同的或許隻有萬古不變的寂靜與漆黑,十幾年過去了,房二始終茫然,自己來到一千多年前的大唐到底應該做些什麽?像小說裏寫的那樣爭霸天下?亦或是抄襲前人做一個瀟灑風流的才子?雖然都很誘人,可是房二清楚這些都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很奇怪,十幾年過去了,想起這些,還是會傷感,眼淚還是會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每個人從出生到成人都會不斷變換著自己的角色,可是自己就像是被拋棄的孤兒一般,努力的尋找自己應有角色,卻總也找不到。再一次對著天空豎起中指,鄙視這滿天神佛,這種無聊的舉動房二不知道已經堅持了多久,反正很久很久。


    “少爺,少爺,您怎麽還在睡呢,這都叫您幾次了,程國公等您半天了,這都快未時了。”作為房家二少爺的貼身小廝,每天早上叫醒自己的主子,對房澤來說,一直都是一件艱辛的事兒,這才剛叫醒,說好了馬上起來,轉個身的功夫,人又倒下了。要是叫急了,惹得少爺脾氣發了,還得挨幾腳,不過在房澤看來,這幾腳挨的千值萬值,挨的神清氣爽,不為別的,就為了其他下人看到少爺踹自己的時候眼中總是流露出的那種羨慕的眼神。在房府誰不知道房二少爺隻對自己親近的人才會動不動就踹上兩。習慣了後世阿拉伯數字的時間,在這裏,房二實在分不清什麽辰時午時到底是多久,所以房二向來以太陽高照為起床的時間。


    程妖精進房府就像黃鼠狼進雞窩一般熱鬧,還未進門大嗓門就嚷嚷著叫房家後生來見,老管家很迷惑,房府與程府素來都沒有什麽往來,程妖精親自來房府指名道姓要二少爺去見他,也不知是好是壞,不過看程國公的樣子倒不像是來問罪的,想不明白之下,隻得好生招待著。


    “哎呀,程伯父,您怎麽親自來了,隨便派個人來支會一聲就行。”房二起床臉都沒洗就急急忙忙的跑到前廳,還未走進便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說道。


    “嘿嘿,小子,老夫可不隻派了一個人來,老夫派人來了三次,每次回報都說你稍後就到,老夫從辰時等到午時,你都還未到,這才親自來過來請你,少年人也不知道節製!晚間竟這般胡鬧,這都快未時才起來,身體怎麽受得住,還如何手提三尺青鋒!三尺白綾還差不多!”程妖精斥道。


    這就怒了,這老貨居然以為本公子晚上幹那事兒幹多了,才導致起不了,可是細想一下,卻不怒了,老家夥是真把自己當子侄輩在看啊,換個人就是再怎麽樣關他程咬金何事,抓住罵個狗血淋頭就是了,哪會說這些話。


    “伯父哪裏話,小子自幼修習少林寺獨家秘傳童子功,需保持童子之身。”房二胡扯道。


    “喲,什麽秘傳童子功,還扯出少林寺來了,這秘傳童子功就是把人練成雞崽兒?”程妖精不屑道,說話間還一巴掌拍在房二肩膀上。


    “好了好了,程伯父,咱還是先去辦正事兒吧,這都什麽時辰了。”房二疼的臉都抽了,揉了揉肩膀,這巴掌得記在他兒子程處默身上,有機會多拍他兒子兩巴掌,不虧,你敢拍我,我就拍你兒子,房二自我安慰的想著。


    “程伯父,咱能換個方式麽?”房二無奈道,坑爹啊,怎麽就沒人告訴自己程老匹夫有這種嗜好,房二與程妖精走出房家大門,正奇怪怎麽隻有一匹馬沒有車時,程妖精一把抄起房二就上了馬,就跟拎雞崽兒似的行雲流水一般,毫無違和感,房二隻感覺一陣天旋地轉,就發現,自己已經橫趴在馬背上。馬兒在聽到程妖精“駕”的一聲後,撒丫子就狂飆而去,房澤看的目瞪口呆,這時候老管家急急跑出來,看著絕塵而去的兩人,喘了口氣嘀咕道:“怎麽把這事兒給忘了。”老管家走在路上突然想起,程老匹夫粗暴的帶人方式,連忙往門外跑去想提醒下自家少爺,可惜還是慢了一步。告訴房澤不必擔心後,背起雙手,施施然的就走了,沒趕上就算了吧,又不會有什麽事兒,留下房澤一臉茫然。


    “少廢話,老夫已經迫不及待了,受著點兒,一會就到了。”程妖精道。


    “籲~”軍營營口,程妖精叫停了胯下寶馬,把房二放了下來,對著守將通了名,出示令牌後,守將看了看房二,拿出一卷文書,讓程妖精簽字,房二瞅了一眼,程妖精的字應該有後世小學3年級的水準吧,隻低不高,盡管心裏已經笑抽了,臉上卻得憋著,不敢露出一絲笑意,萬一惹的老家夥惱羞成怒就得不償失了,守將看到程妖精簽完字後,才放行讓房二通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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