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毓秀聽見江秋風說的在理,便放開了手,靜靜地站在江秋風的身前。想到若是自己這個形象走出房間,將會成為全江府的笑柄,她才不要讓江秋風得逞。


    江秋風鎮定自若地看著江毓秀臉上的另一個枸杞,微微用力,隻見這個黏著更牢固,江秋風不覺更加的用力地一拔,江毓秀瞬間皺著眉,全身猛然一顫。


    江毓秀在江秋風放下手的一刻捂著眉毛大罵:“你這個殺千刀的江秋風,你扯掉我的眉毛了,你還不住手。”


    江秋風很是無辜道:“二姐,你可不要怪秋風,秋風也是為了你好。你可知道若是你這個樣子走出房間,被人看見,你將顏麵何存。我也是為了二姐以後在府裏的麵子著想,難道二姐不應該感謝秋風的細心周到。”


    江毓秀頓時怒火中燒,心痛地撫弄著自己的眉毛,心裏在默默地滴血:“江秋風,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用燕窩羹潑我,還拔掉了本小姐的眉毛,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我看你從懸崖上跌下來,不是跌破了腿,而是跌破了頭罷。”


    江秋風本想辯駁,可是不覺用絲質的帕子捂住口鼻,淡然道:“謝二姐的關心,秋風無論是腿還是頭都沒有受傷,而且比你還安康。”


    江毓秀憤怒地拉扯著身上的湯汁:“我就說你怎麽會這麽好心,竟然將這麽名貴的血燕羹分給我,那你也用不著潑我罷。你知道我身上的綢緞長裙並不是用普通綢緞做的,你覺得你賠得起嘛?”


    江秋風不以為意:“二姐,話不要說得那麽難聽嘛。我也是聽聞四妹說這枸杞血燕羹對滋潤皮膚有特殊的功效,也想給二姐一個驚喜。如此名貴的血燕羹,秋風連喝都不舍得,都塗到了二姐的臉上,可見妹妹對二姐的一片心意。二姐豈不是錯怪了妹妹,二姐你不要擔心,過個二、三個時辰,你用清水清洗一下,我想你的皮膚一定如同一朵盛開的桃花一樣美麗動人。”


    江毓秀頓時啞口無言,瞪大了眼睛滿眼都是憤怒。


    江毓秀氣得全身都顫抖了,鳳眼圓瞪:“江秋風,你是故意的,你安的是什麽心,竟然如此膽大包天地戲弄我,你知道我不會放過你的。”


    江秋風望著眼前的江毓秀微笑道:“二姐,我想你的措辭有誤罷,這可是你自己要品嚐的,怨不得別人。這麽名貴的血燕羹我自己都舍不得吃,好心地分給了你,你竟然反咬我一口,真是不可理喻。不知道平日裏聰明睿智的大夫人是怎麽教育二姐的,竟然如此不明事理。不過,這倒也怨不得大夫人,若是論及二姐的資質,任誰也是束手無策,我想某些人還不如父親帶回來的外人明事理。”


    江毓秀頓時感覺胸悶氣短,不覺捂著胸口,不甘示弱:“你竟然將我和那條野狗相提並論,江秋風,算你狠。你別忘了野狗終究還是野狗,無論怎麽溫順,也改不了畜生的本性。”


    江毓秀還是一樣的狗眼看人低,前世對父親突然間帶回的江波瀾十分的苛刻,處處為難他,要不是江秋風暗中處處保護他,他恐怕早就活不下去了,江秋風隻是感慨,沒想到江毓秀對江波瀾一貫的苛刻。


    江秋風望著江毓秀雲淡風輕地笑道:“二姐,你難道不知道有的人在我眼裏連畜生都不如,要不要我告訴你,那個人是誰?”


    江毓秀瞪大了眼睛怒視著江秋風:“你敢說我是畜生?”


    江秋風輕輕地搖搖頭,甚是無奈:“這可是你說的,我可沒說你是畜生。天下哪有人自己說自己是畜生的,恐怕不是瘋子就是傻子,你說是不是啊,二姐。難道二姐瘋了不成?”


    江碧婉、芍藥、丁香此時都快笑彎了腰,江碧婉柔聲道:“如此明豔的二姐自然不會是瘋子了,這還用說?”


    江秋風慢慢轉過身,頗為認同地點點頭:“哦,二姐原來不是瘋子啊,難道二姐是……?”江秋風故意將最後那個字拉長道。


    江毓秀隻感覺到自己的身上隱隱約約有一陣血腥味,不覺感到一陣惡心,頓時彎下身子。“江秋風,你給我住口,我不想聽你說話。”


    江毓秀隻覺得一陣胸悶,眼前一陣黑暗,頓時暈了過去。


    江秋風若無其事,望著江毓秀倒下後,立刻走上前去,擔心地大驚道:“靈兒,還不將你家小姐扶回房間。芍藥,你去請醫司過來,給二小姐診治一下。”


    “是,三小姐,芍藥這就去找醫司。”說畢,芍藥就幫著靈兒一起扶著江毓秀走出了房間。


    江碧婉走到靈兒的身旁一起將江毓秀扶出了房間,留下地上狼藉的一片。


    當丁香整理著房間裏的狼藉,微微有些擔心道:“三小姐,您今日惹惱了二小姐,恐怕二小姐是不會善罷甘休的,您可是捅了大簍子了。大夫人知道後不知道要怎樣責罰小姐呢,不過這個二小姐還真是太過分了,對三小姐一向刻薄,不給她一點教訓,連丁香都看不過去了。”


    江秋風知道玉鐲想要說什麽,可是自己又何嚐不知,今日踩了自己長裙一腳的不是別人,正是江碧婉,想是江碧婉也對二姐心懷不滿,想借自己的手給二姐一個教訓,這隻是表麵。


    若是真的如此,為何四妹不親自教訓了二姐,而借自己的手。無非是想讓自己和二姐不和,江秋風知道大夫人一直視自己如眼中釘,經過這次的事情,恐怕是徹底和大夫人撕破了臉。即便自己不責罰二姐,恐怕大夫人也會借此大做文章,自己無論如何也是躲不過的。


    既然如此,自己還不如鋌而走險,借此殺殺二姐的銳氣,也省得身邊的人在府裏任二姐欺淩。


    江秋風剛送走江毓秀,望著眼前的血燕羹,全無喝下去的欲望。想到自己回到府後,還未曾給江波瀾一點見麵禮,便命丁香將剩下的血燕羹送給了身子一向嬌弱的六弟江波瀾。


    江秋風正喝著芍藥為自己熬製的參湯,若有所思,想著從今以後自己在府將永無寧日了。


    即便並未曾發生今天的一幕,難道自己真的可以安心做江府的庶出三小姐,恐怕是樹欲靜而風不止罷。


    江秋風看著窗前的隨風搖曳的朵朵曼陀羅花,隻見一個深紅色婀娜的身影穿過了曼陀羅園,踩踏著曼陀羅花,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江秋風望著大夫人眼中閃爍著熊熊怒火,全無平日裏的端莊,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威嚴。


    江秋風微微地歎息道,該來的終歸還是來了。


    江秋風見高夫人走了進來,行跪禮道:“秋風,見過大夫人。”


    剛回到房間的丁香,連忙也行跪禮:“丁香,見過大夫人。”


    大夫人走進了房間,不問青紅皂白,就狠狠地甩了丁香一個巴掌,頓時玉鐲的嘴角流下了鮮血。


    大夫人目光冰冷狠辣:“丁香,你好大的膽子,你竟敢私自偷竊了秀兒的玉簪,難道你不想活了。”


    大夫人回想起看見江毓秀的那一幕,不覺感到一絲心痛。自己的寶貝女兒江毓秀全身沾染了濃稠的湯汁從江秋風的房間被抬了出去,頓時全身的血液都在叫囂著,恨不得剝了江秋風的皮,抽她的筋。自己本想神不知鬼不覺地除去江秋風,看來自己若是不給她一點顏色瞧瞧,她都不知道誰才是府裏的女主人。竟敢在我的頭上動刀子,我倒是要看一看,你究竟還能囂張到什麽時候。既然她將我的秀兒氣昏了過去,我一定要給秀兒出了這口惡氣,看我怎麽收拾你。


    跪在地上的江秋風輕輕地拭去丁香嘴角的血滴,瞪著高雅冷冷道:“大夫人,不知道你可有證據在手,你不會也相信那些無謂的謠言罷。”


    大夫人望著眼前的江秋風不覺感到一絲的差異,想著以前江秋風對自己都是唯唯諾諾任憑自己責罰。這還是第一次反駁了自己,卻是有些意外。看來她是原形畢露了,這也好,省得看著她那虛偽得讓人惡心的嘴臉了。


    大夫人望著眼前的玉鐲,目光深處停留在江秋風身上,喝道:“丁香,別以為我不知你做的事情,你以為你瞞得了別人,也能瞞得過我。秀兒的玉簪一定就在你的房間。來人,給我搜。仔細地搜!”


    房間裏的氣氛異常的緊張,江秋風握著丁香有些發抖的手,丁香隻知道她從來都沒有偷竊過大夫人的東西,這次有什麽意外。雖然事情的發展有些奇怪,大夫人此次來肯定是有備而來。


    大夫人表麵對待她們這些庶出的女兒寬容大度,私下裏很是嚴格,四妹雖然嬌弱的些,可是大夫人卻對她很是寬容。可想而知她在江府裏的日子也是如履薄冰,絲毫沒有一絲一毫的鬆懈。可是前世她的結局也不是很好,大夫人隻考慮她的利益,根本不會考慮她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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