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宮中,打探消息的趙衛回來,將穆府門口和醉春樓發生的事情都跟周帝稟告了。</p>


    周帝聽完就笑了起來。</p>


    “聽起來,那個碧瑩,是個單純又很孝順的姑娘?”</p>


    趙衛點頭,“是”</p>


    “穆昭竟然把她招進了府中,好啊!穆昭可真是我的好侄女,那塊免死金牌給的不冤。”</p>


    </p>


    趙衛不再說話。</p>


    周帝笑夠了,又問,“趙牧和唐文康好上了?”</p>


    趙衛一板一眼的說:“回陛下,二人確實相談甚歡。”</p>


    “相談甚歡?”周帝聲音裏帶著思索,“唐文康在京中貴公子圈沒有朋友,卻唯獨跟趙牧好上了?”</p>


    趙衛垂首,嘴巴動了動想說話。</p>


    但是他又想到雲無洛說過,上報陛下,就隻把自己看到的說了,不要有一絲自己的情緒,也不要偏袒誰說話。</p>


    所以雖然此刻形式對穆昭不利,他也還是沒說話,沒抬頭。</p>


    他內心煎熬的等了一會兒,聽到周帝嗤笑了下。</p>


    “隻喜歡跟比他醜的人玩,唐文康的這份心胸,恐怕連大理寺卿都做不長久。”</p>


    趙衛緩緩鬆了口氣,陛下沒有懷疑郡主假扮的趙牧就行。</p>


    不過不得不說,雲無洛真的很了解皇帝。</p>


    周帝又說:“穆若穀真的是受到了打擊,性情大變?”</p>


    趙衛隻說自己看到的,“他今日臉上的那些陰鷙的表情,奴往常從未在他臉上看到過。”</p>


    “他比較聰明,或許是發現了什麽,故意演給我們看,你好好的盯著他,一有消息及時來報”</p>


    “穆若穀.......”趙衛猶豫著,“他不出穆府的話,奴無法窺測到。”</p>


    “那便死盯著穆府,將每一個出府的人,去了哪裏,做了什麽都要及時來稟,那個碧瑩一旦出府,就將她帶到朕的麵前來。”</p>


    趙衛點頭,“是”</p>


    “至於那個趙牧,”周帝有些不屑,“他初在京城出現,我還對他有些看好,但沒想到是這麽個趨炎附勢之徒,穆家與這樣的人為伍.......”</p>


    他冷笑了聲,後麵的意思不言而喻。</p>


    趙衛沒有說話。</p>


    “將今日發生的這些告訴雲無洛。”</p>


    提到雲無洛,周帝的神情稍稍柔和了些,“他知道剩下的事情該怎麽處理的。”</p>


    “是”</p>


    趙衛往雲無洛的宮裏飛去。</p>


    他落下時,那個年輕的禦醫正在為雲無洛擦藥。</p>


    雲無洛沒有抬眼,懶懶的問,“何事?”</p>


    趙衛又將所有的事情,包括周帝的話都給雲無洛講了一遍。</p>


    雲無洛點頭,“知道了,去忙你的吧。”</p>


    趙衛往後走了兩步,又頓住扭頭說:“那個趙牧.......”</p>


    雲無洛抬眼看他。</p>


    趙衛對上他的眼睛,後麵的話有點不敢再說,他覺得雲無洛的眼睛太過通透,能一眼看透人心。</p>


    他怕他多說幾句,雲無洛就能猜出趙牧是穆昭。</p>


    雲無洛太過聰明,也太過可怕。</p>


    雲無洛看著他微轉的眼珠,冷聲問,“趙牧如何?”</p>


    趙衛反應極快的說:“陛下說,趙牧是個趨炎附勢之徒。”</p>


    “方才你說過了。”</p>


    “嗯,”趙衛盡量平靜的說:“沒什麽其他的事情,我就先走了。”</p>


    說完直接消失。</p>


    雲無洛周身的氣勢一點點的冷了下來。</p>


    為他塗藥的應無塵自然是感受到了。</p>


    他猜測,“趙衛懷疑趙牧的身份了?”</p>


    “他知道的。”</p>


    “他知道?”應無塵自覺穆昭偽裝的趙牧,從形態上來講,跟穆昭沒有任何的關係。</p>


    “他原是昭昭的暗衛,守著昭昭長大。”</p>


    雲無洛說到這,聲音已經完全冷了下來。</p>


    應無塵:“.......”</p>


    原來他不是在擔憂郡主的安危,而是在吃醋郡主被別人看著長大。</p>


    應無塵聰明的選擇的閉嘴不再多說。</p>


    可是哪怕是沒人接話,雲無洛也自顧自的說:“因為他看著昭昭長大,所以在跟昭昭相見的第二天就猜到了她的身份。”</p>


    應無塵:“........”</p>


    “又因為跟昭昭一起長大,所以時刻關心著昭昭的安危。”</p>


    應無塵:“........”</p>


    他死死的抿著唇,不說話就是了,不然受傷害的還是他。</p>


    雲無洛直接喊他,“師兄.......”</p>


    應無塵:“!”</p>


    別來!別玩這一招!</p>


    他不會吃這一招的!</p>


    可是......</p>


    他嘴巴先應了聲,“嗯?”</p>


    “趙衛長得也算不錯,師兄你說,昭昭會看上這麽為他著想的趙衛嗎?”</p>


    應無塵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低垂的睫毛,能想象到他此刻委屈的模樣。</p>


    但是他也知道,這裏麵演的成分居多。</p>


    雲無洛碎碎念,“他們算是青梅竹馬,昭昭若是知道他在默默守護,會不會覺得開心?”</p>


    應無塵點頭,這種事情換誰都會開心的吧?</p>


    雲無洛正好抬頭,看到應無塵點頭,周身的氣勢就有點頹廢了。</p>


    “我本來也是有機會跟昭昭青梅竹馬的啊。”</p>


    應無塵看著他滿眼哀傷,可憐巴巴的模樣,終究還是沒忍住安撫他。</p>


    “郡主知道他的守護,會開心這是人之常情,但是他長得不及你,他也沒有你能為郡主做的多。”</p>


    “我為昭昭做的多?”雲無洛自我反省,“可是一些對昭昭不好的言論,都是我散播出去的。”</p>


    “那長遠來看,都是為了大計,為了郡主好。”</p>


    雲無洛擔心的說:“昭昭此時還不知,萬一她知道我總是散播她不好的謠言時候,正好是知道趙衛在默默守護她的時候,你覺得,昭昭會選趙衛嗎?”</p>


    應無塵想點頭,一般的女子或許是這樣。</p>


    但是他怕點頭了,他師弟會更難過,於是他就說:“按照郡主的性格,不一定。”</p>


    “那還是有可能?”雲無洛眼中閃過殺意,“不然我殺了趙衛?”</p>


    應無塵:“........”</p>


    該怎麽勸?</p>


    可是雲無洛不用他勸,就自我否定的搖頭,“昭昭不讓我隨便殺人。”</p>


    應無塵附和,“對啊,你別總那麽患得患失,郡主對你已經很好了,給你蜜餞,還怕你吃多了對身體不好,所以給你規定吃的量。”</p>


    雲無洛神色稍霽,“那倒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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