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應嗎…..


    因果循環嗎……


    如此一想,好像又不一樣了,一切的一切也就無足輕重了。


    收拾好了心情,深吐了幾口氣,我又打量了下四周……


    手雷是86式的,這可是軍品,陸軍的標配,是四叔花了大力氣搞來的,殺傷半徑不會小於六米。當時我猜想,起碼能轟出個直徑五六米的大坑,現在才發現,娘的,有兩米就燒香了,但效果還是不錯的,周邊的紅蟲幾乎都給震沒了,可按小紅蟲的速度,也就夠我倆多撐幾分鍾的。


    看我沒尋死覓活,葉子奇神色好了些,他握著銅鏈猛力的晃動,可除了下邊有了些起伏,上麵也僅隻有了些輕微的抖動。


    “這銅鏈不會短,從這上去的話……就能不依賴樹皮了,雖說會有些吃力,但安全是有保證的。”


    心裏一酸,安全……對現在的我倆來說,這份安全是否來的晚了些。


    說完,葉子奇率先就爬了上去。


    這銅鏈,粗細有一拳頭,握在上麵還是挺順手的。我倆爬一段休息一段的,跟先前的驚心動魄比,日子安穩的簡直像奔了小康了。


    沒太久,最後我倆離腳的地,一堆紅蟲都停了住,都伸直了觸角,在空中四處晃,半天無果後,才一哄的要散。但後麵的血蝗還在往這湧,一眼望去如聖誕島上的紅蟹,用宋老師的話講,那場麵……是相當壯觀啊,鑼鼓喧天、鞭炮齊鳴、紅旗招展……幾個眨眼就把先前處沒了一輪。再過了幾分鍾,一個小山就成了形,再一會,小山一下折了斷,無聲的往下落了去。


    在上麵,我看的差點沒把人惡心死,群居的動物真是惹不起啊,以後看到螞蟻還是繞道走吧。


    突然,葉子奇停了下,我一個不留意,腦袋撞上了腳底板。


    我正納悶了,葉子奇卻又踩了我幾下,弄的我跟小雞啄米似的。心裏那個屈辱啊,我都想扇他幾個耳刮子。


    “嘶……”


    像是有人齜著牙,舌頂著牙門的發聲,我抬眼一看……


    上方的凹縫裏,有了一大一小倆個,光屁股的修墓人後裔,正臥趴於地凶惡的盯著葉子奇。


    其外形與人一般無二,尤其是那大的……女性特征極其明顯,就是指甲特殊了點——像鷹爪,發型也特殊了點——是明晃晃的光頭,眼睛也特殊了點——如霓虹般的發著綠光。


    嚇的我,一個發軟,往下滑了一來米。


    葉子奇往下看了我眼,嚷著讓我小心,並已抬起了手中的槍。等我再爬上去時,那小娃,如惡狗般的就要撲來,但大的要謹慎許多,一巴掌就將其拍了回,並衝它嘶叫了幾聲。小家夥在地上滾了個圈,嗚咽了幾下,就躲在了大家夥後麵。


    我心裏一暖,不愧是曾經的人類,護崽子的思想一點也沒落下。也不對,好像哺乳動物也都這樣。我都懷疑,生命體的最底層代碼,是否都編寫了母愛的屬性。


    砰、砰、砰......


    “......”


    時間……好似靜了止,整個人……我都在發懵。


    血……那血也是紅的,倒在地上……它倆正痛苦的抽搐,悲憫的衝對方嘶鳴,危機時大的也不忘護小的。


    葉子奇走了,沒有絲毫的負擔。


    黑暗森林法則:


    宇宙就是一座黑暗森林,每個文明都是帶槍的獵人,像幽靈般潛行於林間,輕輕撥開擋路的樹枝,竭力不讓腳步發出一點兒聲音,連呼吸都必須小心翼翼:他必須小心,因為林中到處都有與他一樣潛行的獵人,如果他發現了別的生命,能做的隻有一件事:開槍消滅之。在這片森林中,他人就是地獄,就是永恒的威脅,任何暴露自己存在的生命都將很快被消滅,這就是宇宙文明的圖景,這就是對費米悖論的解釋。


    劉大神寫出此條定理的靈感,是否來源於人類種族間的衝撞,來源於先進文明對落後文明的一次次碾壓,就在剛才……我們是否也展現了次這般的屠戮。達爾文說‘物競天擇,適者生存。’,斯大林說‘落後就要挨打。’生命的貴賤,不總是教科書上的平等,有時,它差異的能讓你窒息。


    他倆還在掙紮,衝著要害,我又補了幾槍,直到他倆沒了動靜。


    葉子奇笑罵我變態,我懶得理他,我隻是想讓他倆痛快點,可這話,卻沒法對葉子奇說。


    等終於出了幹屍地,想象中的樹頂沒見個毛,卻看了個稀奇古怪的東西,具體說來,應是個圓雕的藝術品,隻是……太大了,大的我都看不全是個什麽玩意兒。


    葉子奇吸了口氣道:“他奶奶的,這不會是雕了條龍吧!”


    現在,已沒了樹皮,從我腦袋往上,都是赤裸的樹幹,隻是沒了該有的模樣。一眼望去,盡是凸凸凹凹、光光滑滑的裸露,四處還有月牙般的深痕,從左往右看……一層層重合堆疊,還真像是鱗片狀。稍下些的位置,是大小不一的鋸齒,還隨著鱗片起伏蔓延——那該是鰭。


    這般一推下來,還真是條龍,就是色不對,按古人的說法,龍就五種顏色,講什麽“金木水火土,青白赤黃玄”,深紫色的龍,還真沒聽說過。


    在農村時,看過一次出殯,是十六人的抬棺,每八人一撥的互換著抬。我記得,棺材上披的是紅色綢布,上麵還繡著個不小的金龍,龍頭與龍尾還正好杵在棺頭和棺尾的正中。當時我就納悶,這是什麽講究,後來無意記起,就問了林叔。林叔說,沒什麽特殊講究,隻是依據材(才)不外露而來的,還說古代百姓沒資格使用龍的圖案,這些是進入民國後人們意想出來的。


    若按林叔的意思來,這墓主搞出這般一大條,或盤在或鎮在自己陵墓上,那他娘的,生前定是個吝嗇鬼,讓人幹活不給錢,讓驢磨麵不給草的主。


    衝著上麵,我猛戳了下,嚷著讓他快點,葉子奇腳一哆嗦,差點的沒滑下來,臭罵了我幾句才繼續。


    大爺的,他倒把風景看的自在,完全忘了體內的小紅蟲了。對這墓主,我感興趣萬分,既然到了家門口,定要撬撬門、掀掀棺材板的。所以,我們要速度點,不然黑白無常來了,我們這卻還沒完事,那時就得磕頭求寬限了。


    這龍雕的,宛然如生,螺旋式盤繞叩天,中間不見絲毫棲木,好似獨翱於蒼穹。我倆爬了一路,看了一路,驚了一路。我數了下,共有九繞,寬度也不等,有的是小幾米,也有十好幾米的。我草算下樹的圓周,這玩意長的……巨龍二字真不白給啊!


    銅鎖的盡頭,是個碩大的龍頭,正大張著嘴的露著獠牙,但這龍頭無須無角,跟通常所熟知的差距明顯,讓人看的,心中有些異樣的別扭。


    快到頂時,俯著頭,葉子奇道:“葉寒,你有看到龍腳沒?”


    打了個哈欠,折騰了一來天,我都有些累了:“沒留意這個,應該是沒見到,該是在對麵吧……”,往黑暗處,我打量了下。“你找龍腳幹嘛!跪舔乎!”


    “跪你大爺的舔,我是想看這墓主的級別。”


    我笑道:“你這路數挺特別啊,怎麽聽著怎麽不靠譜,好比,聞狗屎想知肉香,品紅酒想知尿騷,二者完全不搭嘎啊!”


    往前又拱了幾下,葉子奇停下來道:“知道個鳥啊你,不管是哪朝哪代,龍的圖案都是不能隨便用的。特別從西周開始,禮樂製度的建立,尊禮尚樂之風大起,不說統治階層,就算平常百姓都很遵從。戰國時期雖然亂了點,但大多還是尊周禮的,按周禮的劃分“五爪天子、四爪諸侯、三爪大夫。”所以,看龍爪辨個身份,有什麽不可以的。”


    咦,還有這說法:“龍還有三爪、四爪的嗎,我以前在陶器、絹帛上也看過,但都是五爪的,這是我運氣好,還是同誌們的節操不咋地……都把自己往皇帝想。”


    “嘿嘿……恰恰說明你運氣不好,隨著朝代不停更迭,龍爪的個數與地位的尊卑,已沒了多大的關係,因為,都統一為了一般數量,隻是每個朝代的偏好不一樣,才有了龍爪數量的不同,像明代流行四爪龍,清代則是五爪為多。你說你看的都是五爪的,說明哪些都是明後的東西,不值幾個錢的。但也是從那時起,龍袍漸漸成了黃色,黃龍也漸漸代指帝王,旁人是用不得的。”


    我還以為,龍都是一般尊貴的,沒想到也分個三六九等,看來龍族也不好混的!但龍袍的顏色,我還是知道些的。《易經》雲:“龍戰於野,其血玄黃。”古人截取了這麽一段,就定下了龍袍的色兒。古人對《易經》的癡迷,已到了節操盡碎的地步。有時我就想啊,若《易經》說“龍戰於野,其矢(屎)良(很)馨(香)。”,你說帝王們會不會上完廁所後,每次都往大便上噴香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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