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妮板著一張臉,被廖小姐的話一堵,臉色顯得不太好看。畢竟金少是自己的男朋友,還得別人來提醒自己他不能喝酒,這樣難免顯得原本就不太會持家過日子的可妮越發的不靠譜,她隻能硬著頭皮說了句,“哪兒有男人不會喝酒的,喝多了我扶回去就行了!”


    趙野開了口,“我忽然想起來,我一會兒送她們幾個回去還得回公司開個會,這酒我沒法陪了,。這樣吧,下次再找個機會,換個地方,叫上甜甜和廖小姐的男朋友,咱們再盡興?今兒就算了吧,叫沛沛開車我也真的不太放心,她那駕照不是買的勝似買的,油門和刹車都分不清楚。”


    “趙野,”金少語重心長的說了句,手裏端了杯茶水,拿著茶水杯在趙野的杯子上輕輕的碰了一下,“李沛這姑娘,從大學到現在,七八年的時間,莽莽撞撞、稀裏糊塗,她在感情的事情上永遠都搞不清楚狀況。說真的,做朋友的,我們嘴上叫她女漢子,可打心底裏還是希望她能有個好歸宿。你穩重、成熟,做事情輕重緩急、有分寸,她找你,我們都放心,真的……”金少頓了頓,莫名其妙的把現場的氣氛弄得特別傷感,“我嘴上說咱倆論輩分是挑擔,她廖小姐和李沛才認識多久,能知道她多少事兒?這麽多年,我把這姑娘當親妹妹看,你倆好,我就拿你當自家人!”


    “我明白,”趙野拿著茶杯和金少碰了碰。


    “李沛這姑娘,對人好那是真好,不計回報、不計得失的付出。她一遇到你,一顆心都撲在你身上了,你要是欺負了她,我們幾個肯定和你沒完。”金少威脅道,“她沒怎麽談戀過戀愛,很多事情做的可能沒分寸,也不懂,你多擔待、多遷就,我認識了她這麽久,就沒見過她這麽喜歡一個人,真的……”金少拿起杯子放在唇邊,深吸了一口,“以茶代酒吧,也別叫幾個姑娘為難了,這酒你帶回去,我送你的。”


    趙野點了點頭,“兩個人相處重要的是磨合,不是一個人的事兒,沒什麽擔不擔待的。我倆認識雖然早,但是我來的算晚,有時候挺羨慕你們幾個的……”趙野說著摟著我的肩膀,“今兒主要是祝賀你和可妮,也別弄得這麽傷感,往後日子還長,難得這麽大一個城市裏能遇見這麽要好的幾個人,沒事兒多聚聚。”


    “是,沒事兒多聚聚,”金少點了點頭,端起茶杯看著我們幾個女人。


    人與人之間,相遇就是緣分。


    幾天後,廖小姐叫我陪她去吃個飯,我沒多想,隨口問了句,“行呀,和誰?”


    廖小姐說,“朋友和男朋友。”


    “什麽?”我在電話這頭大吼了一嗓子,整個辦公室的人都看著我,我趕緊捂著自己的手機話筒跑去廁所和廖小姐說,“什麽情況?怎麽聽著都覺得一股子濃墨重彩的八卦血腥味,你朋友男的女的?”


    “男的!”廖小姐破天荒的沒有反駁我的話。


    我一聽就覺得這裏麵大有文章,“你……前任?”


    廖小姐很快說,“不是!”


    我有點費解,“不是你前任,你朋友和你男朋友吃個飯有什麽問題?”


    廖小姐說,“你以為全天下的男人都是趙野和金少啊?我的這個朋友聽說我有男朋友了,開著車從家裏過來非說要見見,我擔心他們倆打起來!你在場,我想著我朋友能收斂一下性子,別鬧得太難看!”


    我窮盡我的想象力都不明白一個和廖小姐非親非故的人,既不是她的前任也不是她的雲備胎,卻會和她的現任在一場飯局中打起來,這到底是為什麽?廖小姐和我說,三五句話解釋不清楚這件事,等晚上吃飯的時候見到了我自然能明白。於是我就這樣懷揣著自己的好奇心,一直等啊等,等到時針指過了下午五點的,火速收拾自己的包從辦公大樓裏衝出去,鑽進了事先叫好的快車,叫司機把我送到西直門的那家東來順,我下了車,環顧大廳一周,看見了早就來了的廖小姐和她的朋友。


    他的朋友叫路爺,因為開一輛路虎,在廖小姐老家那邊也又是個款爺,所以大家叫他路爺。路爺長得器宇軒昂,一看就不是一個好惹的主兒,他坐在廖小姐的對麵,兩個人正在說什麽事情,語速都有點快、有點急。


    我走到跟前,他倆的對話戛然而止,廖小姐抬起頭看我,然後和她對麵的路爺說,“介紹一下,李沛,我朋友。”


    “你好,”路爺和我打了聲招呼,然後眼睛一直盯著廖小姐,眼神中寫著不滿。


    廖小姐指了指路爺和我說,“路爺。”


    我點點頭,拉開了路爺身邊的椅子坐下來,然後問廖小姐,“你男朋友呢?”


    廖小姐抬手看了看表,“剛下班,這會兒才往這邊走,路上正堵著吧?”她說完把菜單遞給我,“要吃什麽,你先看,咱們先下單,一會兒他來了,不夠再加。”


    我問廖小姐,“這樣不好吧?”


    廖小姐反問我,“有什麽不好?”


    經驗告訴我,廖小姐說一的時候最好不要說二,我低下頭去在菜單上勾勾畫畫,路爺從口袋裏掏出一盒煙,還沒來得及點,服務員就說,“先生,你好,我們這裏禁止吸煙。”


    路爺不耐煩的把煙塞進了自己的煙盒裏,把煙盒又塞進了自己的口袋裏,靠在靠椅上大概是憋了一肚子的話想和廖小姐說,可礙於我在場,又一個字都不能說。他不停的變換自己的坐姿,讓心緒不寧的自己盡量看起來平靜一些。我倉促的點了幾個菜,立刻站起身和廖小姐說,“我去趟衛生間,”說完就往衛生間的方向走。


    我在去的路上給趙野打了一個電話,蹲在廁所裏和趙野說今兒我遇上的這件糟心事兒,“我覺得以路爺這個情況,真的一會兒得和廖小姐的男朋友打起來,你說他們真的打起來了,我幫誰啊?”


    趙野在電話那頭吼我,“幫誰?這個時候你給我躲遠!”


    我說,“那多不仗義,廖小姐叫我來就是想讓我勸架的啊,你說這個路爺和廖小姐到底什麽關係啊,為什麽能和廖小姐的男朋友打起來,廖小姐都想到能打起來了,為什麽還要撮合這頓飯局?”


    趙野沉默了一會兒,大概是思考了一陣,“路爺和廖小姐的關係可能是從小玩到大的朋友,能和廖小姐的現任打起來隻有一個原因……”


    我問趙野,“什麽?”


    趙野說,“所托非人。”


    我聽完趙野的話整個人就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所有的事情這一刹那在我的腦海中全部都對上順序了,廖小姐讓我給她介紹羅二,廖小姐說她的父親病重,廖小姐說羅二是個好人不想耽擱他,廖小姐說自己得給自己的父母一個關於婚姻的交代……她是從大街上隨便拉了一個人,這就要結婚了嗎?


    我被自己嚇得不輕,“噌”地就從廁所的坑位上站起來,“不行,我得去看看廖小姐他們,我有點擔心。”


    趙野說,“你冷靜點,廖小姐今兒心裏應該已經夠亂的了。”


    我點點頭,“嗯,我知道。”


    趙野說,“有什麽事情第一時間打給我!”


    我說了聲知道了,就壓掉了電話,急匆匆的從廁所裏出來,再回到位置上,路爺斜倚在自己的座位上,手撐在桌子上,低著頭,麵色不怎麽好看。廖小姐靠在椅子上,手裏一直捏著自己的手機,麵色也不怎麽好看,兩個人興許剛剛吵過一架了,我走過去坐下來,想緩和一下氣氛,就和路爺說,“你開車剛剛到北京啊?”


    路爺說,“嗯!”


    我問路爺,“路上挺累的吧?”


    路爺說,“還行。”


    我問路爺,“是來北京出差順便看看廖小姐的嗎?”


    路爺說,“專門來看看她男朋友。”


    我一時語塞,接不上話茬了,和廖小姐交換了一個眼神,表示我真的盡力了,路爺絕對是我見過的最難聊的人,他根本不想和你聊天,感覺他今天就隻想直奔主題,把廖小姐的男朋友揍一頓,然後就回家去。我和路爺聊不下去了,但是放任氣氛這麽尷尬著,我又覺得難受,總覺得得做點什麽,我和廖小姐說,“不是路爺來,你都不打算把你男朋友介紹給我們認識啊?”


    廖小姐說,“沒什麽可介紹的,要是結婚的話,你們來喝喜酒就行了。”


    路爺聽見廖小姐這麽說,一拍桌子、火冒三丈,“你還打算往結婚上談?你三姑介紹的都是些什麽人啊,你三姑有介紹過正常的麽?說什麽你年紀大了,就該和隔壁村那個賣刀削麵的王二傻結婚是麽?是覺得賣刀削麵光宗耀祖了還是怎麽著?你三姑覺得你沒當個公務員、沒進入國家事業單位,給你介紹個對象,你也處處矮人家半個頭,她還給你介紹離異有孩子的,腦子有病是吧?我和你說,這次要不是聽說這個男的也是你三姑介紹的,我他媽真不願意開這段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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