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淩果果忽然來到了醫院,夏晚和高雯因為要飛一次海南,所以從昨天開始就沒有來醫院了,我正覺得無聊,在拿手機看書,房間門卻突然被推開了。


    “果果?”我有些驚異的出聲。


    這麽久了你都沒來看我,怎麽今天忽然過來了。


    說起來,我身邊的同事在我住院的這些日子都陸陸續續來探望過我,讓我好好休養,可淩果果都沒有出現。


    “你趕緊的,跟我去公司。”


    這話讓我有些摸不著頭腦,她怎麽會忽然來了這麽一句。


    看著我呆楞的表情,淩果果生氣的往我頭上砸了一包。


    這猝不及防的動作讓我有些生氣,當時便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忽然發什麽瘋?”


    我的話反而激怒了淩果果,她冷笑著掙脫了我的手,對我說道:“我發瘋?怎麽,你也等著我跟你說不用著急好好休養?”


    這讓我更加迷茫起來,不知道她為什麽忽然來了這麽一出。


    “這幾天公司已經開始傳了,那個項目你遲遲不跟進,董事會覺得耽誤太久,想把你的項目交給別人,你們部門有個孫子是一位董事的親戚,技術經理等他在你們部門隨便做做就是他的位置,你這次幹得不錯算是搶了他們飯碗裏的的肉,你以為他們能讓你好過?”


    我終於反應過來,可是明明都沒有消息傳到我這邊來。


    淩果果又掄了我一下,道:“那個董事下了封口令,讓你那些同事都不許給你遞消息,我也是今天才知道這個事。我剛才去你們那裏晃了一圈,你們那個領導才悄悄告訴了我這件事。”


    我終於明白前些日子來探望我的同事們究竟是為什麽個個都欲言又止的,表情像是長期便秘一樣。


    我原本還以為他們隻是擔心我的傷勢。


    我急忙起身去找常服,雖然胸口還是隱隱有些疼痛,可是比起升職的事情,這點疼痛此刻顯然已經不算什麽了。


    我換了衣服又到護士那裏請了個假,告訴她我晚上會回醫院,便跟著淩果果離開了。


    醫藥費我都讓夏晚幫我提前預存了不少,沒有拖欠,所以護士並沒有太過強硬的阻攔我。


    淩果果開了車,坐在她身邊,她又告訴我了一些公司裏最近的動向,以及關於我之前項目的進展。


    我很認真的聽她說著,可是在眼睛的餘光看到兩個熟悉的身影的時候,我仍然一下子就慌亂起來。


    “停車!停車!”我拍打著窗戶玻璃,不斷地催促著淩果果。


    淩果果不知道我又發什麽神經,卻還是停了下來,車還沒有完全停穩,我就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拉開車門,可是卻沒有成功。


    “開車門。”我焦急的喊到,卻沒有回頭。


    “你又怎麽了?”淩果果不耐煩的拉住了我的衣領,想讓我回過頭來看她。


    我哪裏還有這樣的心情,隻是不斷催促著。


    這是,淩果果也看到了窗外的人,接著便愣住了。


    那是說自己飛了海南的夏晚,而她親親密密摟著的那個人,是我從小到大最好的,卻因為她分道揚鑣的朋友。


    兩人在等紅綠燈,可是卻並不閑得無聊,而是開心的說笑著,劉嘉楊還是那溫潤如玉的樣子,甚至還很寵溺的摸了摸夏晚的頭發。


    而我和他們隻有不到十米的距離。


    我不知道他們是怎麽回事,可是憤怒的火焰已經將我包圍了,我在一開始的不敢相信之後很快就冷靜下來,腦海中不斷回旋著兩個字。


    離婚。


    不,不夠,這些年來,我所有的工資都用來給夏晚買各種各樣的奢侈品,雖然我不算很有錢,可作為程序員,我的工資也並不算是養不起夏晚,夏晚的工資也隻有我的四分之一而已。


    但是現實情況卻是,夏晚有時連聲招呼也不打就拿錢去買她喜歡的新款包包,我有時甚至會發現自己身上的錢還不夠定一份外賣。


    想到那種種的一切,我拿出手機衝著不遠處的兩人拍了幾張照片,確定能夠清楚的看到他們的臉以後,就示意淩果果開車。


    在醫院的前一周,夏晚主動給航空公司請假了,一直無微不至的照顧著我,而時不時出現的劉嘉楊也對我不再像一開始一樣冷漠,這讓我一直很是高興。


    我覺得這個分別已久的朋友也正在回到我身邊,可是我沒有想到是會以這樣的方式。


    淩果果有些忐忑的望著我,片刻後才開口:“那個,好像是夏晚沒錯吧。”


    “是。”我苦笑著低頭看著那幾張照片。


    如果之前我還能騙自己,勸自己原諒她,那麽現在,我就是徹底不知道改怎麽做了/


    淩果果繼續開車向前,卻有些不專心的時不時看向我。


    也許是在擔心我吧,但實在沒有什麽必要。


    剛才的那一瞬間,我忽然就明白了。


    那時候,劉嘉楊是天之驕子,行醫救人,而我,為資本家幹活,隻能作為一個小小的程序員躲在他身後。


    甚至到現在,被自己的妻子騙了一次又一次。


    想起那些偵探事務所給我的開房記錄,我無法再騙自己。


    又或者說,當年的陰差陽錯其實早就注定了夏晚會離開我。就當這五年我一直自以為的幸福生活是從劉嘉楊那裏搶來的吧。


    也許,就這樣好聚好散,才是最好的結果。


    “我想離婚,你有認識的律師麽?”我忽然對淩果果說道。


    我不想在財產上再給夏晚半點好處,我想讓她知道,她現在所有的一切,幾乎都是因為我,而當她離開的時候,就是她失去這些的時候。


    即使她離開我以後可能會遇上對她更好的人,也許那個人是劉嘉楊,會像我這樣掏心掏肺的對她好。


    也許又會是馮一飛。


    其實我一直不明白夏晚為什麽會和馮一飛那樣的人扯上關係,可不再自欺欺人以後,我像是一個旁觀者一樣看得清楚。


    夏晚對我許諾的新款包包絲毫沒有興趣可能是因為已經有人給她買了,她忽然出現在首飾盒裏價值不菲的鑽石項鏈也並不是她告訴我的的假貨,對,夏晚那麽驕傲的一個人,怎麽可能會帶假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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