櫟陽終歸隻是一座小城,每日在夕陽的映照下更顯的渺小而無力。盡管城樓上的漢兵站的筆直,盡管他們手中的環刀與長戈閃閃發亮,盡管城牆上的大漢軍旗是那樣的嶄新與威風。可這一切每每在漢高祖劉邦眼中卻像這櫟陽城一樣黯淡。


    不知不覺大敗項羽,掃清宇內已經過去將近一年了,每到夕陽西下的時候,劉邦就會帶著蕭何盧綰等人登樓眺望,麵對著這座矮小的櫟陽城,劉邦不止一次的在心中思索:“小小的櫟陽城,能作為大漢的國都麽?”回答當然是不能。劉邦讀書少,可是旁邊的蕭何卻不止一次的給劉邦講過:“陛下,這櫟陽城,曾經是秦國的古都,當年秦孝公為了震懾諸侯,他在商鞅的提議下遷都到了鹹陽,從此秦國如日東升,最後成就了一番霸業。”


    “秦國?”劉邦似乎聽到秦國就會顯現出一種輕蔑的眼神:“老秦都讓朕給推翻了!鹹陽又怎麽著,照樣沒有保老秦朝千秋萬代!”說著,他看向蕭何:“蕭大人,我想..把國都定為洛陽,洛陽地處中原,以前又是周朝的都城,深具王者之氣啊!”


    蕭何忙道:“洛陽雖好,可地勢卻不如關中險要啊!如果把都城定在關中,一道函穀天險,即使千軍萬馬也難以越過..”


    每當蕭何想要繼續說下去時,劉邦就會擺擺手示意自己不想再聽了。劉邦心中一直希望可以把都城定在洛陽,於是在第二年春天,便率文武百官前往洛陽,名為體察民情,實為為日後的遷都做好準備。


    公元前01年,春,洛陽,舊周皇城。


    “陛下,您慢點!容臣先去稟告!”


    劉邦在前麵跑著,幾名內侍在後緊緊跟著不斷喊著:“陛下,您慢點!”劉邦停下來一轉身:“怎麽了?朕去給自己的爹問安!還需要稟告麽?退下去!”內侍慌忙嚇得彎下腰慢慢退到後麵。劉邦忙一轉身向前跑去,剛到父親寢宮門口,劉邦便大聲喊道:“爹!季兒給你問安來啦!”


    劉邦正要推門進去,門前兩名內侍慌忙上前攔住,隻聽到屋子裏一通忙活,大門打開,劉太公懷抱一杆掃把跑了出來,畢恭畢敬地站著。劉邦先是一驚,轉而忍不住大笑起來,忙上前扶住父親:“爹,兒子向老子問安,您如何這般摸樣啊,今天這是怎麽了?”


    劉太公忙笑道:“蕭大人前些日子來了,他跟我說你現在當了皇帝了,雖說我是你爹,但是國無二主,你是皇帝,哪能每天向我行禮啊。以後啊,萬不可再每日向為父問安了!”劉邦仰頭大笑起來,他忙扶著蒼老的父親向屋內走,自己是家裏的老三,他上麵還有兩個哥哥,下麵還有一個弟弟,一家人從小就擠在中陽裏一間矮小的茅草房裏過日子,日子的清貧是常人難以想象的。誰能想到自己五十多歲了最終竟取得了天下,當上了皇帝,可眼前年已七十的父親卻越發的蒼老了,想到這,劉邦不由動情道:“爹你今年也有七十左右了吧?我以前當亭長的時候,動不動的就惹您生氣。如今當了皇帝了,還不盡盡孝道啊?”


    劉太公大笑起來:“你啊!從小淘,長大了還時不時給我惹事,我現在看出來了,你可比你二哥有出息!”


    劉邦正要開口說話,隻聽身後傳來吵鬧之聲,他忙回頭問道:“誰在喧鬧?”


    內侍忙上前說道:“陛下,太尉盧綰和將軍樊噲連同一幹大臣在外麵吵著鬧著非要覲見陛下。”


    “這兩個老小子.......”劉邦沉下頭思索片刻,轉身對劉太公道:“爹,您先回吧,孩兒去去就來。”說罷,劉邦邁步向宮外走去,一邊走一邊聽到外麵傳來樊噲盧綰等人的吵鬧聲:


    “你說,他雍齒憑什麽又是封侯,又是賜食邑的?咱們這些跟著皇上出生入死的老弟兄反而至今未獲那麽大的封賞!這憑什麽?”


    “就是,想當年咱們剛剛起兵的時候,那多難啊!當初千辛萬苦打下了豐邑,他雍齒竟然和魏軍裏應外合,把豐邑拱手送給了魏國!”


    “後來他雍齒又投趙國,最後不還是再次降了咱們聖上?像他這樣兩麵三刀的小人,竟能得到那麽大的封賞。真是寒了我等老弟兄們的心!”


    劉邦邁步走出來道:“誰說寒了大夥的心啊?”


    眾臣慌忙跪下,樊噲拱手說道:“陛下,你一向是知人善任,賞罰分明,可我們就是不明白,他雍齒憑什麽能獲得那麽大的封賞!”


    劉邦笑了笑反問道:“他獲得的封賞......很大麽?”


    樊噲抬起頭繼續說道:“陛下前些日子封他為什邡侯,封邑兩千多戶啊。我們這些跟隨陛下一起出生入死的人還沒有獲得如此大的封賞,憑什麽先給雍齒?”


    劉邦笑道:“你們都恨雍齒?”


    眾臣都低沉著頭不說話,盧綰抬頭說道:“難道陛下忘記當年他勾結魏國的事了?”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劉邦開口說道:“朕當年也恨雍齒,這個人忠心不足,但確是一員有才幹的將軍啊。他是背叛過朕,但是他也為咱們立過戰功啊。盧綰,樊噲。”


    盧綰樊噲二人忙抬頭看向劉邦,劉邦走上前將他二人扶起說道:“如今我貴為天子,你二人也都位列公卿,怎麽總揪著一個雍齒過不去啊。還有,你二人剛剛說他的封賞多,那朕告訴你們,你們的封賞隻會比他更多!”


    匈奴草原,單於庭外。


    這些天匈奴草原的天空已經陰沉了許多,有經驗的牧人都知道,這種天氣就意味著暴風雪即將來臨。


    陰冷的單於庭外,冒頓騎在馬上,低垂著頭,帶著他部下的千名騎射手緩緩離開單於庭。一路上,冒頓一直低著頭,雙眼呆望著地上馬蹄踏過的一個又一個印記。他冒頓是老單於頭曼的大兒子,他還有一個弟弟名叫提丹,盡管冒頓從小就膽氣十足但父親頭曼對他卻始終不喜愛。當年匈奴與月氏國開戰,匈奴被擊敗,父親頭曼竟然將冒頓送去月氏國做人質,幸好冒頓趁月氏國不注意逃了回來。盡管如此,父親卻一直冷落著冒頓,隻撥給他千名騎軍讓他管轄。這一次呢,就因為冒頓頂撞了東胡使者,竟然直接被父親趕出了單於庭,冒頓的心從這一刻開始隻剩下了冰冷。


    “殿下!”冒頓的騎軍千戶醍醐羊策馬跟上來道:“殿下,老單於這樣對你,他也未免有些太不講情麵了,他可是你的父親啊,殿下不就是頂撞了一個東胡使臣麽。”


    “哼哼......父親?”冒頓冷冷的一笑,他抬起頭道:“你以為我冒頓就這麽被趕出單於庭,從此之後一蹶不振了麽?”


    “當然不是!”醍醐羊忙道:“殿下才是草原最英明神武的領主!”


    冒頓勒住馬頭,冷冷地道:“早晚有一天我要當上單於,統一整個草原。”說著,冒頓側臉問道:“東胡在什麽方向?”


    醍醐羊忙伸手指向東方。一隻落單的白羊正好出現在醍醐羊手指的方向。冒頓張弓搭箭一箭射去,鳴鏑發出一聲鷹啼一箭射穿了白羊的喉嚨。鳴鏑射出以後,騎射手們忙紛紛張弓搭箭跟著射去。瞬間白羊身上紮滿了箭鏃,它一聲慘叫一頭倒在血泊中。


    冒頓長呼一口氣,他將弓箭背回背上對醍醐羊道:“我說過,草原隻能有一個民族,不是他東胡便是我大匈奴!”說著,他抬頭看了看陰沉的天空道:“暴風雪快要來臨了。”


    洛陽,南宮。


    二月的洛陽已經褪去了冰雪素裹的裝束,洛陽城街道兩旁楊柳依依,春風和煦,洛陽迎來了最美麗的春天。劉邦早在心底就為自己的老弟兄們想好了封賞,於是在二月初三這天下旨,在南宮布下酒宴,大宴群臣。


    “皇上駕到——”


    劉邦端坐在上,文武百官忙從酒宴前站起來拜呼萬歲。“今日......”劉邦站起身:“是我等君臣平定天下之後第一場大宴,你們在座的各位有不少都是跟著朕一路出生入死的老部下,甚至在座的還有很多芒碭山就跟著朕的老兄弟們。今日你們自表功勳,朕定當大加封賞。”


    劉邦話音剛落,樊噲便跳出班部從道:“這論功行賞自然少不了俺啊!俺從小跟著季哥..”樊噲自知又一次失言,慌忙改口道:“從小跟著陛下,這出生入死的..”


    “去你的!”盧綰站起來跑到大殿中央道:“我跟陛下那是發小,那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啊!”說著,他一推樊噲:“爭功也輪不上你個殺狗賣肉的!”


    “我揍你!”樊噲一把扯住盧綰衣領:“俺殺狗賣肉,你小子以前在鄉裏賭輸了被人追著打,還不是我跟皇上替你出的頭!”


    眾臣哈哈大笑起來,本來莊重的南宮大宴似乎忽然變成了當年泗水亭的小酒館。劉邦忙忍著笑咳嗽了幾聲:“蕭何聽封!”


    “臣在!”書生氣質卻又不失剛毅的蕭何走出來拜道。


    劉邦坐下說道:“你本是前秦書吏,自沛縣起家便跟隨著朕,朕加封你一等公,封為酂(zàn)侯!”


    話音剛落,樊噲盧綰二人呆愣了一下,忙抬頭問道:“皇上,臣等自芒碭山便跟隨陛下,身經百戰,蕭大人卻從未親自上陣殺敵,隻做一些文書上的事,憑什麽蕭大人是一等公?”


    劉邦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放下酒杯道:“你們知道打獵麽?”說著劉邦站起身,緩緩走下來道:“你們就相當於獵狗,捕獲獵物是你們的功勞。但尋覓獵物則是獵戶的功勞,蕭何就好比是獵戶啊!”說著,劉邦走到蕭何麵前笑道:“蕭大人,朕當年被發往鹹陽服役時,臨走前你多送了朕兩百錢路費。所以,朕如今也多加封蕭何兩千戶!”


    “聖上聖明!”眾臣一起舉杯高喊。


    “盧綰啊!”劉邦轉身看向剛剛還在爭功的盧綰:“你我同年同月同日生,情同手足。芒碭山你隨我起義抗秦,出生入死數百回。來啊!賞千金,封鹹陽侯!”


    盧綰慌忙拜倒:“盧綰謝恩!”


    “曹參何在?”劉邦轉身走上台階道。


    一臉威儀的曹參站起身道:“臣在!”


    劉邦坐下道:“你本是秦朝獄吏,當年攻打沛縣你是首功一件!這些年,刀光劍影,你身上為我漢國負了十幾處傷痕啊!朕封你為平陽侯。”


    “曹參謝恩!”


    “夏侯嬰呢?”劉邦問道。身材並不是很魁梧,但卻麵目和善的夏侯嬰忙站起身。劉邦接著說:“你本是沛縣縣衙的馬夫,隨蕭何曹參一起投奔於我,這些年來累立戰功,封為昭平侯。”


    “夏侯嬰謝恩!”


    “張良何在?”劉邦接著叫道。盡管頭上已經有絲絲的白發,但仍風仙道骨的張良站起身。劉邦看向張良:“你本是韓國貴胄,刺殺秦王未遂而投奔於我,多年以來你每次運籌帷幄就能決勝於千裏之外,居功至偉。”劉邦舉起酒杯接著說道:“子房兄,你我二人共飲一杯!”


    張良舉盞拱手謝道:“臣謝陛下。”說罷,仰頭一飲而盡。


    劉邦也飲罷盞中之酒後,看向張良說道:“朕欲拜你為齊王,受封齊國全境土地。”


    張良放下酒盞,拱手笑道:“臣張良當年在博浪沙刺殺始皇帝,刺殺未成反而差點送了性命。蒙陛下不棄,將臣收入麾下,這一切都是陛下恩德所賜,臣不敢接受如此大的賞賜。”


    “樊噲你看看人家!”劉邦轉過頭看向張良道:“可是你總要要些什麽獎賞啊。”


    張良拱手笑道:“臣已年老體衰,如今陛下已經平定了天下,也就不需要臣再為陛下出謀劃策了。臣請求陛下將留縣賜予臣養老所有,臣已覺足矣。”


    “準!”劉邦舉起酒杯道:“朕封張良為留侯!來,子房兄,朕同你再共飲一杯!”


    “謝陛下!”張良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劉邦放下酒杯道:“樊噲聽封。”


    樊噲早已按捺不住,他忙跪下拜道:“臣樊噲聽封。”


    劉邦笑著說道:“你從沛縣起家之時便跟隨於我,一路走來,你忠心耿耿,屢建功勳。當年鴻門宴一遭,若不是你不顧個人生死,及時趕到解圍,隻怕朕早已被項羽所害。朕加封你為舞陽侯,加封兩千戶的食邑。”


    沒想到皇帝仍還記著自己鴻門救駕的事情,樊噲不由感慨萬千,他再拜說道:“陛下萬歲萬萬歲。”


    劉邦站起身舉盞說道:“朕從一介布衣始,提三尺寶劍斬白蛇起義,至今已經將近十個年頭了。這些年來,朕一直是兵少糧缺,而那項羽卻是兵精糧足,可最終卻是朕平定了整個天下。”說著,劉邦看了一遍在場的群臣道:“今日眾位不許隱瞞,咱們君臣一起說說,他項羽為什麽最後會失去天下,而朕為什麽最後能取得天下。”


    丞相王陵站起身拱手說道:“陛下與項羽不同。”


    “有何不同?”


    王陵接著說道:“單論這人心的得失,陛下每攻占一城,便對百姓好生安撫,秋毫無犯。而那項羽每攻一城,但凡遇到抵抗,城破之後便大加圖虐。況項羽嫉賢妒能,有功者便害之,有才者便疑之,戰勝則不予封賞,得地而不安撫百姓,此其之所以失天下也。”


    劉邦大笑起來,他走至群臣中間說道:“王陵隻說出了其一,卻未說出其二。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裏之外,朕不如子房。鎮守國家,安撫百姓,出納糧草,朕不如蕭何。率百萬之眾,戰必勝,攻必取,朕不如韓信。這三人都是當世的人傑,朕能重用他們,這就是朕能夠取得天下的原因,這就是知人善任啊!”


    群臣一同舉盞賀道:“吾皇萬歲,大漢萬年!”賀罷,群臣仰頭一飲而盡。


    酒至半酣,劉邦舉盞再道:“我等一心一德,同仇敵愾,方能推翻暴秦,擊破項羽,倘若我等心不在一處,焉能成如此大業?那首棠棣之歌是怎麽唱的?棠棣之花,萼胚依依。手足之情,莫如兄弟!”


    群臣一起舉盞唱道:


    棠棣之花,萼胚依依。手足之情,莫如兄弟。


    棠棣之木,花朵連連,根連者根,花連著花。


    匈奴草原,單於庭,大雪。


    果然不出冒頓所料,暴風雪降臨了大草原。老單於頭曼這幾天都窩在溫暖的大帳內飲酒吃肉,眼見暴風雪慢慢的停了,才派兵喚小兒子提丹即刻前來。提丹趕到單於庭,掀開大帳時,老單於開口便道:“提丹啊,我可把你哥哥趕出單於庭了。”


    提丹微微一笑:“孩兒早就聽說了。此舉十分妥當,父王英明啊!那冒頓屢次出言頂撞父王,像他這樣的孽種早該讓他吃點苦頭了。”


    老單於向提丹擺了擺手,示意讓他坐下。提丹剛坐下,老單於又道:“那東胡比我們強大十倍,對東胡不忍讓怎麽行?冒頓性情太過暴虐,我以後怎麽能讓他接替我的職位呢。”


    “父王..”提丹眼前一亮,忙以一種哀求的口氣說道。


    “哈哈哈。”老單於大笑起來,他上前拍了拍提丹的腦袋:“我知道你想做單於。看著吧,到時候,我會把單於之位傳給你的。”


    漢國土,楚國,郢都。


    新任的楚王韓信坐在馬車上,儀仗隊緩緩進入楚國都城郢都。城內的百姓們忙分列在道路的兩側,一麵驚奇的看著楚王儀仗隊,一麵交頭接耳小聲的議論著:


    “這新楚王是誰啊?”


    “聽說叫什麽..韓信。”


    “我知道,這個韓信以前是淮陰的一個落魄士人。後來..後來好像當了大將了。好像這..這擒拿項羽,韓信是大功一件啊。”


    韓信坐在馬車中,聽著道路兩側百姓們的紛紛議論,心中說不出的自豪。是啊!我韓信年少時雖然窮困潦倒,甚至於蒙受胯下之辱,但幸好得遇陛下,封壇拜將,刀光劍影,十麵埋伏,鑄下這千古佳話。。


    忽然,似乎道路前麵發生了爭執。韓信從車簾內探出頭道:“怎麽回事?”車旁侍衛忙稟道:“回大王,馬車被一人攔住,那人要求見大王您!”


    韓信疑惑萬歲,他忙掀開車簾向外看去,隻見馬車被一個中年男人攔住,那男子身材魁梧,留著絡腮的胡子,看似有一股大將的風範,但是穿著卻十分的寒酸。“此人怎麽如此麵熟......”韓信低下頭仔細地回想著。侍衛見狀忙道:“小人馬上將他趕走!”“住手!”韓信猛然抬頭:“讓他先到楚王府中等我!”


    楚王府內。韓信一步跨入正廳,眼見那個衣衫襤褸但卻身材魁梧的人正背對著自己,他忙喊道:“鍾兄!”那人忙轉過身來,兩行熱淚順眶而下,他一下跪倒在地:“韓兄!你還記得我啊!”


    韓信忙上前扶起他道:“我當初在楚霸王項羽手下時,不受重用,反而被項羽百般羞辱,是鍾兄你一直在照顧我,我韓信怎能忘卻?”


    那人忙揮了揮手哽咽道:“如今你是大漢朝的楚王,而我鍾離昧隻是個敗軍之將罷了。”


    韓信忙請鍾離昧坐下,一邊喚侍衛端上茶水,一邊問鍾離昧道:“你怎麽會在這?”


    鍾離昧長歎一聲,哽咽著說道:“那日,項羽不聽我的勸告,步入韓兄你的十麵埋伏中,我自知跟著項羽定然不能成事,垓下一戰我趁機逃了出來。”


    “鍾兄你是明白人啊。”韓信笑道:“從今往後你就放心的住在我這裏。”說著,韓信低下頭想了想道:“過些時日,我再上報陛下,請陛下赦免你的過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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