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駝子從瓶瓶罐罐中,翻出一個啤酒葫蘆,裏麵裝著半瓶血紅的液體對李教授道:“來喝幾口我老駝子釀的鎮蠱酒,可暫時吊住你一條小命。”


    李教授點了點頭,道了聲謝後,伸手接過啤酒瓶,就是這小小的舉動都痛的他呲牙咧嘴。


    甚少喝酒的李教授接過酒瓶,拔開布塞,聞了聞,一股濃烈刺鼻的氣味,直衝腦門,聞一口就讓人腦子發暈,這酒的氣味就跟碳肥般刺鼻。


    李教授閉著呼吸,猛灌了幾口鎮蠱酒,直感猶如吞了一吞火一般,從喉嚨到肚子,瞬間就火辣辣的感覺,從腹部擴散全身,要不是為了保命,李教授打死也不會喝這鎮蠱酒。就是喝硫酸恐怕也不過如此。


    老駝子瞪著那死魚眼道:“你咬牙忍忍吧,這酒可以讓噬屍蟲進入暫時的昏睡狀態,可麻痹你的痛覺感知。”


    李教授大汗如雨般直冒,渾身仿佛架在火燒烤一般道:“謝了石師父,這酒可不是一般的猛,就是太難喝了。”


    老駝子棺材板似的老臉,語出驚人道:“這酒用了二十三種辛辣植物,在用薄荷辣椒水浸泡糯米發酵,釀製出來的酒坯,在用獸骨奇毒泡製出的鎮蠱酒,可不是給活人喝的。”


    李教授聽了背後發涼道:“什麽?不是活人喝的那是給什麽喝的?”


    李駝子耷拉著死魚眼道:“是給蠱蟲喝的!”


    李教授聞言暗自鬆了一口氣,抱著胸部後怕道:“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是死人喝的呢。”


    石駝子瞪著死魚眼,一副給你喝是榮幸的口吻道:“不錯,正是喂給死人喝的!”


    李教授剛提上來的心,又掉到了肚子裏,這一驚一乍,讓他大感有種走鋼絲的感覺。


    李教授這時覺得身上如火般炙熱又如冰窟般冰寒,身上的疼痛已經消失不見,手腳無力,全身難以動彈,李教授好奇的問道:“石師父這酒怎麽這麽神奇?”


    石駝子如同神經科醫生般對人體頗有研究道:“這酒摻雜著薄荷迷藥,在用秘術催發至全身,擾亂人體痛覺神經的感知,讓大腦無法接收到疼痛信號,現在你的神經接收不到,大腦發出的控製命令,所以你無法動彈。”


    石駝子扯開李教授身上的衣服,此時李教授身上布滿了黑色的血絲,幫他檢查了一番。


    李教授如今除了頭能動外,身體其他地方都不能動,他低頭看著胸脯上布滿黑色的血絲,擔心的問道:“石師父,那我身上的噬屍蟲有多久才可以治好?”


    石駝子來到床頭的木櫃邊,搗鼓著瓶瓶罐罐的東西道:“你現在處於噬屍術後期,三年三月三日就是你的死期,我得把血蠱蟲培養出來之後,才可以治愈你的噬屍術。”


    李教授問出心中的疑惑道:“我為什麽會等到三年三月三日就會死?”


    石駝子搗鼓著他手上的瓶瓶罐罐,耷拉著眼皮道:“這種噬屍蟲,雌雄同體,可以自行分娩,一年繁衍一次,一次繁衍一百多隻幼蟲左右,分娩時極有規律,每年三月開始分娩,因為下個月分娩時,你身上的噬屍蟲將會一旦達到恐怖的十萬之數,這是人類感染噬屍蟲後,能活到的最大極限。”


    李教授緊張的問道:“那我下個月會死嗎?”


    石駝子拿出一個啤酒瓶,捉了一隻活蠍子丟了進去道:“不會,因為你喝了我的鎮蠱酒,這種酒是養蠱人用來控製蠱蟲的法子,喝了這鎮蠱酒之後,噬屍蟲會昏睡三個月左右,醒來後就是你的死期。”


    李教授自我意淫的道:“噬屍蟲醒來後,我可以在喝這個鎮蠱酒不就沒事了?”


    石駝子又從大腿粗的玻璃瓶子中,撈出一條用酒泡製的烙鐵頭毒蛇出來,自顧自的搗鼓著道:“換作其他寄生蟲還行,這種噬屍蟲免疫能力很強,隻有第一次喝鎮蠱酒才管用。”


    李教授擔心問的道:“我身上的噬屍蟲下次分娩的時候,我會變成什麽樣子?”


    石駝子實話實說道:“全身血肉被噬,除了皮膚和骨頭完好外,你什麽都剩不下,就跟你看到嶺南的那具幹屍一樣,屍體千年不朽,這是因為屍體中的血液和水分被噬屍蟲吸幹殆盡,屍體很快就會風幹,所以那具屍體才能夠保持千年不爛。”


    李教授回想起那墓中幹枯的屍體,身著唐裝,以他考古學教授的眼光,自然是看出了那具屍體屬於唐朝時期的古墓,噬屍蟲過了這麽久應該早就就死了,怎麽還會感染噬屍蟲。


    李教授不解的問道:“哦對了,那具屍體中的噬屍蟲,怎麽現在還沒死?”


    石駝子拿著一把殺豬刀來到李教授身前道:“噬屍蟲可以自我休眠幾萬年不死,唐朝到現在才一千多年,會死那才是怪事。”


    李教授看著石駝子拎著殺豬走了過來,盯著自己打量個不停,如今自己全身動彈不得,頓時背後的寒毛都豎了起來,滿臉驚恐道:“石師父你要幹嘛?”


    對於這個性格孤僻,行事詭異的老駝子來說,自己可保不準他會幹出什麽讓人心驚膽戰的事來。


    石駝子抬了抬死魚眼,咧嘴獰笑著,露出滿嘴稀疏又黑又黃的爛牙道:“沒什麽,隻是看看你身體中的噬屍蟲睡了沒。”


    事實證明神棍當久了,性格變得讓人捉摸不透,石駝子拎著殺豬刀,迎麵就是一刀紮了下來,嚇的李教授,牙齒都打哆嗦。


    李教授痛的怒罵道:“死駝子,你軋哪裏不行,幹嘛要軋我臉上?你知不知道會毀容?整容費很貴的。”


    楊展和那二愣子年輕人,兩人看了這舉動,腿肚子都打轉,心裏直發毛,這一刀軋的挺狠。


    老駝子瞪著死魚眼,看死人似的看著李教授道:“反正都是快死的人了,別在乎這幅皮囊外表。”


    李教授聽了這話,心都涼了半截,人還沒死就被當成了死人來搞,自己真是瞎了眼,怎麽會找這個老變態的駝子來治病,真是病急亂投醫,自己如今在別人手上,也不敢把這老駝子得罪慘了,指不定這老駝子,還會弄出什麽更出格的事兒來。


    李教授欲哭無淚的樣子,火大道:“你不知道我臉上的痛覺感知沒消失嗎?就不能軋其他地方?”


    李教授除了頭部以外,全身其他地方都沒有痛覺感知,這變態的死駝子,軋哪裏不好,偏偏要軋臉上,真是和自己這個二愣子徒弟有的一拚,那壺不開提那壺。


    石駝子瞪著死魚眼般的渾濁老眼,裂開滿嘴爛牙的嘴巴怪笑道:“嗬嗬,年紀大了記性不好,倒忘了這一茬。”


    李教授暗自僥幸,這老眼昏花的老駝子,沒有失了準頭,一刀軋在眼睛上,不然自己真要哭死了。


    石駝子拿個透明的玻璃管子,在李教授臉上的傷口處,接了半管子血,拿個放大鏡跟個研究起來,細細的觀了一番。


    放下玻璃管子,石駝子抱出一個髒兮兮的玻璃壇子出來,隻見其中有一些密密麻麻的白色蟲子,大約小拇指粗細。


    李教授望見這一壇子白色蟲子,警覺的問道:“喂,駝子!你拿這一壇子蟲幹嗎?”


    老駝子棺材板似的老臉,瞪著死魚眼道:“給你吃!”


    李教授聞言也覺得沒什麽,能治病就好:“這蟲子,死了多久?不會爛了吧。”


    石駝子棺材板似的老臉毫無表情道:“錯!是活的!”


    李教授:“煮熟了吃嗎?”


    石駝子:“錯,生吃!”


    李教授:“為什麽生吃?”


    石駝子:“治病!”


    李教授:“不吃行嗎?”


    石駝子:“不行!”


    李教授:“吃幾條?”


    石駝子:“一條!”


    李教授:“還好!不是一壇。”


    石駝子:“錯,你的確是吃一壇。”


    李教授:“不是隻吃一條嗎?”


    石駝子露出滿嘴爛牙獰笑道:“嘎嘎,這一壇子,隻有一條。”


    李教授咯噔一下,忐忑不安的神色有點不信的問道:“一條蟲子這麽長?你騙我吧?”


    “我從不騙人!”老駝子說著,用他那雞爪子長般的老手,從中揪出一條長蟲出來。


    這白色蟲子隻少有兩米多長,通體雪白,柔軟無骨,扭個不停,奇異的是這蟲比小拇指都細,沒有眼睛和嘴巴,看起來很惡心,讓人見了都怕。


    李教授都快看哭了,這長蟲,比自己的身子都長,他倒是希望死駝子騙他,這死駝子他丫,還真是說一不二,說一條就一條。


    老駝子滿嘴爛牙,獰笑著,把這惡心的蟲子,捉到李教授跟前晃了晃道:“來吧!把這東西吃了吧,這可是好東西!”


    石駝子砸吧著嘴巴,一副肉痛的神色,很是不舍,仿佛這是他多年不見的情人般,雙目狂熱的望著,手中的長蟲。


    李教授常年在墓中打滾,膽大包天,什麽恐怖場麵沒見過,今日見了這長蟲,頓時就嚇的都快尿褲子了。


    李教授滿臉驚恐的樣子,哭喪著臉嚷著道:“死駝子,你還是讓我死了算了,這病我不治了。”


    石駝子棺材板似的老臉,難得的露出了笑容,笑的雞皮褶子擠成了一團,滿嘴爛牙,笑的甚是陰森恐怖,讓人看了頭皮都發麻,笑比哭都難看,在駝子臉上形容的淋漓盡致。


    楊展兩人見了這駝子的笑的滿口爛牙的樣子,感覺這駝子笑起來麵目猙獰,讓人見了心裏直打哆嗦。


    石駝子怪笑著猙獰道:“嘿嘿,不治了?那那麽容易,喝了我駝子的鎮蠱酒,可由不得你。”


    石駝子“嘎嘎!”怪笑著,雙目狂熱,興致高漲,拉起袖子,露出骷髏爪子般的老手,也不管掙紮的李教授,硬是把長蟲強塞到李教授嘴裏,讓李教授感覺喉嚨一股涼意直湧腹中,這長蟲就自己順著喉嚨鑽了進去。


    李教授不管如何掙紮,還是逃不過駝子的毒手,最終欲哭無淚的接受了現實,這病治得完全是練膽子,猶如在鬼門關上晃悠一般,心驚肉跳,要問這世間比死更可怕的,恐怕就是請這個死駝子去治病了。


    楊展走出了老駝子的高腳木樓,吐了口氣,暗自感歎這駝子今天見了李教授後就跟瘋了一樣,甚是癲狂。


    此時跟李教授一起的魁梧青年也跟了出來,咋咋呼呼的對楊展道:“呼!這死駝子太他媽恐怖了,那蟲子比我都長,就這樣活生生的塞到李教授嘴裏,還太他媽直接鑽了進去,太嚇人了。”


    楊展笑著問道:“嗬嗬,這位兄弟河南人吧?我叫楊展。”


    這魁梧的年輕人尷尬的笑了笑道:“是的,我是河南的。”


    楊展追問道:“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麽呢?”


    這魁梧的年輕人吞吞吐吐的道:“我叫孫…孫…孫不猛。”


    楊展打趣道:“嗬嗬,孫不猛,這名字倒是好名字。”


    孫大猛肥厚的大嘴唇,咧嘴笑了笑道:“嗬嗬,那個還行吧。”


    楊展跛子剛才聽石駝子和李教授對話時,自然知道這人和李教授肯定是幹盜墓的活兒,聽石駝子說什麽搬土流,鬆土教,抬屍門,掘墓人這些東東,聽起來很霸氣。


    當下就裝作內行的樣子問道:“孫兄,不知你是搬那塊土的。”


    孫不猛腦子有點愣,要是別人一聽就知道楊展是個外行,還搬那塊土。


    不過孫不猛卻把孫展當作了盜墓流的高人,聽這口氣,就知道很厲害:“嗬嗬,那個搬土還差了點,我一般負責搬棺材蓋,不過倒是你家駝子師父厲害,不但懂內行,而且還懂得解墓術。”


    孫不猛把楊展當成了石駝子的徒弟,而且看他這條跛子腿,身穿中山裝,就知道是個墓術高手。


    在孫不猛眼裏,能解墓術的大師都是一身中山裝,不是瘸子就是啞巴和駝子一類的人。


    俗話說術業有專攻,盜墓時都會遇到一些墓術,這些墓術往往都是懂內行的人布下的局,一般碰到一些大墓時,十有八九都有墓術。這些墓術極為凶險,中了之後,十有八九都是死。能解這些墓術的人自然是世外高人了。


    楊展跛子順著孫不猛的話,打蛇隨棍上,一副世外高人的樣子,搖頭晃腦道:“嗬嗬,解墓術小意思,我們湘西巫術厲害的人多了去,趕屍門聽過吧,跟你們這些外行說了也不懂。”


    孫不猛一聽到趕屍門帶個屍字,打了雞血般,雙目狂熱,滿臉興奮的樣子點頭道:“聽過,聽過,要不楊哥給我講講趕屍門的秘史吧,讓我也學學皮毛吧。”說著掏出一跟煙遞到楊展手裏,還親自幫楊展點上火。


    楊展吸了一口煙後砸吧著嘴巴道:“這煙不錯。”


    楊展說著瞥了一眼孫不猛手中的那包煙,孫不猛立即恭恭敬敬的把一包煙雙手奉上道:“來楊哥,都拿去吧,以後楊哥想要,跟我說就是。”


    楊展故作推遲了一番,自認為禮數做夠了,順手把煙塞到褲兜了。


    孫不猛以為碰到了世外高人,頓時感覺找到了靠山,以後楊展跛子照顧,可以橫掃地下墓界。


    他卻不知,被一個放牛娃忽悠的,一愣一愣的。


    楊展跛子,深吸了一口“這個嘛,說來話長!”說話時抬頭望天,一副長籲短氣,搖頭晃腦,目露不屑的神情。


    孫不猛一聽這口氣,直感高人要露相了,猛料要來了,全神貫注,豎起耳朵靜聽。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盜途求仙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覬覦盜心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覬覦盜心並收藏盜途求仙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