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慶節回家,勝麗把每個人的禮物分發到位,特別是啟運,買了很多玩具給他,樂得屁顛屁顛地跟著她叫姑姑。勝麗發現除了爸媽和勝男,大娘和嫂子也胖了很多。


    “大娘,對不起啊,我不知道幾個月您就胖了那麽多,本來買給您的衣服穿不了,就隻有給我媽穿了。下次,我就按照您現在的身材再擴大幾個碼,不然又可惜了。”這話直接刺激著大娘心肺,哪輩子造孽才遇上這麽個渾犢子。


    “不要在那裏假惺惺,花的還不是你二哥的錢。”她麵無表情的說,肯定是故意買的小號,專門氣她的。她的體重也隻不過長了一少許,哪有她說的那麽誇張。


    “我答應過二哥,和你好好相處。不過,是不是好東西都被你們三人吃了,看你們三個胖成這樣,以後會累積很多疾病的,還是節製一點。”勝麗看著爸媽那麽辛苦,嫂子隻是個


    “吃貴妃”,勝男跟牛似的從早做到晚,就她喋喋不休。


    “你憑良心說,我虧待你爸媽了嗎?”怎麽一見到她就來氣,恨不得永遠都不回來,好圖個安寧。勝麗看她又要開始數落自己的貢獻,就幹脆帶著啟運在院子外麵玩耍。


    勝男看見勝麗出來,勸她,“妹妹,你別生我媽的氣,她就是那樣的性格。”這句話讓勝麗很吃驚,他現在說話有些慢,但不口吃了,還會安慰人,思考問題了,


    “大哥,你也長大了,腦袋變聰明了。”勝麗從不認為大哥笨,每個人都有快樂源泉。他和父親默默耕種十幾畝地,似乎跟土地產生了感情,那些莊稼爭先恐後的向他們招手,搖搖擺擺地似乎在歡樂舞蹈。“怎麽樣,我不在家的日子,有沒有人欺負咱們家。”


    “有是有,但也沒什麽大事,你玩去吧。”勝男依然是帶著笑容,他的概念裏,隻要吃飽就是最幸福的生活。如今,媳婦和兒子天天在身邊,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麽額外渴求。


    “大哥,你真的變了好多,快一件一件的說給我,有我在,你們別怕!”勝麗就知道她離開之後,左鄰右舍的人肯定會冷嘲熱諷的欺負他們家。勝男最近是有點煩惱,關於嶽父丟刀的事弄得他不知所措。


    “昨天,我嶽母來罵我了,說我沒用。如果有用的話,就會幫著嶽父把殺豬刀和砍刀要回來。”勝麗讓他慢慢講,才知道事情始末。原來陳父給別人殺豬喝醉了,回來在半路上睡著了。湊巧,鄰隊另一殺豬匠趙屠夫也剛好路過,見他不省人事就順手把幾把好刀拿回了自家。


    等陳父酒醒之後,模糊記得是趙屠夫經過拿走了刀子,可去他家裏討要,死活不承認。陳父被氣得沒辦法,一套刀具要好幾十塊錢,再說,用的久了,順手。陳嫂弟弟陳少宏在煤窯打工,家裏沒做主的人,因此,嶽母沒事就來嘮叨勝男。


    勝男有些失落,他要是能有辦法把刀具要回來就好了,免得嶽母見一次,責罵一次。勝麗聽後拍了拍他肩膀,保證能幫忙要回刀具。頓時,他心中疙瘩一下輕了好多,家裏就屬勝麗最聰明,相信她說到做到。


    第二天,勝麗到李隊長商店裏要了幾個空酒瓶和祝爾康香煙包裝盒,到河裏把酒瓶裝滿水,再放進包裝盒裏,用麥粉漿糊沾好密封。煙就用作業本的紙卷上幹樹葉碎末,做好了幾條“祝爾康煙”,帶著勝男去了趙屠夫家。


    李隊長四十歲,初中文化,祖上是地主,那個時候成分不好,到處張羅對象不得成。有次,柳生在嵐皋縣南宮山遊曆時遇見山下一農戶母女相依為命,母親病重無錢治。見他到訪,母親命女兒馮曉紅向鄰居借來幾個雞蛋做給他吃。柳生問起病情,似乎跟秦生治療過的病相似,就讓曉紅去山上找來幾味草藥熬製服下。


    柳生感謝之後離開,農婦發現病情好轉,就問他是哪裏人,不知如何謝恩。柳生說那幾個雞蛋足矣,不用再謝,農婦死活要一個謝法,跪在那裏不準走。柳生看了看曉紅,又看了看破爛不堪的草房,就問她是否有婚配。農婦搖頭,說閨女懂事,見她孤苦,若誰娶她必須帶著她一起,於是就少有人問媒。


    柳生想起向陽大隊老李有個兒子,家境雖好成分不行,那小子相貌端正,身材魁梧,眼前這姑娘善良孝順、生的標致。就問她們是否願意遠嫁,隨他回汆糴,他擔保絕對是一良戶。母女點頭同意,身體好轉之後,隨他輾轉到了汆糴。


    在李家,柳生說了情況,李隊長第一眼見到曉紅就心慌亂蹦,亭亭玉立又溫順,那眼睛水靈靈的讓他挪都挪不開。曉紅見他也是臉紅羞澀,這麽高大的男子,不知是否能看得上她。


    柳生問李隊長和曉紅的意見,二人跪在麵前感謝他的成全。柳生笑了笑,在安康的時候幫她們買了一身新衣服,曉紅打扮出來賽過汆糴很多姑娘。叮囑他們以後努力上進,好好過日子,定期回去祭奠她的父親,李隊長說絕不辜負,老李也是興奮不已。


    婚後,二人聽從柳生的告誡,與人為善,和睦相處,勤儉持家,日子越過越富裕,李隊長從農民選為小隊長,又升到了大隊長。老百姓對他的能力十分認可,並一直連任。


    趙屠夫一見是小霸王來了,就知道是為了屠豬刀的事,心中一定死守防線。勝麗把煙酒放在大方桌上,包裝像新的一樣,看起來昂貴有檔次。


    這趙屠夫祖上也是地主家庭,代代有官像無官命,他曾經做過隊長,按說也是個芝麻官,可官腔太重。隊員找他辦事的時候,得隨些東西,他看東西做表情。坐在堂屋木椅上,吸著長煙袋,禮物滿意就嘿嘿哈哈,拍著胸脯說這好辦好辦。遇見窮人來訪,就雙手背在後麵,在堂屋裏走來走去,抓頭撓耳說這些事有些難,太難了,然後又說會盡力盡力。


    改革開放之後,農民的選舉意識高了,縱然他暗中攛掇,走動關係,最後連個小隊長都沒選上。這讓個大嗓門兒大,表現欲極強的他瞬間像霜打了的茄子。以前因為是隊長,跑來跑去,地裏的活基本是老婆子幹。撤職之後,也很少幹農活,春天割漆,冬天殺豬,夏季忙完活後晚上找幾個夥計玩花鼓。他的花鼓歌在他們隊是頭等,都說他氣力好是殺豬吹氣吹出來的,和扁洞大隊的周錢比起來總是不分勝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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