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麗和阿星離開,阿星問庭亮為何要跟另外的女孩在一起,勝麗說他們是朋友,偶爾逛逛街很正常。阿星問普通朋友為何還牽著胳膊,勝麗說國外見麵還要擁抱呢,這些沒什麽的。阿星哦了一聲,不理解為何如此,勝麗說帶他去好吃的,阿星就跟著她去巷子街。勝麗不是不傷心,而是這是一場打不贏的仗,要哭也隻能默默地哭。


    雖說來西安不久,可大街小巷似乎都留著她和庭亮的足跡,她早應該清醒,可還是自我沉迷了。沉迷在庭亮細心的嗬護裏,沉迷在他微笑的眼神裏,沉迷在他的甜言蜜語裏。她歡跳著的樣子著實搞笑,那是屬於她的愛情嗎?


    看著人群中的情侶,有的拿著棉花糖相互搶吃,有的拿著相機相互拍照,有的拿著烤串相互追逐……這些都是他們的曾經啊。記得棉花糖太大,沾在了她的臉上,他替她親走而不是用手擦拭。那一幕幕怎麽如此美好又充滿滑稽,阿星見她沉默就用手在她麵前掃了掃,勝麗回神,假裝笑了笑。


    吃完東西之後,就帶他去了溜冰場,阿星第一次溜冰,勝麗拉著他耐心的教。她和庭亮在平利滑冰場的一幕幕再次重現,那時候的爭強好勝,從沒想過會相愛。後來牽著手在溜冰場上,引來一堆人羨慕,她是農村人,但也是被寵大的公主。眼淚沒忍住,嘩嘩的落了出來,竟然飄到了阿星的手臂上,阿星安慰她不要哭,勝麗抽噎的更強烈了。溜冰場上大多是花一樣的年紀,和她當初一樣,笑容燦爛,可她卻過著不一樣的人生。


    晚飯的時候,阿星偷偷的告訴勝陽,勝麗白天哭泣的事,勝陽拿起電話就打給庭亮,責問他還是不是男人,讓他立刻過來道歉。庭亮知道自己錯了,也從未見過勝陽發過這麽大的火,本來晚上要過來,父親讓他必須在家裏吃晚飯。勝麗聽見樓下的吼聲,立刻跑下來,讓勝陽不要管這件事,勝陽見她眼睛都哭腫了,說明天不開店了,直接找他算賬。


    “二哥,能不能不要這樣,這家餐館還是庭亮忙了一個暑假幫我們張羅的。”


    “一碼歸一碼,當初反對你們在一起,可你偏偏不聽,結果把你害成這樣,如今,他是不是嫌棄你了,打算不要你了,忘恩負義的東西!”勝陽怎麽可能不管,當初沒有管,釀成了大錯。


    “害我的人是強子,不是他,我愛他,我隻是有些難過而已,你不要再讓我變得更加卑微,我不要不公平的愛情。”勝麗知道這種本就不平衡的愛遲早會被打破,隻是沒想到這麽快就來了。勝陽氣得走進廚房,想起勝麗失去子宮的事,拿起菜刀使勁在案板上剁,一個不能生孩子的姑娘,該是多麽的痛苦。這種痛也連著他的心,跟著碎裂,他最無奈的就是每當勝麗遇到坎的時候他都無能為力。


    庭亮坐在大廳裏跟父親談判,說此生隻愛鄭勝麗,不管他安排什麽樣的豪門千金都不會接受,希望他可以成全。父親指著他的臉,罵他愚蠢,他在平利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決不可以讓他人笑話。


    “一涵能看上你,那是你修來的福氣,是我們高攀,可鄭勝麗又會給你帶來什麽呢,除了貧窮,還有一輩子的責任,你們之間已經不是愛了。”


    “有沒有愛,我們自己心裏清楚,您如果還想我安安靜靜的把書念完,就不要逼迫我做我不願意做的事!”今天一涵挽著他的胳膊,他確實是不願意的,至於勝麗見他們有說有笑,是剛好一涵說了一件搞笑的事,他覺得幼稚。


    “我下周要去廣州,在我回來之前,我希望你處理好和勝麗的關係,否則,別怪我對她不客氣!”父親甩出一句話,他是不會屈服的。庭亮也想解決,再也不能逃避了。


    金寶給強子打電話,問他最近過得如何,強子說經理好像對他特別的照顧,讓他跟著師傅開始熟悉圖紙,他也算是慢慢入門了。金寶為他高興,強子說得感謝宋副所長幫了他,金寶說他以後肯定有出息。強子問他是不是有什麽困難了,生意是不是不好做,還是手上傷感染了。


    金寶說他是不是故意惦記著功勞呢,手傷早就好了。他好像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料,今天賺了50多塊,這比他在建築工地好多了。再也不像開始幾天那麽沮喪,連十塊都賣不到,一些帶孩子的家長看他像拐賣人口的,怎麽吆喝都吸引不來。不過時間長了,他們被他搞笑的叫賣聲逗樂了,“什麽上北大,讀清華,還是得穿他賣的厚棉襪;飛上海,飛廣東,飛不過他手裏的孫悟空……”


    “懷疑你,正常,你看現在不是有轉機了嗎,說不一定以後,你真的有機會注冊貿易公司做大生意!”強子佩服金寶的厚臉皮,換他隻能像要飯的蹲在那兒。想起找工作跟保安經理表演的情景,金寶能為了工作放下自尊,證明勝麗說的對,能屈能伸才能磨練人的意誌。而他,在工地幾乎默默不語,每天幹得腰酸腿痛,晚上洗漱完畢,看看書就睡了。


    “我隻是覺得這樣自由,適合我。今天,我在廣場賣玩具的時候看見勝麗了,不過,沒前去打招呼。她帶著一個矮子唱歌討錢,後來好像和庭亮鬧得不愉快,就收攤了。”廣場上人來人往,金寶原本也沒在意,是因為勝麗那歌聲實在是太吸引人,就在遠處看著所發生的一切。


    “討錢?你能不能說具體點。”強子腦子嗡的一聲,勝麗那麽高傲的人怎會到了討錢的地步,難道和勝陽鬧翻了?


    “她是幫那個叫阿星的矮子尋找家人,結果看見庭亮帶著別的女孩被撞見了。”金寶見庭亮身邊的女孩總纏著他,說實在的,非常漂亮,換他也會動心。


    “你怎麽不上去揍他一頓,口口聲聲說勝麗是你姐,膽小鬼!”強子心中氣憤,勝麗如此要強,肯定會妥協,她不會容忍不幹淨的愛情。庭亮的心到底是什麽做的,如果不願意,提早滾開,由他來保護。


    “喂,這還不是顧及到你呀,要不然我早就去上去踢他幾腳,打到他滿地找牙。再說,自始至終,勝麗一言不發,我怎麽好插手。”果然如強子所料,勝麗說過,她隻做她能做到的事,交能交的朋友,夠能夠得著的愛情。


    “哀莫大於心死。”強子太懂勝麗的想法了,都怪他,否則勝麗怎會輕易認輸。


    “啥意思?”金寶不懂,不就是個失戀嘛,他都經曆過好幾回了,有什麽呢,東方不亮西方亮,還有中間亮堂堂。像勝麗那樣優秀的女孩,有的是人追求。


    “都是我的錯,我怎麽隻判了兩年,我應該把牢底坐穿。”對於勝麗,悲傷仿佛才剛剛開始,如果她一直堅守的愛情破滅,以後的路隻會和他一樣選擇孤單獨行。


    “你就算死了,也無法挽回,這樣有什麽用呢,你們這輩子的仇恨是無法解開的。”金寶歎氣,這一個個的冤家,如果老死不相往來多好,如此太折磨人。


    “對於這,我早就想好了,今生不娶,這樣,我就跟勝麗一樣。”他和勝麗永遠不會交叉,但他願意做她的平行線,看著她,愛著她,祝福她。


    “這怎麽可能,勝麗再恨你,也不希望你絕後,她讓我跟著你,說明她認可你將來有出息。”金寶覺得他幼稚,他家就姐弟倆,如果因勝麗不結婚傳宗接代,那朱父朱母還不得給活活氣死。


    “她就是這麽一個愛憎分明的人,越是這樣越會讓我內疚,以後,你能不能幫忙多多留意一下,有什麽事第一時間告訴我!”大概很早以前,勝麗就住在了他的心裏,不然他不會如此心痛。


    “行,不過勝麗的學院在你那邊,刺探軍情應該是你的事,這邊,也隻是周末回來一次。”金寶也是孤單,不能找勝陽和勝麗,隻能沒事跟他嘮嘮雞毛蒜皮。看著阿星賣唱,他笑了笑,這可是他當初想幹的“事業”呢。西安哪是那麽容易混的,嘴上說保護勝陽和勝麗,當自己麵臨向他要保護費的人,依然點頭哈腰的叫他們老大,求他們少收點。一來二去,還跟他們熟悉上了,說他乖巧,由原來每天給一次變成三天給一次。


    “我又有什麽資格去關心她,總之,謝謝你。”他除了痛恨,無可奈何。


    “客氣!”金寶掛了電話。冬天到了,街上冷颼颼的,他抬頭看看天空,月亮掛得高高的,伸手去撫摸,原來巴掌可以遮住整個月亮,可指縫又能看清完整月亮。就像他這樣好吃懶做的人,現在變得不那麽討厭,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那他是如何轉性的呢,連他自己都笑了。不管做生意有多艱難,隻要沒餓死也算本事。


    強子走在路上,一隻手顫顫發抖,如果不是這隻手,勝麗就不會遭到刺傷,也不會遭到感情的背叛。伸手狠狠地砸在牆上,血流不止,同事見他手上流血,就問發生了什麽事,強子搖頭,說做錯了事,不知所措。同事安慰他不要虐待自己,扶他進活板房裏包紮傷口,他的心在流血,這比手上的傷疼痛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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