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康鄉村食府的業績連續幾個月都是下滑至虧損,勝陽憂心重重,雅靜看著著急,不知如何幫忙。最聰明的人是勝麗,可是都隱瞞著她,至於為何隱瞞,勝陽沒說她也就不問。晚上,雅靜起床見他一個人在大廳裏喝酒,走過去問他為何不睡,勝陽說食府快開不下去了。


    她讓問問勝麗,她有辦法,不來西安,還不知道小鄉村竟然開了那麽多家連鎖店。從視頻裏看過蔬菜基地,那才是真正的批量種植,更神奇的是,勝麗不會這些,卻能讓這些非常有效的高速運轉。


    勝陽搖頭,除開食府,其它生意都不是他想要做的,也不是他能掌控的,所以他隻在意食府,這是他的命。再說,慶雪的事傷透了她的心,另外,庭亮還活著,一直隱瞞著她,連他自己都保證不了什麽時候會露餡。


    雅靜驚訝的看著他,這樣的事怎麽可以隱瞞,如果她知道秦都還活著,肯定是比什麽都高興,為什麽要殘忍的隱瞞。他解釋原因,雅靜覺得隱瞞也有道理,但謊言總有被拆穿的時候。勝陽邊說邊哭,他沒有辦法,隻能做一個壞人,把勝麗往外推,過年她不回汆糴,不是走不開,而是在逃避他。


    雅靜安慰,勝麗處事冷靜,不會責怪他的,她想幫忙,可奈何能力有限,農婦,腦子笨。勝陽讓她不要這樣貶低自己,飯店的事,大不了轉讓,重新開始。以前阿星唱歌的時候很多人聽,現在人少,他的生意也影響了,跟他的距離也遠了。庭亮的事也千萬不要讓阿星知道,他和勝麗關係最好,肯定會千方百計的告訴她,他真的對不起所有人,如果沒讓慶雪住進來,事實或許好很多。


    勝陽說小時候偷聽了柳先生和外公的談話,他一直不信,可現在證明柳生真是神算子,他注定逃不開是非纏身,孤獨終老的命運。雅靜頓時心生憐憫,誰會想到如此堅強的他還背負著這麽大的心理壓力。


    “嫂子,這些話,我從來沒跟人講過,我的心裏真的有很多苦,不知該對誰說,該如何說,活著太累。奮鬥了半生,卻失去了意義,錢,我花不了幾個;家裏,勝麗給的錢都花不完;啟運已成家,我好像就是一個可有可無之人。”他醉的有點迷糊。


    “你千萬不要這樣想,看看紛雜的世界,你是少有的榜樣,你家如果沒有你,恐怕現在還沒脫貧,更別說住上那麽好的樓房。勝麗和啟運今天的所有,有一大半是你的功勞,你隻是像一頭默默耕耘的牛,從不炫耀。這個家,不管何時,你都是主力,未來還很長,千萬不要放棄!”一家之主,心底自然諸多苦悶。


    勝陽需要一個傾訴的對象,以前是阿星,現在不知跟雅靜訴苦是否合適,然而,不說他又要被逼瘋,“可我,還是做錯了很多事。”


    “你指的是慶雪和勝麗嗎,這更怪不到你了,慶雪是個執迷不悟的人,連大牢都改變不了的人,你還計較什麽呀。勝麗,她現在站的高度豈是我們能看得到的,因此,她永遠不會生你的氣。”雅靜的眼裏,勝麗大氣從容,尤其是對至親。


    “那也就是說,我的人生真的就是柳生說的那樣了。”勝陽苦笑,為何有些輪回始終逃脫不了。再說本來就是他做錯的事,又憑什麽讓勝麗來原諒呢。


    “這,我以前不知道,不然早就勸你了,他是舊社會的人,怎麽可以預知今天的你。你是不是一遇到困難,就想起他的話,你這是被他的話捆綁了。”雅靜歎氣,柳生為何這樣講,讓一個孩子一生被禁錮。柳生都遠去那麽多年了,他早已聽不見,看不見,可他的故事和因他而受影響的人卻源遠流長。


    “姐,不是我迷信,你看秦大哥的事如何解釋?”勝陽話趕話說起了秦都。雅靜沉默一下,她哪知道這是天命還是巧合。


    “這件事,我無法辯論,但我相信,有很多事,是可以改變的。你必須振作起來,你看廚房裏的大姐,這麽多年一直跟著你做事,如果食府解散了,她又要換工作,都那麽大的年紀了,你忍心嗎。你現在的責任不僅僅是你自己,還有家人和員工。”雅靜不懂外麵的世界,明明食材用的都是最好的,味道越來越好,為何客人卻越來越少。一個是非竟然對整個食府的生意影響那麽大,這是她最想不通的問題。


    “謝謝姐,好像,我好多了。”說完,就趴在桌上睡著了,雅靜扶著他走進臥室,幫他蓋好被子離開。憑什麽讓這麽好的人背負那麽多譏笑和嘲諷,世俗,困住的永遠是他們這些連自己都走不出去的普通人。


    金寶跟強子在酒吧說了勝陽食府的事,生意幾乎一落千丈,勝陽節省慣了,肯定經不起連續虧損,聽說每晚喝酒到深夜。強子問他平時嘰嘰喳喳的餿主意那麽多,怎麽到了關鍵的時刻,啥用都指望不上。


    “我本來就是三流混混,你是一流,你給想辦法呀,還不是在這裏跟我喝悶酒!”他們除了請朋友偶爾捧場外也不知如何提高食客量。都怪慶雪無厘頭的胡鬧,勝陽靠真本事不斷提升飯菜的味道和食材品質。然而,良苦用心卻得不到好的回饋。


    “我對營銷還真不懂。”原本以為處在美食城重要位置,誰曾想負麵消息已在消費者腦海裏紮了根。


    “不懂,你還進入了房地產,以後別成了汆糴首富。”汆糴雖小,人才也不少。


    “汆糴首富都是些礦老板,哪輪到我們呀。”強子一直為之前蓋高層的事耿耿於懷,勝麗自始至終沒提過,就像高中時一樣。


    “現在煤礦管的那麽嚴格,早就不吃香了,倒是有些歪門邪道的人回去嘚歪的很。”金寶見過好多牛人,開著大奔呼嚕嚕地在汆糴顯擺。


    “別說那些,我們還是替勝陽想想辦法。”強子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要是讓勝麗知道就好了,她腦子靈活。金寶也覺得這些年太依賴勝麗了,每次遇到困難都想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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