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來就想趕緊離那個男人遠點,為此甚至不惜搬離住處,結果彌彥卻想著主動湊上去?


    找死也沒有這種找法的吧?


    或許是小南的膽小讓彌彥有些煩躁,他忍不住輕哼了一聲,悠哉悠哉的回道:“小南,你說他是敵人,那我問你……”


    “我們現在是什麽身份?我們是雨隱忍者嗎?”


    彌彥的這兩個問題將小南問得一愣,她來不及思索,下意識便答道:“我們自然不是雨忍,我們是平民……”


    “那不就結了?”攤了攤手,彌彥裝作無奈的樣子歎了口氣,緊接著便說道:


    “不管他是木葉的忍者還是哪個忍村的忍者,如果他的實力,真的有你形容的那麽強的話……”


    “我想,能達到那種程度的家夥,應該還不至於出手對付我們這種平民小孩子吧?”


    彌彥貌似說的在理,可小南明顯不認同對方的觀點,隻因為,這簡直是在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我不同意!彌彥,你這是在賭命你知道嗎?!”


    尚帶著點嬰兒肥的臉蛋上布滿怒意,一雙秀美緊緊蹙在一起,小南不自覺的握緊拳頭,身子也微微發顫,顯然是氣得不輕。


    見小南真的生氣了,彌彥連忙收斂住嘴角若有若無笑容,思緒亦是從美好的未來中拉了回來,忙不迭的勸道:


    “小南,小南……我這也是為了你好,你想想啊,像我們這種戰爭孤兒,如果沒有實力的話,誰會瞧得起我們?”


    “還有,說不準隨便一場忍者交手,餘波就恰巧把我們給打死了,這種事你以前又不是沒見過。”


    “再說了……”


    見彌彥擺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小南眉毛一挑,冷淡問道:“再說什麽?”


    深深吸了口氣,彌彥猛的仰起頭,神色霎時間變為肅然,目光中更是充斥著滿滿的堅定之色。


    閃耀於眼底的光芒,似乎名為信念。


    彌彥伸出雙手,朗聲說道:“我想要改變這個國家,讓它不再像現在這樣,被戰爭蹂躪個不停,也不再像現在這樣……”


    “永無止境的哭泣下去!”


    “為此,我需要力量,我必須獲得力量,我也隻能獲得力量!不然我什麽都做不到!”


    “小南,這是我的夢想!”


    “你能……理解我嗎?”


    最後一句話說完,彌彥臉上的神色一時間顯得很複雜:那其中,有悲哀,有惆悵,更有一股熊熊燃燒的怒火。


    以及,一種渴望改變這一切的決心。


    彌彥與小南同為戰爭孤兒,他的經曆與小南類似。


    雖然彌彥較之小南,在悲慘程度上略遜,但大家本質上都是一種人,就算好一點,又能好到哪裏去呢?


    這一刻,小南能夠理解彌彥的夢想。


    也因此,她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注視著麵前男孩,注視著對方那泛著堅定之色的臉龐,那閃爍著璀璨光芒的雙眸,那在不屈意誌的作用下,緊緊抿起的嘴唇,小南隻覺得自己無話可說。


    該說什麽呢?


    說你的決定隻是一廂情願?


    說那個男人根本不可能教你任何東西,隻會把你殺了?


    算了吧……


    小南心知,自己已經被彌彥給說服了,畢竟她一向是沒什麽主見,既然彌彥認為這麽做是正確的,那就……這麽做吧。


    左右不過是一條性命罷了,如果是為了同伴的夢想的話,似乎……


    也不是不能接受?


    “好吧,彌彥……既然你一定要堅持……那我隻有一個要求……”


    像是認命般歎了口氣,小南嘴角扯出一絲苦笑,但緊接著,她的雙眼瞬間變得堅定無比:


    “我要跟你一起去!”


    彌彥愣了愣,緊接著身軀前傾,猛的一把抱住小南的肩膀,隨後也不說話,就這麽保持著相擁的姿勢大笑了起來。


    而小南也不反抗,亦是微微笑了起來,她知道彌彥為何發笑,也清楚自己為什麽會跟著一起笑。


    如果說彌彥的笑很單純,是因為同伴能夠緊跟自己的腳步,理解自己的夢想。


    那麽小南,她的笑容裏更多的卻是苦笑,自嘲般的苦笑,就連笑眯眯的眼角裏,也隱約閃爍著幾滴淚花。


    彌彥有句話說的對……


    身為戰爭孤兒的他們,在這個亂世裏,命賤的就跟野草一樣。


    不拿命去賭,他們的命運終究是掌握在別人的一念之間,生死全憑天意。


    離開?


    離開這裏,他們又能到哪裏去呢?


    這個世界,哪有什麽淨土存在?


    理解?也許吧。


    ……


    天穹之上,無窮無盡的白色光點遨遊於其中。


    那種感覺,就仿佛是密密麻麻的遊魚,在灰色雲層構造出的大海裏來回徘徊。


    “加藤斷,好久不見啊……”


    鷹隼一般的眸子直視著天際,腳下是樹枝頂端,身周是一望無際的林海,雷洛立於此處,漆黑的袍子被高處的狂風吹動得獵獵作響。


    在這裏,與加藤斷生死相搏的一幕幕,就好像發生在昨日一般,清晰可見。


    加藤斷雖然已死,便是連死後的痕跡也一掃而空,但是,雷洛記得加藤斷,記得對方的靈化之術,也記得那個差點打死他的百鬼夜行。


    前方的樹林間,那隱隱埋藏在陰影下的累累白骨,好似也在無聲的訴說著:


    百鬼夜行之術依然在發揮著它的作用,就像是一隻隻忠實的獵犬一般:搜尋,追擊,誅殺一切闖入其領域內的敵人。


    不論這些人生前的身份是什麽,是否是忍者,是否是木葉忍者,也不論這些人曾經是否有過輝煌的曆史。


    對於百鬼們來說,所有的人類都是敵人,是需要被消滅的對象,它們沒有太多智慧,除了本能般的做出自動追擊的行動,就再沒有任何多餘的欲望了。


    同時,對於雷洛來說……


    百鬼的存在,好像並沒有受到“抹殺”的影響,它們如今仍然自由自在的翱翔於空中。


    這其中反應出來的問題,雷洛曾深思過一段時間,但終究因為不得其解而作罷。


    不過,這也無所謂……


    緩緩結出一個個印勢,雷洛的視線一刻也沒有離開過高空中的那一抹抹白色影子,默然無言間啟動了得自旋渦一族的——封靈法印。


    反正,在吞噬掉所有百鬼之後,加藤斷的記憶也將一一呈現在他的腦海,百鬼夜行之術對他而言,亦是不會再有絲毫秘密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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