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洛最終氣衝衝的離開實驗室,當然,臨走前沒忘了拎起昏迷不醒的團藏,他現在急於確定團藏的狀態,沒空與阿賴耶置氣。


    走在回村的路上,仔細回想之下,不知為何,雷洛總感覺淨土之行結束以後,阿賴耶的性格發生了一點微妙變化。


    雖說無法具體形容,但硬要概括的話……


    貌似,變得更強勢,更暴躁,也更有人味了一些?不再像一個掌控眾生的神,而更像一個……偶爾發發脾氣的小女人?


    從團藏的倒黴遭遇來看,阿賴耶的行為動機多了點意氣之爭的成份,這是幾乎不可能出現在她身上的屬性,但現在偏偏就出現了。


    簡直不合邏輯,令人費解。


    比起相信阿賴耶的解釋說辭,雷洛反倒更願意相信:是因果鏈的消失,引起了阿賴耶身上的一係列連鎖反應。


    第一次對他人展現惡意,第一次對他人動武,還用上了世界線幹涉這種絕招,可見阿賴耶的變化有多大。


    或許,因果鏈被打破,最大的受益人就是阿賴耶,畢竟搜集到的一切信息,都已經告訴了雷洛:


    人類意誌的力量,在一點點複蘇。


    雷洛不排斥阿賴耶變強,但他卻很不喜歡這種……事態超出掌控的滋味,因而在回到家以後,心情難得有些不爽。


    索性,連著灌了兩瓶酒,緩解情緒。


    吱呀,一道拉門聲響起,出乎雷洛意料的是,玲瓏今天竟然在家,此刻正從寢居來到大廳,一邊走一邊梳著頭發。


    “哎?老爸你回來啦?”玲瓏應當是剛洗完澡,穿著一身寬鬆的女式浴袍,一頭披肩長發濕漉漉的,沾滿水漬。


    “嗯。”雷洛簡單應答一聲,不著痕跡的收好酒瓶,玲瓏則沒在意父親的小動作,目光徑直投向昏倒的團藏,眼中流露出一抹好奇。


    “這老頭是誰啊?”


    “你老爸的一個朋友。”


    雷洛本不欲多說,但見玲瓏直勾勾的打量團藏,似乎對後者很感興趣,他心中一動,又試探著問道:


    “他名為誌村團藏,是原根部首領,你還記得他嗎?”


    由於五二六事件的“因公殉職”,團藏與誌黑等人一樣,得到了英雄應有的待遇,在火之國的知名度很高,起碼木葉村的下一代,應該都知道他。


    “團藏?沒聽說過。”玲瓏很自然的搖了搖頭,注意到父親的眼神有點不對勁,便又緊緊蹙起眉頭,仔細回憶了一會兒。


    “真沒印象。”


    玲瓏無可奈何的攤了攤手,她的表情似乎不是裝的,雷洛目光一凝,就此確定了阿賴耶話語的真實性,不禁陷入了良久的沉思。


    現在的同盟,對過去的同盟大打出手,雷洛不清楚自己該怎麽辦,與阿賴耶翻臉?這無疑很不明智,但團藏……


    想著想著,雷洛心中鬱悶,長長歎息。


    盤子大了,各方利益注定無法兼顧,盡管從名義上講,大家都是自己人,但阿賴耶,漩渦誠,乃至更多的人,更多的勢力,明顯都不是這麽想的。


    單單在雷洛麵前,尚且鬧出這麽一堆子爛事,更不用說,隱藏在和諧表麵下的,還有多少不為人知的陰謀算計,流血衝突。


    阿賴耶與木葉高層之間的舊怨,漩渦誠為了爭權奪利怒殺團藏,斑對輝夜深埋於心底的憎恨,幽香愈發失控的龐大食欲,以及隱藏至深的冰。


    四處躲藏意圖東山再起的小忍村餘孽,雲隱村邪神教等外來派係與本土派係的矛盾,恩怨頗深的共和民主兩派,以及眼下……


    自以為在老爸麵前隱藏的很好的,暗中率領生產忍者到處搞事,在各大城鎮鬧罷工,處處與資本家們為難的首相之女,玲瓏。


    忍界統一了,但今後的世界……


    未必就會永遠保持和平。


    不,應該說,和平二字,本身就是個偽命題。


    把全副精力用在拯救人類,拯救忍界的雷洛,實在沒有太多時間照顧這些方麵,說到底,火之國太大了,大到他已經無法麵麵俱到的處理所有疑難雜症。


    有舍有得,本就是人世間的至理名言。


    場中有些安靜,受到氣氛感染,玲瓏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還是躡手躡腳的湊到父親身邊坐下,沒有出聲打擾。


    時間悄悄流逝,大概過了十幾分鍾,隨著一道粗重的喘氣聲傳來,團藏驚坐而起,剛一恢複意識,便留意到一旁安坐的雷洛父女。


    “雷洛?老夫這是在哪裏?”


    雷洛聞言一愣,團藏的記憶竟然沒出問題?他下意識走到對方身邊蹲下,關切的問道:“這是我家,你現在感覺怎麽樣了?”


    “感覺?”


    比起雷洛,團藏明顯要更加懵逼,他不知這個問題從何而起,索性先站起身,活動幾下手腳,檢查自己是否出了什麽毛病。


    “咦?”但就是這麽一番檢查,團藏果真發現了一些問題,一些極為嚴重,很清晰就能感覺到的問題,滿臉驚疑不定的說道:


    “老夫的身體狀況……為何如此糟糕?我現在感到很虛弱,前所未有的虛弱,雷洛,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發生了什麽?”


    雷洛心下一沉,猜到這是阿賴耶的能力所致,然而看團藏此刻的表現,竟像是忘了阿賴耶一樣?難不成阿賴耶順手洗掉了團藏一些……關於她自己的記憶?


    團藏見雷洛目泛思索,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他不由得有些慌了,隻因為剛剛一番感受,他發現自己體內竟凝聚不出絲毫查克拉,而這意味著什麽?


    “你先冷靜一下,好好回想之前的事。”雷洛注意到團藏的表情,連忙出聲安撫,兩人其後交流片刻,雷洛很快了解到團藏目前的狀況。


    簡而言之,團藏並未喪失記憶,除了阿賴耶的存在以外,他記得生前和複活後的一切,唯一出現的劇烈變化,在於他的身體:


    團藏,此刻已經成了一個普通人,一個年過五旬,沒有任何特殊能力的老頭子,無論是早年訓練,執行任務時留下的老繭,傷疤,還是千錘百煉出的強健體魄……


    統統,消失於無,好似從未有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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