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傅九柒又喊了她一聲。


    但是眼前的少年依舊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就像是一棵樹一樣。


    少年的眼睛也不眨一下,傅九柒踮起腳尖,伸手在傅塵的臉上輕輕地戳一戳,“師兄…這裏是夢嗎?”


    小傅九柒不確定這裏是哪裏,她明明記得她還在房間裏麵的,傅老也在房間裏麵的,怎麽迷迷糊糊地自己就來了這裏了?


    少年:“……”他還是站在那裏不動。


    傅九柒眉毛緊皺著,她沒了招了,她自己捏了捏自己的臉,會疼?!


    那這不是夢?


    那傅塵怎麽了?


    傅九柒緩緩握著他那冰涼得可怕的手,她心中不可遏製地一顫,“你的手怎麽那冰?”


    她慌忙地匯聚魔法弄一個保暖係魔法把他們包裹在裏麵,慢慢地傅塵的手也才緩緩暖和過來了。


    傅九柒環視了一下四周,一片漆黑,也隻有她和傅塵這裏靠著她那保暖係魔法的星點光芒閃爍著。


    她離開過傅塵這裏,試著看看四周還有沒有路,好帶著傅塵離開,但她有個預感,她和傅塵應該是在一個空間裏麵。


    隻是她不會出去,她也沒有辦法帶著傅塵出去,自己在裏麵幾番兜兜轉轉之後也還是轉了回來原地。


    她想過向四周發起攻擊的,但是自己的那些攻擊像是被黑洞吞噬了一般,消失不見了。


    最後,傅九柒也隻好待在傅塵身邊了。


    “師兄?”


    沒人應…


    “你還記得我嗎?我是傅九柒,你的師妹。”傅九柒的語氣變得有些哽咽,她想到了剛剛傅塵那誰也不認識,瘋一般襲擊旁人的畫麵。


    “你是傅塵,你第一天的時候,告訴我,你叫封塵淵,但是你後麵又告訴我,你不喜歡封塵淵這個名字。”


    “因為你說,你不喜歡姓封。”


    “那咱們就不姓封吧,我叫你,傅塵,不管你是傅塵還是封塵淵,你也隻是你,但是在這之前,你能不能醒來?”


    “變成這個樣子的你,傅老很擔心的…我也擔心的…”


    “我曾經身處在黑暗裏,你給我帶來了光芒,沒有光芒的我也會再陷入黑暗裏了。所以…你醒醒好不好?”傅九柒累了,她感覺到無助,她之前以為自己不會再流眼淚的了,但是今天她好像…


    又哭了…


    她的眼眶裏頓時閃起了淚光,抬起頭看著傅塵那暗淡無光的眼睛的時候,她那亮亮的淚痕已劃在紅潤潤的臉頰上。


    像是一個走丟的孩子一樣,她又擦了擦眼淚,“是不是那些黑衣人的事情讓你害怕了?”


    “不,你怎麽會害怕呢?”


    小傅九柒想著,她一回想起幾天前的時候,也是傅塵變得異常的時候,或許這就是傅塵為什麽會訓練超度,讓自己反噬成魔了。


    可是現在的傅塵沒有反噬成魔卻還變成了,一個木偶?


    傅九柒想起了很多很多事情,她想到了第一次這個少年和她說話那個模樣,他彈琴,她在聽。


    他似乎知道了她所有身世,對於傅九柒或許隻是感覺到憐憫,所以慢慢地,他過來找她的次數越來越多,這也讓傅九柒很反感。


    因為她認為傅塵是在可憐她,哪怕她再怎麽可憐,但是她也不想任何人這般可憐她。


    所以她對於傅塵的老是過來找她,送她東西的時候,她恨不得把這個人揍一頓。


    但是,慢慢地,傅九柒發現其實在傅塵眼裏,傅九柒隻是傅九柒,她隻是她,她隻是他的師妹,僅此而已。


    回想那一天裏,一位少年對她說,薄唇輕勾,“你是我師妹,對你好,天經地義,不是麽?”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傅九柒坐在傅塵腳邊,靠著他的大腿慢慢睡著了。


    恍惚間,她似乎聽到那個少年的聲音,他說:“你才是光。”


    等傅九柒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躺在自己的床上了。


    “醒來了?”傅老似乎已經在這裏坐了許久了,他疲倦的眼底也露出幾分笑意。


    “師兄呢?”


    “喲,還記得師兄呢?”傅老打趣道。


    但是傅九柒顯然沒有心思理會傅老這話了,傅老也收起了打趣傅九柒的話,淡淡道:“昨天醒來了,但是又睡了。”


    “你說你們這兩個家夥幹啥了?整整睡了一個星期?還有,記住,是睡,不是昏迷。”傅老強調後麵道。


    “一個星期?”


    “嗯哼。”


    “不過好在都沒事了,如果不是你的話,可能傅塵也不會醒了。”傅老低歎一聲道。


    後來,傅老和傅九柒解釋她和傅塵兩個人所在的黑暗的地方,隻是傅塵意識裏的一個夢而已。


    “但是會疼,我是說我捏了自己的臉真的會疼。”傅九柒立即反駁道。


    傅老笑了笑:“因為那不是普通的夢境,一個禁錮在傅塵身體裏的夢,你本來也會意識操控魔法,你應該是跑進去他的意識裏了,想來,一個星期前我教你用魔法手環吞並傅塵身上的反噬能量有關。但是別擔心沒什麽大礙…”


    傅九柒聞言沉默了下來,那這麽說明,在黑暗裏的傅塵也算是真的了,他真的變成那個模樣了?


    “我在那裏看到他變成了一個冰涼的玩偶一樣。”


    “因為反噬能量造成的現象,他真正的意識就是那個玩偶,被反噬能量禁錮在那裏了,這也是他為什麽會見人就攻擊的原因,因為真正的他被禁錮了。而你進去他的意識裏,反而提前喚醒他了。”


    “如果我沒有進去的話,他…會怎麽樣?”


    “那隻能睡晚點了,慢慢恢複了。”


    傅老摸了摸傅九柒頭,“沒事的了。”


    “嗯…”


    傅九柒沒有辦法忘記在傅塵的意識裏那般讓人心疼的模樣,黑暗裏隻有他自己一個人,而且居然看不出有些不協調的地方,看上去傅塵與黑暗很是融合,就如同他就是黑暗裏的人。


    這個想法讓傅九柒嚇一跳…


    她晃了晃腦袋不敢想下去了,她想把在那得瞬間化做虛無,或許在那一片黑暗之後,但願他那心中曙光也會盛放開來…


    ……


    “鈴…”


    一聲鬧鍾把傅九柒吵醒,她那迷離的眼神,離開了那些零碎的夢境之中,緩緩地張開,視線回落到了阿維爾森酒店房間裏溫柔的晨光之中。


    所有的往事的景象,一下子飛散開去,窗戶外那早晨的清澈的風掠過她的容顏,昭示著又回到真實的彼岸。


    她那雙眸中也蘇醒在流逝的往事夢境之後…


    “多久,沒有夢到以前的事情了。”傅九柒坐在床上,喃喃自語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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