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老禿驢走了,居然不叫我一聲?”


    第二天,千瞳從床上醒來,發現麵貌全非的住所,以及身邊的空曠,才想起來自己已經入了道鎮門下。沒有了擁擠的禪房,沒有了清淡如水的三餐,沒有了每日必做的功課,頓時心中一片失落。


    正當千瞳獨自傷懷之際,門外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哐當一聲,一個人便闖入了千瞳的房間。千瞳定睛一看,竟然是山道上那名奇怪的男童。“新來的就是你?怎是個光頭和尚,什麽時候和尚也可以改行做道士了。”


    這人這語讓千瞳有些厭惡,索性不去搭理他,邁步出門,去熟悉環境。


    千瞳的表現讓習思陽一愣,在道鎮上橫行無忌的掌教之子也又碰鼻子灰的時候,這讓習思陽有些不悅,連忙追了出去。而剛剛出門的千瞳身著道衣,道冠卻無法戴上,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沿著山徑躲躲閃閃地走,一邊認識南岩峰路徑的同時欣賞山間景色,與天地元氣溝通變得順利。


    千瞳沒想到,單單是一個入教儀式便能在自己的身體中植入道門功法。


    行至一片竹林時,有琴聲來。


    琴曲婉轉,似是一股流風透體而過,令千瞳感到十分舒服。


    “是那位神女嗎?”千瞳輕輕的走進竹林中,循著琴聲,漸漸向竹林中心靠近。


    隨著靠的越近,琴聲的壓逼越來越強,千瞳,竟然感到胸中有一絲隱隱的不暢。


    不過七八歲的年紀竟然有如此的能力,千瞳感到好生佩服,於是加速靠近。


    而即墨濡察覺有異,十指操弄,琴聲俞強,受琴聲所引,地上的竹葉慢慢飛起,嗖嗖地飛向了千瞳。千瞳見此奇異景象,不由驚歎,然後順勢一閃,閃在竹子身後,“嘟!嘟!嘟!嘟!”竹葉射入竹子發出沉悶的聲響。


    “誰?”即墨濡收勢抱琴緩緩走出。


    “啊!是你,新來的師兄。”一絲訝異的神情在少女臉上浮現,隨後便是滿臉尷尬,有些慌張道:“抱歉,我以為是歹人,沒有誤傷到師兄吧。”


    千瞳伸出胳膊,藏青色的道衣上填了一道紅色的血線。


    即墨濡撓撓頭,滿臉自責,說道:“不如我們去找師傅處理一下傷口吧。”


    千瞳也看得出即墨濡是病急亂投醫,擺手表示不必,“我自己能處理。”在臨淵寺時自己便經常會受傷,處理這種簡單的傷口自然是不在話下。


    即墨濡愣愣地說了一聲哦。


    千瞳看她心不在焉的樣子,一遍處理傷口,一遍問道:“你也是道士麽?”一出口覺得話有些不對,連忙糾正:“還是小道姑?”說完還是感覺不對勁,索性也不糾正了。


    即墨濡認真地回答道:“我們不是出家道士,隻是俗家,就連父親和掌教也是,道鎮三十六峰中的武觀都是俗家道士。”即墨濡坐靠在一棵粗壯的竹子旁,抱著膝蓋。


    即墨濡突然抬起頭來,問道:“你見過思陽師兄了嗎?”


    千瞳一愣,問道:“是那個胡言瘋語的道童?”


    即墨濡撲哧一笑,“師兄的形容真是貼切。你了解道鎮的運作嗎?”


    千瞳搖搖頭,看著她,表示悉心求教。


    “其實,我幾次下山遇到的普通人曾經問我道鎮怎麽樣,他們都以為道鎮就像道典上說的那樣子,是人間仙境。”說在這裏,即墨濡頓了頓,看了千瞳一眼,確認他仍然在認真聽,又繼續說:“但我知道其實不是。”


    “道鎮就像普通的中原的門派一樣,隻不過是人多武力強。它由大量的行動組和情報組組成,每一個行動組多則十人少則兩人,進行各種不為世人所知的事情。我們三個就是一個行動組,但是還不成熟,再過幾年我們也會像大師兄、二師兄那樣為道鎮做事。”


    千瞳點點頭,他其實隱約知道,以前在臨淵寺,師兄們也經常性地消失幾天,然後就又回來了。


    “那卡拉圖教呢?”千瞳記得方正確實是說的這個名字。


    “你說的是南教?”即墨濡一愣,突然被橫插一句,很不舒服。


    千瞳點頭,然後繼續處理傷口。


    即墨濡皺眉,喃喃道:“南教啊,好像聽父輩們說過,南教有一個教主,十分神秘,沒人知道他的真身。還有一個副教主,左右護法,五大堂主等,好像和很多其他的勢力是有勾結的。”


    這樣啊,千瞳暗暗想,真是複雜啊。


    “好了,要走嗎?”千瞳處理完傷口,將道袍重新整理好,看起來和沒事人一樣。


    “你真的沒事嗎?”即墨濡仍舊是有些擔心,不住的問道。


    “沒事咧。”千瞳站起身,頭前離開,沫濡隨後緊跟。


    ······


    待回到專屬於三人的住所,習思陽突然從旁跑出,用一種審視的眼神看著兩人,大驚道:“咿呀呀,嘖嘖嘖······”


    “又發什麽瘋?”即墨濡聽得不耐,打斷他,卻沒成想,習思陽繞著二人打轉,笑道:“果然是個花和尚,這麽小居然就貪戀我道鎮神女的美色,誒哦,真不知道父親他老人家是中了什麽風,居然讓我天縱英才習思陽和你一組,這就是命啊——”同時還舉手向天,一副向天要債的樣子。這幅樣子讓即墨濡忍不住想要抱起琴砸他。


    看到即墨濡眼中的火焰,習思陽總算是收斂了一下。


    “哎,不管什麽和尚,能當道士的和尚就是好道士。”習思陽重重地拍了一下千瞳的肩膀。“正事,老家夥剛才來說明日要來傳授武學,讓我們做好準備。”說完看了一眼千瞳,“說的就是你,我和沫濡都已經對武學有些接觸,但你不同,你以前是和尚,現在改行半路出家做道士,根基要改,這是長時間的事情。”


    習思陽的話就像連珠炮,又快又猛,聽得千瞳耳朵疼。


    ······


    第二日,來的人並不是掌教牛逼道人,而是大師兄吳功。


    吳功提了一把鐵劍便來了住所,用劍鞘把三個人驅下了床。


    “早起的蟲兒有鳥吃,不知道嗎?”吳功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現在你們去選自己的兵器,武功典籍在藏書樓,我隻監督,解惑,其餘靠你們自己,當然要是偷懶······”吳功撫摸著劍鞘,啪啪地打著手“自己想吧。”


    “凶什麽凶啊,就知道那個劍鞘嚇唬人。”一向什麽都敢吐槽的習思陽吃了癟,悶聲道。


    千瞳看了看,笑笑不說話。千瞳打開自己的包袱,看到了一把青色的劍,青翼劍,乃千恭佩劍。又看了看習思陽,手中握著一把赤色劍脊,白色劍刃的寶劍。


    “習師兄,你怎麽把鎮教寶劍拿來了!”即墨濡有些吃驚地看著習思陽手中的劍。


    “哎,這有什麽,反正老頭也不反對。”


    “沫濡,你拿了什麽?”千瞳問道。


    即墨濡舉起手中的一截扁木,上麵花紋複雜,看上去飽經風霜。


    “這是無弦桐木琴,上古神器的殘品。”


    千瞳萬分驚訝,自己這是和什麽人成為一組了啊。


    ······


    匆匆八年過。時光如水,飛逝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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