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藍光,森森死氣。


    一股龐大的壓力化作巨石壓人心頭,三人心知此戰凶險,絲毫不敢大意。


    任言非冷眼掃視三人,三人站位互成犄角,兩名劍者卻又隱隱護住距離自己較遠的琴師,微微一笑道:“你們是那家的弟子,多年未回中原,倒是有些難以認別了。“


    敵方探底,自己自然不能透底,千瞳正欲作假哄騙,豈料習思陽搶先喊出:”道鎮,習思陽是也!“


    千瞳一聲不妙,揮劍搶攻,青蜂疾走,劍氣飛瀉。


    任言非冷笑一聲,刀未出,舉掌向天,縱地一斬,內元化作刀勁噴湧而出,身子順勢而退。


    ”哈哈,竟是撞上一條大魚,不枉此遭!“


    見千瞳搶攻,習思陽、即墨濡隨即配合。赤霄劍吞噬習思陽內元,加催劍勢,無數劍招隨心而發,劍式精妙,式式連環,編成一張劍網,撲向任言非。同時即墨濡無弦桐木琴伏羲起調,一手一曲,梅開二度,清心曲戰曲同出,清心曲滋潤習思陽千瞳內元,增幅劍式;戰曲則窺準空隙,琴音化刃,破空直擊紫土堂主。


    任言非見狀亦不再保留,一柄彎刀隨即上手,“精妙的劍式,薄弱的根基。”彎刀拖地,任言非挺身向前,左掌向前一探,便在火紅的劍網之中順勢而取,看似隨意的斬落,卻是精準而致命,每次都斬在劍顎之上,幾乎瞬間便突破劍網。


    習思陽訝異之間,任言非已欺身至身前兩尺,赤霄被格,空門乍現。任言非圓刀拖地斜斬而上,雖有琴刃破空來援,但怎奈何刀勁雄渾,竟是硬生生斬破琴音,空氣亦是震蕩出刺耳噪音。


    習思陽雖是借機急退,卻是被任言非牢牢鎖定,危機間,千瞳身形疾走,青峰同步掠上,雙兵交擊,火花燦爛。


    “嗯?”任言非嘴角一勾,圓刀再斬,霸道雄渾之力辟天而上。


    千瞳、習思陽深知不可力拚,撤劍而走,於是,直麵刀勁的便是——即墨濡!


    即墨濡雙手操琴,琴曲鏘然,梅開二度變奏單調一曲,一曲戰無雙,天地靈力借助琴音風雲匯聚,激烈的琴調將龐大元氣化作一柄強大戰刀飛射而出!


    “來得好!”任言非一刀斬出,圓刀會琴曲,刀勁迸玄音。


    氣流震蕩,掃動落葉席地而卷,塵土飛揚!


    “哈哈哈哈!這等年紀,好本事啊,哈哈哈哈!”任言非遭受琴刀一擊,白麵微染,明眸帶緋。


    張狂的笑聲,紛亂的神態,笑聲直透五髒六腑,驚得二人連連卻步。


    紫袍卷動,功力爆躥。圓刀刀鋒竟然伸出三尺氣刃,逼得落葉雜塵不得近身。


    四目相對,千瞳、習思陽心神交會,竟又率先搶攻而上,勢必要尋出退路。


    青蜂劍直麵而攻,千瞳足一踏,身形迸射,劍鋒刺破空氣,絕對的速度便是絕對的力量,無招無巧的一劍配合即墨濡琴音加成,眨眼間便跨越十數丈的距離,突至任言非身前。


    孰料,劍快,刀更快!


    近乎六尺的刀氣,在千瞳移動的瞬間便是鎖定來向,簡單地一捅,便逼得千瞳不得不改換劍路。


    刀氣撲麵,千瞳心頭一驚,“好快的刀。”急忙運使青蜂偏轉三寸,避開刀氣,卻是不料圓刀一橫,橫向延展的刀氣刹那便要觸到千瞳的道衣。


    這時,習思陽動了!赤霄走劍,自有玄妙。習思陽足踏玄門秘步,劍鋒舞動,以不可預知之姿巧妙避開任言非的捕捉,一抹溫潤的劍意突破六尺刀勁,從不可測度的方位刺出無聲的一劍。


    此著看似千瞳主攻,習思陽為輔,實則是難以抉擇的傷勢互換。


    任言非輕聲一喝,身後第二柄圓刀上手,雙刀同出,氣勢頂天!


    雙手同揮,雙刀斬破死局,千瞳、習思陽同時被震出數丈之外。刀氣餘勁波及即墨濡處,更在桐木琴上留下一道淺印,斬破琴音。


    占得上風,任言非卻不再進,雙刀背至身後,緩緩說道:“這等年紀,即使道鎮之人,也是難得,習望山那廝是你父親?“


    ”那老頭自然是,不然這赤霄如何落入我之手中。“習思陽拍打道衣身上的塵土,一臉不在意的說道。


    ”那你們二人又是何許人也?“任言非不再看向習思陽,扭頭對即墨濡、千瞳二人問道。


    ”不過一普通琴師,不足掛齒。“即墨濡神色無變,謊言隨口而出。


    千瞳見狀,亦隨口應和:”一門內弟子耳。“


    ”哈哈哈哈,你們二位倒是不如道鎮少主瀟灑,姓名不透露便罷,身份也編的如此隨意。“任言非隨口便點破二人,”那把琴,天下間獨此一把,吾之刀氣不過稍稍留跡,普通琴師,何德何能?雖不知汝之身份,但與那位地位仿佛,觀你眉眼,應該是那老猴之女。“


    ”不過,這位劍者,劍路不似道鎮,這般直接,吾倒是一時腦中無解,倒是神秘啊!“任言非輕輕扶額,稍顯不解。


    震驚震驚,南教堂主任言非竟是在三言兩語、三招兩式之間看破三人。


    語甫落,任言非身形閃動,轉瞬便躥至習思陽身後。習思陽不及反應,後頸收重重一擊,頹然倒地,名劍赤霄也落入敵手。


    突來變故,三人竟然全無防備,任由敵取。


    “這口劍,名不虛傳呐!”一聲讚歎,任言非長劍上手,圓刀盡藏,一股凜然劍氣衝林而起,銳不可當,直衝即墨濡而去。


    千瞳見狀,化作一抹青光,橫劍當關。


    “叮!”


    雙劍相交,赤霄劍身被阻,劍意卻是突破青蜂,直突入千瞳腦海,攪起一陣劇痛。


    即墨濡手不停,弦不止,全力清心曲舒然而出,幫助千瞳穩定心神。


    “好膽識!”任言非一劍不成,橫步移台,劍鋒旋動,霸道第二劍,以劍代刀,橫斬而出。


    麵對橫斬之劍,即墨濡即刻變奏,戰曲急奏,助威千瞳。


    千瞳立劍再擋卻如斷線風箏,倒飛而出。


    即墨濡長琴一立,渾身真氣竄動,頂住千瞳身軀。


    兩劍之下,二人已然受了內傷,千瞳更是真血上湧,口吐朱紅。


    任言非把準時機,舉劍再上,雄渾內勁灌入赤霄,淩厲劍意更添幾分渾厚,名式上手:


    “月掩陽關!”


    危急之際,千瞳一掌震退即墨濡,從懷中掏出一張符紙,四野如受感召,風雲匯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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