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的已經很委婉了,周浙南的臉還是僵掉了。


    “好,那等會吃完飯我們兩各自回家,你不許送我。”


    “不行!”我簡直要跳起來。


    “那就和我去見他。”他回答的比我還快。


    “你要去見司乾?”


    “對。”


    “你怎麽沒和我說?”


    “臨時決定的。”


    “阿南,”我低喝,“不許胡鬧!”


    “沒胡鬧。”他真的是認真的,垂眸不看我,“不然和我去,不然就讓我去。”


    他真是陰晴不定,我還要張口,他漫不經心地抬起眼皮看我一眼,我卻不敢再說話。隻得低頭吃菜,認了這一場他的胡鬧。他看我確實沒有改變主意的意思,又垂了眸,拿出手機,點了兩下,應該是在打電話。


    “喂,大祭司。”他的語氣一下子舒朗起來,我猜的不錯,是司乾。


    “你過來接我,對,長安街這裏。店名……我忘了。”他僵硬地頓了頓。


    我歎口氣:“石鍋燒。”


    “石鍋燒。”他又補充道,漫不經心,“一個小時之內你不來,你就死定了。”對麵那邊的大笑連我都隱隱約約聽見了,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


    周浙南掛了電話,心情似乎好了些。我試探:“你真要去?”


    “要去。你和我一起嗎?”


    “去不得,我們兩個的事情顧良都要瞞著。聽話。”我溫和地說。


    “聽什麽話?”他挑眉,“什麽時候才不用瞞著?”


    “時候到了就可以了。”我伸手拘謹地撫了撫他放在桌上的手,“你今天,好好玩。注意安全,我等司乾到了再走。你再吃點。”


    他不答話,隻把肉都往我碗裏夾,看來是打定主意不吃了。我真是拿他沒辦法,隻好由著他去了。隻有我和他的事這一條,得咬死了口風。


    兩人份的烤肉我吃了一多半下肚,怎麽每次周浙南和我出來都沒怎麽好好吃過飯,我是有什麽八字問題嗎?我隻好自我解嘲,周浙南也沒再和我說什麽。玩著手機,低著頭,渾身上下散發出“我在生氣”四字。


    “阿南。”我叫他,帶著些討好。他不理我。


    “阿南。”又叫,還是不理我。


    “司乾來了。”這會子他倒是立馬抬頭了,扭頭看那個從門口走進來的人。倒沒來由地讓我醋了一醋。年少時期的兄弟情誼,經年不改,已經是陳酒味醇。


    “蔣小姐,你好。”司乾還還要同我客套,周浙南卻是不樂意了:“蔣小姐要和我們一起吃嗎?”


    “不了不了。”我趕緊起身。


    “你真的要走?你怎麽這麽對我?你走了我就哭啊!我不要麵子的,我真的會哭的!”周浙南差點沒不顧場合扯著嗓子喊起來,司乾一來他整個人的氣場都有些微的不同,變得張揚起來。


    我可被嚇壞了,生怕這位少爺給我搞出點上房揭瓦的事兒來,連忙告辭。臨走時賠著笑對司乾說:“周浙南不懂事你多擔待,別讓他搞出點什麽幺蛾子出來。”


    司乾那一臉的模樣,好像在說:我還用你說似的。


    我拎著包走出店門,周浙南拉著司乾坐下來。吊兒郎當地靠著他,一手搭著司乾的肩膀,真叫一個坐沒坐相,朝著我的背影抬了抬下巴:“認得嗎?我經紀人,蔣衾。”


    司乾愣愣地:“認得啊。之前還一起吃過飯。”


    “那你怎麽沒告訴我?”周浙南驚了。皺著眉看司乾,那表情還真的蠻醜的。


    “不是,”司乾笑了,“你這幅表情幹什麽?”


    周浙南湊近司乾的耳朵,神秘道:“她就是六六。”如果我還沒走,我想我肯定恨不得跳起來用我的包打周浙南的頭。我說的義正言辭的,他那麽生氣我都沒動搖,結果他還是轉頭就賣了我。真是對司乾一點都不設防。不過那可是司乾,也怪我思慮不全。


    周浙南和司乾可不是一般的交情,他們倆出道前就認識,雖然年紀差了那麽個四五歲可就是一拍即合。在沒有我之前司乾可是周浙南官方認證的cp,好吧,有了我之後好像依然如此。如果說我和司乾一起掉到水裏,周浙南是會放心讓司乾把我就上來而不吃醋的。


    這實在是難得,要知道周浙南其實是個行走的大醋精。雖然我們兩個的桃花運簡直是有數量級上麵的差距。不過在周浙南的諸多桃花運之內,最能威脅到我正宮地位的也就這司乾一人。


    這回輪到司乾嚇了一大跳:“這就是你念叨四五年的那個?蔣衾?就是她?”


    周浙南點頭點得肅穆:“就是她,噓,她不讓我告訴你,你給我保密啊。”司乾同樣回以肅穆的點頭。兩個人搞得好像地下黨接頭,眼神交換好像是個了不得的生死交情。


    司乾首先反應過來:“別在這呆著啊,這種大事,肯定要整點小酒慢慢說。去你家還是去我家?”


    “就一個小區,搞得好像天南地北似的,先回去再說。”周浙南看司乾的眼神像是在看大傻子。而最近作風愈發霸道總裁的司乾也笑回了年少時候的哈士奇樣子。


    我一走出店門,就發覺不對。


    我這個人雖然平時算不上心細如發,但直覺倒是驚人的準。當下斂了心神細細觀察,幸好目標本來藏得就不是很隱蔽。我走到對麵的咖啡店裏,正對著烤肉店店門的位置。一個年輕的小姑娘坐在這裏,看她的麵相可能都沒有高中畢業。她目前放著一杯喝了兩口的咖啡。


    至少目前看起來都很正常,如果不是快到了咖啡店打烊的點,如果她脖子上沒掛著笨重的相機。這麽不專業,估計也不是什麽娛記。要是把薑姍那種老油條全部替換成眼前這個小姑娘,不知道粉絲朋友們要失去多少樂趣。我這麽想著,差點忽略了眼前人。看她年紀,估計是粉絲,周浙南的還是司乾的還說不好。但是這種行為已經上升到所謂的私生了,決不能夠姑息。


    我拉開椅子,側頭看了看她的位置,並不能拍到周浙南在店內的座位,我暗自鬆了口氣,坐了下來:“喜歡周浙南?”


    她還小,可能看到我這個年紀的姐姐會怕,當即縮成一團,聲音小得跟蚊子叫似的:“對。”


    我:“多大了。”


    “高二。”果不其然。


    “小朋友,你知道你在幹什麽嗎?”我盡量溫和了,但誰知道在她的角度看起來是不是笑裏藏刀、氣勢逼人?她不答話。


    我隻好繼續:“你叫什麽名字?”還是不說。


    對付這種小朋友,我想嚇她一下總是有用的:“我不認識你,你應該認識我吧,我是周浙南的經紀人。”我還煞有其事地抽出張名片給她,她戰戰兢兢地接了。


    “你這種行為,我可以報警處理的。”她一時之間整個人都僵住了,果然還是小孩子。


    “那你現在要不要回答我的問題?”我勾起嘴角笑得自信。


    “丁琪,我叫丁琪。”她把頭埋的超級低,這樣我想看到她臉是沒有希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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