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景陽的話說的大聲,實在是因為躺在病床上的人身份特殊。</p>


    簡正華衝進來後,麵色已不如先前那般從容。</p>


    他盯著床邊的各種儀器,問道:“不是說已經平穩了嗎?”</p>


    身邊不少白大褂醫生亂轟轟回起話來。</p>


    “各項數值偏低,但絕對已經平穩。”</p>


    “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把頸椎骨擠壓到脊髓的地方,正回來。”</p>


    “這哪裏來的實習生,不會連儀器都不會看吧?”</p>


    張文忠也嚇得後背滲出一層冷汗,原以為景陽可以再讓奇跡出現一次,結果,還是太樂觀了。</p>


    他畢竟太年輕。</p>


    張文忠等一眾白大褂說完,便道:“景陽,不要胡說八道,病人好好躺在床上,你怎麽可以這麽說話?”</p>


    景陽道:“病人四肢冰冷,陽氣嚴重不足,心率如此之低,還說隻是昏睡?”</p>


    說著,景陽看向了李文峰。</p>


    他又道:“李主任,你是否對我隱瞞了一些情況?”</p>


    李文峰聽後一驚,忙道:“我哪兒有隱瞞,我拿到的所有檢查單,都交給你了。”</p>


    “不對吧?”景陽重新翻看檢查項,找了一遍,問道:“心髒彩超結果呢?冠狀動脈CTA呢?”</p>


    李文峰張了張嘴,還沒回答,這時站在簡正華旁邊的那位省醫院專家已經開口道:“做這項檢查,心率至少要保持在70左右,你這點常識都沒有嗎?這是誰請來的實習生?”</p>


    張文忠與龔慶賓同時老臉一紅。</p>


    景陽道:“病人都快死了,你還給我講常識?講常識你怎麽不昨天就把病人抬手術台上?非要等到搶救一次過敏性休克,把人折騰半死?”</p>


    “你……”</p>


    省醫院專家當場說不出話來。</p>


    各個醫生也都把目光避開,看向病床方向。</p>


    “病人家屬在不在?”景陽見所有人都不吭聲,隻能大聲詢問。</p>


    張文忠道:“已經通知了,應該馬上就到。”</p>


    “昨天怎麽沒通知?”景陽有些不解。</p>


    張文忠看向簡正華,後者回道:“是我擔心家屬情緒不穩定,影響到醫生做手術,老楊如果還清醒的話,應該也會這麽做吧?”</p>


    景陽鼻子發出一聲不滿,這聲不滿,讓整個病房裏的人全都聽得一清二楚。</p>


    連簡正華都覺得老臉一紅,有些臊的慌。</p>


    張文忠趕緊給景陽使了個眼色,但景陽全然沒有回應。</p>


    “景陽,你懷疑楊副的心髒有問題?”李文峰隻是骨科主任,涉及到心內科,他就不是權威了,隻能詢問景陽。</p>


    景陽點頭。</p>


    李文峰就道:“那現在再去做個心髒彩超?”</p>


    景陽搖了搖頭,說道:“不能再折騰了,抬上抬下,死的更快,早幹什麽去了?”</p>


    眾人聽了景陽這話,全都沒有好臉色。</p>


    大家參與搶救的這一夜時間,到現在都還沒合過一回眼,你倒好,上來就把我們所有人給說得一無是處。</p>


    太不會做人了!</p>


    景陽知道眾人心裏會怎麽想,但他就是故意說的。</p>


    這些人礙於病人的身份,想撈功勞的心,都可以理解,但最起碼的流程,不能亂,哪怕情況嚴重,但也沒有嚴重到不能抬上抬下的去做檢查。</p>


    </p>


    這邊氣氛正僵時,走廊外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p>


    眾人全都扭頭看向門外,最先跑進來的人,是一位五十多歲的婦人,看到躺在病床上的病人,眼淚嘩地一下子就湧了出來。</p>


    隨後,她就撲向病床,被簡正華給攔了下來。</p>


    “大嫂,不要慌張,專家都已經到了,會診完畢,就能馬上手術。”</p>


    婦人啼哭不止。</p>


    這時,又閃進來一個人,景陽看到來人,倒是愣了一下。</p>


    是昨天跟他們一起吃飯的楊局。</p>


    楊新民看到景陽時,也是一怔,他先跟簡正華與龔慶賓打了招呼,這才走向景陽問道:“小景,你怎麽在這兒?”</p>


    景陽沒有說過多的細節,直接道:“楊局,楊副有心髒病史?”</p>


    楊新民點頭道:“二叔他一直有心髒方麵的問題,電話裏不是說摔倒了嗎?”</p>


    後麵啼哭的婦人就道:“本來都要退居二線了,非要再去看一眼什麽新基地,這下好了吧,別管他這個老頑固了,死了一了白了!”</p>


    楊新民沒理啼哭的婦人,對景陽道:“小景,拜托你了。”</p>


    景陽歎了口氣,說道:“西醫搶救了一個晚上,現在的心率,隻能維持在40,心髒有衰竭之兆,病人雖說扭到了頸椎,但我不敢上手,因為稍不注意,這最後一口氣,就要吊不住了。”</p>


    楊新民聽得身體都顫抖起來。</p>


    景陽不能不把話說清楚,如果情況和蘇建國一樣,若再這種情況下吐血,景陽離蹲大獄也不遠了。</p>


    楊新民鎮定道:“不是說有什麽強心針?或者腎上腺素之類的藥嗎?”</p>


    李文峰在一側道:“昨天就已經用上了。”</p>


    楊新民一聽李文峰這話,頓時崩不住問道:“你這是要給我們下病危通知書了的意思?”</p>


    李文峰沒敢吱聲,看向了張文忠。</p>


    楊新民也順著他的目光看對張文忠。</p>


    於是,張文忠隻好道:“我們還有最後的一點希望,就是景陽將楊副的頸椎骨正回來,我們醫院的專家,隨時準備第二次搶救。”</p>


    景陽直接道:“對不起,病人心髒功能嚴重受損,我不敢動他頸椎,因為壓力一旦不在,就算救回來,大腦也會因為缺血,出現別的問題。”</p>


    一句話,所有人的心,都彷佛掉進了冰窖。</p>


    楊新民目光重回景陽,上前一步,握著景陽的手說道:“小景,你想想辦法。”</p>


    景陽很是為難。</p>


    正骨這件事,他的確不會推辭,也有能力去正,但中藥方麵,他的水平還差的太多。</p>


    聽到楊新民這麽說,他忽然想起昨天看了一晚上的神農本草經,便回道:“或許還有一個方法可以試一試。”</p>


    “你說。”</p>


    “附子三兩,分三次煎服,三碗水煮一碗,”景陽補充道:“附子味辛甘,性大熱,歸心經腎經,有回陽救逆的功效,補心火非它莫屬。”</p>


    楊新民道:“那趕緊啊。”</p>


    不等景陽再說,李文峰身後一位骨科醫生已經道:“胡鬧,附子劇毒,用藥不得超過10,一兩就50克,人還沒救回來,先讓你毒死了。”</p>


    稍微懂些中藥的醫生,立即幫言道:“就是,你這不是救人,你這是殺人。”</p>


    一時間,景陽成了眾失之的,全都是臭罵景陽不配為醫的。</p>


    簡正華立即阻止眾人喧嘩,把所有人都叫出了病房,讓大家在外麵議。</p>


    最後當然是沒有人聽景陽的意見,把他排除在外,沒人主動與他會診討論。</p>


    景陽就向楊新文提出了告辭。</p>


    楊新文難受地點了點頭,說道:“辛苦了,小景。”</p>


    景陽搖頭道:“哎,也沒幫上什麽忙。”</p>


    說完,景陽再次辭別後,離開了重症監護病房,返回了中醫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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