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


    這些偷渡而來的修士,分為了幾個小團體。三五人一群。團體首腦或是修為占優,或是在剛才叱罵孔興等外堂管事時出聲最早,罵的最凶。


    「一個個都是人精,推人頂事。」


    「不過當老大,也是好事,都是仙基修為,誰比誰高貴不了多少。」


    「成為老大,能利用團體的人力資源,完成最早的資本積累......」


    徐行看著這一幕幕,先是搖了搖頭,隨後又點了點頭。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偷渡修士沒背景,勢單力薄,又剛被榨幹手上的最後一點錢,此時的報團取暖幾乎成了必要。


    「姚道友,莫不是看不上我們?不肯與我們一同結社?」「那孔興可是搶了你娘留給你的遺物。」


    片刻後,這幾個團體首腦將目光投向了徐行,低聲道。


    言語半是誘惑,半是威脅。


    現在,在場之人,隻剩下徐行一人沒有結社了。


    徐行是不多的仙基後期修為修士,又這般年輕,前途比普通社員光明的多。


    「結社?」


    徐行眯了眯眼,他臉上露出了幾分笑容,拱手道:「姚某向來孤僻慣了,不喜歡和別人靠的太親近。多謝幾位厚愛了。」


    他委婉的表示了拒絕。


    加入門派,不管是主世界的無量派,還是副本世界的各種門派,他一般都不會抗拒。


    有組織的門派,內部再爛,也好過散修單打獨鬥。


    但幾個仙基修士成立的社團......,他就很抱歉了,連加入的想法都不會有。


    有孔興幫他「遮掩」。


    這幾個底層修士組建的社團,他沒加入的必要。加入裏麵,純粹就是浪費他的時間。


    「不準備結社......」


    「莫非姚道友想著向外堂管事告發我等,好換取一個晉身之機?」


    一個名叫「鄭陽」的社團首腦聽到這一番話,頓時冷笑一聲,隨手給徐行扣了一個叛徒的大帽子。


    「不錯,你不和我們結社,就是想出賣我們。」


    幾個修士齊聲道。


    他們看向徐行的目光,立即充滿了戒備之色。


    縱然鄭陽這句話,任誰都能看出來,存有挑撥的嫌疑。


    但徐行不結社,確實有告發他們的可能。


    值得他們警惕。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是的,姚道友不加入,萬一向外堂管事告發我們……」


    「後果難料。」


    「得放他一手。」


    十幾個偷渡修士,你一言,我一句,將徐行徹底孤立了起來。


    見此。


    徐行也不慌張。


    「既然鄭道友誠意相邀,盛情難卻……,那麽姚某隻有點頭同意了……」


    他沉吟半響,歎了口氣,對鄭陽服軟道。


    雖然他的本意是不想摻和進這些紛爭,但既然鄭陽等人打算作死,他不介意成全這些人。


    論心眼子,十個鄭陽也玩不過他,更別說,他是道丹真君,一力降十會,鄭陽連一丁點勝算都不會有。


    「姚道友既然同意了加入我們龍虎社,那麽從此之後就是我們龍虎社的成員了。」


    鄭陽聞言,翻臉比翻書還快,很快就露出一副笑顏,接納了徐行。


    他相信,以他的人格魅力,過不了多久,哪怕徐行與他有間隙,也會對他唯命是從。


    他出身不凡,是南越國皇族別支,爵封郡公,懂得一些馭人之術。


    ...


    ...


    ......


    翌日,晚上。


    在鼎和豐後廚忙碌完的偷渡修士們,回到酒樓後院的洞府,準備開始閉關打坐,恢複法力。


    他們這些幫工的任務,便是處理製作靈膳所需的靈材。


    譬如用靈刃去掉靈魚的魚骨、魚刺。


    這都需要極精巧的法力掌控。


    忙碌一天下來,耗費的心神堪比一場生死戰。


    「剔鰷魚肉留下的一些肉絲,這些都是後廚允許截留的……,積少成多,龍虎社有五個人……」


    後院丙字一百零三號洞府,鄭陽盤坐在木塌上,看著玉匣裏麵晶瑩剔透的淡粉色魚肉,目露垂涎之色。


    這是二級的洞泉鰷魚。


    每一絲魚肉,都蘊含著充沛的靈力。


    玉匣內,總共五絲洞泉鰷魚的魚肉,整整齊齊的擺在裏麵。


    「假以時日,還丹境可期也。」


    鄭陽準備吞服鰷魚靈肉。然而,就在這時。


    門外傳來「咚咚」的敲門聲。


    鄭陽收好玉匣,下了木塌,整飭了一下衣衫,然後這才打開了洞府大門。


    但他剛一出門。


    一張金色羅網束縛住了他!緊接著。


    幾個藍衣、腰懸令牌的修士就將木伽、腳銬戴在了他的身上。


    不到一個呼吸的時間。


    鄭陽成了階下囚。


    「私藏靈材。」


    「按照鼎和豐的規矩,砍掉一隻手。」


    孔興帶著一眾外堂管事,站在跪地的鄭陽麵前,對藍衣修士下令道。


    隨著一聲慘叫。


    鄭陽一隻右手被藍衣修士殘忍的齊腕砍掉。


    「這私藏靈材的下場,你們現在看到了。不僅要看到,還要記到心裏去。」


    孔興對圍觀的修士喊道。


    麵含威脅。


    等這句話說完後,他又拿出一個名單,開始點名,將龍虎社的社員挨個叫出,讓這些人站在他的麵前。


    「私自結社,意圖叛亂,你們的膽子很大嗎?」


    孔興冷笑,「往年偷渡的修士,十個有八個都結社了,要是事情不鬧大,孔某也懶得多管,不過……今日之事,既然是殺雞儆猴,那麽自然也得以儆效尤……」


    「你們幾個,從此滾出鼎和豐,不再是鼎和豐的夥計了。」


    他大聲道。


    今日之事是他和徐行合謀定下的計策,借給鄭陽定罪,給徐行找一個合適離開鼎和豐的理由。


    「丁亦、姚當、韓海……」


    「你們幾個,立即離開鼎和豐,不準再踏入鼎和豐一步。」孔興用力揮舞手中鋼鞭,鞭撻地麵,他喝罵之時,聲音雖冷冽,但卻有一絲難以抑製、按奈不住的喜意。


    終於能送走這個***煩了。


    知道姚當'是真君後,他這幾天,連一次覺都沒有睡好。


    要是'姚當'這個真君亂來,他討不了好果吃。


    「砍掉一臂……」


    「如無肉體再生的機緣。」


    「也算是道途盡毀了。」


    徐行冷漠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斷了一條臂膀的鄭陽,轉身離開鼎和豐,沒過多久,便消失在了街巷之中。


    九成九的修士,都是一生平凡,並無什麽奇遇。


    仙基境界、斷掉一臂的鄭陽,已經前途盡毀,不值得他多看幾眼,並將其斬草除根。


    ……


    ……


    五日後。


    玄龜城,西城。


    一處棚戶區。


    得聞趙嫻也被孔興尋了理由趕了出來,並搬進了這裏,徐行手提了幾件禮品,上門拜訪。


    蛛絲織造的法衣,關係著他能否以「姚當」這個底層修士的身份,順利混入楚國。


    他當然不能任由趙嫻一直待在鼎和豐,與外界隔絕。


    孔興將趙嫻趕出鼎和豐。


    就是出自他的授意。


    不過鼎和豐也不是什麽好去處,在裏麵逗留的偷渡修士,是被禁止與外界接觸的……


    「趙姑娘,不知姚某的蛛絲,可曾織造完成?」


    與趙嫻敘舊完後,徐行提起正事,詢問道。


    曆時將近一個月。


    按理,這法衣也快織造完了。


    「法衣……」


    「姚道兄,再過大概兩天,法衣就能織好,還請你稍待一會


    趙嫻眼裏閃過一絲慌張,但很快恢複了鎮定,回道。


    不過徐行察覺到了趙嫻的異態。


    境界的碾壓。


    不僅體現在實力這一方麵。


    強大的神識,足能讓徐行清楚觀察到底層修士細微的麵部表情。


    更何況趙嫻是涉世未深的修仙家族大小姐,城府不深,藏不住事。


    「我那碧火蛛絲,趙姑娘是織壞了?這點趙姑娘無須擔心,靈材損壞,是常有的事.」


    徐行眉宇一挑,試探問道。


    最初級的蛛絲靈材被織女織造成法衣,再變賣,這是洗白「黑錢」的一個方法。


    他來楚國,不是隻來這一次,所以需要一個經得起查的身份。


    「常坤」身份所擁有的錢,於此刻來說,是黑錢,唯有以「姚當」這個身份賺的錢,才是可以在玄龜城用的錢。


    倘若趙嫻這一條線告吹的話。


    他隻能另覓它途了。


    「不是.....,是.....」」


    趙嫻臉蛋一紅,在徐行的逼問下,吐露實情。


    「妾身見姚道兄你被趕出了鼎和豐,以為你流離在外.....,所以我在出鼎和豐的時候,為了找到一個棲身之地,變賣法衣......」


    她支支吾吾的說道。


    在徐行被孔興勒索財物的時候,她見徐行處事懦弱,所以不免心裏對徐行看輕了不少。


    事後,徐行又迫於壓力加入龍虎社,對鄭陽「諂媚」.....聽到這裏。


    徐行不免癡愣了一下。


    他沒想到他這幾日的行事,落在旁觀者的趙嫻心裏,竟讓這個小姑娘對他的感官一變再變。


    誤了正事。


    「這法衣......,五五分賬之後,還剩多少?」徐行皺了皺眉,問道。


    聽趙嫻的語氣,他這件法衣變賣的錢財,似乎有變。


    「是.....,妾身想著前往繡衣閣變賣此物,若能被繡衣閣的織女看中,就可加入到繡衣閣......」


    趙嫻低著螓首,小聲道:「那件法衣被繡衣閣的織女拿去後......」


    聽到這裏。


    徐行直接打斷了趙嫻的話,他一臉不悅,語氣微冷道:「趙姑娘,莫非是以為姚某好欺負?信你這些話?」


    財帛動人心。


    趙嫻雖是修仙家族的小姐,城府不深,但這並不代表趙嫻不會因為此事對他撒謊。


    「十八萬靈貝!」


    「缺一個子都不行……,否則的話,姚某如今走投無路,讓趙姑娘血濺當場,就不好說了。」


    徐行當即起身,掌心多了一把靈劍,作勢欲拔。


    「十八萬靈貝?」


    「姚道兄,那件法衣,哪來的這麽高價錢,你給的隻是靈材,賣不到這個價格.....」


    趙嫻一驚,嚇得向後退了幾步,一邊出口反駁,一邊取出靈器,防護周身。


    「十八萬靈貝!」


    徐行繼續死咬這個數字。


    「好好好......」.


    「姚道兄,你放下劍,十八萬靈貝,我答應你了。」


    趙嫻見徐行並沒有動手的意思,心中略鬆一口氣,但她鮮少碰到比鬥,心慌之下,同意了徐行的條件。


    「姚當」身無餘財。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死了,是她虧。


    她解下發髻,從發間取下一顆拇指肚大小的明珠。


    接下來。


    從明珠中倒出了十八枚靈珠。


    一個個擺在桌案上。


    「這是十八枚靈珠,每一枚靈珠,價值一萬靈貝,便宜你了。」


    趙嫻咬緊銀牙,將十八枚靈珠以法力托送,送至到了徐行麵前。


    「多謝趙姑娘了。」


    徐行一甩長袖,將這些靈珠盡皆攜裹,收到了納物袋中。


    「不過姚某這裏,還有一些買賣,要與趙姑娘做。」


    他心中一動,取出了幾件珍貴的首飾。


    「不瞞趙姑娘,姚某曾有過奇遇,誤闖入一位真人的洞府,那位真人坐化老死,留下了納物袋....」


    徐行順口就編起了謊話。


    「交給孔興的兩件首飾,就是這位真人的遺物,隻是假借家母的名義,防止他人覬覦.....」」


    他再道。


    這些首飾,來自東凰州的海匪。


    即上次圍殺烏妙的那些人。


    雖不知這些海匪為什麽在納物袋中放這麽多的首飾,但他盡量物盡其用。


    修士的首飾,盡管亦是法器,但比起專門的法器,首飾類的法器性價比並不高,男修鮮少會攜帶十幾件首飾類型的法器。


    東凰州的贓物,在南炎洲這裏銷贓,無須擔心被人發現。


    「強買強賣?」


    趙嫻腦海裏蹦出了這四個字。


    不過她現在已經露財,十八萬靈貝打了水漂,再多花點,似乎也不算什麽大事了。


    半個時辰後。


    徐行走出趙嫻所住的棚戶。


    這次交易,他手上又多了十一萬靈貝。


    合計先前的十八萬靈貝,現在他手上,明著能使用的錢,是二十九萬。


    「一個怪人.....」


    等門外的腳步聲漸漸消失後,趙嫻打開房門,朝外麵看了一眼,又合上了起來,搖了搖螓首。


    適才被徐行強買強賣,她本以為徐行會以次充好,榨取她的錢財。


    卻不料,徐行並沒有溢價,而是真正的在做交易。


    「十八萬,虧了六萬,又交易了首飾,不虧不賺……」


    趙嫻算了一下帳。


    算完後,她神色稍有驚愕。


    碧火蛛絲織造的法衣,她賣了二十四萬靈貝。


    「難道是他故意的?」


    「以交易之名義,特意彌補自己的虧空,是告訴我,他不是想逼我?搶奪錢財?」


    「還是另有原因?」


    這一瞬間,趙嫻想到了很多。


    ······


    ……


    徐行選擇出售首飾法器給趙嫻,原因並沒有趙嫻想的那麽多。


    一者,是因為這些首飾法器,


    對他無用。賣給趙嫻,讓趙嫻獲利,也能消弭此次「衝動」後的後患。


    玄龜城的執法隊,徐行還是忌憚三分的。


    二者,也是再借趙嫻之手,獲得一些「姚當」身份可使用的靈貝。


    「我在鼎和豐待了數日,竊取了一些珍貴食材,合情合理。」


    徐行走進玄龜城的典當行,典當了一件珍貴食材——焰靈菌。


    這是他主動給自己找的一項罪證。


    倘若有人對他這個「姚當」的身份存疑,調查趙嫻、典當行後,隻會認為他是一個走了大運的小修士,僥幸獲得了真人傳承,而不是由真君偽裝。


    這一番操作之後。


    徐行雖距離購買青雲符的八十萬靈貝,還差一些,但也所差不多了。


    而差的一些數額。


    混入黑錢,沒人會發覺到什麽異常。


    在城主府購買青雲符。


    加入丹鼎派。


    成為丹鼎派外門弟子。


    這後麵的幾個環節,徐行僅用了一日不到的時間,就全部搞定。


    ......


    ……


    一個月後。


    楚國。


    丹鼎山下,龍澤城。


    靈芝院。


    「到了楚國,就無須再偽裝丹鼎派弟子了。」


    「打聽一下丹鼎派內部的構造,然後以散修真君的身份拜山,求取凝嬰靈物配方。」


    徐行換上丹鼎派下發的外門弟子服飾,接著走出房間,來到了煉丹正堂。


    堂內堂外,擠滿了身穿藍色長袍,胸口繡著三足圓鼎的外門弟子,齊齊的看向內堂一坐在草席上的白眉老者。


    「白眉......」


    徐行皺了皺眉。


    想到了飛羽仙宮的阮白眉。


    阮白眉的「大公無私」,顯得他小家子氣了。


    不過他本來就是小家子氣的人。


    不是什麽英豪。


    「聽聽講的什麽。」


    徐行收斂心神,學著周遭外門弟子的模樣,盤膝在地,側耳認真聽講。


    「丹之道,開辟竅火,練火入體,培養本命性火……」


    「有丹之火,煉丹事半功倍.....」


    白眉長老侃侃而談。


    「火有三種,天火、地火、人火,三種火焰,天火、地火可采,人火可修……」


    「我宗有三千六百七十二種人火要訣……」


    他繼續說道。


    「天地人三種火焰?」


    「不知道我金烏仙體的太陽真火屬於哪一類?」


    徐行心生好奇。


    ……


    ……


    ps:羊了,我盡量更新。有點水,但我盡量避免,大腦有點思考不清楚了,渾渾噩噩的。想詞半天想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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