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霞老祖是無量宗的禁忌。


    以前的無量宗還不像現在這般青黃不接。


    澤聖老祖之後,就是萬霞老祖結嬰,成為無量宗的第二尊元嬰老祖。


    晏欒晴這個金虹老祖是無量宗的第三尊元嬰老祖。


    但在五百年前,萬霞老祖卻為了「一己之私」,離開了無量宗,致使如今的無量宗在頂尖戰力上幾近斷層。


    若非如此,恐怕澤聖老祖也不會一直拖延坐化時間。


    此刻,徐行提及萬霞老祖,就是在告誡澤聖老祖和晏欒晴,試探可以,但不要太過份。不然······


    他大可以學萬霞老祖,一走了之。


    一個無量宗,萬霞老祖這個被悉心培養、土生土長的弟子尚且能舍棄,何況他這個散修出身的元嬰道君······。


    舍棄,不會有半點心理壓力。


    「有時候,話說開了,反倒今後會少了齟齬…………」晏欒晴莞爾一笑,似乎對剛才的「爭吵」絲毫不在意。


    「日後等澤聖老祖坐化,無量宗就由妾身和常師弟駐守,不能留下芥蒂。」


    她沉吟片刻,又解釋了一句。


    「原來是此故。」


    「多謝晏師姐開解……」


    徐行順坡下驢,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狀,點了點頭。


    「解決爭執是好,但話鋒太過,反倒會傷了同門之誼……」


    澤聖老祖目視這二人,絲毫不在意晏欒晴說他壽元不多這件事。


    他輕咳一聲,轉移話題道:「如今我派有了常師弟加入,元嬰道君也算有三尊之多了,與銀環齋相等。」


    「老夫即將坐化,最多還能撐個二十年…………,這二十年內,老夫會讓穀師侄主動挑起與銀環齋戰爭,屆時老夫使出神通,拖銀環齋一位道君重傷或者身死,也算不失宗門的培育之恩了。」


    澤聖老祖直言不諱,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反正坐化是死。


    戰死也是死。


    不如臨死之際,拉銀環齋這個世仇門派道君一條性命。


    「常師弟是新晉道君,雖法力到了元嬰層次,但想來神通、法寶…………仍在道丹層次……」


    「這二十年內,還望常師弟早點彌補這個短板,以防大戰迭起之際,沒了護身手段。」


    澤聖老祖目光看向徐行,袖袍一擺,說道。


    「這是自然。」


    麵對這要求,徐行自沒有推拒白道理,隻是他答應過後,就麵露難色。


    「常師弟是有難處?」


    澤聖老祖心領神會,微微一笑,適時問道。


    散修出身的徐行對無量宗到底有多少感情,這是值得商榷之事。


    昔日,無量宗以利引誘徐行這等散修加入宗門,如今徐行坐大,自然也會索要利益。「澤聖師兄當知,常某在拜入無量宗之前,曾得了上古宗門傳承······」


    「可惜這宗門傳承,隻有功法一卷,到了元嬰境,並無什麽神通秘術可供師弟修行。


    徐行歎了一口氣。


    無量宗的真正當家主事人,並不是掌門穀成斌,而是兩位元嬰老祖。


    其門內最頂尖的功法、神通,亦在這兩位元嬰老祖身上,不在宗門。


    「我這裏有蟬宮七法,皆是我派秘傳,就送予師弟了。」澤聖老祖略一沉吟,從袖中拍出七枚玉簡,以法力送到了徐行的麵前。


    送完之後,他又叮囑道:「蟬宮七法,每一門神通都有大用,常師弟雖天資絕頂,但囫圇修煉難免會吃大虧···


    「可擇重修煉蟬蛻之術和羽宮之術。前


    者用來保命,後者用來對敵。」


    「多謝澤聖師兄教誨。」徐行收下七枚玉簡,貼身放在了懷中,打算回洞府之後,就仔細體悟修習。


    《羽化仙經》、《辟邪聖功》所載的玄真術、涅槃術等神通雖遠勝此刻澤聖老祖交給他的蟬宮七法,但這些神通都來源於東凰州,見不得光。


    除非遭遇性命之位,否則徐行斷不會輕易使用玄真術、涅槃術這等神通。


    接下來。


    徐行一擺袖袍,目光灼灼的望向身側的晏欒晴。


    「不知常師弟看上了師姐身上的何種神通秘法?」


    晏欒晴柳眉微顰,心中隱有不悅。


    適才徐行違諾,此刻又想著從她這裏索來好處,她心底難免有些不情願。


    「晏師姐既懷有《陰陽參同契》這部雙修功法,何不如讓師弟借閱一番·····


    「當然,常某也不白借。這是一粒真靈丹,乃是常某早年所得,對增益元嬰境修為也有妙用···...」


    徐行笑了一聲,從納物袋中取出一隻丹瓶,以法力遞到了晏欒晴的麵前。


    真靈丹是他從南華派手上得到的元嬰級丹藥。


    與南華派建議邦交契約後,南華派對補天教會有相應的扶持,而這真靈丹,就是南華派扶持補天教的一項資源。


    當然,這等丹藥,他手上也不多,僅有一瓶九枚罷了。


    「此丹…………竟能增益元嬰境的修為?」


    晏欒晴微訝,伸出柔荑將丹瓶內的真靈丹倒了出來,放置掌心進行觀摩。


    她打開丹藥蠟封,刮下一層丹粉,小心放在嘴中,淺嚐了一下。


    「這真靈丹不假,確實能增益元嬰修士的法力。」


    察覺到自己元嬰受了不小的滋補後,晏欒晴雪顏上泛起了喜色,微點螓首道。


    服下這真靈丹。


    她雖距離元嬰中期,還有一段不小的距離,但此丹至少頂得上她五十年的苦功。


    「這部《陰陽參同契》…………既然常師弟想要借閱,就讓師弟借閱吧…………」


    晏欒晴不舍的看了一眼掌中的丹瓶,遲疑片刻,終於下了決定,從袖中取出了一卷古書,遞給了徐行。


    無量宗隻是小門小派,根本無力煉製元嬰級丹藥,這等元嬰級丹藥,一般都是去楚國丹鼎派采購。


    兩百年內,能得到一粒,都算無量宗財大氣粗了。


    當然,這也不怪無量宗,畢竟元嬰、元神境的丹藥本就稀缺,丹鼎派煉製元嬰境丹藥,五十年都不一定開爐一次。


    「多謝晏師姐成全。」徐行接過古書,神識一掃後,就將其收入囊中,並對晏欒晴稽首謝道。


    為了借閱這本雙修秘典,他送給晏欒晴一枚真靈丹,看似是有些不值。


    但事實上,這件事,還是他占了天大的便宜。


    雙修功法,不像一般功法那麽普遍,除了紅塵閣這等青樓性質的門派外,其他各門各派對這等功法,都是極為稀缺的······


    倘若他和晏欒晴不是出於同門,置換《陰陽參同契》的代價,可不止一枚真靈丹那麽容易。


    「晏師妹、常師弟,老朽先走一步,回洞府了。」


    澤聖老祖等待良久,見徐行沒有另一枚「真靈丹」的意思,心裏暗罵一聲,接著找了個由頭,直接離去了。


    人走茶涼。


    他還沒死呢,晏欒晴和「常坤」這兩人就對他有些不敬了。


    不過他對此也無任何辦法,畢竟待他坐化之後,澤聖一脈還需要這二人的庇佑。


    至於蟾宮七法,這是無量派的傳承,


    徐行不以此給他好處,卻也說得過去。


    「再會!」「再會!」


    眼見澤聖老祖離開,徐行和晏欒晴二人也沒有在大殿內繼續待下去的意思,互相稽首一禮,瞬身離開。


    東凰州。忘川海外海。


    一座無名島嶼上,遲淵從雲端緩緩落下,落步在礁石之上,臉上露出了一絲詫異之色。「怎麽可能······,到了忘川海外海後,他的氣息,就消失不見了?」


    他眉宇深皺,驚疑不定。


    這次為了截殺徐行,他付出的代價不小。


    元神聖君走出洞天,一外界的每一刻時間,都是在消耗自己的壽元。


    其外,與徐行交戰之時,他甚至舍棄了自己的一千五百年道行。


    「莫非······」


    「他能走出海外的迷陣?遲淵遙望忘川海邊際。


    東凰州的修士皆知,忘川海外海比內海廣闊數十倍不止,看不到範圍。


    然而,事實上,以元神聖君的遁速,要不了一日,就能穿越忘川海外海,抵達邊際。


    隻是到了忘川海外海之後,更遠的地方,元神聖君們涉足不了。


    因為外海有天然的迷陣,阻擋了元神聖君對外界的探索。


    「玄誠祖師飛升破局,也無法解決此難······」


    遲淵歎了口氣。


    「隻能嚐試推算被他擄走的玳姬了···...」他沉吟片刻,從袖中取出了一個玉匣。打開玉匣。


    裏麵是一青玉龜甲。


    接著,他以朱墨塗飾這龜甲,並掌心起火,開始焚燒。


    「摓策定數,灼龜觀兆·····.」「此為占天術!」


    遲淵忖道。


    片刻後。


    朱墨塗飾的青玉龜甲緩緩龜裂,顯示出了一個「南」字。


    「這是何意?」「南······」


    「莫非他走出了東凰州,到了外麵的大洲?」


    遲淵皺眉,思索道。


    飛羽仙宮繼承於遠古之時的羽化仙門,在羽化仙門所存的古籍中,記載有除了東凰州之外的大洲。


    作為霸占忘川海內海一部分的宗門,這些年來,飛羽仙宮一直在嚐試走出東凰州,尋找外界的陸洲······。


    「時也命也。」


    「若他下一次回東凰州,或許可以找他談談。


    「殺不死了!」


    遲淵歎了一口氣。


    南炎洲。北越國,無量宗。


    此時剛結束對弟子講道的徐行,並不知道遲淵為了找他,再一次動用了占天術。


    「常師叔,這次講道,可曾發現什麽心儀弟子?


    「若有,您盡管開口。」


    穀成斌陪在徐行身邊,落步徐行半步,陪笑道。


    他沒想到,修行年歲隻有他半數的徐行,竟然對修行之道的理解,遠超於他,甚至比即將坐化的澤聖老祖,還是厲害一些。


    適才講道之時,隱藏在暗中的澤聖老祖,親口對他傳音說自己不如「常坤」。


    「掌門客氣了。」


    「常某近來並無收徒之念······」


    徐行搖了搖頭,拒絕了穀成斌的提議。


    以他的資質,可能自己已經成仙了,而弟子還在修仙界底層苦苦掙紮。


    這樣的徒弟,還不如不收。


    他可沒有給弟子當爹當娘的想法。「也是,也是··.....」


    「常師叔剛成元嬰,歲數尚輕,沒有收徒想法是正常的·····.」


    穀成斌


    深以為然的點頭道。


    若是沒有門內修士催促,他也不想就此事叨擾徐行,惹徐行生厭。


    但無奈,徐行這個新加入宗門的元嬰老祖,背後牽扯的利益實在太多了。


    而且徐行也不像澤聖老祖、金虹老祖一樣,有自己的親族,分潤這些利益。


    「不過洞府中,尚少幾個灑掃弟子.··...」


    「若有合適之人,掌門師侄倒是可推薦一二。「


    徐行心細如發,很快就從穀成斌的舉止中察覺到了一些異態,他略想了片刻後,說道。融入宗門的最好辦法,就是加入利益集團。他不收徒可以,但也不能一塵不染,繼續去當「散修」。


    「灑掃童子?


    穀成斌聞弦音而知雅意,立刻就明白了徐行的意思。


    「過幾日,師侄會安排幾家的嫡係入常師叔的洞府,充當灑掃童子。


    他回複道。


    「如此就可,不過不必派遣資質太高的弟子,不然在我這遇到了閉門羹,也是於宗門無益······」


    徐行微微一笑,點頭道。


    「對了,元嬰大典準備的如何了?北越國的宗門,可有什麽動靜?」


    他開口問起了這件事。


    北越國隻是小國,多了一個元嬰老祖,勢必會打亂以前的各宗的勢力格局。


    不可不防!


    「銀環齋勢力範圍收縮,不斷召回門人,其他宗門······倒是沒有什麽異常舉動。


    穀成斌略想了一下,就回答道。


    除了銀環齋是無量宗的世仇外,其他宗門與無量宗即使非友,也非敵人,自然無需太過大動幹戈。


    「看來,澤聖老祖的打算,銀環齋也是猜到了,這才收縮勢力,應對壓力。


    徐行對銀環齋的反應,早在預料之中了,隨口說了一句,便不再在意。


    「注意極心門、幻影穀這兩家······,這兩家宗門與銀環齋素來走的近··


    他對穀成斌提點道。


    這兩家宗門,在命運推演中,一同圍攻無量宗山門。


    如今時移世易,極心門、幻影穀可能不會再幫銀環齋,但亦不可不防。


    「是,常師叔。


    聽到這話,穀成斌連忙點頭,答應了下來。


    同時,他心裏對徐行的懷疑漸漸消散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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