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遂很清楚。


    他能瞞過巡夜司一時,卻瞞不過巡夜司一世。


    而且他倉促之間下達的命令,難以天衣無縫的瞞過自己的“謊言”。


    不過,他亦有後招。


    就是一個“信”字。


    “韓太仆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清高了?”


    劉指揮使放下點心盒,讓美姬暫離,然後冷哼一聲道。


    事實上,抓徐行、趙芸娘與否,對他來說,並無什麽太大的意義。不管是趙芸娘,還是徐行,在他眼裏和草芥都差不多。


    區區八品官,他跺一跺腳,就能弄死。


    隻不過……,徐行逃出天牢,讓他有種被打臉的感覺。


    畢竟巡夜司亦有監察天牢的職責。


    孫管家不敢回答劉指揮使的話,他和劉指揮使壓根就不是一個層麵的人。


    哪怕他此刻代表韓遂。


    多說多錯。


    歸根結底,還是利益二字最牢固。


    “大人,這是我家老爺的第二份禮。”


    孫管家從懷裏取出了一塊巴掌大小的琉璃樣品和一張合契,“徐行所言的琉璃秘方亦被我家老爺確認無誤,再過幾日,琉璃就會變賣神京,乃至天下。這是我家老爺給指揮使大人的三成股……”


    “三成?”


    劉指揮使皺眉,虎目盯著孫管家,“怎麽才三成?還有七成呢?”


    “剩下的七成……”


    “刑部尚書、禮部侍郎,大理寺少卿、成王府……”


    “我家老爺,也才占了一成股。”


    孫管家麵露苦笑。


    “韓太仆是個信人啊。”


    “三成股,也可。”


    劉指揮使盤了盤手裏的虎頭核桃,板著的臉孔露出一絲微笑。


    三成股,與他的身份、地位正好匹配。


    剩下的這些官員、皇族貴戚,才總共分六成,落在他們手上的尚且不足一成股。他這不勞而獲,一點力都沒出,就能拿三成股,可見韓遂對他的“巴結”、“尊敬”。


    至於為何要分給這些人股份,蓋因為這幾人都與太仆寺貪汙案有關。


    徐行鋃鐺入獄,少不了他們的幕後主使。


    因徐行而引出的琉璃,自然也少不了他們的染指。


    “告訴你家老爺。”


    “本指揮使,敬奉他是個君子。”


    劉指揮使挑了挑眉宇,笑道。


    他這句話的意思是,韓遂欺騙他,放走趙芸娘的事情,就可就此揭過了。


    畢竟韓遂是個厚道人。


    為了守信,都敢冒著得罪他的風險騙他……。


    他喜歡和厚道人合作。


    ……


    數日之後。


    徐行、常吉和坤天王一行人登上了下江南的舟船。


    和他們在宣陽坊的猜測一樣,天牢果然以走水掩蓋了他們兩個犯官逃走的事實。至於田通判,本來按照計劃,是讓田通判在天牢坐一段時間的勞,等其押送刑部進行受審的時候,再劫囚救他。


    不料,田通判藝高人膽大,趁混亂,奪了一個獄差的皂衣,逃了出來。


    “差一點……”


    “就差那麽一丁點……”


    漕河的花船上,天字包廂。


    田通判,或者說陸小猴,倚紅偎翠,躺在一個美人懷裏,一邊吃著美人喂著的葡萄,一邊大肆吹噓道:“那日夜黑風高,我陸小猴險些就要被那些貪官汙吏投入火海之中,說那時那時快,我用一根鐵絲撬開了天牢的門鎖,然後一個鎖喉功,直接抓死一個獄差,那個獄差九尺高,鐵塔般的漢子……”


    “在我這鎖喉功下,直接被捏碎了脖子,然後我再用偷學……呸呸呸,以鬼一手的易容手,給我自己裝扮了一下,輕易就混到了天牢門口。”


    “不過……臨到了天牢,有兩個差役發現了我的異常,我雙袖一甩,袖出青龍……”


    鄰座的坤天王聽的眉頭直皺。


    他大手一拍八仙桌,“你娘的,你吹噓比劃也就罷了,舉著猴掌在老子麵前晃蕩幹什麽?就你那力道,我一掌拍死你。”


    陸小猴嚇得一激靈,連忙端坐正身,訕笑的對坤天王賠禮道歉。


    “天王……”


    “是我的錯,是我的錯。”


    他罰酒三杯,一飲而盡。


    一旁的徐行和常吉互視一眼,也不出聲,隻是默默喝酒。


    他們二人都有自己的規劃、考量。


    從官,到入綠林,這其中的差距,不可計量。


    前途……撲朔迷離。


    等二人喝了半盅酒後,坤天王等人終於想起了自己還有“貴客”,幾人開始找起由頭開始和徐行、常吉二人攀談了起來。


    “我家哥哥最是仰慕文士。”


    “徐先生入了四明山,定然會滿意……”


    坤天王一個盡的說著悼天王的好。


    趁此時機。


    徐行也旁敲側擊的開始打聽四明山另外兩個天王。


    坤天王,他已經見識過了。看似粗魯,但實則粗中有細。隻不過為人見識不足,一向缺少主見。


    不過好在有鬼一手輔佐,故此來神京後,一直未曾出錯。


    四明山的三個天王都是武道高手、江湖俠客。


    在未起事之前,就在江南武林有著不孝的名氣。


    排名第三的坤天王,是外練武者,到了練髒境界。雙臂各有八百斤,使兩個長柄臥瓜錘。


    一錘砸下,地崩山裂。


    當然,這都是坤天王的附眾說的,具體實力,徐行亦不清楚。


    外練武者與內練武者走的不是一條路子。鍛體外練錘鍛皮膜,淬煉筋骨,練髒洗髓。論起初期實力,外練武者能打十個內練武者。


    單純的比境界,並無意義。


    “我家哥哥姓姚名當,曾是大雪山的少掌門……”


    “可惜朝廷無道,十五年前,征發徭役,以抵抗北境韃子為理由,將大雪山上下長老、弟子統統發派到了邊疆……”


    “驅除韃子,這是大義,也沒什麽。但朝廷是故意讓大雪山送死,不撥糧餉,故意隱瞞情報,數年征戰,大雪山僅活下來了六個人,這其中就包括我家哥哥,於是我家哥哥被迫淪為逃兵,躲避徭役。後來……朝廷盤剝江南西道實在太狠,我們幹脆就反了……”


    坤天王喝一杯酒,講一段故事。


    不時,他就熱淚盈眶,一把鼻涕,一把淚。


    “悼天王姚當……”


    “懂得籠絡人心,不是易於之輩。”


    見此,徐行對悼天王姚當這個人瞬間提起了警惕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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