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師玉豔入魔了。”


    殘存的各派強者,看到這一幕,內心震撼。


    殺人奪心,絕對屬於魔道一流。


    也唯有魔功,才有區別於正統修煉的這般莫測威力。


    隻是他們難以想明白,師玉豔既然入了魔,那麽為何沒有遭到反噬,仍舊保持了神誌清醒。


    “鼎心訣……”


    徐行和天狐王湘君對視一眼,想到了從東海龍君納物袋中搜到的鼎心訣。


    當時他和三大妖仙殺死東海龍君後,分別拓印了一份東海龍君身上攜帶的功法。其中就有《鼎心訣》這一功法。


    “外鼎入魔,內鼎聖心。她練就了普渡教的《普渡聖法》,將兩功結合了起來……”


    “也是,她本就是驚才絕豔的天才。不然,也不會承負各派挑選真龍天子的重任……”


    天狐王湘君呢喃自語。


    八十年時間,師玉豔兼練兩功,取得的造詣竟然超過了她不止一籌。


    “這條路,很難走。”


    徐行沉默。


    外鼎魔功,內鼎聖心。靠入魔提升實力,然後又以內鼎保持心神不被侵蝕。這是走上了一條修行的歪路。


    縱使提升修為,遠比普通人要快速的多。但走到後麵,遲早要為今日的選擇付出代價。一飲一啄,天地至理。


    若非楚王黎宏的金身大而不純,看似可怖,實則弱點重重,恐怕今日師玉豔非但不能殺死楚王黎宏,反倒會因此而香消玉殞。


    “換做是八十年前的楚王黎宏,今日……師玉豔不見得能殺他。”


    徐行很清楚這一點。


    入魔,有的人會提升修為,有的人會修為降低。楚王黎宏,雖靠天魔銅簡,提高了修為,但金身境,其實走的是純化血脈的路子。


    走了岔道,即使力量提升,但楚王黎宏的弱點也很明顯了。金身不純粹,麵對師玉豔這等強者,就易被打碎。


    其外,楚王黎宏沒有鼎心訣保持心性,入魔之後,雖不至於心智全失,但和正常的強者相比,少了思考。


    若徐行是楚王黎宏,在金身破碎的那一刹那,絕對會選擇先跑路,而後得知對手情報後,再去應敵。


    ……


    ……


    殺掉楚王黎宏後,師玉豔強橫的氣息內斂。


    她一身白衣,鮮血浸紅了半邊身子。剛才宛如月中仙子的金童退去,杏眸露出了稍許迷茫之色,她腳踩在地麵的一層層肉骨泥屑上,嚇得退了數步,神色無助。


    望之像誤闖入此地的未出閣少女,楚楚可憐。


    “她在鎮壓魔念,力竭了……”


    “殺死她。”


    “近百年來,各派弟子無故失蹤,被剖了心髒,定是這女魔頭所為。”


    幾個殘存的強者神識交流,準備趁師玉豔虛弱之時,搶走殺死楚王黎宏後的戰利品,並從師玉豔手中奪走魔功。


    入魔之後,還能恢複神智。此魔功,價值不可衡量。


    不過凡事得師出有名,他們開始給師玉豔身上潑起髒水,企圖將師玉豔打成人見人厭的女魔頭。


    不過等候已久的徐行出手了,他也放出自己的外道金身,盡管不如楚王黎宏的龐大,但在這二十年期間,他的外道金身也暴漲到了一丈多高。而且比楚王黎宏的金身更加純粹、光明。


    如果說楚王黎宏的金身是一尊大日,那麽徐行的金身更像是大日極盡升華時的那一瞬間,隻不過徐行的金身一直恒有。


    他擋在師玉豔身前,攔住了各派強者的殺伐,種種攻擊落在金身上,像是給他撓癢癢。在撐起金身的同時,遊走戰場上的他,宛如閑庭散步,鯉龍飛劍被他以神識指揮,刺爆一個個強者的頭顱。


    “我等殺此女魔頭。”


    “是替天行道。閣下,仗著實力強,就可肆意妄為?須知公道自在人心,今後你若殺我等,必定會被萬靈唾罵。”


    僅過了不到三息時間,戰場上準備圍攻師玉豔的各派強者就隕落了三成。剩下的各派人馬一個個神色難看。有的人,心思一動,便開始想用大義逼徐行住手。


    “剛剛楚王黎宏想殺之人是我!”


    徐行沒有過多解釋,他隻說了這一句話後,繼續動手屠戮。


    這些圍在南川穀的人馬,都是各派一頂一的人物,在派中稱尊做祖,然而在此時,竟然如束手待擒的牛羊一樣,輕易就被人一一宰割。


    “不,不要殺我,我沒有圍殺師玉豔,過來……隻是……隻是打探一點情報……”


    幾個人磕頭求饒。


    在無與倫比的力量碾壓之下,再多的算計,都顯得蒼白無力。與其與徐行對峙,還不如求饒,從而乞得一條性命。


    但還不等他們說完話,徐行的鯉龍飛劍就釘穿了他們的眉心,直接帶走了他們的生命。


    “想占便宜,就要想好死的準備。”


    徐行冷漠無情,言道。


    自四明山起兵直到現在,他手下殺戮的人何止萬數。隻不過他作為皇帝,一般不親自動手。而是下令殺人。


    但真當親手殺人的時候,他亦不會手軟。


    或許他所殘殺的人馬中有好人。畢竟師玉豔入魔是事實。可這天底下的事情豈能一概以好人、壞人進行區別,終究還是看屁股坐在哪裏。


    不時,戰場上就肅然一空,隻剩下了徐行、師玉豔和天狐王湘君。


    從南川穀企圖逃跑的一些人,則被守在外麵的八劫鬼仙天狐王湘君一一獵殺。其也是絲毫沒有手下留情。


    今日若非楚王黎宏摻了一手,她和徐行坐鎮在天狐殿,說不定她們天狐一族就要受這些人的屠戮了。


    “她暈了過去,是……蛻變?”


    等天狐王湘君來到徐行身邊的時候,在徐行身後數百步的師玉豔卻晃晃悠悠,將要暈倒在地,天狐王湘君連忙扶住了師玉豔,探查了一番,言道。


    肉身武道的武者,全身的精華基本上就在心髒上。師玉豔吞噬了楚王黎宏的本源,此刻蛻變,應有之理。


    “果然是鼎心訣的痕跡……”


    “內鼎,外鼎。”


    徐行見狀,也查探了一番師玉豔的狀況。他用法力感知到了師玉豔的功法運轉軌跡,與鼎心訣相似。


    “湘道友……”


    “前往外界,帶上她一個。”


    徐行猶豫片刻,又堅定了決心。


    雖說他有心斬斷與師玉豔的聯係,今後不為外情所動,一心修煉。但此次師玉豔為了救他,舍身而出……,他還是難以忘懷的。


    一介陌生人,救命之恩,尚且要竭力相報。更何況師玉豔這個他此界的生母。


    入魔終究不是正途。


    在血裔世界中,難以找到幫扶師玉豔的方法。而仙道功法,多中正平和,飛羽仙宮亦鮮見入魔的先例,而且修煉之道不同,飛羽仙宮即使有化去魔念的方法,也不一定適用於師玉豔。


    血裔世界的外界,能出戰神這一強者,想來亦是一恢弘大世。


    “此是應然。”


    天狐王湘君微點螓首,答應了徐行。


    此次師玉豔戰勝楚王黎宏並殺之,足可見師玉豔的實力,不容小覷。


    多一尊強者,多一分在外界站穩跟腳的把握。


    再者,師玉豔能以鼎心訣控製住魔念,和普通人幾乎沒什麽區別,不必擔憂其會不分敵友,亂開殺戒。


    “戴封、丁宗他們來了?”


    正待徐行和天狐王準備回到天狐殿的時候。天狐王心有感應,抬頭看向西邊天際,隻見四五道遁光朝南川穀湧來。


    “我天狐族有難的時候……”


    “他們做壁上觀。”


    “如今見咱們取勝,這才趕來。相交多年,戴封、丁宗所為,令人不齒。”


    天狐王湘君冷笑道。


    歲寒知鬆柏,患難見真情。


    她和血蛇王戴封認識多年,乃是好友。但此次天狐族有難,卻不見血蛇王戴封前來應援……。


    固然各人有各人的選擇,她強求不得。


    但血蛇王戴封、紫鼠王丁宗等人既然選擇了壁上觀。


    那麽也不要怪她這個天狐王絕情。


    摩雲宮的隱秘,她可不會再對這幾人分享。


    今後隻做表麵朋友。


    “聽聞天狐族受困,我等姍姍來遲,還望湘道友勿怪……”


    血蛇王戴封率先趕來,他眼睛掃了一眼戰場,結合在南川穀附近留下的分念,略一思索,就明白了剛才的戰況。


    他們可無天狐王的機緣,得到瀟瀟娘娘的機緣,進入八劫鬼仙之境。八十年過去,隻到了七劫鬼仙後期,還差一步,才能晉級八劫鬼仙。


    “摩雲宮竟然現於南川穀,而不是南海之濱的孤雲城,讓我們白跑了一趟。”


    紫鼠王丁宗,以及幾個妖仙隨口找了一個可以說得過去的理由,搪塞道。


    他們與天狐王的交情就沒那麽深厚了。臉上過得去就行。


    “不過楚王黎宏既死……”


    血蛇王戴封深深看了一眼楚王黎宏的屍體,舔了舔嘴角,心有期待。


    楚王黎宏是薑朝的掌控者,又是此界的巨擘。身上的所藏,絕對不菲。單是那麵金甲,就價值連城。


    “莫非血蛇王想搶我們母子的東西?”


    徐行饒有趣味的看了一眼血蛇王戴封,掌心的鯉龍飛劍血跡未幹。


    這幾大妖仙,聯手之下,實力不低。這也是為何血蛇王戴封敢開這個口的原因。不過他的境界,可不止表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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