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凡心想,自己那五音不全的歌喉,清唱還是算了。


    看了眼係統,好像歌唱技巧線的冷卻時間又到了,於是他用技巧線連接了身體。


    歌姬很快把接下來要唱的歌的曲譜在屏幕中顯示出來。


    陸凡把初號機的外放擴音器功率調到最大,隨後,他和歌姬一起開口,唱起這首歌——


    《可曾記得愛》


    {動畫《超時空要塞macross》主題曲,原唱:飯島真理}


    如今,又聽到你的聲音~?


    “過來吧!”~?


    你對著在孤獨中快要倒下的我說~?


    如今,又看見你的身影~?


    正向著~?


    閉眼等待你的我,緩步而來~?


    直至昨日,還悲傷地流著淚~?


    而現在我的心~?


    你還記得嗎~?


    目光交匯的時刻~?


    你還記得嗎~?


    我們手牽手的時候~?


    那曾是我們~?


    愛的旅途的起點~?


    ……


    陸凡和歌姬合唱的這首歌,發出的旋律音波,與魅魔的音波形成了對撞,天地之間的顏色,仿佛由黑白重新變成了彩色。


    歌聲仿佛有著治愈的力量,圍觀群眾們臉上的痛苦表情慢慢消失,重新變得安寧平靜。


    仿佛方才縈繞在心頭的陰霾,轉瞬之間就消逝而去。那個詭異而混亂的噩夢已經結束,一切又重新回歸到了秩序。


    這歌聲,仿佛如甘泉一般,澆灌著人們幹涸的心田。


    so~?


    如今能感覺到你的目光~?


    盡管彼此分離~?


    但身體裏依然感到溫暖~?


    如今,我堅信你的愛~?


    所以請~?


    即使在遠方,也好好守護我~?


    因為你的存在~?


    再也不是獨自一人~?


    因為你還在這裏~?


    再也不是獨自一人~?


    因為你還在我心中~?


    ……


    東海一中的後山倉庫,隱藏在庫房角落陰影中的優子也聽到了這首歌。


    之前魅魔唱的那首《傀儡謠》,已經對優子造成了不小的攻擊。


    而且,因為aptx9684藥劑的作用,優子的精神本就比常人脆弱,所以她的痛苦程度,遠比外麵那些普通市民要更強烈。


    但是聽到這首歌之後,優子仿佛重新獲得了力量,雖然她的意識開始慢慢變得模糊,但她本人並不覺得難受。


    伴隨著這首《可曾記得愛》的旋律,眼前的現實世界發生模糊和扭曲,出現在她眼前是無數次令她魂牽夢繞的景象——


    此時,優子站在希望之家孤兒院的五樓走廊,正對著她的,是一扇矮矮的小木門。


    門上的牌子,印著她熟悉的名字:莎莉。


    優子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不知是因為激動還是忐忑,麵前這小房間,不僅承載著她曾經的希望和幸福,也承載著她曾經的夢魘和折磨。


    如今這扇小木門,就這麽安靜地攔在這裏,仿佛在等待優子的造訪。


    她吞了吞口水,手不停地舉起然後又放下。她不知道自己心中的猶豫,有多少是出於激動,又有多少出於忐忑。


    悅耳的歌聲旋律再次傳入她的耳朵,撫平她心中的波瀾。她從這首歌中再次獲得了力量。


    也對,好不容易再次來到這裏,無論裏麵是什麽樣的人,會做出什麽樣的事情,她都已經有了心裏準備。


    正當優子白皙的手即將打開房門的時候——


    吱嘎……


    木門發出輕微聲響,某位少女的身影從門後怯生生地探出了腦袋。


    看到少女之後,優子的瞳孔瞬間抽緊,整個人也呆立在原地。


    齊肩的金色長發、碧藍如寶石般的眼睛、美得不可方物的精致臉蛋……穹頂的燈光穿過她的金發,讓她的頭發就像是自帶柔光濾鏡。


    少女赤著腳丫的小身子慢慢走出木門,來到優子麵前。


    在這一刻,優子仿佛覺得時間都靜止了,心跳也慢了半拍。


    眼前這個可人兒,已經不知道讓優子魂牽夢繞了多少歲月。


    縱使是鈴木亮襲擊監控室那次,用刻意製造出來的假想夢境,也足夠讓優子難以忘懷。


    如今,莎莉再次出現在她麵前,而且這次並不是鈴木亮創造出來的虛假幻想,自然讓她更加激動。


    優子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她本能地想,應該是歌聲或者藥物共同作用的幻覺吧,但哪怕是夢境或者幻覺,她也不願意醒來。


    “莎……莎莉……”優子嘴唇抿著,輕輕呼喚道。


    莎莉見到優子,卻沒有什麽特別的反應,似乎對優子的出現並不感到意外。


    “優子,你來啦。”莎莉高興地牽起了優子的手,就好像是招呼自己昨天才見麵的朋友一般。


    “走啊,院長老師要帶我們一起做早課了!”


    說著,她就微笑著拉起優子的手,來到了一樓的餐廳。


    這間餐廳,依然是優子記憶中的模樣,不過此時餐廳的周圍,擺滿了很多鮮豔的康乃馨。


    孤兒院的小朋友們已經分坐在長條桌椅兩旁。


    “莎莉,你來了,快點坐啊,就等你了。”麵色溫柔、毫無戾氣的女院長,熱情地呼喚著。


    “莎莉,快來我這邊坐。”雀斑臉的胖女孩,興奮地指了指自己旁邊的空座位。


    “不行,莎莉是我們大家的,應該輪流坐到大家旁邊!”桌上的其他男生們抗議著,然後對莎莉露出期待的眼神。


    看來莎莉在這裏,非常受大家的歡迎。


    她紅著臉,找了個地方坐下。


    在早課和早餐之後的自由活動時間,幾個男生跑過來,把莎莉和優子圍在中間。


    其中一個胖胖的男生,拿著小機器人玩偶,遞到莎莉麵前。


    優子警覺地問莎莉:“他這是搶了你的玩具嗎?”


    莎莉微笑著搖搖頭:“不不,昨天我玩這個機器人玩具的時候,不小心把玩具的腿摔壞了,是他幫我修好的。”


    “誒嘿嘿,我的夢想是長大成為一名工匠,這點小事不在話下。”胖胖的小男孩羞澀地摸了摸鼻子。


    在樓下玩了一圈後,莎莉又帶著優子回到了自己的小房間。


    莎莉的房間,與優子印象中的模樣完全不同。


    相比於之前的簡陋陳設,現在的房間內部布置了很多粉紅的窗簾和家具,床頭還堆滿了洋娃娃,更加精致和溫馨,這才是普通少女的房間應該有的模樣。


    現在是黎明時分,優子和莎莉手拉著手坐在窗台上,眺望遠處。


    此時,窗外山河大地、蒼翠樹海的壯觀遼闊景象都映入了眼中,一開始仿佛筆墨厚重的黑白油畫,隨著太陽升起,漸漸地被賦予了各種顏色。


    莎莉吃吃地看著這一切,小短腿歡快地晃蕩著,她伸出自己稚嫩的五指,讓朝陽的光線穿過指尖。


    “莎莉,你肯原諒我、和我重歸於好嗎?”優子略顯忐忑地開口。


    莎莉轉過頭,在朝陽的光幕中甜甜地笑道:


    “優子,你並不需要得到我的原諒,因為你根本就沒做錯過什麽。”


    “可是,如果當時我能再早一點的話……”優子的神色漸漸黯淡,“我真很希望有機會能和你和解,能和你繼續做朋友。”


    “優子,你真正該做的,是與過去的自己和解。我想,現在你的眼前,在不經意間,也多了很多值得你去珍惜的人吧?


    仔細聆聽這首《可曾記得愛》,這些年你已經快忘了如何去愛他人了。廢寢忘食地製作著【真實之淚】,是因為不能原諒當時的自己嗎……”


    優子抿了抿嘴唇,沒有否認。


    “優子,我一直感謝你在當時向我伸出援手,你帶給我的隻有救贖,沒有罪業。現在,你應該從過去的枷鎖中解脫,迎接新生活了。”


    在窗台上,莎莉迎著初升的朝陽,狹長的美眸微微眯起來,


    “你今天在這裏看到的一切,就是【真實之淚】徹底完成後,世界的樣子。你想傳達給我的幸福,我已經深切地感受到了。


    你應該挺起胸膛,這些年你的努力並沒有白費。無論我身在何處,都會期待你達成偉大心願的那天。”


    莎莉溫柔的說著,然後身影慢慢從窗台上漂浮起來,離地麵越來越高……


    “不要離開我!”優子再也忍不住,一把將莎莉拉進懷裏,兩位美少女就這樣在晨曦的光幕中相擁。


    感受著優子懷抱的溫暖,莎莉的小腦袋像貓咪一樣蹭了蹭,感受著瞬間的幸福。


    她的眼角,有晶瑩的淚光劃過……


    “這雖然也是真實之淚,不過是幸福的淚水……”


    莎莉的聲音慢慢變得模糊,與此同時,她的身體也開始化成零星的光點,既像是璀璨的星河一隅,又像是一群舞動的小精靈。


    隨後,這些光點慢慢地迎著初升的朝陽而去。


    在化為光點的莎莉徹底消失前的那一刻,她的嘴唇動了動,說出了最後一句話:


    “world。”


    ……


    當陸凡和歌姬的這首合唱結束後,現場的所有圍觀市民,都不禁感動得熱淚盈眶,他們開始瘋狂鼓掌和歡呼。


    皎潔的月光穿過層層烏雲,重新照射到初號機身上,此時的初號機,比起半空中那台帶翅膀的墮天使,更像是真正的天使。


    陸凡和歌姬就在眾人的歡呼聲中,一邊傳遞著天籟之音,一邊接受著光幕洗禮。


    特搜課車隊裏,白勝楠副官鼻子一酸,頓時就哭得梨花帶雨。


    青鬆集團指揮中心和鐵龍科技指揮中心內的科學家們,也都哭成一片。


    東海市特搜課關押所,四大金剛諸人,神情複雜地品味著歌曲的旋律。


    以初號機為中心,依稀有耀眼的彩虹圈向四周擴散,並進入了魅魔周身的黑暗領域。


    這次陸凡和歌姬的合唱,所釋放的精神力,遠遠超過魅魔的【歌者】模式。


    堅持了片刻後,魅魔似乎再也扛不住這旋律中飽含的力量,在自己的歌聲被完全蓋過之後,它身子一歪,大頭朝下栽向地麵。


    陸凡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操作初號機朝魅魔墜落的方向奔去。


    “嘎——”


    魅魔依舊沒有放棄掙紮,它在墜落的過程中,試圖調整戰鬥姿態,穩住身形。


    但是前幾番激烈的鏖戰,再加上精神力的枯竭,也讓它有心無力。


    轟隆!!!


    它直挺挺地砸到地麵上,揚起十層樓高的塵土,並砸出類似隕石坑的深坑。


    方圓千米範圍內的大樓,也在頃刻之間灰飛煙滅。


    墜地之後,魅魔渾身的引擎功率提升,試圖爬起身來,但是它剛從建築廢墟中冒出腦袋,就被初號機再次踩了下去。


    “由我來結束你這短暫而罪惡的一生吧。”


    說完這句處決台詞之後,陸凡操作初號機揚起手中的震動粒子刀,對著魅魔的後背猛刺下去!


    “嘎嘎嘎嘎嘎嘎——”


    粒子刀貫穿了魅魔的身體,它揚起高傲的頭顱,進行著最後的呐喊和掙紮。


    機甲動力引擎全速運轉,似乎想要突破初號機的禁錮。


    但陸凡不會給對方機會,初號機死死地摁住粒子刀,並持續加力。


    嘶叫掙紮中的魅魔,發出來的聲音越來越微弱,越來越微弱……


    終於,它眼睛中的紅光在撲閃兩下之後,徹底熄滅。


    在此刻,所有的歌聲都停止了,所有的激鬥都重新歸於平靜,隻有東海市夜空中翻滾的雲彩,提示著時間的流動。


    現場的圍觀群眾在愣了片刻後,馬上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和歡呼聲。


    從北方區的港口,到南原區的古鎮,從西陵區的丘陵,到東山區的灘塗,聲勢鋪天蓋地排山倒海,整座城市都沸騰了!


    進行電視直播的主持人興奮地解說著:


    “各位觀眾朋友們,大家今晚看到的,絕對是本世紀最驚世駭俗的大場麵,沒有之一!


    天呐,我現在已經激動得有點語無倫次了,簡直不知該用什麽詞來形容現在的感受!


    稍後,我台將會進行獨家後續深入報道,敬請大家鎖定東海電視台衛星頻道。”


    青鬆集團指揮中心內,陶青鬆和一眾工作人員長長地鬆了口氣——看來公司總部大樓是保住了。


    與此同時,陶青鬆看向屏幕中的初號機,神色複雜而隱秘,他用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沉吟著:“萬事公司?陸凡?有點意思……”


    雖然外麵聲勢震天,但機甲內的陸凡心裏知道,即便是剛才說出了那麽帥氣的處決台詞,但自己這邊也好不到哪裏去。


    初號機的內部供電係統,已經隻剩下5分鍾的運轉時間了。


    在確認魅魔徹底報廢後,陸凡二話不說,調轉初號機的方向,朝城市東北方向狂奔。


    擊敗魅魔後,言靈係統並未彈出任務完成的提示,所以陸凡知道,第三裏程碑的關鍵敵人還在逍遙法外,是時候讓這台初號機發揮最後的餘熱了。


    此時,在陸凡麵前的機甲顯示屏內,展現著之前優子發給他的鐵龍科技公司結構圖,以及東海市的衛星地圖,初號機馬力全開,開始了新一輪的城市跑酷。


    目標鐵龍科技公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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