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首語:每個人的內心都隱藏著年少時美好而又遺憾的往事。


    正文:


    “師父,師父,你也對這個小子太好了,上次他惹了你,你竟然還耗費這樣的多的靈力去治療他,你對我這個徒兒都沒這樣用心過。”是熟悉的女孩聲音。


    “放肆,我說多少次了,隻要是靈師,我們就有責任去保護他們。靈師門本來就是靈師們的守護之地,如果人人都像你這樣冷眼相看,那靈師門存在的意義又是什麽。你以後是要繼承掌門的人,如果一直抱有這樣的想法,為師寧願不教你。強者,必先樹己。”是那個女人的聲音。


    “知道了,師父,你不要生氣。徒兒以後改就是。”聽見那個女孩的歉意。


    蠱醒來之時,聽見了她們一頓對話。他緩緩睜開眼睛,感覺到光線的刺目。過了一會兒,蠱才適應過來。蠱回想昨晚的情形,知道自己是被那個女人救起,但剛剛想到這裏,蠱突然頭痛欲裂,痛苦地叫出聲音。


    女人聽到床榻上的聲音,走了過來,她在蠱的頭痛處用手指轉了兩圈,看見一個形似錦鯉的靈,在蠱的疼痛處來回遊蕩,過不多時,蠱的頭痛止住了。


    “你要安心靜養,昨夜你使用靈力過度,險些喪命。救起你的時候,你的精氣所剩無幾,況且還有胸口處的內傷,以及一側肩膀上的外傷,一般而言,一個人如遇到這種情況,早已經沒了性命,沒想到,你可以撐過這樣的鬼門關。說明你本身具有超乎常人的體質和異乎尋常的信念的。你在昏迷的時候,一直喊著師父,或許,你的師父就是你的一方信念吧。”女人關切地對蠱說。


    “喂,我實話告訴你,要不是我師父······”女孩插話進來。


    “休要多言,想像上次一樣,抄靈案卷二十遍嗎?!”


    “徒兒哪敢?徒兒哪敢啊?師父,隻是你這樣善待他,總得讓他知道啊······”女孩連忙擺擺手說道。


    女孩雖然沒有把話說完,但蠱知道一定是這個女人救了自己,於是蠱緩緩張開幹燥、發青的嘴唇說:“謝謝···你救了我,咳咳咳····”剛說完幾個字,蠱就開始劇烈的咳嗽。


    “說謝還為時過早,等你傷好了,我會讓你好好謝我。現在你暫且在這裏安心養病,從現在開始會有專門人員為你定時送上煎藥,用以治療你的外傷和內傷。在你傷好之前,不要離開這裏半步,這裏進來難事,出去更是難事。”女人向蠱叮囑道。


    蠱微微頷首,表示明白意思。


    這個時候,聽見室門打開,一個聲音通報:“左司大人,掌門有要事相商,門外車馬已經備齊,請左司大人,速速前往。”


    “你等先在殿外靜候幾分,我有幾件事要交代給我的徒兒。”


    “還請左司大人長話短說,以免讓掌門等焦急了。”


    “好,這個我明白。”


    等到傳信的使者退出後,女人叮囑女孩說:“婷兒,為師不在的這段時間,你要按時習練我交給你的禦靈之術,雖然是禦靈之中最最基礎的,但隻有擁有了根基,我才能進一步教你更強的禦靈術;還有,你也要多多照顧這個受傷的少年。”


    “知道了,徒兒一定照辦,令師父滿意的。”


    女人點點頭,走出門去。


    “師父,師父,你也太偏心了,我是一大家小姐怎麽還要照顧他啊,更何況我是你的獨脈弟子,師父不庇護自己的徒弟,反而要疼惜素不相識的人,不公平。”可誰知女孩的師父剛走,她就原形畢露了。


    她在房子裏來回踱步,最後走到蠱的病榻前,笑眯眯地露出邪惡的虎牙,“喂,上次的帳,我們還沒有算清呢,今天真是老天有眼,給我這次報仇的機會,我現在要將你折磨一番,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蠱聽到她的話,倒是很不以為然,好像根本沒有把她的話放在眼裏。還在悠哉遊哉地閉著眼睛。


    “你聽見我說話了沒?死期將至,給我裝死也無濟於事,即便你求饒也改變不了我的想法。”


    而蠱還是一句話也不說,繼續安然地躺在床上。


    女孩受到這等無視,那還得了,抄起自己練功的佩劍,就去砍。


    可是蠱的身體竟然在起伏,她砍上,蠱的身體移動到下麵;她砍下,蠱的身體移動到上麵。女孩愈發惱羞成怒,揮劍的姿勢也大變,不像是揮舞著一把劍,倒像是揮動著一把菜刀來回亂剁。


    但是無論怎樣努力,都不能碰到蠱的一根毫毛。


    最後實在砍不到了,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叫大嚷起來。


    蠱的身體回到床上,閉著眼睛,嘴角顯出笑意。


    這隻不過是蠱使用的一個小小靈術而已。這種靈術是由一種名叫“琬”的靈種組成,琬具有敏銳的感知能力,而且這種靈存在於人的本體內,本體隻要到了一定年紀,有意識地培養自己的敏感度,就可以自由駕馭這種靈,從而形成一種靈術:“護身法”,該靈術通過琬的集體聚合,而敏銳感知本體三米以內所感知到的危機,並讓身體自覺做出回避反應。


    隻是這種靈術,隻對那些普通攻擊有一定作用,對於高手而言,這樣小伎倆的靈術,隻用小小的破解法就可以令其破滅。


    不過恰好這個女孩的攻擊就是普通攻擊,再加她的攻速確實緩慢,蠱才可以悠哉遊哉的閉上眼睛,在空中安穩的便躲便睡。


    一連幾天,嵐婷想要捉弄蠱,卻都被赤手空拳的蠱化解了。每次失敗,她都說:“這筆賬,下次算。”


    後來,嵐婷見自己確實鬥不過蠱,於是選擇停止戰鬥。


    蠱的身體在嵐婷自導自演的笑話裏茁壯成長,恢複很快,三日後,便可以下床行走,蠱才得以細細打量這座房子,房屋與其說是住房,不如說是一個大殿,蠱住的養傷之地,原來隻是這座大殿的冰山一角,推開房門,眼前是一條看不到盡頭的輝煌走道,走道裏,時不時會有仆從三五成群的走過,抬眼望向屋簷,屋簷上鑲嵌著十二生肖圖卷,惟妙惟肖,走道的兩側有一間又一間的房子,想必那裏麵都是住著這些仆人的,蠱支撐著身體往前走了走,走了一百米遠,又在右側看到了不見盡頭的另一個走道,而前一個走道遠還沒有找到盡頭。


    “奉勸你不要再走下去了。”是那個女孩的聲音。


    “為什麽?”蠱把身子轉過去,看她。


    “你應該沒有忘記我師父曾經對你說過的一句話吧。”


    “進來是難事,出去仍舊是難事。”


    “看來你的腦子不是榆木疙瘩啊,我們所在的地方可是靈師門的核心地界之一左司殿,這座大殿是師父親自指揮工匠花費十年的時間才建成的。裏麵融合了師父的乾坤禦靈之術,裏麵的原理我不太懂,但我知道,剛剛看到的兩處走道,隻有一處是真的,另一處則是深不可測的陷阱。”


    “多謝。”蠱答謝道。


    “算了吧,我這樣做隻是不想你有個三長兩短,免得被師父責罵。我隻是有種感覺,師父好像特別在意你,我受這樣重的傷她會幫助,但是其他陌生人他想都不用想就一口回絕,而你是一個例外,師父卻主動搭救你,還將你帶入靈師門的核心內部之一左司殿,並且消耗自己一半的精氣給予你,這在之前是絲毫沒有過的事情。”


    蠱站在原地,怔了幾下,回想起那人在木橋上與她遇見的短短的十幾分鍾,他回想起來,在蠱說出自己師父的名字並說出師父已經仙逝的時候,女人的表情明顯不對。


    “難道師父與她有過一段未知的往事?”蠱在心裏想。


    蠱回想起數年前,那個時候,師哥趙鹿已經下山兩年,師父帶著蠱遊走在鄉野山間,途經一處油菜花地的時候,師父自言自語的說出一番話。“往昔,花叢間,空山鳥語,一抹妃子笑。”蠱問師父,是為何意?師父說隻是偶爾有了情景之感,胡亂填詞罷了。


    七天之後,蠱的傷情已經基本修複,消失多日的女人回來了。


    “看來你的傷勢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真沒有想到,你的恢複能力竟然這樣強大,不過我先前對你講過,我救下你,是有報酬的,或者說,是有答謝的。”


    “我想恩人大概是要問我師父的往事吧。”


    “不錯。”女人沒有避諱。


    “隻是師父在的時候,絲毫沒有提起過你,不知恩人是否是我師父的故人?”


    “也算也不是。”


    “你師父活著的時候,有沒有對你們說他身中’風雨咒‘?”


    “風雨咒是什麽?”蠱好奇地詢問。


    “那個糟老頭子,老成這樣了,還是這樣倔啊。”


    “既然他都不肯說出來,那我也不必過問了,算是尊重他的選擇了。”


    “我聽說他以前住在山間的草屋子中,後來不知道什麽原因。過上了羈旅漂泊的路途。”


    “隻是因為我,我被惡靈蠱所侵蝕右眼,師父為了不打破山脈的靈之平衡,又對我放心不下,所以帶著我遊曆各地,教習我禦靈之術。”


    “原來如此,你就是靈界傳聞中的異類靈師蠱,因靈成名,因靈而掌握禦靈之術,看來這靈界果真適合你。”


    “我特別感謝我的恩師,他教會我很多東西,不管在靈術的操縱上,還是在教育我成材的途徑上。師父對於我,如再生父母,我沒齒難忘。”


    “確實,在教育別人向善的思想上,我的確比不上他。”


    “人老了,心未變,這實在是難得的品質。一句承諾,聽的人不以為意,說的人卻用一生的實踐去證明。我自以為自己很聰明,卻發現塵世向我開了一個莫大的玩笑。明明稀罕的人事就在那裏,自己卻認為是不應該投資的籌碼,把玩一下扔掉,殊不知在扔掉的那一刻,我已經輸了整個人生。”


    蠱靜靜地聽著,這樣隱藏的話,外人絕對聽不出來各個事物到底指代的是什麽,但有一點蠱可以確定,這個人和師父的關係非比尋常。


    這個時候,蠱突然想起一句詩化的語言:“往昔,花叢間,空山鳥語,一抹妃子笑。”


    “先事,木匣聲,水鏡揚花,一記絕紅塵。”那女人對出了下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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