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這一擊的力量實在太大,方音的雙手被震的發麻。


    她丟掉手中的課桌,從課桌上跳下地,檢查了一下喪屍確實已經全部死透了之後,這才跑出這間教室。


    “胡老板!”


    喊了一聲,胡老板就從隔壁的教室打開門走了出來。


    方音看了他一眼,沒有和他說話,而是越過他走進了隔壁教室。


    方音走進教室第一件事,就是清點孩子們的數量。


    教室裏有十個大孩子和五個小孩子,三個嬰兒。嬰兒們都被十幾歲的大孩子們抱在手裏,嘴裏含著奶嘴,十分安靜。


    少了好幾個人。


    “對不起,我沒保護好他們……”胡老板一臉愧疚,雙手不自然地顫抖著,似乎是想起了什麽不好的回憶。


    方音很難過,其實會變成現在這樣也有自己的責任。


    見胡老板這樣,她也不忍心問他發生了什麽事,死了多少人。


    她決定讓胡老板高興一下,於是呼出一口濁氣,用輕鬆的語氣開口說:“你猜猜我帶誰來了?”


    “是那個紮著兩個小辮的女孩?你失蹤的那天,她也不見了。”胡老板想了想,不確定地回答。


    “是胡宇!”


    “你說誰?”胡老板頹靡的雙眼突然有了神采,視線突然向方音投過來,望著方音的眼神充滿了不可置信。


    “你兒子,胡宇。”


    “小宇在哪裏!”胡老板因為過於激動,這句話幾乎是吼出來的。


    方音還沒走的前一天晚上,他和方音聊過他想出去的話題,就是因為想出去找找自己的兒子。


    胡宇從小就沒有媽媽,自己是他唯一的親人,而他,也是自己唯一的親人。


    “你別著急……我們先把孩子們安排到宿舍樓去。”方音往旁邊靠了靠,與近乎發狂的胡老板拉開距離。


    “宿舍樓有一隻怪物。”胡老板似乎也察覺到自己的失態,平複了一下情緒,提醒道。


    “放心吧,已經解決了。”


    胡老板聽到這話,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麽,飛快地跑到剛剛方音讓大家擺課桌的教室門口。


    看到了一地的喪屍屍體。


    “這些……都是你一個人做的?”


    胡老板的聲音顫抖著,不知道方音為什麽會有一個人殺死5隻怪物的能力。


    不過,更讓他在意的是,方音似乎從一開始就不怎麽害怕這種怪物。


    這種長相恐怖,以人類為食的怪物,自己每一次看到它們,腦海裏都隻有一個念頭。


    那就是“跑”。


    而方音卻不止不會跑,還每次都和它們戰鬥。


    “你就完全不會感到害怕嗎?”像是說出自己隱藏已久的秘密一般,胡老板問出了自己積壓在心裏的疑問。


    倒不是覺得自己輸給了一個十二歲的小女孩,隻是胡老板覺得,這個小女孩似乎沒有一種名叫害怕的情緒。


    方音聽到這個問題,也愣住了。


    她會害怕嗎?當然會。第一次麵對那兩隻廚子喪屍的時候,相對於害怕來說,她當時的情緒更多的是激動和期待。


    第一次看到從未見過的東西的激動,和以後會遇到什麽的期待。


    而到了後來,麵對喪屍,殺死喪屍,都隻是為了完成任務,為了活下去。


    她也曾在喪屍麵前發過抖,也曾害怕到不敢上前。


    但害怕有什麽用,害怕就能解決問題嗎?害怕就能讓喪屍放棄自己這個食物嗎?


    如果能跑,她也會二話不說就跑。可是她要完成任務,她要變強。


    看向已經蒼老許多的胡老板,方音無奈地笑了笑:“當然會害怕啊。但是我要活下去,我不能害怕。”


    “活下去……”


    這段時間發生的事讓他心力交瘁,多少次他在忙碌過後,躺在床上,想的是和這個世界告別,結束這一切的辛勞。


    “活下去!”胡老板重複著方音的話。他本來已經失去神采的雙眼重新煥發了光芒。


    是啊,活下去,隻要活下去,就總會有好事發生的。


    “老爸?”


    胡老板轉過頭,看到自己每天夜裏思念的兒子欣喜的臉。


    胡宇出現在了樓梯口,激動地向著這邊走來。


    他背上還背著趙若涵,但他卻完全忘了把趙若涵放下來。他的眼裏隻有那個麵黃肌瘦,胡子拉碴,頭發淩亂的中年男人。


    這一刻,胡宇覺得這個中年男人的身影格外高大。


    父子兩對視了很久很久。


    直到趙若涵在背上喊著放她下來。


    “小宇,你還活著,太好了。”


    “嗯。”


    沒有多餘的言語,胡老板父子兩的重逢沒有像電視裏那些久別重逢的人一樣抱頭痛哭,隻是淡淡的這樣兩句話。


    一切盡在不言中。


    眾人回到宿舍樓後,把孩子們安排在宿舍樓的三樓休息。


    之後他們又把喪屍的屍體全部用汽油燒掉。


    集中喪屍屍體的時候,方音才發現趙若涵和胡宇他們在食堂那邊也遇到了喪屍。


    處理完喪屍屍體之後天色已晚,但方音還是叫上胡老板,趙若涵,胡宇,四人聚集在一個房間裏,坐在一張桌子邊,打算召開一個簡短的小會議。


    首先是方音說了自己去到工廠之後發生的事。對於怎麽占領廠房隻是一言帶過,畢竟趙若涵對自己做過的事情依然沒辦法麵對。


    也提到過張奶奶去過廠房的事,大家都表示有時間會出去尋找她。


    沒有人相信她真的死了。不知道他們是對張奶奶真的很有信心,還是隻是安慰自己的說法而已。


    接下來就是胡宇說的關於孤兒院裏發生的事情了。


    在方音她們離開之後的第二天,孤兒院裏的食物就已經告急。


    雖然嬰兒們的奶粉暫時還不缺,但米飯之類的主食已經連一頓稀粥都熬不出來了。


    大孩子們還算懂事沒有哭鬧,但小孩子們都哭著喊著肚子餓,還有些小孩子們哭著問張奶奶去了哪裏。


    胡老板感到疲憊不堪。


    他一邊安撫著孩子們,一邊想在孤兒院裏尋找殘留的食物。


    元旦那天他過來孤兒院帶來了許多零食,全被他鎖到了廚房。


    雖然他有控製消耗,每天隻讓孩子們吃一點點,即使這樣也隻是撐了三天。


    接下來就是每天不停地喝水抗餓。甚至到了最後,胡老板開始帶著大家吃嬰兒們的奶粉。


    導致後來奶粉都所剩不多了。


    胡老板也不是沒有想過離開孤兒院去外麵找吃的。


    不過如果他出了什麽事,這些孩子們就真的沒救了。


    事情在方音回到孤兒院的前一天有了轉變,一個叫陳木的十五歲男孩提議大家去辦公樓找找看。


    胡老板便帶著兩個十五歲的男孩來到辦公樓,結果打開大門,意外地在辦公樓發現了幾隻喪屍。


    眾人連忙逃回宿舍樓,關上大門躲在了裏麵。


    雖然胡老板千叮嚀萬囑咐千萬不要打開門到外麵去,但還是有不懂事的小孩因為肚子太餓想去廚房找吃的,在胡老板沒有注意他們的時候打開了宿舍樓的大門。


    幾隻喪屍一哄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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