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流係統?”羅曼眼神深邃地望著方音,似乎是在思考。


    “是的,先生。就像海上商人那樣,把隔壁島上的商品送到瑪斯島來出售,商人刨去商品成本以及運費和人工費,從中獲利。我這個計劃隻是把島嶼換成了街區。”


    方音並不知道海上商人的存在。不過從這個國家是由群島組成,而昨天去海邊並沒有看到周圍有其他的島嶼,方音覺得兩座島嶼之間可能距離相當遙遠,那麽隨著曆史的發展,必定會有海上商人的出現。


    “海上商人?”羅曼第二次用疑問的語氣重複了方音話裏的重要詞語。


    正對這個項目前景充滿美好想象的方音看到眼神由深邃變得疑惑的羅曼總隊長,感覺自己好像說出了不得了的話。


    兩人都沉默了半晌,羅曼突然開口道:“你說你是下街區的居民?”


    方音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


    “你是怎麽知道海上商人的事的?”羅曼剛才的疑惑就是來自這裏。


    一個下街區的居民,如果說想到了她口中的物流係統還算正常,但基本不可能接觸到海上商人這個圈子的他們,是從哪裏知道的?


    即便是拉格街上街區的居民,知道這個的人也寥寥無幾。


    “我……我聽別人說的。”方音不明白知道海上商人這件事究竟有什麽問題。但是從羅曼的嚴肅程度來看,這件事情十分大條。


    “誰告訴你的?”


    如果說她有一位身份顯赫的朋友,她不可能還穿的這麽……寒酸。羅曼想道。


    “我忘了。”知道海上商人這件事難道犯法?


    羅曼一言不發地望著方音的臉,似乎想從她臉上找出說謊的痕跡。


    這讓方音感覺十分緊張,滿頭是汗。


    她本來隻是想問問過來賣點粗糧餅是否違法,如果不違法的話,她可以賣掉粗糧餅得到3個銅幣去買那張成年居民登記表。


    因為自己的一時衝動,事情變成了現在這樣。


    半晌後,方音挪動了一下屁股,摸了摸放在上衣裏麵的粗糧餅。


    還好天氣炎熱,又加上是貼身放著,所以現在還有一點餘熱。


    方音用手指碰了碰放在沙發上的蒲扇,這時羅曼站了起來。


    “你的想法不錯,把詳細計劃寫下來,明天給我。”羅曼說著走向了前台,“我幫你交給商業協會,他們會給你撥發啟動資金。”


    聽到這句話,方音一直緊繃的神經終於鬆了下來,她猛地抓起旁邊的用力扇了起來。


    扇到自己頭上的汗水漸漸幹了之後,方音這才想起自己來這裏的目的。


    “那麽這件事情違法嗎?”


    “你說呢?”低頭在前台找著什麽的羅曼抬起頭,望著方音。


    都答應能幫我交計劃給商業協會了……我怎麽還問這麽愚蠢的問題。


    方音忍不住想捶自己。她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前台邊,走動的時候,衣服裏麵的粗糧餅一抖一抖的。


    羅曼視線下移,望著方音的肚子處。


    “你這個是要賣給那位告訴你‘海上商人’事情的朋友嗎?”


    “啊……是的。”方音點頭,然後把手放在了肚子處。


    “那麽,我就先告辭了。”方音向羅曼總隊長告別,然後離開了治安管理處。


    真是一位好心的隊長啊。


    方音走出鐵門,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那麽,現在就開始為3銅幣努力吧!”方音豎起手臂握拳放在胸前,給自己打氣。


    再次朝上街區裏麵走去,方音盯著烈日問了一家又一家,有藥店,有診所,有服裝店,家具店等。


    這部分街區基本上都是一些這樣的小店,沒有太多公共設施。


    當然跟食物有關的店鋪她沒有去問。


    眼見太陽慢慢向下移動,方音依然沒有把粗糧餅賣出去。


    餅已經完全冷掉了。


    “看來物流係統並不是太容易的事情。”方音感覺到了自己的賺錢事業將會十分苦難。


    有些沮喪地望了一眼天空,這是夏季,即便是到了6點,天也不會黑下來。但她必須爭分奪秒。


    還是先回市場吧,看看市場上會不會有人買我的餅。方音這樣想著開始打道回府。


    畢竟市場上都是奔著買東西而去的人。


    第一次出去賣東西就受到挫折的方音垂頭喪氣地回到了下街區市場。


    剛走進市場方音就遇到了熟人。


    “嘿!這不是早上的那個小女孩嗎?怎麽樣,魚的味道還可以嗎?”有著奧克派洛國特色褐色長發褐色瞳孔的捕魚人友好地向方音打招呼。


    方音抬頭衝他笑了笑,把自己的壞情緒丟到一邊,禮貌地回答:“很美味!感謝你的慷慨。”


    捕魚人走到旁邊他自己的攤位前,方音看到地攤上擺著三條魚,每一條都十分大隻,從外形上看,有點像沙丁魚的升級版,魚身細長。


    “今天的收獲還不錯嘛。”方音隨意和他聊了一句。


    “沒錯!今天出發的早,很早就過來市場了,你看我攤子上已經剩下三條了!如果早點賣掉今天就能提前收攤!”捕魚人十分自豪地說道。


    方音微微點頭,沒有說話。捕魚人見方音興致不高,也沒再說什麽。


    方音想著自己還要去想辦法弄到3個銅幣,於是和捕魚人告別。


    “你好像有什麽困難?”在方音拔腿離開前,捕魚人突然問道。


    “我想,我闖禍了。”方音把身上的粗糧餅拿出來,說,“我今天本來要去給我的姐姐米夏買成年居民登記表,但是我把買登記表的錢用來買這個了……”


    方音哭喪著臉,把粗糧餅給捕魚人看。


    捕魚人看著粗糧餅愣了一秒,然後又看了看方音。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這個餅能賣給我嗎?”


    “啊?”方音抬起頭,意外地看著捕魚人。


    “我是說,我今天忙碌了一天,還沒有吃午飯。賣這個餅的人已經收攤了,隻能從你這裏買了。我還挺愛吃的,如果你不賣的話,那就算了。”


    捕魚人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低頭從自己的錢袋裏摸出3枚銅幣。


    方音很想拒絕,因為她感覺到了這位好心人的同情心在泛濫,她不知道是係統的原因還是怎麽回事,她好像很容易讓別人覺得自己很可憐。


    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嗯,材料粗糙,被洗了很多次有些發白。


    瘦削的四肢,幹枯的頭發,明顯營養不良。


    “為了米夏,我這都是為了米夏!再說我這是賣粗糧餅給他,不能算是乞討!”方音很快說服了自己,接過了捕魚人的錢。


    再次和捕魚人道謝後,方音飛也似的跑向了市場盡頭的居民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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