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帥在酒精的作用下顯得有些害羞,他手上的啤酒很快就喝完了。然後從腳下的箱子裏又拿了一杯。可能是因為家庭環境的關係,他是個早熟的男生。他見過人家小情侶恩恩愛愛,也見過老夫妻撕破臉皮。他想,喜歡這種事情怎麽能因為前人而退縮呢?


    他看了眼王圖圖,笑道:“我真的挺喜歡你的,今天表白也不是說希望你能答應跟我在一起什麽的。就是希望吧,你能記住我這麽個人。既然喜歡,就應該讓被喜歡的那個人知道。初中三年,高中三年,喜歡我的人也不少咧!雖然我長得不帥是吧!但我有別的魅力啊!例如我的小酒窩,”說著查帥笑了出來,故意露出了自己的小窩。


    王圖圖被逗笑了,他又露出了他的小虎牙,“再看看我的小虎牙,人家都誇我帥著呢!”


    第一次見到人能自戀成這樣的,王圖圖是心底笑開了花。


    “不過喜歡也得看對不對得上眼,就你對上我眼了。王圖圖,我喜歡你。在聖中的幾年裏,你是我唯一喜歡的一個女生。也許不知道去了大學,會不會遇上一個讓我更喜歡的女聲。但是今天我還是得告訴你,我查帥的這裏,有你。”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查帥挺起了胸膛。


    其實這明明是一段感人的告白,可現場卻十分的尷尬的起來。查帥每句話裏都是透露著自己有多喜歡王圖圖,卻沒有一句話是希望她會接受自己。他好像猜到了結局,也好像知道了答案。他把瓶子裏的瓶酒喝光了,臉上露出無奈地笑容。他伸手拍了拍王圖圖的手臂,向她使了一個眼色。就是這麽個眼色,王圖圖才想起了旁邊正在低頭同樣不語的肖然。


    “學長……”王圖圖哭了,她轉身給了查帥一個擁抱,然後泣不成聲。


    遲暮突然覺得內心空空的,他沉默地拿起了腳下的啤酒瓶,用牙齒咬掉了。他一笑,舉瓶飲盡。他的腦袋裏開始浮現喜歡的人的樣子,似乎模糊卻又清楚。他越笑越無奈,最後失聲哭了出來。


    王圖圖扭頭去看了肖然,那是全場唯一一個沒有哭的人。


    肖然隻是低頭看著麵前的杯子呆滯了許久,他拿起麵前的啤酒喝了一口,抬起頭便看到了正在看自己的學妹。


    或許現場有點尷尬,又或許肖然自己覺得很尷尬。他對視王圖圖那個眼神的時候不自覺的退縮了點,接著臉上露出無奈的笑意。恍惚之間他又喝了口啤酒,嘴裏那些話始終也說不出來。


    ……


    高三來臨的很早,結束的也很快。


    王圖圖隻是抬頭望了眼天空,便看到滿地泛黃的葉子。她拿著那個空著的啤酒瓶看了許久,最後在王媽的催促下才回了神。她露出了無奈地笑容,然後起身拍掉了落到腿上的樹葉。


    這裏沒有秋這個季節,盡管樹葉黃了,莊稼成熟了,天氣還是寒冷的。


    王雨欣從廚房裏端了飯菜放在了大廳的桌子上,她總能看到妹妹一臉呆滯的樣子。從與那群人喝完酒之後,妹妹的心態就開始變了。她變得不再那麽的調皮,而是憂鬱起來。


    她給王媽乘了一碗米飯,然後給王爸也乘了一碗。她見到妹妹拿起自己空空如也的飯碗,拿著那雙黑黝黝的筷子伸向了那盤油膩膩的豬肉。


    她從來不喜歡吃肉類食物的,這是王雨欣對妹妹最大的肯定。


    ……


    高一的最後一場考試結束之後,王圖圖選擇了美術班,陳滿選擇了理科班。她們像兩個被拆散的連體嬰兒,一個站在了教學樓的這邊,一個站在了教學樓的那邊。


    張若和李斐也一樣,被分開了。他們一個選擇了學文,一個選擇了學體育。


    楚朗不同,早在高一分班前期就消失在了聖中。


    聽班長說,楚朗的父母從國外回來了,給楚朗轉了學。楚朗離開的時候,誰也不知道。就好像他是憑空從這個班級消失的一樣。


    王圖圖和陳滿也從來沒有感覺到,這樣的人消失就跟什麽也沒有發生的一樣。直到後來王圖圖買了手機,才從網上看到了關於娘娘腔的一些內容。


    對於高中人來說,手機這個東西並不陌生。甚至有時候,他們已經將手機當成了日常生活中必不可缺少的東西。


    高二的分班,使得王圖圖和陳滿唯一的交流便是手機。


    她們兩個總是會通過手機給彼此減壓,安慰對方。她們兩個就像牛郎與織女,被兩棟樓之間的銀河斬斷去路。


    下課了,王圖圖隻是站在走廊上揮了揮手,對麵那人便興奮地衝了過來。


    美術班的生活並不好過,天天麵對的不是素描就是水分。他們每天都要吸入大量的有害化學物質,還要被毫無休息的科目霸占的假期。


    高二的課程,比高三更加的恐怖。


    王圖圖喜歡畫畫,可是不喜歡畫素描。雖然平常她會在課本上畫些關於肖然的表情,但真的到了實際操作她就根本畫不出什麽東西。她腦子裏思的是肖然的每一幀表情,畫出來的卻是沒有三庭的五眼。


    班裏有個畫畫大神,似乎從小就受家長的熏陶,拿起畫筆就模仿的微妙微翹。王圖圖曾經虛心請教過他,結果被大神以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給拒絕了。


    其實王圖圖畫畫也不是那麽醜,至少在打型方麵來看還是不錯的。但到了明暗交界線部分的時候,整個素描就顯得生硬起來。陳滿看過她畫的畫,一個局外人都覺得這幅畫可以掛在牆頭辟邪。


    王圖圖學的是文美,張若學的是文體。所以一到學文化課的時候,王圖圖就和張若,陳滿就和李斐若坐到了一起。他們四個雖然分開的,但總是能夠乘著文化課的時候彼此之間加深交流。


    學了美術,文化課成績自然下降的更快。


    以前的王圖圖英語還能考及格,現在基本都是60分左右搖晃。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到了最後的時候,越來越不想學習。她坐在畫板前就看到了九州大陸,坐在課堂上,就看到了天外飛仙。她好像永遠不夠睡一樣,拿起筆就畫出了天馬行空。她的作業永遠是坐到一半,然後鬼畫符結束。


    可是王圖圖的作文,依舊是全校第一。


    她上過語文之星榮譽榜,成為了榜上之人。


    離開了王圖圖的陳滿,成績突飛猛進。她的數學和物理,是全校榮譽榜之首。她的名字,在全校理科生中出了名。


    王圖圖給張若畫了張畫像,是個卡通形象。雖然說張若長得不是那麽的俊朗,但也算一表人才。他笑起來嘴邊有兩個小酒窩但同時笑起來眼睛就沒了。


    王圖圖很自豪的把自己畫的畫像給李斐看,並且問他自己畫的好不好看。當時的他們正在上語文課,李斐看到畫像就在全班同學的麵笑了起來。語文老師回眸一笑,衝著王圖圖伸出了一個大拇指。


    “你們兩個下課來我辦公室,”老師的手指那麽一指,王圖圖就覺得大事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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