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不見,王林的臉上飽滿了許多,似乎是這幾日吃的頗為豐盛,看上去油光滿麵的。


    “王兄!沒想到你也會在這裏。自從我來到金陵,就一直留意著街邊賣小玩意兒的攤子,但卻始終沒有找到你們。”青塵激動地望著王林說到。


    王林的臉上略帶笑意,走向青塵所在的位置,道:“這怪不得青塵兄弟啊!實不相瞞,我們兄弟二人這次交大運啦!”


    青塵不解,道:“何出此言?”


    王林的臉上眉飛色舞,從口袋裏拿出一錠金子,拍在了麵前的桌上:“老弟你瞧,你王哥我現在也是有錢人了!那日與你告別,我們就起身來了金陵。路上遇到了一個老漢,他說他是金陵商人,在途上被土匪洗劫,讓我們載他一程。我當時也是半信半疑,但你知道老哥我一向是助人為樂,便把他捎上了。沒想到是真的!回金陵後直接賞了我們十幾兩黃金,還將我兄弟二人的貨全買下了,並給我們安排了一份差事!這不,剛剛下樓正要去當差呢!”


    青塵一時間聽的是目瞪口呆,這怎麽幾日不見,就突然暴富了呢。


    王林見青塵呆在那裏,嗤笑了一下,隨即招呼來店小二,道:“小二!這幾位兄弟的茶水錢記我賬上,並且給他們安排三間上好的客房,不可怠慢了!聽到沒有!”


    小兒是連連點頭,似乎對王林很是尊敬,起身退到一旁,喊道:“給三位貴客安排三間上等廂房!”


    “好嘞!”裏屋傳來迎合的聲音。


    不一會便走出了一個媚態女子,手上拿著三把鑰匙,輕輕放到了青塵的桌上:“幾位爺啊!這是我們這最好的廂房,還請諸位一定得滿意,不然到時候王哥怪罪下來,我可真的擔待不起啊!”


    王林顯然對女子的說辭頗為受用,喜笑顏開,道:“媚娘哪裏的話!怎會不滿意,滿意得很!”說話間還不時地伸出手揉捏著女子的臀部,眉眼間色態顯露。


    女子顯然是察覺到了王林正在吃她的豆腐,但卻絲毫沒有任何反抗。


    給青塵幾人登記好,便轉身回到了裏屋。


    女子走後,王林抹了抹嘴,露出一抹壞笑:“青塵老弟,看到了吧,隻要有錢,這些人都能隨你玩弄!這樣吧!老哥先去當差,等我晚上回來,叫上王木,咱們三人一起出去快活一番!”


    青塵立馬意會到了王木的意思,連忙搖手推拖道:“不了!不了!那種地方豈是我這種修道之人該去的!”


    本來一旁好好喝茶的桃夭夭聽到這話,差點沒有噴出來:“你裝什麽裝呀,男人都一個德行,之前不還在百花樓碰到你了!”


    太陰臉色微沉:“夭夭,你這是把我也罵在裏麵了?”


    一旁的夭夭立馬緊張起來:“不會,不會,公子怎能與這些凡夫俗子相提並論!夭夭並無此意!”


    太陰似乎對於夭夭的解釋並不滿意,陰冷的目光瞥向她,道:“青塵與我一般,都不是凡夫俗子,你說了他就等於說了我。”


    太陰雖然語氣平和,但夭夭卻感覺自己被一股寒意包圍。她從未見到太陰為了一個外人如此與她計較過。


    “公子...”


    “無需多言”桃夭夭剛欲反駁便被太陰堵回了嘴裏。“青塵是怎樣的人,我自然心裏有數。”


    王林尷尬地苦笑起來:“那我就不打擾各位了,王某還有要事在身,先行告辭!”


    青塵點了點頭,道:“王哥先去忙吧!今日多謝招待了!”


    王林擺了擺手“誒!兄弟說的哪裏話!舉手之勞罷了!”


    說罷,他拱了拱手,便向客棧外走去...


    見王林走了,女店家走出了裏屋,和店小二嘀咕起來:“有什麽了不起的!要不是看在金四爺的麵子上,老娘怎麽可能把他放在眼裏!竟然還敢吃老娘的豆腐!真是氣死我了!”


    店小二也是連連點頭,但神情中透露出了一絲幸災樂禍。他從未看到過自己的掌櫃被別人吃豆腐,今日王林竟是做了平日他想做卻不敢做的事情。甚至心裏還有點佩服王林。


    “小二!這金四爺又是何人呐?”青塵的聲音傳出,直接是嚇了掌櫃和小二一大跳。


    女掌櫃一臉驚訝的望著青塵,她剛剛的聲音明明已經很小了,難道這個少年有順風耳?


    “愣在那幹嘛!問你話呢!”桃夭夭見二人沒有動作,開口催促道。


    別看桃夭夭在太陰麵前文文靜靜的,但實際可是個愛搞事情的主。


    小二一臉苦笑”啊...說起金四爺啊,那可稱之為咱金陵一霸!“


    ”那我那王兄弟說他被土匪搶劫是怎麽回事?“青塵追問道。


    ”非也,非也!。這事啊還得從當年金老爺駕崩時說起。這金四爺在家排行老四,有大姐和三姐還有個二哥。


    按照順位來說,家產理應交給長子二哥繼承,但這二哥為人老實中肯,沒什麽心機。所以呢,金四爺就暗中派人將他二哥迷暈,連夜送出了城,然後順理成章的繼承了家業。


    誰知前幾日,王家兄弟竟然是將二哥送了回來!這讓當時的金四爺十分惱火。


    但這王家二兄弟知道後,竟是直接將金四爺的二哥五花大綁,蒙上頭套送給到了金府。使得金四爺啊是喜笑顏開,直接將二人的貨物全部買下,還讓他們留下來指導他的手下發展手工。


    要不怎麽說金四爺是經商奇才呢,這既還了王家兄弟的人情,又請了兩個廉價教工。“


    小二講的那是個繪聲繪色啊,聽得一眾食客都入了迷。


    ”沒想到這王家兄弟竟然會幹出這種事情,是我看錯他們了!“青塵眉頭微皺,暗暗自語道。


    桃夭夭一臉謔笑:”有錢能使鬼推磨,沒聽說過這話嗎?“


    青塵低下頭,這一路走來,他認識了形形色色的人。當他以為他自己了解他們了,總會出現一兩件事狠狠地抽他的臉。


    ”太陰兄,咱們走吧!道不同不相為謀,我不想與他們再有幹係!“


    ”青塵兄就這麽相信這店小二的片麵之詞?“太陰突如其來的一問讓青塵愣了一下”


    確實,是自己剛才魯莽了。青塵決定等王林回來之後,親自詢問他們,再做決定不遲。


    ...


    金陵徐府門前,十幾輛馬車排列成了一個車隊,整整齊齊的停靠在路邊。


    不一會兒,身穿淡黃色錦袍的徐清煙從徐府走了出來。


    她站在門前,手裏握著那個青塵送給她的香包,望眼欲穿地回望著金陵城的長街。


    她多麽希望此時青塵可以出現在她的麵前,哪怕隻是說聲道別。


    ”小姐!上車啦,姥爺說準備啟程了!”


    耳邊傳來了丫鬟的呼喊聲。清煙失落的回過頭,翻開轎上的珠簾,坐了進去。


    “啟程!”馬夫的聲音落下,車隊開始慢慢的向城外行進而去。


    轎中的徐清煙,翻開一旁的簾窗,看著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心中一股莫名的感傷,油然而生。


    “也不知青塵公子現在何處,但願他能記得與我的秦淮之約!”車隊離開金陵城,向北駛去。


    身後的城池依稀斑駁,最終消失在路的盡頭。


    ...


    金陵夫子廟


    擁擠的街巷上人頭攢動。


    隻見一群人圍著一個攤位,使得整個街道水泄不通。


    攤位上,一位青年手握白玉筆,在紙上栩栩如生的刻畫著一副百鳥朝鳳圖,甚至與唐寅的真跡所差無二。最讓人震驚的是,圖中的鳳凰竟然如同有生命一般,來回蠕動著。


    四周觀望的人群無不驚歎,這簡直是神仙作畫啊。


    這名男子名叫宋奔,是個落榜書生,平常靠賣一些假畫維持生計。但就在前日,他路過烏衣巷。忽而眼前一陣光暈閃過,刺的他眼睛發疼。他隨著光暈折射的方向望去,一隻玉筆靜靜躺在地上,在陽光下折射出五彩的亮光。


    遂而,宋奔拾起玉筆,見它頗為漂亮,便放棄了想要將它當掉的念頭。他也已經二十有八,是時候娶妻生子,延續香火了。但生活上的貧苦卻是他最大的障礙,沒有那個姑娘願意嫁個一個沒有才華又家徒四壁的人。


    但有了這玉筆,至少等於有了一件拿得出手的聘禮,宋奔心裏還是頗為開心的。


    直到那天晚上,回到家中,他好奇的拿起玉筆沾上了墨水,準備試試順不順手。忽然他發現自己沾上墨水的一瞬間,腦子像開了竅一般,文韜武略,名書古籍一股腦的湧現在他的腦海裏。


    宋奔心中大喜,沒想到自己無意中撿到的筆竟是一隻神筆。隨即他立馬便想出了一個生財之道。


    第二天,他在金陵城最繁華的街道擺上了一張方桌,開始了他的作畫表演。玉筆下的萬物,都顯得如此生動形象,活靈活現,光是一天賣畫與書法賺下來的錢,就已經超過了這二十八年以來的所有總和。


    所以吃到了甜頭的他,今天又來了。而且前來觀望的人群比昨天多了一倍不止。


    隻是不幸的是,巨大的騷動,也吸引到了初到金陵的大娥小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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