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鳳綺絕不會無緣無故,跟我聊起這些。


    第二個饒婕?


    猛然間,我明白過來。


    確實,從某種角度上講,而今我與當年的饒婕有些類似。


    可遇好比林紫涵,趙海瓏跟薑韓好比,肖克與饒橋文。


    雖然無論從能力,還是資曆上講,我跟饒婕沒法相提並論。但整個香菲左岸,確實到處都有我的人。關於這點,毋庸置疑。


    可就因為這,便懷疑我有不可告人的野心,以至於著急砍掉我左膀右臂。我隻能說,蔣鳳綺,你未免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蔣鳳綺何等精明之人,就我這副憤憤不平,她看的一清二楚。


    “陸總。對於您。童總跟我那是絕對信任,所以你千萬不要心裏去。至於薑韓跟可遇的事兒,我要說聲抱歉。你也知道,雖說我們信任於你,可止不住其他人有什麽流言蜚語。之所以這麽做,也是出於對您的保護,希望陸總體諒一二。”


    這話說的冠冕堂皇,又滴水不漏。我實在找不出半分反駁的理由。


    就這樣,薑韓走了,倉促而突然,正如當初他突然的來。‘


    這位我的好兄弟,至始至終,也沒有跟我正式道別,甚至連個電話也沒有。茫茫人海中,隻不過一個轉身,渺無音信。


    但我心裏明白,他,是因我而走。


    至於可遇,蔣鳳綺沒有痛下殺手,倒不是網開一麵。


    或許在她看來,這丫頭羽翼未豐,還不至於掀起滔天大浪。但有一點不用懷疑,這丫頭就此廢黜,那是在所難免,調往分店就是明證。


    生意場上,如履薄冰。此刻,我感到了一種徹底的冰涼。


    權力鬥爭,原來從未停止。


    你有野心,人人防之;沒有野心,也難以幸免。


    童剛什麽想法,從頭到尾,我一無所知。


    究竟這是他的意思?還是蔣鳳綺單方麵而為?總之,無從得知。事實上,自打蔣鳳綺來後,這位公司的真正老板,就沒怎麽出現過。


    “對了,陸總。資溪那邊情況怎麽樣,有沒有合適的師傅?”


    這話要擱以往問,我肯定沾沾自喜,捷報傳來。


    可此時,心裏卻說不出的鬱悶。


    我不精明,但也絕不是傻子。


    就蔣鳳綺那點兒伎倆,多半猜出。一旦我把薛冰的事兒一說,趙海瓏的處境將大大不妙。


    我甚至不排除,工廠就此變天。海瓏很可能被蔣鳳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下。而借的,還是我這把刀!


    陰險,太tm陰險了!


    比之饒婕,不管是顏值還是業務能力,蔣鳳綺不及她半分。可權謀之術,這位蔣總玩得極溜。講真,我完全非她對手,或許饒婕還有幾分勝算。


    既然她不仁,我便不義。


    此刻我暗下決心,薛冰這事兒就當從未發生。待會兒我隨便找個理由,搪塞他不用過來。


    可終究人算不如天算,還沒等我有所動作,這該死的光頭男,自個兒找上了門。


    在總店,蔣鳳綺親自接待。


    於是,經此一戰,我機關算盡,節節敗退。


    七天後,薛冰被任命為技術總監,主導工廠。而趙海瓏職位維持不變,工資倒是加了一成。


    至此,局勢完全明朗;我權力,徹底被架空。


    在這場快如閃電的博弈裏,每個人都得到了想要的東西,唯獨我,失去。


    在香菲左岸的這一年,我經曆過,廝殺過,雖不處戰場,卻聞到血腥的氣味。終於江山得手,可到頭來不過春夢一場。除此之外,還能剩下什麽?!


    晚宴上,蔣鳳綺逐一敬酒,春風得意。


    而宴會的主角是薛冰,趙海瓏以及剛當上店長的江嵐。


    要知道,就這仨人,儼然成了蔣總手底的紅人,升官的升官,加薪的加薪,整場氣氛,融洽無比。


    我望著這一幕,百感交集。


    要不是顧全大局,我真不願參加這次宴會。


    有屈辱,有落寞,有不甘。


    期間,趙海瓏跟薛冰,特意過來敬酒,他倆望著我,眼神裏,複雜情緒。


    我點點頭,一笑而過,說心裏話,還是很為他們高興。


    觥籌交錯間,我刻意埋在最隱匿的角落,看眾人,恍若世間百態。


    這一刻,我又想起了紫涵,想起了饒婕,想起了那些曾經鬥過,恨過,又原諒過的曾經舊人。


    這或許就是宿命,出來混的,遲早要還。


    對於香菲左岸,對於童剛,我始終心懷感恩,也希望公司盡快走上正軌,有美好的明天。


    隻不過這個明天裏,應該不會有我了。因為就在此時,我已暗暗下定了決心。


    於是,宴會臨近結束,我來到蔣鳳綺跟前,舉杯,一笑。


    “各位,我來說兩句吧,首先很感謝蔣總的到來,其次很感謝各位對陸某這些年來的支持。在這裏,我先幹為敬,祝願咱們公司,生意越來越好!”


    酒很冷,心很寒,說著言不由衷的話,口裏銜著不為人知的苦澀。


    在場的所有人一飲而盡。


    我轉過身,沒有回望任何人一眼。


    不是不願,是不忍。


    曾經與我並肩戰鬥過的海瓏,可遇,甚至萍水相逢的薛冰,此刻他們深深知道我的痛苦。


    夜很深,風很涼。走在寂寞的街道,我一步一個踉蹌。


    突然腳下一個拌蒜,幾近跌倒。就這時,身後被人拉住。


    一回頭,是可遇跟薛冰他們。


    “陸總,您沒事兒吧?”可遇這丫頭,關切地問道。


    我笑著搖搖頭。


    薛冰定定地看著我,許久。


    “陸哥,你剛才那段話什麽意思?我怎麽聽著怪傷感的。”


    我強顏歡笑,“薛冰,虧你還是好酒之人,就沒聽過一典故,叫做杯酒釋兵權。不過呢今天我是自行了斷,從此,香菲左岸與我無關。”


    一,我不要權,二,也不為名,但平白無故受這種屈辱,實在無法忍受。


    雖然此刻,我說的咬牙切齒,顯得無情無義。


    但心裏明白,香菲左岸,已成為我心中無法繞過的情結。


    這裏,埋葬過我的青春,愛情,以及友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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