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器運轉的“嗡嗡”之聲和船體與空氣摩擦傳來的音爆之聲不絕於耳,此時彭飛與五十名赤仙門弟子,穿著印有大大“囚”字的麻布衫,坐在神行船的甲板之上。一個長相賊眉鼠眼、長相猥瑣的人乘著看守人不注意,慢慢的蹲挪到了彭飛身邊。


    “師兄,神行船都開了一個多月了,這是去哪啊?”長相猥瑣的人正是與彭飛上了同一條神行船的張小點。


    “不是說了靈石礦場嗎?不過估計這座靈石礦場位置應該有點偏遠。隻要保住性命了,去哪裏還不是一樣?”彭飛眯著眼睛,唇側微動的低聲回複著張小點的提問。


    “我知道是去靈石礦場,隻是這也太遠了!哎...”張小點搖了搖頭,歎了口氣。


    一名身穿“管”字長衫,臉上留有一道如攀沿蜈蚣般疤痕的大漢,朝著彭飛和張小點蹲著的位置走了過來,手中長辮一揮,“啪”的一聲,結結實實打在了蹲在彭飛與張小點身前的一名赤仙門弟子身上。


    隻見長辮過處,皮肉外翻,留下一道血肉模糊的鞭痕。


    “管理大爺,別打啊!我什麽都沒做啊!嗚嗚嗚...”那名赤仙門的弟子一邊磕頭,一邊發出哭腔,一邊求饒。


    “我都聽見你的聲音了,你還敢狡辯。”大漢反手接著一鞭子,又是“啪”的一聲,揮在了求饒的赤仙門弟子身上。


    “嗚嗚嗚...冤枉啊!不是我在說話,是他們倆!他們倆!”挨了鞭子的少年吃不了疼,指向身後的張小點與彭飛兩人。


    “是他倆嗎?”管理的大漢滿臉帶著怒色,疑惑的詢問旁邊坐著的一名赤仙門的弟子。的確在這神行船發出的噪音當中,管理大漢也沒具體聽清楚確切的聲音是誰發出,隻是尋著音找了個大概位置。


    被詢問的弟子雖然身著囚衣,卻恭敬的起身作揖後答道:“回管理大人,聲音是他自己發出的,並不是別人!”


    管理大漢看向坐在在甲板上的彭飛與張小點,張小點搖著手,擺出一副不是我的表情。彭飛則閉眼打坐。管理大漢見此,心中怒火更甚,轉身對著身後倆名身著“守”字衣衫的弟子下令。


    “給我將這個撒謊的家夥,拉到審訊室當中,大刑伺候!”伺候兩字,字音剛落,隻見那名才挨了鞭子的赤仙門弟子下體流黃,口吐白沫,雙眼一蹬直接抽了過去。


    兩名“守”字弟子立即上前拖著那名抽倒在地上的赤仙門弟子朝船匣走去,甲板上畫出一條長長的黃龍。


    等那名赤仙門弟子被拖走後,管理大漢瞪了下甲板上的其餘赤仙門弟子後,便又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之上,而那名剛才被詢問的弟子,不是別人,正是齊天武。


    時間追溯到半個月前,當日在赤仙門大殿前,江一平化身的黑雲向蕭一止討要麵子後,蕭一止也像是有所忌憚,同意江一平,不殺彭飛,隻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彭飛便被押往了前去靈石礦場的神行船上,成了靈石礦場的一名囚奴礦工。


    時間一天天過去,神行船越過了陸地,再往遠方,便是一望無際的的海洋,太陽已沉落海底,餘暉還在隨波蕩漾。神行船上的眾人臉上也是隻剩下了菜色。


    一名身著“守”字長衫的看守弟子,愁眉來到了管理大漢身邊。


    “師兄,這座靈石礦場也太遠了吧!不知道還有幾日可以到達?”聽見看守詢問,甲板上的赤仙門囚奴也望向管理大漢,隻因長期坐在甲板上,風吹雨打之下身上都感覺到了一股黴味。耳朵裏也是被神行船所發出的噪音擾的像是長了毛一般難受。


    管理大漢望了下一望無際的海洋,接著從懷中掏出一枚玉碟,皺眉看了看。


    “我也沒去過這座礦場,不過聽說的是在這北海的一處海島之上,名字好像叫什麽三多島,我看玉碟上的路徑,大概還有三日時間的路程。”管理大漢說完,甲板上的赤仙門弟子隻有三日路程,臉上也是不由出現了一絲喜色。


    看守弟子搖著腦袋想了想,想不起自己以前聽說過這叫“三多島”的海島名字,於是接著詢問道:“師兄,這三多島名字好生奇怪,我怎麽以前就沒聽說過?”


    “我也是聽宗門的長老說起過,這三多島像是洪武以前沉沒在海底的島嶼,不知是何原因,現在又浮顯出來,被我靈劍宗和魔道的忘憂宗探查後一分為二駐了下來,聽說這島下靈石礦非常豐富,至於這名字我也不知道什麽意思。上島後再詢問島上的師兄吧。”管理大漢想起今後在這礦場上任,油水定是不少,臉上也浮現出向往之色。


    看守弟子對著這名管理師兄作揖後,若有所思的說道“哦...原來是這樣,希望到了島上後,吳師兄能夠多多照拂。”


    三日時間過去,隻見海麵上一個黑點隨著神行船的靠近,慢慢的放大呈現在眾人眼前,最後變成一座巨大的島嶼,神行船隨著接近靈石礦場,船上眾人耳裏也傳來“叮叮”金屬相撞的聲音。


    眾人感覺要到了礦場,紛紛起身從甲板上向下望去,這時一旁的管理大漢和看守也不再阻止眾人站起身來,彭飛也跟隨眾人一同起身向下望去。


    隻見映入眼簾的是一座巨大的凹陷的礦場,凹陷的四周石壁上滿是鑿出的石洞。中間的廣場旁幾個架著木軌小洞中,不斷有人空著手或推著載著碎石的車進進出出。彭飛猜想石洞應該是這礦場上礦工的住所,至於人員進進出出那幾個小洞,應該是地底礦井的入口。


    神行船慢慢的停靠在了礦場的空地中央,等神行船平穩下來後,管理大漢和船上兩名看守弟子拿著鞭子將彭飛等人從神行船的甲板之上驅趕了下來。


    眾人下船後,廣場上十幾名看守弟子和一個同樣身著“管”字長衫的青年朝彭飛等人迎了上來。


    “吳公其師弟,還有兩位看守師弟,歡迎來到三多礦場!”


    “葉令師兄,以後大家就是一家人了!”兩個管理互相問候,旁片剩餘的看守弟子也互相作揖。


    那名葉令師兄長得眉清目秀,隻是身高比平常之人要矮上許多,吳管理相比較起來倒是長得粗獷了許多。


    “吳師弟,這些人是哪裏抓來的人啊?我看比起以往的礦奴,這身體要好上不少!”葉令臉上帶著欣喜的表情詢問道。


    聽見葉令的疑問,吳公其從儲物袋裏掏出一枚玉簡,遞給葉令:“葉師兄久居海外,消息可能還沒傳來,這裏有我派的相關文書,葉師兄過目之後就清楚了。”


    葉令將靈力注入玉簡之上後,神識探入其中查看了起來,臉上表情也是震驚。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師弟說是一家人,我剛才還沒鬧明白,想必以後這三多礦場的人會越來越多了。”


    葉令說完又對著旁邊一名木訥的看守弟子說道:“張迅你速去給幾名師弟安排好住處!”


    吳公其也是帶著笑容回道:“謝謝師兄,以後不懂的還要多多勞煩師兄了。”


    “好說!好說!想必師弟經過這長途跋涉,也是勞累,那麽我們先去管事大廳休息一下吧,這裏交給幾個師弟就是了。”葉令比出一個請的手勢後,一邊說,一邊將吳公其和新來的兩名弟子朝廣場上的一間土木房走去。


    等幾人走後,一名長的大眼大耳,身體肌肉夯實,手拿一把短劍的看守弟子站出來對著站成一排的赤仙門弟子開始訓起了話。


    “老子不管你們來自哪裏?曾經如何身份,到了這裏記住你們的身份,你們就是臭蟲蟑螂。”說完來到一名曾經在赤仙門煉丹閣做雜事的弟子身前詢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那名煉丹閣的弟子,彎腰作揖道:“回師兄,我叫魏哲!曾經...”


    沒等那名煉丹閣的弟子回完話,這名看守弟子一腳踹在了這名叫魏哲的赤仙門弟子腹部,魏哲吃疼,臉色痛苦的蹲著地上捂著腹部,嘴角吐出一些黃水。


    “你是沒記性啊?記住你以後就叫臭蟲一號。”說完吐了一口黃痰在這名曾經赤仙門弟子的頭上,來到了一旁張小點身邊。


    “大爺,我是臭蟲二號!”那名看守弟子還來不及訓話,張小點連忙點頭哈腰說起來。


    “記住了老子姓蒙,去你丫的,我還沒問呢!你就敢搶答了。”說完又是一腳踹向張小點。


    赤仙門以前的弟子們,看見這樣的情況,臉上已經是一種驚恐,想哭不敢哭的表情,這也正達到了這名看守弟子的意圖。


    剩下的人也依次被編上了號,齊天武是三號,彭飛是十四號。等編完號訓話的蒙看守接著訓道:“現在,記住你們的名字了吧?”


    見這些新來的礦奴還在震驚當中,夢看守吐了一口唾沫大聲道:“怎麽不說話?艸!不說話的給我將一周的夥食扣除掉。再問一遍,記住你們的名字沒有?”


    此時這些原來自以為高出凡人一籌,以求仙問道而自豪的人,此刻已經沒有了往日趾高氣昂的神采。紛紛大聲高喊的回答起來,隻為讓自己內心感覺到好受一點。


    “我是臭蟲一號!”


    “我是臭蟲二號!”


    “我是臭蟲十四號!”


    “我是臭蟲五十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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