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冀,有人盼。


    卻亦有一人,對陽生子恨之入骨!


    天生嗜賭成性,每天除了吃飯睡覺就是在賭坊轉悠,妄想有朝一日憑借自己的賭術大展拳腳,一夜暴富。


    卻不料自己的一隻手臂被人用狗棒子打斷了,鮮血欲流。


    從那一刻起,他就不賭了,心中念頭隻想報仇,報他斷臂之仇!


    他要去中原,他要去參軍,從小卒子做起。


    他要在戰場上學那殺人技,要親自去天涯海角殺死陽生子,更是要光明正大的與他決鬥殺死他。


    從此,年輕人陽生子多了一個恨之入骨的仇人,他就是敗家兒子張高遠。


    不賭了。


    今生今世誓殺陽生子!


    不殺決不罷休。


    說去就去,從他斷臂之日那天起,他就真上路了。


    從西厥州以西之地出發,就連二老不知道從哪裏擠出來的十多兩碎銀,專門是為他準備的,放在旮旯桌角都沒有要。


    張高遠愣是看都沒看一眼!


    身無分文,直去中原。


    到了中原地界,張高遠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幹淨的地方,而且身體饑瘦,比乞丐叫花子還乞丐,不堪入目。


    但他卻來到了軍營!


    此處軍營不是很大,隻有兩百來個人左右,據說這兩百來個人的輕兵屬於齊王帳下。


    太平王都的王朝大軍共有八庭帳,一中央軍。


    其整個王朝大都的數量總計八百萬,號稱百萬雄獅。


    敗家兒子的這處輕兵軍營,不過隻是大象腿上的一塊肉,不足掛齒。


    管他三七還是二十一,張高遠就是要來軍營。


    一窮二白的他,或許隻有當兵在戰場殺人,隻要殺的人夠多,殺氣越重,他就能打過此生永遠無法饒恕的陽生子。


    接著,他就在這處軍營安家,做起了一名小卒。


    以為是人幹的活?


    他敗家兒子張高遠從來就沒受過這樣的苦!


    倒夜壺,牽馬溜,洗馬坑,還要給他的上司建武校尉端洗臉水!


    這是人幹的活嘛!


    在敗家兒子張高遠的心中,真得算是受盡人生苦楚,看盡人間百態。


    隻要你是一個小卒。


    不論是誰都不會待正眼看自己。


    上司何其多,今兒個不是什麽都尉來政治軍紀。


    明兒就來個更大的大都督要來軍營視察,當然他的頂頭上司還是建武校尉。


    不但沒完沒了幹著不是人幹的事情,他的頂頭上司也就是建武校尉,竟然看不慣他張高遠,要整他,更要治他。


    因此,從西下中原的敗家兒子再受打擊。


    盡管如此,依舊是憑借著那股對陽生子的恨意,頑強的撐過了這麽些年,且一下搖身一變,自個兒成了校尉!


    這是啥情況?敗家兒子的頂頭上司建武校尉哪裏去了,張高遠將他殺了!


    在一次出行,敗家兒子早早地便準備好兩把刀分別藏在自己的身上,一刀藏在自己的腳心板,再穿上作戰用的戰靴,旁人想要發現其中端倪難上加難。


    另一刀他放在自己的褲衩裏麵,就是兩顆蛋蛋的下麵,咯不咯人?


    肯定是咯噔咯噔的,但他毫不在意,隻要能殺死這個每日每夜治他的建武校尉就行。


    連續兩天兩夜的大作戰,這次他們這兩百多的輕兵部隊是要剿殺一名還算有些出名的世家,戰況極其慘烈。


    而且從這世家走出來的人頗為不俗,一進戰場,竟然有一幕幕氣機風浪從這些人的身體翻浪出來。


    好就好在他們這兩百人最終拿下人數單一的叛亂世家,為此,張高遠他的後背上又多出三條劍痕,以及四條深不可測的刀痕。


    藥粉輕輕塗抹在自己的後背,敗家兒子的麵容即刻間齜牙咧嘴,好不痛苦。


    細細一看他的後背,竟然全是傷痕,用傷痕遍布整片脊背也毫不為過。


    這就是他的報應!


    他自己也認為這是他的報應!


    藥粉一塗抹好,他就想殺死自己的頂頭上司。


    趁大夥兒都忙於躺在地麵休息,眼神虛眯間,眼珠子的凶狠之意無比濃烈,他要開始動他的頂頭上司了。


    步子一瘸一拐地走到建武校尉的麵前,沒想到建武校尉一手直接摁住敗家兒子張高遠的腦袋,直摁到地麵土裏,「滾,看見你就心煩。」


    地麵沼泥中不但沒有聽到以往大吼大叫的狗畜聲,反而傳來和眴般的笑音?


    「快給本校尉滾蛋,再磨磨蹭蹭黏在土裏,老子把你舌頭割了讓你變啞巴!」建武校尉猛地一聲怒喝。


    隻於一個眼皮子眨眼的瞬間,一把鋼刀,再加一把從褲衩中掏出的麻刀,兩刀齊發!


    一刀直直插入建武校尉的心髒,鮮血淋漓。


    另一刀瞬插建武校尉即將大聲嚎喪的嘴!


    麻刀穿過嘴舌直抵後頸,不論身體上傳來的痛苦如何,建武校尉愣是叫不出聲!


    這便是敗家兒子張高遠特地準備好的兩把刀,殺人時安安靜靜,埋人時也是安安靜靜,成功上位!


    回想起這麽些年日子,敗家兒子張高遠也是一時惆悵,手裏提著一壺酒,大口大口地朝著喉嚨口灌去,痛快,極其的痛快。


    高遠校尉!


    對,如今這座輕軍部隊的頭頭就是他敗家兒子張高遠。


    受了這麽多年的委屈,也該是他享一享福的時候了。


    不,還沒夠!


    因為那該死的陽生子,一朝不親手殺死他,自己的那份恨難平就無法自拔。


    曾在前些年的時候,高遠校尉派出一隊士兵,約摸十人左右,輕裝上馬就此在軍營出發前往天涯海角,更要找機會殺死他。


    這些人皆是他的親信,臨走前一個個答應的好好的,放心,保證,手到擒來諸如此類的話語是義正言辭。


    可在前往天涯海角的時候,直接就跑掉了三個,另外七個人算是極其忠誠,猶有不取人頭終不回的意味。


    最終的結果卻超乎所料。


    一人被馬匹拖死。


    兩人被屍王將臣給弄死。


    三人被天山冰川踏下來的冰塊給砸死。


    最後一人,終於快到天涯海角了,也看到那個年輕人陽生子的模糊背影,可他還是死了。


    一想起這件事,咱們的高遠校尉就頭疼。


    他到底死沒死?


    若沒死現在又在何處!


    正當他又想起打斷了他一條手臂的陽生子時,軍帳外有人影走來。


    敗家兒子張高遠急忙起身,畢恭畢敬道:「拜見大都督!」


    眼前的大都督又是他高遠校尉的頂頭上司,要想往上爬,估摸著也要殺了此人,這是現在麵頭低垂雙手高高攏起敗家兒子的念頭,他又想殺人了。


    「聽人說,前任校尉是你殺死的?」


    一聲不淡不冷的話語直接傳進高遠校尉的耳朵裏。


    「大都督明鑒,屬下對朝廷,對齊王,對大都督忠心不二,天地可追,前任校尉的的確確是受傷過重導致體力不支,摔下懸崖摔死的。」張高遠臉不紅心不跳,氣更不喘,一臉平靜道。


    「此事暫


    且揭過,這次本都督來是要吩咐一件事。」


    「何事?」張高遠裝出有些誠惶誠恐的意味。


    「你的人即刻編入王朝大軍,歸屬齊王帳下」,話語還沒有說完,眼前這個大都督又拿出一副畫像緩緩攤開:「見此人者,殺無赦!」


    敗家兒子餘光一瞥,數年的積恨,差點止不住就在這軍帳中爆發。


    這是那該死的陽生子畫像!上天憫我!


    大都督見眼前的建武校尉,臉色似有所思,即刻說道:


    「此人是餘孽!


    他現在是軍方的敵人!


    王朝大都的敵人!


    此子的目的已經昭然若揭,他是要為楚境那些無辜死人平冤昭雪來的。


    而整片中洲之地,對於武林來說他是一條過江龍,猛龍下江要來爭霸!


    江湖來說,他是要來做江湖雄主的。


    對於平民來說,他是妖,他是魔,會給整座中洲帶來災星厄難!


    所有人都要他死,你可明白?」


    敗家兒子張高遠應聲接過畫像,心裏麵的激動不言而喻,找你的消息找得好苦啊!


    夜晚已深,大都督視察了一遍就去齊王帳下,隻留下明日整軍待發的這處軍營。


    敗家兒子張高遠,坐在床榻上,一會兒興高采烈,過了一刻又發狂自笑,再過一刻似若得了羊癲瘋,癲狂無比。


    十年了!


    你欺我,休我,辱我!


    你知道這十年我如何過得嗎?


    如今,你再也逃不出我的視線,我要親手殺死你,以祭當日斷手之冤屈。


    哈哈哈!


    敗家兒子張高遠一晚上都對著這幅畫像發呆入神,恍如魔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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