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可有如此垂頭喪氣的念頭,簡直混賬!


    他陽生子不是為自己而活,是替死去的人活!


    終其一生都不可能再活成自己想要的那樣了。


    既然已經獨自走上這條不歸路,那就一直走下去,永遠,直到戰死的那一天……


    一時間,陽生子七情當中的狂性基因大爆發,這個時候的他渾身有力。


    這條路獨屬於他一個人,那就在這條路上走下去,直到毀滅。


    已沒再想,一手收好自己的畫像就欲離開。


    卻不料來自回雪書院的書童鴻文已然沒有肘住陽生子的臂膀,其眼神在先前一見高個子的畫像就大變樣!


    冰冷無比!


    如果說早前這個年紀不大的小書童視陽生子為俠士俠客,是江湖上的英雄好漢。


    現在就是妖,是魔!


    會給中洲帶來災禍!


    那本小籍再次被鴻文從褲兜裏掏了出來。


    「給本童一句話,你是不是來自西厥州的妖魔,還要來禍害中原,如若是,本童將大義滅親!不論你先前對我有多好。」


    裝好滿滿一袋的銀錢袋頓時即刻拋給了陽生子,兩雙小短腿已做姿勢,而那小手則捧著自褲兜裏掏出來的那本古籍。


    小嘴開始念念有詞,回雪書院的鴻文他要殺陽生子。


    年輕人撿起了地麵上的銀錢袋沒有動,就安安靜靜地站在庫房裏雙手負著後,目光凜然。


    「飄颻兮若,流風回雪……」,一片片似雪花般的氣息波動湧遍全身,那是他捧在手心上的那本小籍發威,「自古正邪不兩立,你給本童說!」


    書童鴻文就在等這麽句話,隻要是聖賢書上說的懷,哪怕是自己的至親也不行,這就叫大義滅親。


    要是在這裏麵一旦打起來,陽生子恐危矣!


    身前已經知道他身份行蹤的回雪書院的小書童鴻文,以他如今要大義滅親的這種態勢看,已經將陽生子視為大不赦之輩,是超超級大的懷人。


    在中原,陽生子可謂是人人皆識,也就是每個人都知道他是壞人。


    至於這個壞人的定義有非常多的故事說他。


    都是壞的。


    沒有一件好的!


    什麽魔頭啊,厲鬼啊,無惡不作女幹殺擄掠無所不用其極!


    所以書童鴻文要殺死他,高個子他為天地所不容。


    即便不死在他書童鴻文手裏,書院也要殺死他,中原天下人更要殺死他


    而陽生子,依舊沒有開口說是還是不是,隻是說了一句你自己想。


    捧著小籍要跟陽生子開戰的書童鴻文的內心終是似有不忍,一把撲過去,狠狠抱住陽生子大腿,「高個子求求你了,你說嘛。」


    「不是。」


    一句聽得不是很清晰的兩個字傳林書童鴻文的耳朵,小籍收好,眼神凶光也漸漸黯淡。


    不管高個子是不是了,但帶他做了一回飛天夢,這份恩意他書童鴻文就不能不還。


    此後書院之行就讓他書童鴻文護著吧,一碼還一碼,隻是過後的高個子,你就隻能憑自己本事在這座人人都要你命的中洲天下活下去了。


    回雪書院的書童鴻文又恢複了往日正常,不過跟平常又有了絲不一樣,那就是他不太可能再跟高個子掏心掏肺了,當看見陽生子的那副畫像時就開始了。


    陽生子見鴻文沒有了再動手的意思,就準備早些走。


    不料在出門的時候,獅駝嶺七老怪也是在殺死二十名當值士兵早早地便進入到了庫房裏麵,此外還有姓沐的兩男一女也是進了庫房。


    隻不過後兩者都是


    在庫房盡頭處更深一些,而陽生子二人則是靠近庫房的門房通道這裏。


    獅駝嶺七老怪聽見外麵吵吵咂咂,便出動了一位黑衣老者去瞧瞧動靜,一出來就看見那父子組合的家夥,手裏拿著畫像跟銀錢袋,


    「想溜?那幅畫像想必有什麽秘密吧?不然庫房這麽多好物件你不去拿,偏偏對一副畫如此著迷?留下畫像,保你不死!」


    「你想要?來拿。」陽生子一步跨出庫房的房門,黑衣老者直接使出身法,影子飛動間他就直接追上了陽生子,頓然伸出有些泛著枯黃色的老手拍了過去。


    獅駝嶺七老怪中的這名黑衣人不僅要搶畫,更要殺人!


    這人的身法也有些奇怪,先殺死再搜身研究,一舉三得。


    卻不料陽生子飛出的身影隻是回過身邪笑,同樣也是伸出一手,不過是變手作指,一指輕輕點在要將陽生子拍毀的那隻枯黃的老手掌心上。


    黑衣老者頓時尖叫一聲,以為自己受到某種重創,嘿,他竟然沒事兒!


    一點兒力道都沒有,跟個小娘兒們出手軟綿綿的,果然如先前大哥所料,此人弱不禁風,根本不是他們獅駝嶺七怪哪怕是其中任何一怪的對手。


    卻是陽生子好像受了傷一般,借著老者這隻老手掌拍來的掌壓波動,暴飛出去。


    該死!竟然沒有一掌拍死他殺人取物,黑衣老者狠狠一拍自己大腿惱怒地一匹!


    可隨著老者這一掌所引起的掌風聲,還想在庫房多拿些好寶貝的獅駝嶺七老怪跟沐姓廢棄世家人算是徹底暴露。


    「太公。」


    遠離庫房的官邸後院,一名臉上有一道深不可測的血痕流露出來,此人正是獅駝嶺七怪所說的金字一品大內帶刀侍衛,腰間挎著他的長刀,長青。


    大內帶刀侍衛對著坐在交椅上的一名老態龍鍾的老人畢恭畢敬道。


    何為交椅?它可以稱作椅也可以稱作交床,是古代豪門貴族中的奢侈品,不是每個人都能擁有交椅的!


    其交椅下身椅足呈交叉狀,底下暗格極多。


    被稱作太公的老人,輕輕一抵交椅暗格,頓時大開變成了床!


    太公就斜躺在交床上,手裏還把玩著兩顆大力丸,也就是兩顆銀色大珠子,同樣是豪門喜好的玩意兒。


    「是那個人嗎?」


    「稟太公,是三撥人,似乎哪一撥人都不是,那人據京城傳來的消息是獨自來中原的,此行三撥人沒有一個人是獨自前來。」金子一品大內侍衛立馬回聲道。


    「那就都殺了,人殺之後立馬回府,那人南下第一站便是這齊水鄉,你可知曉?」


    太公再次發出他那快要一半入土的老者聲音,可這話落到大內侍衛跟前,可不敢不當一回事兒。


    雖然已經下野,就憑在京城待了這麽些年都還沒死,就是佐證。


    戰場真刀真槍地殺人。


    官場則是軟刀!


    當了大官還能頤養天年的少之又少,眼前這太公就是其中之一。


    金字一品大內侍衛小心翼翼地退去,一時間人群攢動,全部湧至大內侍衛跟前,「有一撥人逃出去了,兩撥人還在裏麵拿東西。」


    「讓他們拿,咱們在前方等他們,走!」大內侍衛輕言一句,別下腰間刀長青消失在了黑夜,也消失在了齊水鄉的官邸。


    「蠍子怪,你,你怎麽了?」


    對,說話的就是獅駝嶺的七老怪之一,他們已經拿了那件金絲寶甲跟白手套。


    另一老怪則躺在地麵上,無比茂盛的鮮血不僅僅從他剛剛跟陽生子對掌的掌心上冒出。


    此刻是全身都有鮮血從四肢百骸冒出來,已然是快


    要死去的態勢,細細一看這個黑衣人,正是跟陽生子交手的那名七老怪。


    這裏隻有這麽兩個人,跟陽生子過手的蠍子老怪快要死了,另一老怪則是帶著他回去療傷,正走了幾十裏地,眼前這個蠍子怪便已經變成了這幅模樣,那些個士兵真這麽強?


    讓得獅駝嶺蠍子怪都無法安全脫身。


    哪裏曉得這是陽生子的那一指作用,殺傷力極大,已經在當時將他的心脈悉數摧毀,再稍微用點力更能直接將這怪挫骨揚灰!


    不過用了些小伎倆,沒讓在當時發作。


    現在就是發作的時候。


    手上老者體內頃刻間響起接連爆骨的聲音,心肝脾肺腎怦然一聲,鮮血橫飛,人沒了。


    「是誰這麽殺千刀!」攙扶蠍子老怪回去的這位老者,撕心裂肺。


    另外五名老怪並不在這裏。


    三人去攔殺沐姓兩男一女。


    其他兩人殺陽生子去了,盜來的金絲寶甲現在就要穿在身上試試效果,對了還要這人的身法。


    「跑啊!怎麽不跑了,縱是你跑得再快,咱們二怪都有辦法追上你。」


    已然走出庫房大門後又一直被追截的年輕人陽生子,抬起眼眸看了看周圍,


    「此地是塊風水寶地,你倆不是想要我手中的畫像跟身法嗎?來來來,就在這塊風水地一並贈送給你們。」


    陽生子笑容滿麵地走過去,慢悠悠地取下麵巾,再又將手中那副畫像緩緩攤開。


    獅駝嶺二怪一臉驚悚,兩顆老眼無比震驚,再又展現出深深地恐懼!


    「不,你,你是……」


    老怪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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