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眾多下院的儒生們全都閉上了嘴巴,沒有再口誅筆伐場上唯一氣定神閑的年輕人。


    隻因上院的這些儒生門第,不僅層級上比他們高上那麽一丟丟,就是連那修為實力,也是甩下院這些人一大截。


    千萬不要以為他們是來玩過家家捉迷藏,他們說要殺人可真就是要殺人的!


    氣氛由原先的嘈雜不堪頓然變成詭靜。


    那句要殺人的話剛一落下,越來越多的破空風響聲,在下院的這片天地瘋狂震蕩。


    也就預示著,趕來下院的人數越來越多了。


    「為上院的學長們開道!」不知是哪個眼尖兒的下院儒生,扯開嗓門大喊。


    頓然之間,下院的學子們齊齊讓出一條空道。


    不論是虛停在陽生子頭頂,還是圍簇在陽生子身前將其環環包圍的儒生,又或是站在台階下的下院儒修們。


    全都在同一時間,且是極其默契地讓出了一條大道出來。


    年輕人身旁的小書童鴻文瞧見這肅殺的氣氛,從原先的小臉緊繃很是擔憂高個子被口誅筆伐,最終以自殺的結果了斷自己,死在下院裏麵。


    但見過了那些上前而來的學長們一個個被懟得嘴臉漲紅,他知道高個子應該不會自己殺死自己,死在這回雪書院的下院了。


    現而今,卻又殺勢乍現!


    書童鴻文的小臉比先前還要緊張,簡直繃上了三繃都還不止,他們現在不罵高個子了,是要殺他。


    事情鬧太大了!


    「快跑高個子,他們起殺心了,跑晚了就來不及了。」


    書童鴻文心急如焚,趕緊跳站在高個子身後,再吐出一口書生氣在他那雙小手上。


    想著用自己微乎其微的聖賢法力將高個子推出個十萬八千裏,最好立馬將他推出回雪書院那就事事大吉了。


    令人失望的是,小書童的聖賢法力還是沒有練到家。


    自己都不能離地飛遊,何以能推飛比他高了足足三大尺的年輕人陽生子?


    一上院儒生見區區一個書童竟敢助妖孽逃跑,即刻大怒:


    「伴讀書童,你已經沒有了再在回雪書院念書的資格,下院跟上院所有儒生門弟都會如實回稟書院院長你的所作所為,還不快滾下去,一邊兒待著去!」


    見那鴻文依然死死地推著年輕人陽生子,發怒說話的這位上院儒生當即就想要出手,打殘打廢這個胳膊肘子往外拐的小小書童!


    豈料一道年輕般的身形突然就動了,疾影閃至遽然掠來,一巴掌直接拍在這名上院儒生麵門上。


    一股無以言明的掌壓猶如一座大山那麽沉重,這位上院的且身穿著白色袍子的儒生,即刻想要使出聖賢大法都已是來不及。


    身法速度太快!


    這一巴掌又夠猛迅!


    他如何反手施法對敵?


    最終結果就是直接被這巴掌扇飛,鮮血從喉嚨頸大口大口地強湧出來,直接倒砸向地麵,險些一命嗚呼哀哉!


    「滾也是你能叫的?」年輕身影打完一巴掌,再又迅速倒掠回去小書童身邊。


    出手拍巴掌的正是年輕人陽生子。


    陽生子瞧著還要繼續來推他後背讓他趕快走的小書童,平靜開口道:


    「下去吧,若高個子真死在了這書院,明年記得為高個子種墳,你的無心之失我會像書院解釋清楚的。」


    話一完,單手輕拎小書童的衣領,直接就將他甩到下院人群中裏麵去,隨後雙眸寒意漸盛,眼角竟有縷縷電芒遊曳出來。


    「衝一個小書童發什麽脾氣,偌大一座書院就是這樣的氣態?


    說


    出去怕是要笑掉人的大牙,不是想要殺人嗎?來來來,盡管往我脖子上這兒來砍,砍不死那就是你們的忌日!」


    陽生子今日好像瞅見天大的笑話,羈然出聲。


    「好小子,夠狂!上院陳修筠前來領教領教,傳聞已經擁有偽神力量的你,到底是言之鑿鑿還是子虛烏有,一試便知!」


    眾多上院儒生走出一人,身穿白色儒袍,上邊刺繡著青色鑲邊,青玉緞帶,頭上戴著頂精致藤蔓文色冠,麵白似玉,麵帶冷言,貴氣逼人。


    此人叫陳修筠,一向自視甚高,早早地便凝聚出了聖賢法書,且此人的聖賢法書呈金色氣象。


    其上院院長都曾評論過此人有聖人氣象,是回雪書院不可多得的書生種子。


    此人於先一步阻止住了其他儒修想要聯合圍攻年輕人的意圖想法,自恃甚高的他,想要獨自鏖戰年輕人陽生子。


    沒有再過多廢話,今日就讓他會會這名逆天而行的家夥。


    「天日煌煌,日升月恒,昭昭之宇,霜天敬擘!」


    突然之間,一縷縷金色書芒從上院陳修筠青色鑲邊的袍子上瘋狂發散出來,書氣金影漫天遍野,無邊無際。


    再一聖賢法書陡然升空,剛一現世,大氣層竟直接受到這本聖賢法書的威壓影響,搖晃不止。


    上院陳修筠於千呼一刻之間,旋飛而起,淩空於金影漫天的聖賢法書下。


    手指再往瘋狂躁動的聖賢法書上輕輕這麽一搓。


    文影抓心,一捏即下,速度不可謂不快,直接向對麵那位狂徒席卷過去。


    卻見年輕人陽生子神情未有任何的慌張神色,僅是抬起一手,身體輕輕一震,絲絲縷縷的氣機像小泥鰍緩緩的遊蕩在身。


    看陽生子這氣勢,遠沒有將自己的氣機全部提震出來,也就是說並沒有使出全力,僅出了三分力。


    一向以謹慎的他想來不會如此托大,再觀他那風輕雲淡的模樣,出三分力好像就真正能打趴下這位自視甚高的上院陳修筠。


    又伸一指,指尖頓然有兩芒,代表著純白跟純黑的色芒順著指尖射出一條線。


    赫然是年輕人陽生子許久未動用的陰陽生死線芒。


    之所以這段時間沒怎麽用,那就是所有關乎五行術法推導的法術神通,無法再適用應天大修行者這一境界,所以便沒怎麽再用。


    但現今才出三分力對敵的他,對手是什麽貨色極其清晰明了,就是連夜雲宮的紫麟也比不了。


    區區一個上院儒修而已,行沒行過萬裏路,世麵沒見過多少,一輩子窩在書院裏頭,即便跟他陽生子同為應天大修行者,恐怕也不是年輕人的對手。


    黑白相間的陰陽生死線芒一經形成,此方天地竟開始呈現一會兒黑,一會兒白的極明極暗之景象,這就是將陰陽生死線芒練到巔峰極致的表現。


    陽為生,陰為死。


    陰陽生死線芒帶著應天大修行者強大的修為,一指而去。


    此等場麵看著就像是有一條絢麗至極的生死之劫在天際搖擺不定般,嚇不嚇人不知道。


    但這股強有力的生死威壓,可真就是杠杠的!


    雙方對轟,下院似起了大地震,轟轟轟的,亂叫個不停。


    轟鳴聲漸止,地麵靜躺著那名自視甚高敢一人挑戰陽生子的儒修,血液不停,觀此人生命跡象,還餘著一氣。


    有勇氣,值得嘉獎,不愧是出自回雪上院有著聖人氣象的陳修筠!


    再有一道俊逸不羈的年輕身影,早已疾衝過來,「你們都一起上吧,否則所有人今天都要死在這裏!」


    眾修們睜大了眼,冷嘶聲此起彼伏。


    實


    在太過震驚!


    陳修筠可是儒門三巨頭,回雪書院的上院儒修啊!


    狂徒竟強到了如此地步?


    事到如今,那就一起上唄,還能咋地,如此多的上院儒生們,就不信拽不下一個假偽神下馬。


    一本本聖賢法書各自從上院儒修們的身上飄懸出來。


    一經懸出,此等文風。


    太強了!


    法賢文光閃耀整座回雪書院!


    而且也極其刺眼,文法之力也是強得一匹。


    千萬不要去睜大雙眼看,實在要看的話就悄眯著眼睛去看,悄悄觀察哪方的贏麵會大些,隻因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這兩大神仙便是上院的眾儒修,大戰一名披頭散發的年輕人。


    旁人進去就是個死!


    就連下院的那些個儒生們都撤離了好幾十裏遠。


    這些人都還是在會點兒聖賢大法的前提下,因此眯著眼睛去看這場大戰是對的!


    一雷霆,玉霆刑神魂。


    一驚電,飛電驚神舞。


    一心火,夢魂涼,炎不休。


    一亥子水,黑暗力量純粹至極。


    一金闕閣樓,金華耀眼。


    還有一把金色巨型鑰匙。


    五者齊發,具象環繞陽生子四肢百骸,五行大法全開之下,年輕人陽生子整個人看上去那是神采無比,周身一幕幕狂躁的力量波動仿佛要將此方天地撕裂。


    兩者相戰,天動地鳴。


    雙方之間的力量大碰撞,猶然要將天地炸亂的趨勢,狂猛駭然!


    大戰之下,一個個人砸去地麵,生死未知,卻不是那道俊逸不羈的年輕身影。


    陽生子身處被團團環圍住的儒修戰場,他快要忍不住不殺人,這些掉落的人自己還是留了一分力,將他們廢了沒有狠下殺手,隻因顧忌這是在回雪書院。


    顯然真正的強者並不是這些儒生,而是他們的書院院長,他們的回雪山主。


    但此時此際,管他三七二十一,陽生子被這麽多人的圍殺,殺心之重比誰都重。


    就因為這次局麵不一樣,謀而後動是這次南下中原的關鍵詞,否則怕是以年輕人的脾性,怕是要殺個夠本會去考慮其他的。


    但現今他好像快要忍不住了,狂嘯一聲,從上院趕至下院的所有儒修皆被震飛,大口吐血。


    迅影閃騰就要取下這些個不知所謂的儒修們。


    就是在這要殺人的時候,有一道女子身影攔住了他的殺路,叫他迷途知返。


    返個逑!


    戰狂了的陽生子,現在竟然跟這名擋他路的陌生女子大戰了起來?匪夷所思,實在匪夷所思!


    管她是誰,擋他陽生子殺人就先戰一場再說。


    殊不知這名女子正是回雪書院的最高掌舵人。


    即書院的山主大人,洛上回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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