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年輕人轉彎變成神明之際。


    京廷,雍都,汴都兩都之一的雍都大都城內,有一處地方全是用紅色的鵝毛石鋪就點綴。


    九宮轅!


    風水朝向為北朝南,方向偏東北二十夾角,平麵為長轅形,南北殘長約兩百尺,東西寬三百尺,麵積約八百六十尺。


    已然是一處建築群。


    外牆全然用紅色鵝毛石鋪就的這處建築,裏裏外外沒有任何步卒守衛,隻可從這座可堪比迷宮般的建築群裏麵,看見一個個眉眼舒開,長風展翅樣的男人們。


    九宮轅由大門、中庭、朝寢、亭台及東西廂等部分組成。


    整個建築四周有圍牆環繞,形成一個全封閉的建築群,布局井然有序,規矩整齊。


    大門門道居大門正中,麵闊一丈米,為一長方形甬道,南端有東西向的凹槽門限。


    踩踏麵貫通門道中部,其東西側各有上柱八洞一列,基本一一對應。


    各中甬道無數,廊條貫穿東、西、南、北四個方向,回廊由其中部通穿,上麵有柱洞留存,東廊進深二十尺,西廊寬十八尺,北廊寬餘十六,南廊封閉。


    此外,在這些甬道南北縱橫交錯,回廊貫穿整個建築群的時候,要是外人不小心走了進來,摸不著東南西北迷了路還算是一件極其小的事情。


    隻因這處地方對於整座雍都這座陪都來說,它比軍事重地還軍事。


    九宮轅是齊聚天下英才之輩,謀者之居,簡而言之,這個地方是謀士們所在的寢居。


    所謂「謀士」,即為以謀取士,用自己的智謀為王侯霸業服務,從而達到自我實現的最高理想。


    謀是一個動詞,也是一個名詞,對於謀士自己來說,謀是一種保護。


    對於他們的主人來說,謀是一件武器。


    對於他的敵人來說,謀則是一把利劍。


    謀士在他們內部人群當中還分了好幾層,層次越高,謀略也就越深,而能達到第高深謀者的人,他們就稱之為大謀略家。


    想要做一個合格的謀者,首先得「謀」己,若是作為一個謀士連自己的生命都保全不了,又何來謀人、謀兵、謀國、謀天下。


    再者要運用自己的謀略,讓自己活下來、並且活得有價值,這是成為一個謀士最基本的條件,是故,「謀己」是謀士的第一層境界。


    接著要學「謀」人,學會了為自己謀,還要學會為別人謀,若是一個謀士不能為別人出謀劃策,他就不能稱之為謀士。


    假若是這樣,不能為別人謀劃的謀士又有什麽使用價值,是故,「謀人」是謀士的第二境界。


    接著要擅兵法之道,會謀己、謀人都隻能保全少數的幾個人,而作為一個謀士,他必須具有「謀」成千上萬人生命的能力。


    這就是「謀」的第三層境界,謀兵。兵者,國之大事,在現實中最最集中體現的就是兵爭攻伐。


    所以謀士的最現實的作用就是對於戰爭的測謀。


    為一人謀、為千人謀都是很淺的層次,一個人要是能做到謀天下,則必須具備遠大的眼光和超人的洞察能力,這些都不是常人所能具備的。


    是故,謀士的更高一層為謀天下,此等建立在上述三個境界的基礎上,若是僅僅擁有了上述三個謀者的能力還是不夠,因為這樣的謀士所策劃的計策實在不能稱之為謀略。


    因為僅有謀己、謀人和謀兵三層能力的謀士所作的策劃實在太狹隘,並不能達到戰略的境界。


    而策謀天下是建立在對於王朝、世俗和人間對比基礎上,這是需要具有大眼界和大智慧才能完成的不可能的任務。


    九宮轅樓這麽一處建


    築群裏麵住的全部是謀者。


    眉眼一眨,即生一計。


    額頭輕皺,攻計殺計退計統統都有。


    羽扇輕輕這麽一揮,韜略通天!


    不要惹這群隻會用腦袋思考的男人們,惹怒了他,說不定就在下刻間自己個兒頃刻麵臨死亡,而且還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死的,那樣豈不是成了冤死鬼。


    但就有一名離開落水郡的年輕人,卻成了這些謀者們的死對頭。


    九宮轅有朝、寢,數不清地亭台樓閣,及東西兩側中庭。


    其布局、形製、規模,相似於朝寢建築,東、西兩廂,均由前堂、後室、南北夾室、東三室及回廊、散水等部分組成。


    在這處建築群的中心地帶,有一處中央議事廳稱作中庭。


    房間內左右兩側紛紛設珠台,腳下卻有著一二三四五……,左右各二十數量排列的墊坐。


    此刻間正有一位侍應小廝輕推開中庭處的外門,隨後悄然離去。。


    頓然之間,中庭外房湧入大批量的謀士,人人器宇軒昂,額前一縷青絲迎風招展下,顯現的是眾人萬事不驚,一扇在手天下我有的雄壯氣魄。


    眾人作兩排排列,分別輕坐於中庭墊坐上。


    其中有一姓桓,名仁的謀士看見中庭房的上台,還沒有人來上座,便率先開口說道:「瑾良還未到,咱們就別等他了,開議吧。」


    這話剛一說完,左側即刻便有一位義憤填膺的謀士,穿著一件灰衣欽裝服,臉型四四方方,一臉正氣地慷慨陳詞:


    「此等狂徒竟不廢吹灰之力便大破咱們為他設的崩心殺招,實在是可氣得很,要不是有瑾良拚死攔著我,非得立刻動身前往落水郡,用本士手中的扇子一扇呼死他不可,簡直太會耍花樣!」


    「謀者謀者,在於遇事不要慌,如此心躁者,即便正業你有再高的妙計,若咱們謀者各個都像你一樣,那這萬裏河山不早就崩了?你且坐下。」姓桓,名仁的謀士男子伸出手示意他坐下。


    再有一人站起身來,微微拂禮:


    「諸位謀者名仕們,咱們這次輸得並不冤。


    此人的的確確是個禍患,他的實力據說不僅達到了江湖霸主們的偽神,心性也已經達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


    據聞他小時候是敲算盤算賬起家的,咱們謀己謀天下卻謀不過此人,實在慚愧。」


    「寥兄千萬要在這議事房內助漲敵人的囂張焰氣,此子不過一介鼠輩耳!咱們這次要拿整個王朝實力對付他,此次僅僅是他僥幸罷了,不足道也。」


    一時間,陸陸續續再有謀士站起身,言辭激烈,「要不咱們直接用兵吧,所有的陰謀陽謀都抵不過實實在在的力量,即便他稱偽神又如何,百萬大軍直下,就連是偽神也能斬之馬下。」


    ……


    眾謀士們在這處不是很大的中庭議事房內,議論紛紜,各說各辭。


    卻全是在獻策,如何滅殺掉年輕人陽生子。


    此次的這名南下餘孽,在他們眾多謀士眼裏,極其特殊。


    更對於整座太平王都來說,上至王卿大臣,各諸侯以及士大夫,甚至是那位終年都望不到其背影的天子陛下而言,此子都是用意極大。


    耗費如此多的心力來誅滅他,不僅僅是殺死這個人本身。


    在本身以外的層次,還有更深的含義。


    此子已經被宣傳擁有偽神實力,殺死一個偽神意味著什麽,意味著王朝都要避讓三分的偽神級強者,此後便不再忌憚。


    今拿一個偽神剿匪孽開刀,名正言順得很。


    不管是山上山下都逮不把話柄,說這麽多的人欺負人家一個,隻因他是修行者


    ,且是偽神級強者。


    其二,殺死一個能稱霸做祖的偽神餘孽,日後便可對江湖界的那些霸主勢力開刀了。


    隻要這次狠下心,宰了這家夥,便可大張旗鼓對不聽話的江湖武林動武,平了這武林,接著再平山上仙門。


    這就是太平王都,真正想要幹的事情。


    那些個不聽話的小小世家,僅這麽些年。


    死的死,傷得傷,隻剩了幾個苟延殘喘的世家存活了下來。


    區區霸主而已,何德何能該與太平王都稱霸做雄!


    朝廷令不從,江湖號令為尊這句口號恐怕也要變一變了。


    到那時便是,廷令一出誰要是敢不從,那就直接滅!


    這便是此次,不惜一切代價動用王朝大都,整座王都實力也要殺掉年輕人陽生子。


    堂堂正正的剿匪鏟殺下,特意給那些江湖霸主們看的,就問那些霸主們怕不怕,還敢不敢拿朝廷的話語當耳邊風。


    如若不從,下一個就輪到他們了。


    一箭三雕,三麵開花!


    這等機密之事,隻有寥寥人士知曉,顯然中庭議事房內的這些謀者們便是知曉其玄機的一批人。


    此刻間,中庭房的房門再次被推開,來者朝著一身淡青色的朝服,古銅臉,唇若塗脂,丹鳳眼,臥蠶眉。


    徑直行進,見著兩側眾多謀士們迅速站起來要對著眼前一一行過的人,拜他一拜,以示敬意。


    沒料到行來之人,隻是輕微地擺了擺手,示意議事房的諸位不用行禮,接著過後,徑直走到上台入座,微語開口道:


    「京廷有令,咱們先不出手,詹事府跟中車府令先跟那人過一過招,王朝風波不定,諸位得要做好謀己的打算啊。」


    眾人皆寂。


    上台這人就是眾謀士們仰慕,並且極其崇拜的對象。


    大謀略家,瑾良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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