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翰在他們走之後,又坐到了俞迎蓉身邊,削起了蘋果,“你性格也太好了點吧,這樣你身邊的人應該都和你關係挺好的吧。”


    “你聽到了啊。”俞迎蓉說道,“那倒不是,對別人好不一定會有回報的,但是至少自己心裏過的去。如果有回報的話,我也不會自己一個人拉扯孩子了。”


    ……


    顧致和遊尚還沒走出醫院便碰到了方嚴。


    “方叔,我想問一下,陶璃現在在哪了啊?”


    “告訴你也沒用,她正在康複期,你就不要去打擾她了。”


    “那個,”顧致有些猶豫地舉起左手,“我一個人來實驗能力沒事的,不要陶璃去做這些行嗎?”


    顧致顯然是在懷疑異研所會把陶璃帶去檢查實驗她的能力。


    “你想什麽呢,虧我還幫你去首都找了個全國知名的心理醫生。”


    顧致尷尬一笑,不禁自己猜錯了,還被別人發現了,“好的好的,謝謝了。我們就先走了。”


    三十六計,走為上計!遁走大法!


    ……


    “你說,會不會就這樣,以後都見不到陶璃了?我總有種這樣的感覺。”顧致微微低著頭說道。


    “等一下,你不用回答了。”顧致突然又伸出手來阻止遊尚回答。


    如果他是否定的回答,根據毒奶原理,就是反著來的,那就涼涼了。


    如果是肯定的回答,盡管知道是口毒奶,但是還是聽著不舒服。


    遊尚一臉黑線,看著顧致一個人唱獨角戲。


    “懶得理你。”遊尚心想,並默背《語文高考必考64篇》來驅散其他的念頭。


    “要不跑回去吧?我感覺我需要加強一下耐力的訓練。”顧致想到自己昨天累得像條狗一樣的經曆,感覺需要努力一小下了。


    遊尚有些疑惑地盯了他一眼,畢竟平常就沒見過顧致會主動提出做這種無聊枯燥的運動的。


    “我隨便,都可以的。”遊尚隨意道。


    這句話怎麽那麽耳熟呢?顧致感覺有一絲微微不妙的感覺。


    ……


    “等等我啊,叫你跑回去,是長跑啊!不要用短跑的速度啊!”顧致看著兩人之間越拉越遠的距離,大喊道。


    然而遊尚像是完全沒聽到似的,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


    “長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艱……”遊尚一邊跑一邊嘟囔著。


    “喂!聽我說話啊!”


    “算了,不管了,用能力吧。”顧致想到,然後立馬使用能力,眼中似乎有六芒星跳動,下一刻就出現在了遊尚的旁邊。


    然後……又被拉開一段距離,顧致本想拍他的肩膀叫停他的,但是本來跑步就不得不調整呼吸了,再加上較長距離使用能力,一下子就累的撐住膝蓋,直喘氣了。


    “我了個去!又跑這麽遠了。”遊尚在他原地休息的時間裏,又跑出了一段距離。


    “繼續!”顧致又使用能力,瞬移到了遊尚的旁邊,他提前抬起了手,隻要瞬移過去就能一下子就能碰到他的左肩。


    “你丫的倒是不要大幅度擺手啊!”這是一個靈活的有自己想法的肩膀。


    顧致又被迫休息了一會兒。


    “我就不信了,這次往右邊。”


    “我去!又晃過我了!”


    “這次往前麵,不信你是閉著眼跑的!”


    “靠!你拐什麽彎啊!”


    “我去。怎麽到我就紅燈了!”


    “嘿嘿,終於還是讓我抓到你了吧。”


    “對不起,大哥,認錯人了!”


    “呼——呼——站住!”顧致彎著腰累得直喘氣,把右手死死地按在遊尚的肩上。


    “哦,到了啊!謝了,剛才沒注意,差點就跑過了。”遊尚說道。


    顧致抬起頭,發現已經到學校東門了,頓時目瞪口呆。


    “話說,你怎麽看上去這麽累啊?”遊尚輕輕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問道。


    你瞧瞧你說的是人話嗎?


    “沒事兒,都是裝的。”顧致勉強地挺直了腰杆,“故意的,你沒看出來嗎?”


    “沒看出來。”遊尚淡然道。


    這破兄弟沒法當了!


    ……


    “你怎麽這麽笨啊!”


    “行了行了,這點事都辦不好。”


    “看看人家啊!”


    “我這都是為了你好!”


    “真是沒用!”


    “她怎麽突然不說話了?不是我的錯吧。我也沒說什麽啊?”


    “這些什麽衣服啊?浪費錢!”


    “這是我自己做的漢服,沒花多少錢。都是我自己掙得。”


    “你拿的都是老子掙的錢!”


    “可是,這是我去叫別人做手工掙得錢啊。”


    陶璃坐在河畔上,又想起了這些。


    當父母第一次聽到自己說有可能抑鬱的時候,卻是認為有些矯情,想多了罷了。


    當她因為抑鬱的症狀,導致學習完全不能集中精力,時不時的突然難過,最後月考考差的時候,父親第一反應是勃然大怒,“供你吃供你穿,生病了帶你看醫生,你就是這麽回報我的?”


    她感覺更難受了,但是卻是忍住,對父親的斥責沒有一絲一毫的反應。因為她認為的確是她的錯。


    可她的不作為卻更加激怒了他,本就有些喝醉的他直接拿著空啤酒瓶子就打算往她頭上敲,正好被買菜回來的母親看見,奪走了他的凶器,才阻止了他。


    她也記不得父親是什麽時候開始嗜酒的,在她的記憶裏,小時候的父親和母親一樣,都是和藹得像冬日裏的陽光一樣。會溫暖的笑著,將她托舉到高處,手上像是捧著一輩子的至寶。


    可是,在他開始喝酒之後,感覺都變了。


    他會罵人了,會在醉了的時候宣泄自己的情感,會打罵家裏的人。


    她認為這些都和她有關,都是她的錯,如果她能做得更好一點,爸爸就不會生氣,不生氣就不會喝酒,不喝酒就不會打人。


    一切,都是她的過錯。


    在自己了解了一下資料以後,她確定了自己就是得了抑鬱症。


    她悄悄去藥店買了治療抑鬱症的第一瓶藥:多塞平。


    她有時嚴重的時候會有瀕死感,可這些她盡量隱藏在自己的心裏。


    在學校,她仍然是那個眾人環繞的中心,麵對別人的打招呼和讚美,她盡量回應。


    沒有人會想到她是一名抑鬱症患者,甚至,他的父母也不相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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