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死者都是這樣的嗎?”顧致緩了一會了兒拍著胸口說到。


    這實在是太恐怖了,又恐怖又惡心,從心底升起的一股寒氣,讓他作嘔。


    而空氣中彌漫的工地特有的塵土氣息,以及幹屍散發著的惡臭,對他的過敏性鼻炎有著深深的惡意。


    “當然不是,雖然死者一般都是死狀不太好看的,但是也不至於這樣屍骨不全。這隻是個特例,我們的人也正在調查事情的起因經過。”方嚴說道。


    “嘔……我出去呼吸下新鮮空氣。”顧致捂著嘴說道。


    方嚴見他這副樣子也就沒有繼續讓他跟著一起看現場了。


    ……


    顧致走在工地外的街上,仔細思索著剛才所接收到的龐大信息量。


    願望。


    參者。


    死者。


    有能力參與戰鬥的就叫參者嗎?


    那陶璃也算嗎?那林睿也是嗎?


    遊尚是嗎?劉五可呢?


    參者真的可能做到那種匪夷所思的事嗎?


    能一一個人的力量抗衡一支艦隊?


    我在幹嘛?麵對這種人我能做到什麽?我為什麽要參與這些參者的世界,我本來就隻是個高中生而已啊。


    我可以接受其他人保護,好好學習就能度過一年又一年。


    顧致在其他人得到異常能力的時候,想要自己也能得到,得到和別人一樣的奇遇,而不是隻有自己一個人變得普普通通。隻有自己一個人被單獨劃分開。


    他想要得到超能力,想要隨心所欲,想要憑實力完成自己的願望,想要不淪為芸芸眾生之中的一員。


    但是,他並沒有做好直麵這種已經算是非人類的存在的打算。


    論古今中外、書裏書外,正麵剛的人都涼的不能再涼了,透心涼的涼。


    唯有苟,才是活到大結局的唯一方法,顧致表示自己是個明事理的大人物,不能拘泥於一點點小細節。


    苟下去,笑到最後才是真男人。


    ‘史書都是勝利者書寫的,到時候我不說,誰知道我這麽苟!md真機智!’


    ‘我現在比別人的優勢大多了,穩穩地發育,到時候,說不定誰比誰強呢。說不定我隨便拿個能力出來,幹翻十隻艦隊也不止。’


    顧致這麽自我安慰著。


    ‘害,話是這麽說,但是怎麽想,也想象不到我可以一個人飛在海上,以一人之力就抗衡艦隊的樣子啊。難道是什麽,鬥氣化翼,翱翔於藍天之中,伸手一點,便是一道藍白色的光柱打出,將軍艦打出一個黑色的窟窿出來。嘖嘖嘖……嗯?好像還挺有畫麵感的。’


    ‘是不是我就是這種有強力資質的人,害,害羞,不經誇,別誇,嘿嘿。’


    ……


    在深夜無路燈的小巷裏,一個男人正手拿一柄鐵鍬,前進三步又停下,望了望身後正燈火通明、人聲鼎沸的施工工地,他發誓,這是他見過這裏最光鮮的模樣。


    似乎思索了幾秒,他毅然決然地加快了腳步,邁入了更為深邃的黑暗之中,手中的鐵鍬暗紅色的光芒一閃,原本巷子裏的分叉路口的另一條,出現了一堵土牆,就仿佛本來這裏就有一堵牆似的。


    而他本人卻在分叉路口的另一條離去了。


    ……


    “當時老劉像瘋了一樣,拿著個鐵鍬就把工頭的腦袋打飛了,我們後麵追過來,當時嚇得都吐了。”一個工人驚魂未定地說道。


    “就是,眼睛通紅,就像是……像是……對了,就是電視裏演的那種僵屍、吸血鬼一樣,現在我都還記得住他瞥我一眼的那個眼神呢。”


    或許現在已經知道剛才的老劉已經死了,讓他們膽寒的人已經沒了,又或許是因為平常就和老劉關係不太好,現在評頭論足起來,倒也沒有太大的約束。


    “老劉這個人,平時看上去挺老實的,沒想到下起手來這麽狠,我也不是沒有見過死人,但是死得這麽淒慘的,真的是頭一回。”一個看起來經驗比較豐富的老工人抽著煙說道,像極了一個置身事外的人。


    “同誌,配合一下,這會兒就不要抽煙了……”


    身穿黑色工作服的異研所小哥伸手想要製止這名工人,不料話說到一半,卻被方嚴攔住了。


    “欸,讓他抽吧。”


    老工人笑著說道:“哎,還是你明事理,這位小哥你還是要向你的領導學習啊,要學會變通,抽個煙又不是什麽大事。”


    方嚴默不作聲笑了笑,沒有多說,而是甩了一包自己的煙給他。


    老工人雙手接住,拆開煙,聞了聞,頓時笑道:“不錯呀,這煙外麵應該買不到吧,至少我沒見過,還是你們這些人會享受。”


    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表達什麽。似乎在和方嚴打暗號一樣,至少一旁的黑衣人小哥是沒有聽懂他們的話的。


    “你剛才說的老劉的事兒?”方嚴故意沒有把話說清楚,給了他自由發揮的空間。


    路邊聽來的消息,一般隻能聽一半扔一半,聽的那一半還有一半是廢話,不過總比無頭蒼蠅要好得多,至少是不會瞎撞的。


    “我老光棍孤身一人,他們不敢說的,我倒是不在乎。老劉這個人,很老實,很多人都有點欺負他的意思,自己平常受了老板、工頭的壓榨、欺負,總想找個出氣包,然後看起來老實好欺負的老劉就成了一個好對象。”


    “老劉是從山溝溝裏來的,說話都帶有股土渣滓味兒,笑起來感覺他臉上的紋路都是泥巴填滿了的。”


    老工人抽著煙,煙氣彌漫著,在工地昏黃的燈光下,遮住了他半張臉,他倒也沒有盯著方嚴說話,習慣性地就坐在了滿是灰塵的地上,眼睛平視著前方,像是在思索、又像是在回憶。


    “平常吃個飯吧,大家都是出來討生活的,也不會成天大魚大肉的,都是吃工地外麵六七塊錢的便宜套飯,能沾點葷腥,倒不至於成天死幹活把胃搞壞了。”


    “他們倒有人有些小聰明,卻沒用到正途上,一開始也隻有一兩個人,吃飯打著嚐嚐不同菜的味道的借口,就直接伸筷子過去夾了菜就走,老劉也隻是笑笑,沒生氣。”


    “你們可能不知道,工地外麵的套餐,便宜是便宜,但菜也少啊,一盒飯,就不到三分之一的地方放的是菜,他們那麽一筷子下去,叫別人怎麽吃?老劉老實,沒吭聲,他們反倒一天天變本加厲,還掩耳盜鈴一樣,一個個的輪流來。老劉基本上每天都是白米飯就著免費的鹹菜吃的。”


    老工人似乎打開了話匣子。


    “這還隻是最開始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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