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武仁之前並不確定,聽青竹這麽一說,立馬插嘴道:“魏公子的道法,應該可以減緩法力流動,甚至可以通過視覺影響他人的思維遲緩吧?”


    “我們剛剛都看到了那道青光,可卻隻在意了那到青光……我剛剛還納悶,以你的修為如何能有如此速度,現在看來並不是你的速度過快,而是我們看到那道青光的時候思維變慢了!”


    “嗬嗬,前輩果然慧眼如炬!”魏羈竟毫不猶豫的承認下來。


    轟轟轟!


    與此同時,眾人耳邊傳來震耳欲聾的爆裂之聲,沒有任何猶豫,所有人皆遁出大殿之外,他們沒想到,隻是幾個呼吸的功夫,魚生和田怵就弄出如此大的動靜,看來是動真格的了……


    田家練武場占據一整個山頭,地麵皆以鳳麟州特有的硬石打造,又有牢不可破的禁製包裹,即便是金丹五階的修士,也不可能在其中留下什麽痕跡。


    然而當眾人來到練武場之時,眼前之景卻令人瞠目結舌,尤其是田武仁,他經常與田怵來此切磋,在其全力施展之下,整個練武場也隻是千創百孔,事後自然有弟子前來修複。


    而此刻田武仁看到練武場的第一眼就已經確定,這片練武場已經不能再修複了,不僅地麵上的硬石悉數變為了齏粉,就連那老祖宗留下的禁製,也已殘破到了崩潰的地步。


    硬石可源源不斷的供給,禁製也可以自己慢慢的修複,可如今的禁製已經和蕩然無存沒有什麽差別,想要修複,幾乎是不可能之事。


    田武仁突然有些後悔,後悔沒有阻止田怵和魚生比試,隻因這練武場本就是他們田家最珍貴的財產之一,或者說那能夠自動修複的禁製是他們田家最珍貴的財產之一,也是他們田家比較出名的象征。


    同時田武仁心中又有些害怕,他怎麽也不會想到魚生會有如此手段,即便是半隻腳邁入元嬰期的他,也沒有足夠的信心站在田怵麵前,沒有人比他更了解自己這位大哥的可怕……


    田怵靜立在空中,雙手負於後輩,一身衣袍被寒風吹得咧咧作響,看似平靜的表麵下卻隱藏著一顆顫動的內心,他並不害怕,而是興奮,因為他知道,人一旦有了怯意,那他已經輸了!


    “前輩法力之深,晚輩佩服!”魚生隔空拱了拱手,他是真的佩服,事實上剛剛一擊,對方沒有用處任何法術,隻是憑借單純的法力與他打了個平手。


    同時他終於明白,為何田家能在鳳麟州稱霸,即便沒有那元嬰長老,單憑田怵一人,便可以橫掃鳳麟州所有家族!並非說對方的法力比元嬰修士深厚,而是質上的變化,如果說別人的法力像是一盆沙子,其法力就像一麵鐵板,霸道異常!


    魚生從未碰見過如此之人,他不得不再次承認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個道理,他也不得不麵對一個事實,在其眼中不過如此的“法力”其實和他的“勢”一樣,同樣有著境界上的區分,田怵是他遇到的第一人,但絕不是最後一人。


    “哈哈……你小子也不賴!能接下老夫全力一擊,有和老夫過招的資格!”田怵狂笑一番,眼神陡然一淩,整個人的氣勢猛然攀登到一個頂點,渾身被一層金黃色的氤氳之氣包裹其中,顯得霸道無比。


    魚生不敢托大,一隻手早已伸直,旋即以不可見的速度翻轉了一下,口中低聲喝道:“山勢!”


    眾人突然有種錯覺,就在剛剛,他們麵前的地麵仿佛矮了一截,也不知是否是魚生故意為之,田文舉站在眾人最前端,而山勢的範圍剛好到其腳後跟戛然而止。


    田文舉毫無防備之下,整個人頓時矮了一截,整個人呈“大”字形和地麵來了個親密接觸。


    “噗嗤~”青竹沒忍住笑出聲來,魏渠兒也立馬將臉別到一邊,明顯在掩嘴偷笑,唯有慶生此女大驚失色,慌忙想把“表哥”扶起,卻被一旁的慶豐拉住了胳膊。


    田文舉一張冷臉立馬漲成了豬肝色,在他心中,魚生肯定是故意為之,好讓自己在青竹麵前出糗,可麵對這種“侮辱”,尤其是背後青竹毫無掩飾的笑聲,更是深深的刺痛了他的自尊心。


    “為什麽?!”


    “為什麽?!明明是個沒有修為的凡人,為什麽他會有這樣的力量!”田文舉心中痛苦扭曲的咆哮著,他可能做夢都想不到,魚生並非有意而為之,要怪隻能怪他運氣不好,偏偏要站在“隊伍”的最前頭。


    田文舉的醜態隻是二人“切磋”的一個小插曲,事實上對方在趴下的瞬間便已經翻身回到了山勢之外,在此期間,不管是魚生還是田怵都麽有看他一眼,高手過招,一瞬間的分神足以致命!


    田怵身上金黃色的氤氳搖曳不定,其身在山勢的巨大壓力之下紋絲不動,仿佛沒有受到任何影響,這招魚生剛剛才使用過,這滿地的齏粉便是此招的傑作。


    田怵之前確實嚇了一跳,那毫無征兆的壓力打亂了他的出招,若非如此,他不認為會和對方打個平手,高手過招不能分心,同樣的招式也不能用第二遍!


    田怵嘴角逐漸露出一抹笑意,左手變拳為掌,右手變掌為爪,腳步拉開足有三尺,看起來像極了世俗練家子擺出的架勢,在場之人卻無一人嘲笑這一招,包括魚生在內,都聽到一聲低沉的虎嘯之聲。


    “看來要動真格的了……”魏羈表情凝重看向天空。


    慶豐麵色頗為複雜,喃喃自語道:“這就是“百獸拳”?”


    田武仁表情突然變得輕鬆起來,似乎已經預料到了結果,對於田怵,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包括對方自己!


    “小子!你若就此認輸,老夫可……”


    田怵大話剛說一半,卻見魚生擺出一個俯身都的姿勢,到最的話立馬又咽了回去。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魚生的舉動在普通人眼中就是個架勢,眾人卻看得心驚肉跳,如果說田怵的百獸拳是在模仿猛虎,那魚生在他們眼中就是一隻真正的猛虎,那種令人不寒而栗的野性,即便是真正的猛虎也做不到吧……


    田武仁不得不重新審視這場對局,就在幾個呼吸之前,他還認為自己的大哥必勝無疑,而現在……


    “虎勢·獠牙!”


    “百獸猛虎!”


    幾乎是同一時間,雙方爆吼一聲,魚生在眾人眼中突然變成一隻吊睛獠牙的猛虎,身上布滿了神秘的黑色花紋,呼嘯山河,地動山搖!


    田怵身上金色的氤氳之氣同樣化作一隻金虎,腳踏天地,仿佛張口可吞噬萬物。


    金虎要比魚生所化的猛虎大的多,最起碼一張嘴便可將魚生吞進去,可突然之間,魚生所化猛虎突然消失了,甚至連殘影都沒留下。


    與此同時,金虎同樣張開大嘴,咆哮之聲足矣將眾人耳膜震裂,一圈實質性的音質波紋自空中擴散而開,魚生的身影剛好頂在波紋的正中間,身上仍有之前神秘之虎的虛影。


    兩者僵持不下,可是苦了眾人。


    “不好!”田武仁驚呼一聲,拉著田文舉向後飛遁,而早在他們之前,魏羈和魏渠兒已經先一步後撤,遁光之快絲毫沒有停止的樣子。


    修為最最低的慶生似乎沒有察覺危險的來臨,其父卻沒有絲毫猶豫的隨著眾人後撤,神情著急無比。


    轟隆隆……


    若是站在幾十裏之外的空中,必然能夠看到天地間一圈橫向的氣流波紋擴散而開,波紋重開了雲霧,失去雲霧籠罩的田家練武場暴露在灼灼的陽光之下。


    山下有個村莊,村莊中有一人,麵如刀削,神如火鑄,一雙似星辰的眸子中透露著與其表麵不相符的滄桑。


    “看來我來的正是時候……”麵如刀削的男子喃喃自語一聲,在身旁的桌子上留下一枚銀錠,他起身向著山頭走去,身後空空的海碗中還殘留這一些食物的殘渣,似是對方吃剩下的麵條。


    哢嚓!


    海碗突然碎裂,男子在這聲碎裂之後突然失去了身影,修士身上不帶銀子,更不會在一座小山村中吃麵,但總有些例外,一些想安安穩穩過日子的人,總要付出些代價……


    “你沒事吧?”


    慶生以為自己必死無疑,在麵對死亡的時候,她的第一反應不是閉上眼睛,而是睜大眼睛看著遠處的一道背影,這轉身的瞬間足矣要了她的命。


    “你是……”慶豐轉身,有雙好奇的眼睛打量著麵前陌生的背影,這道背影看起來如此平凡,卻又無比的高大。


    從背影就可以看出對方是個年輕人,是個樸素的人,一身麻衣,腰間還有一柄木劍,就像當初的魚生,仿佛是個初出茅廬的少年。


    可初出茅廬的少年,怎麽可能在那種情況下毫發無損?最令人費解的是他是怎麽出現在的這裏?


    此人就像憑空出現,就連魚生和田怵都沒有絲毫察覺。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忘仙錄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冬眠忽覺曉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冬眠忽覺曉並收藏忘仙錄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