瞄了一眼即將消散的劍氣龍卷,許成林看了看唐曉天,接著對著劍氣龍卷揚了揚下吧。


    “是你們親自動手,還是讓我替你代勞?”


    “哈哈哈哈!哪有的著三哥麻煩,剩下的我們自己來便好了!”


    笑著對許成林說了一句,唐曉天轉頭看向陳鳶與墨玉。


    “這是我三哥、四姐,稍後再為你們引薦!”


    陳鳶與墨玉輕輕點頭,對著許成林和陳洛雪也是點頭示意。


    相比起許成林,陳洛雪更加細心一些。許成林看不出來三人之間是個怎麽回事,但陳洛雪卻是猜出了幾分。剛剛唐曉天偏頭說話的時候,那個小小的動作,完全暴露了唐曉天的心思。唐曉天轉頭對二女說話的時候,一直是看向陳鳶的。而對墨玉態度,則隻是在最後話落的時候禮貌性的看了一眼。


    幾人交談之際,劍氣龍卷已經徹底消散。黃青玄的身影顯露在眾人眼前,隻是此時他的形象頗為狼狽。先前的那副得意模樣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後怕與驚恐。剛剛短短的時間,他似乎是經曆什麽讓他極為驚恐的事情。


    也是,先前經曆的事情的確令他驚恐。他依仗的透明盾牌法寶,麵對許成林的風起一招,竟是被逐漸擊潰了。若不是最後他拚了法寶暫時不能使用的代價,說不定此時他早已被風起這一招重創。能夠防禦住凝氣修士的攻擊,卻是防不住許成林的一招,這如何不讓他驚恐。


    凝氣後期的修士,黃青玄不是沒有見過。但像許成林這樣,一擊便將他的防禦擊碎的,確實沒有見過的。舊州城中沒有躍凡修士,但不代表黃青玄沒有見過。若非許成林身上沒有躍凡期的威壓,他幾乎就把許成林當做躍凡修士了。


    瞧見黃青玄的模樣,唐曉天微微有些錯愕。先前他之所以沒有拿黃青玄開刀,原因就是因為短時間破不開透明盾牌的防禦。放在自己麵前是難題,但放在許成林那裏隻是一招的事情。這一差異,頓時讓唐曉天心中感到微微失落。但失落之餘,他又是為許成林感到高興。


    “三哥的修為又是提升了,看來我也應該繼續努力了!”


    腦海中各種雜亂的想法,最終化作一句對自己的激勵。唐曉天緊了緊手中的神機百變,淩空對著黃青玄劈出一擊。伴隨著一聲嗚咽,一道半月形的音波直接朝著黃青玄飛去。與此同時,陳鳶的雷屬性符文與墨玉的劍光,也是一同飛了過去。


    “擅長符法的修士與擅長飛劍的修士,怪不得曉天會選擇她們兩個來做同伴。”


    見到二女的攻擊手段,許成林便感覺一種熟悉之感。原因無他,這兩種攻擊手段都是他頗為熟悉的。九華書院的雲揚便是擅長符法攻擊,同宗門的劍修程宏銘便是擅長飛劍攻擊。而這兩個人不隻是和他許成林熟悉,和唐曉天也是頗為熟悉。和自己熟悉的手段相互配合,唐曉天如今做起來也是熟練的很。


    許多修士之所以對陣法感到頭疼,其實就是因為不了解他罷了。別看了解隻是上嘴皮一碰下嘴皮的兩個字,但想要做到卻是殊為不易。所謂的了解,並不是你知道。有句話說的好,叫做知其然而不知其所然。知道隻是知其然,而了解則是需要知其所以然。知之易,知其理難。


    從某種程度上來看,擅長陣法的修士依賴陣法是不錯的選擇。但同樣的,擅長陣法的修士有著一個很大的缺點,那便是對自己的陣法依賴性太大了。換句話來說,他們是對自己的陣法太自信了。


    一招鮮吃遍天,這在修行界是不實用的。擅長陣法的修士在很大程度上,都是將他們的時間用作了研究陣法。也正是因此,從而讓他們忽略了其他的手段、比如強力的攻擊手段,比如穩妥的防禦手段,再比如最快速的逃跑手段等等。


    黃青玄這個擅長陣法的修士,同樣具有以上共有的缺點。他的陣法被陳洛雪五道火焰箭矢直接破開,依賴的防禦法寶也是被許成林搞得不餓能用了。至於強力的攻擊手段,那在幾人麵前簡直就是笑話罷了。五人之中隨意抽出任何一人,其背景都不是一個舊州城小小的黃家三家主所能比的。至於逃跑手段,很是抱歉啊,黃青玄更是沒有的。


    修行界中有個約定俗成的道理,那便是保住性命才能考慮一切。正是基於這個道理之上,故而一門好的逃跑手段,要比攻擊手段與防禦手段來的更為珍貴。


    這樣說或許有些偏頗,但仔細想一想便知道這不無道理。試想一下一人有移山填海的能力,但其對手別的能力沒有就是跑的快。好了,任你將山川移平,任你將深海填實,你也是碰不到我一絲一毫。這樣兩相一對比,便是驗證了孰優孰劣了。


    過多的話不多說,道理解釋的太清反而愚蠢。此時此刻黃青玄是真的陷入了絕境,他不再是先前一般有著絕境爆發的可能。麵對唐曉天的音波攻擊,黃青玄竟是隻來得及慌忙使出一招冰錐術。毫無疑問的,這一道水屬性的法術,並沒有擋住音波攻擊。


    隻是稍稍為黃青玄爭取了一下避開要害的時間,那冰錐便在音波麵前化作了齏粉。幾乎就在同一時刻,黃青玄被半月形的音波透體而過。


    對於音波攻擊而言,攻擊不攻擊到要害其實差別不大。攻擊到要害,被攻擊者反應快一些。攻擊不到要害,也隻是反應慢一些而已。一旦被音波攻擊擊中,實際上就是等同於全身被攻擊。


    黃青玄結結實實的吃了唐曉天的一擊,他整個人身體一顫便呆在了原地。一口鮮血剛從口中噴出,下一刻便是又遭到兩擊。墨玉的劍光很是霸道。直接將其從肩膀處斬過。這一聲慘叫還沒有發出,便是見到一道雷屬性符文兜頭罩來。陳鳶的雷屬性符文化作絲絲電芒,直接將黃青玄包裹。電芒順著墨玉劍光斬開的傷口,直接鑽入了他的體內。


    黃青玄隻來得及發出嗬嗬的聲音,便是渾身抽搐起來。碰的一聲栽倒在地上,黃青玄雙眼翻白,口中更是吐出了焦黑色的煙霧。


    看到如此情景,五人便知道黃青玄死定了。被雷屬性的法術擊中體表,興許隻是嚴重的灼傷。而一旦被打入體內,那便是九死一生的結果。如今從黃青玄的情況來看,他是十死無生了。


    “可惜了!”


    搖頭輕歎,此時的唐曉天竟是叫了一聲可惜。一同出手的墨玉與陳鳶皺眉不解,她們不知道殺了此人有什麽值得可惜的。但作為長久同伴仿若許成林赫然陳洛雪,則是明白唐曉天可惜什麽。唐曉天可惜的是,這黃青玄死了之後,就不能順藤摸瓜找出與他聯係的人了。


    黃青玄死在三人的攻擊之下,而他帶來那些不知道是修士還是活屍仿若東西,也是被幾人消滅殆盡。至於活動在舊州城東的長生教、引仙宗修士,則是被許成林和陳洛雪斬殺。這個時候,可謂是一切已經塵埃落定。


    微微吐出一口氣,唐曉天笑著將陳鳶與墨玉引薦給許成林與陳洛雪。雖是初次見到許成林與陳洛雪,但二女卻是在唐曉天先前的訴說之中聽過二人的事情。知道許成林和陳洛雪不是泛泛之輩,二女對待兩人格外的熱情。同樣的,二人得知兩女的出身,也是不敢對她們有絲毫輕視。


    這本是有些凝重的氣氛,多了唐曉天在其中調和,變得輕鬆起來。五個人本都是年紀不大,三言兩語之後,便是熟絡起來。這個喊那個一句師兄,那個叫這個一句師妹。許成林與陳洛雪和二女的關係,看起來竟是要比二女與唐曉天的關係更為親近。


    看了唐曉天一眼,陳鳶突然想到了什麽神色變得黯然。作為師姐的墨玉見此情景,也是不由得跟著哀傷起來。


    見到二女表情突然變化,許成林和陳洛雪不知道怎麽回事。下意識的,二人齊齊看行了唐曉天。不知道怎麽回事的豈止是兩個人,唐曉天這裏還是丈二的和尚呢。


    聳了聳肩,示意自己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唐曉天搖了搖頭,小聲的問向陳鳶。


    “喂!我說,你們兩個這是怎麽了?有什麽不高興的,說出來讓我們高興一下!”


    說完這句話,唐曉天還對著陳鳶擠眉弄眼。


    本是有些黯然神傷陳鳶聽到這話,竟是噗嗤一聲破涕為笑。一路以來唐曉天說過的這種話很多,明明都是一些土的不能再土的笑話,卻是總能讓她笑出來。


    笑了一小會兒,陳鳶這才擺手作罷。她沒看許成林赫然陳洛雪的反應,也沒有看自己師姐的反應,而是麵色鄭重的看向唐曉天,認真的問了一句


    “如今所有的事情結束了,你是不是就要與我們分離了?”


    唐曉天愣了一下,他轉頭看了看許成林和陳洛雪,又是轉頭看了看陳鳶,突然之間想明白了什麽。


    一仰頭,唐曉天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沒有的事!是誰說他們兩個過來,我便要跟著他們走的?”


    “難道不是?”


    聽到唐曉天的回答。陳鳶的臉色好看了一些。


    “他們兩個是我叫過來的幫手,這時候我才是老大。所有的安排,他們要聽我的!”


    說到這裏,唐曉天擺出一副天老大他老二的架勢。


    “請人幫忙是這個態度的嗎?”


    看到許成林和陳洛雪沒有反駁唐曉天,陳鳶感到自己的認知都被顛覆了。


    唐曉天明明說的是歪理,但作為當事人的許成林和陳洛雪卻都沒有反對,這不由得讓她心生奇怪。但想到唐曉天喊對方三哥、四姐,陳鳶也是釋然兩人。唐曉天說的是歪理沒有錯了但這歪理歪的讓她喜歡。


    “這麽說我們還能一起很長時間?”


    陳鳶有些驚喜的問道,但隨即覺得自己這樣問有些唐突,於是便急忙換了一句。


    “我是說還會一起遊曆?”


    換了這句話之後,陳鳶才覺得妥當。情不自禁的,她稍稍鬆了一口氣。


    唐曉天啞然失笑,微微搖頭便是說道。


    “這次我來聖土,除了訪友之外還有別的事情,短時間是不會離開的。而想要辦的事情暫時沒有什麽眉目,遊曆遊曆放鬆一下也是不錯的選擇。”


    聞聽此言,陳鳶喜笑顏開。她也不知道,明明是很正經的回答,她聽了卻是心中開心不已。


    墨玉旁觀了二人之間剛剛發生的事情,她的表情由最初的哀傷變作驚訝,再變做吃驚,進而變得難以置信。短短時間內,她的表情變了又變。整張臉看起來,都快變成了萬花筒。她的想法錯了,從一開始邊是錯的。自家師妹之所以神傷,並不是因為自己所想的原因,竟然是因為想到要與唐笑天分離。


    若論此時誰最驚訝,那無疑就是許成林和陳洛雪二人了。兩個人對視一眼,紛紛見到了對方眼中的驚訝。唐曉天他們熟的不能再熟了,簡直就是熟透了。但如今唐曉天給人的感覺,簡直就和他們印象中是兩個模樣。為了和陳鳶一同遊曆,竟然將自己來聖土的真正目的都給押後了。換做是以前的唐曉天絕對幹不出來這種事。


    鬼使神差的,許成林不知哪裏來了惡趣味。他轉頭看向了陳洛雪,捏著鼻子陰陽怪氣的來了一句。


    “如今所有的事情結束了,你是不是就要與我分離了?”


    陳洛雪微微錯愕,不明白許成林什麽意思。隨即她覺得這話熟悉,便是大致知道這家夥想要做什麽了。向著許成林飛了一個白眼陳洛雪並沒有理會他。


    見陳洛雪識破了自己的意圖,並且沒有和自己互動。許成林聳肩一笑,自顧自的又說了一句。


    “怎麽會呢,我還想和你多待一段時間。若是給這一段時間加一個期限,我希望是一萬年。若是一萬年還不夠,我希望是永久!”


    許成林先前一句話,隻是讓在場之人感到熟悉。除了陳洛雪,誰都沒有理解他的意圖。但當他說出後一句話的時候,終於讓某些人有了變化。


    陳鳶的臉色騰地一下紅了起來,唐曉天也是老臉通紅表情十分尷尬。墨玉也不是傻子,瞬間明白了許成林話中的意思。她臉色微紅之際,還輕輕的啐了一口。


    狠狠瞪了許成林一眼,唐曉天有些無奈的看向陳洛雪。


    “四姐,到底發生了什麽?三哥怎麽變成這樣了?我以前那個嚴謹認真的三哥去哪了?你怎麽也不管管?”


    正所謂一報還一報,剛剛被調戲,唐曉天立馬便是回了過去。隻是讓他失望了,陳洛雪同樣送了他一個白眼。接著輕輕撞了一下許成林,小聲的說了一句沒正經便罷了。


    這一情況很是出乎唐曉天的預料,若不是對二人極為熟悉,他險些就認為兩個人是被人假扮的了。在他印象中,許成林嚴謹認真,陳洛雪大方有禮。但如今看來,兩個人都是有了變化。怎麽來形容呢,好像兩個人都是解放了天性一般。這種變化便不是奔放無羈,而是那種渾然天成的開放。


    關於二人的看法,也隻是在唐曉天腦海之中一閃而過。因為此時他顧不上二人,陳鳶還沒有從尷尬之中恢複過來呢。


    “嗯嗯!”


    裝作不明所以的輕咳兩聲,唐曉天成功的將眾人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他對幾人笑了笑,便是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正如先前所說,這裏的事情告一段落了。但如今這裏仍是是非之地,乃是不可久留了。為今之計,我們還是先離開這裏為好。”


    這一句話可謂是起到兩個作用,作用之一便是讓幾人回想起如今剛剛戰鬥結束,而作用之二便是為陳鳶解了圍。


    不隻是出於如今的形勢還是別的原因,陳鳶第一個同意了唐曉天的看法,小雞啄米一般的點著頭。許成林看著二人古怪一笑,想要說句什麽,卻是被一旁的陳洛雪輕輕碰了一下就此作罷。剩下的墨玉也是沒有反對,點頭應了下來。於是五人絲毫不做耽擱,迅速打掃了戰場便是離開了此地。


    蒼茫的古道上迎麵走來了五道人影,這五人之中兩男三女。其中一男一女走得頗為近親,看起來關係很是親密的樣子。而另外的二女一男,則是看起來有些古怪了。手拿長劍的女子時而靠近一男一女,時而又是一副猶豫了樣子。


    “誒!我說你感沒感覺有些奇怪啊?”


    許成林貼近陳洛雪的耳邊,小聲的問了一句。


    “你是說那個師姐嗎?我看她想要阻止曉天與陳鳶交往,但似乎又是不想阻止,很是矛盾的樣子啊。”


    陳洛雪輕輕低頭,同樣小聲回了一句。


    “果然沒錯!不如你找個時機,詢問一下到底是怎麽回事。”


    許成林輕輕點頭,隨即便是拿出了一個主意。


    想了一下,陳洛雪發現這事自己出麵並無不妥,於是她點了點頭應了下來。看了看天色已經接近正午,陳洛雪計上心頭。她快走幾步追上墨玉,笑著和對方說了句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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