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過了一個時辰吧, 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過去的晏驕就聽見有人在敲窗戶,“晏姑娘!”


    是小六的聲音,晏驕半睡半醒的摸過去,剛一開窗,整個人都靜止了。


    月色皎潔如水,照在倒掛下來的小六臉上一片慘白,合著微微晃動的頭發和衣角, 像什麽都不像活人。


    晏驕的意識有一瞬間的空白,可能過了一個呼吸的瞬間, 也有可能是過了許久,她才感覺到五感猶如退潮後歸來的海水般重新從四麵八方緩緩湧來,再一次奪回了對身體的掌控。


    她瞬間清醒了。


    晏驕有氣無力的歎了口氣, 摸了摸跳到失控的心髒,非常認真的問他:“你家大人有沒有曾經想過打死你?”


    這些習武之人都這麽不走尋常路的嘛?


    之前白寧好好一個姑娘也是大半夜有門不走, 靜悄悄趴在自己窗外, 安安靜靜嚇死人。現在這個小六更利索, 幹脆蝙蝠倒吊,這他/媽不就是活生生的吊死鬼現世嗎?幸虧自己身經百戰膽子大,不然立刻表演一個原地去世給你們看啊!


    小六不太確定的撓了撓頭,隱約帶點小驕傲, “應該沒有吧?大人還經常誇我能幹呢!”


    虧他在保持這樣姿勢的情況下, 還能撓得這麽自然。


    晏驕都沒心情跟他繼續討論這個問題了,心想得虧了你能幹,不然隻怕現在墳頭草都三米高了。


    見她不再說話, 小六遞上剛從鴿子腿上拿下來的字條,“那邊有回複了。”


    晏驕的精神為之一振,忙抬手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臉,啪啪的聲響清脆無比,在黑夜中傳出去老遠,聽得小六都覺得腮幫子跟著疼。


    人對別人狠不難,可要是對自己下手也這麽狠,就證明這絕對是個貨真價實的狠人。童叟無欺。


    為了能夠綁在鴿子腿上,紙條非常小,但晏驕還是成功的從上麵兩行字分辨出了兩個人的筆跡。


    一個是廖無言:“你可真會給我找事兒做。”晏驕簡直都能想象出對方接到飛鴿傳書後被人從睡夢中拖起來,滿臉無奈卻又帶點兒縱容的表情。


    另一個是龐牧,非常言簡意賅,簡直在慫恿未來媳婦兒有恃無恐的搞事情:“放手做,萬事有我。”


    晏驕心中一甜,笑眯了眼。


    小六猛地打了個哆嗦,一個勁兒摸胳膊,覺得上麵雞皮疙瘩都起了一層。


    指定是自家大人又在說那些不要臉的騷話了,瞧瞧這笑的,他都覺得倒牙!


    “你現在的表情很不好哦。”晏驕小心翼翼的收好紙條,放在胸口位置拍了拍,眯著眼睛警告說。


    “我沒有!”小六義正辭嚴道。


    晏驕才要擺事實講道理,就見倒掛的小六旁邊又多了一隻蝙蝠,剛還不見蹤影的小八鬼魅一樣出現,“晏姑娘,那位玉容小姐被人帶走了。”


    晏驕:“……”


    所以你們一個兩個的,真的就不會用點正常人類的方式出現嗎?


    見他兩人還一副習以為常的模樣,晏驕索性也懶得去說這個問題了,隻是細細詢問起來。


    “那玉容姑娘與您和白姑娘分開之後就回房了,自此之後再沒出來,然後房間裏的燈也一直亮著,好像在書房裏做些什麽。才剛莊子外麵來了兩輛馬車,下來兩個健壯的嬤嬤,徑直往玉容姑娘院子裏去了。兩邊好像起了幾句爭執,然後玉容姑娘就被強行架著塞上馬車走了。”


    頓了頓,又補充道:“我看的清清楚楚,她的兩腳都離地了,肯定是被強行帶走的。”


    晏驕啼笑皆非的擺了擺手,“這種細節就不必說了。”


    不過與此同時,她的心裏咯噔一聲,心道壞了,這肯定是打草驚蛇了。


    那玉容什麽都沒說出來的就被人帶走了,眼見的是人證物證兩無啊!這可如何是好?


    你說要麽一點兒信息都不知道,權當傻子被蒙在鼓裏,樂得自在;要麽一口氣說完,以烈火燎原之勢迅速解決案件,省的牽腸掛肚。


    偏現在這樣說三分,藏七分的架勢,著實令人不快。


    眼下能指望的恐怕隻有廖先生那邊,看看能不能查出點什麽來。


    “誰被帶走了?”


    同樣睡得不踏實的白寧終於被吵醒,炸著一頭亂發從隔壁窗子探出腦袋來,睡眼惺忪的問道。


    不得不說,算上還在倒掉的小六小八,這樣三顆頭顱湊在一起,整個深夜場麵就非常刺激……


    晏驕痛苦的捂住臉,強行讓小六小八正過來,結果兩人順勢就竄到房梁上去了,反正就是寧肯擺出梁上君子的姿態,也堅決不正正經經的站著。


    滿臉絕望加放棄的晏驕言簡意賅的把情況說明之後,白寧也瞬間睡意全無,當即拍窗而起,“這怎麽能行啊?他把人帶走了,咱們去哪問去?要不然我派人半道裝劫匪把人綁了,來個順水推舟?”


    晏驕震驚於她的順理成章,並發誓順水推舟這詞兒絕不是這麽用的。


    可等看到房梁上小六小八一臉的躍躍欲試後,越發覺得這些人是不是心裏邊黑透了?不然怎麽這麽熟練、這麽習以為常?


    她生怕這幾個人按捺不住真去幹綁票的營生,把事兒鬧的無法收場,連忙勸阻道:“這肯定不行啊!咱們白天才跟她接觸了,然後半夜人家帶人走,這麽巧,咱們半夜就把人順道給截了,腳趾頭想都知道這裏麵有古怪了。不成不成,絕對不成!”


    而且這件事情他們相當於什麽內情都不知道呢,貿然行事風險太大。要是真有案子還好,可萬一是她們猜測失誤,鬧個大烏龍,日後該如何收場?那玉容,到底也是知州千金啊!


    “懷疑的事兒多著呢,沒有證據不就完了嗎?”白寧理直氣壯的說。


    晏驕沉默片刻,對著她在嘴上拉了個拉鏈。


    妹妹,你可閉嘴吧!


    短短一瞬,她就鬼使神差的體會到了素日廖無言麵對龐牧這群基本不帶籠頭的野馬時的辛酸和疲憊了。


    這踏馬的擺明了一個錯眼就要脫韁啊!


    難為偶像這麽些年磋磨下來,滿頭烏黑秀發竟還能那般濃密柔順,真是天賦異稟……


    “那人是去哪兒了?”搞定了白寧的晏驕轉過頭去問小八,聲音都有些沙啞了。


    “我先回來報信兒,那邊派人跟著了。”小八道。


    晏驕鬆了口氣,滿意的點點頭,心道這可不就是移動探頭嗎?非常完美的彌補了古代社會缺乏監控設備的缺陷,不錯,當真不錯。


    不過話說回來,她突然又意識到另一個問題,“不是就你們倆個人嗎?又哪來的人?”


    原本以為自己隻是帶了兩個保鏢,後來業務擴展到移動電話,如今看來,豈止啊?簡直是擁有無限擴容的航拍團隊!


    小六小八對視一眼,非常默契的選擇嘿嘿笑著裝傻。


    晏驕哼哼幾聲,飛快的活動下手腳,心道回去之後必須得狠狠捏幾圈耳朵,逼著龐牧把瞞著自己的事兒都倒幹淨不可!


    短短一天之內出了這麽多事兒,晏驕和白寧一行人不僅飯沒吃好,如今連囫圇覺都沒的睡了。商議完事情時,東方天際已經隱約泛起魚肚白。兩人勉強合了會兒眼,天色大亮醒來的時候,滿臉都透著疲憊。


    次日的早點倒是來得及時,一個眼生的小丫頭帶人呼啦啦將大盤子小碟子擺滿桌。


    晏驕沒事兒人似的問道:“你們家姑娘起了嗎?我們準備走了,什麽時候方便去辭行呢?”


    那小丫頭脆生生應道:“實在對不住,昨兒夜裏夫人突發心疾,疼痛難忍,已經有馬車連夜把姑娘接回去了。不過姑娘臨行前交代過了,讓奴婢們好好服侍兩位姑娘說,這次來沒能盡興,日後若有機會必然加倍補償。”


    晏驕和白寧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無奈。


    這些人的理由和借口都如此貧乏嗎?動不動就拿身體不適來敷衍,焉知不是詛咒?希望日後你們真的身體不適時別哭……


    晏驕心頭微動,表情不變的問道:“昨兒我沒瞧見你呐,你是哪處的丫頭?難為你這樣伶俐,交代的這樣清楚。”


    小丫頭笑道:“奴婢是大廚房的,兩位姑娘身份高貴,自然沒見過奴婢。”


    晏驕點頭,沒再說話,可心中卻有了定論。


    大戶人家各處規矩森嚴,主子的事兒更不能隨便議論。若果然是宋夫人半夜突發心疾,接了玉容家去,試問一個大廚房裏的小丫頭怎麽可能知道的如此詳細?


    即便玉容真有話說,身邊自然有的是差遣,這家裏也不至於已經一夜之間落魄到需要個廚房丫頭來傳話了吧?


    “上回見麵的時候,瞧著宋夫人挺身強體健一個人呐,沒想到竟有這樣的毛病。”白寧唏噓道,“我們與你家小姐如今也算朋友了,既然知道夫人是貴體抱恙,近在眼前,怎能不親自上門探望呢?”


    那小丫頭一愣,“這,這事兒奴婢實在做不了主。”


    正說話間,外頭管家親自過來了,聽了白寧的打算後,笑容不變的說:“勞煩兩位姑娘掛念,其實夫人的心疾是老毛病了,不過外人不知曉罷了。實在我們家大姑娘最是孝順,一聽說就急得了不得,連夜就回去了,竟也沒顧得上同兩位姑娘打招呼。若說去探望,卻也不必,過幾天自然好了,不然傳出去豈不叫人說我們家夫人輕狂,竟勞動兩位姑娘的大駕。”


    晏驕哦了聲,又指著滿桌豐盛的菜肴說:“難為她走的那麽急,還安排的這樣周到,倒叫我們心裏過意不去。”


    管家滿臉賠笑,微微欠了欠身,“應當的,我們家姑娘也說了,巴巴兒請了兩位姑娘來,卻未能盡興,心中過意不去。若連飯也吃的不舒坦,那真的沒臉再見了。”


    這話乍一聽上去似乎無懈可擊,可惜晏驕和白寧一聽就知道他撒了謊。


    別的不說,至少這飯絕對不是玉容安排的。


    玉容是個心思細膩的姑娘,早在當初送帖子的時候就問過她們的飲食禁忌,白寧明明白白說過不喜歡薑味兒,可今兒早上的瘦肉粥裏就明晃晃的有薑絲!


    也就是說,玉容走的時候十分匆忙,什麽話都沒來得及留下,所以這事兒也有人代勞了。同時也從另一個側麵反映出來:廚子也被處理了。


    而且今天早上過來送飯的丫頭,也不是昨天她們見的。


    也就是說,很有可能昨天在的所有下人都已經被替換了。


    玉榮不過才露出一點苗頭,就引得他們如此大張旗鼓的動態,可見是著實緊張了,不由引得晏驕越發好奇,這其中究竟藏著怎樣的隱情?


    現在她巴不得背上長雙翅膀飛回峻寧府,問問廖無言的資料查的怎麽樣了。


    似乎是熱情好客,又似乎是為了監視,管家非常堅持的陪著她們用過早飯,又親自送出莊去。


    稍後他們往外走的時候,隱約見那些仆人步履匆匆,還有人滿臉焦急的同管家打招呼,顯然是有事情想要稟報,但看見同行的晏驕和白寧後又遲疑了。


    白寧大大方方的問道:“出什麽事兒了,這大清早上就著急忙慌的,若有什麽我們能幫的上忙的,隻管開口。”


    昨兒她已經肆無忌憚的展示了性格爽直有話直說的脾氣,若現在見了這樣反常一幕反而默不作聲,那才不對勁呢。


    管家隱晦的瞪了來人一眼,示意他先在一旁等候,又對她們歎道:“按理說家醜不可外揚,可既然姑娘問到了,小人也不好瞞著。原是我們家姑娘房裏有小丫頭手腳不幹淨,偷了東西,竟趁著我們姑娘回家的時候趁亂跑了,這不正找著呢嗎?唉,下人沒規矩,鬧出此等醜事,實在是汙了兩位姑娘的耳朵。”


    晏驕也不等白寧開口就非常默契的接上去說:“這樣大張旗鼓的,她肯定是偷了很貴重的東西吧?”


    瞧這恨不得掘地三尺的架勢,不偷個傳國玉璽真對不起你們的陣仗!


    管家順勢點頭,用力一拍巴掌,“嗨,可不是嘛,不然也不至於叫兩位姑娘礙眼了。”


    至於究竟少了什麽,他要麽不想說,要麽是沒得說。


    兩邊又心不在焉的說了兩句,晏驕和白寧見再也問不出什麽有用的信息,這便騎馬走了。


    才一出莊子,晏驕就對著小八比個手勢,“叫你的人一定找到那個丫頭!”


    她突然就有種直覺,那個被汙蔑偷東西的丫頭很可能就是此次案件的突破口。


    一行人馬不停蹄的往府城趕。


    走的時候悠閑,回去卻顧不得許多了,晏驕提前掏了衙門腰牌出來,決定使用一回特權,插隊進城。


    中秋節更近了,排隊入城的人也更多了,晏驕正想著從哪兒邊走比較快呢,突然見前麵一陣騷亂,一道蒼老而尖利的女音拔地而起,瞬間劃破天際:“你這庸醫,害了我的金孫啊啊啊!哎呀要了命了,實在是活不成了啊!”


    天幹物燥,本就叫人心煩,這一嗓子更是刺耳,隔著這麽遠晏驕都覺得兩邊太陽穴突突直跳,不敢想象近處的人會如何。


    不知是誰又說了什麽,那頭先是一滯,繼而亂成一窩粥,嘰哩哇啦的大叫此起彼伏,圍觀人群海水般晃動起來,並迅速向外擴散。顯然中心圈子開戰了,並且非常激烈,以至於原本百姓們留下的戰場有點兒不夠使……


    那邊百姓上百,一出亂子就很難控製,弄不好會發生踩踏事件,六成以上的衙役和守衛便都過去維護秩序,晏驕舉在空中的腰牌停了半日,竟不知該找誰看了。


    “晏姑娘!”茫然間,還是老熟人楊旺眼尖,大老遠瞧見這騎在馬背上的一群人和她手中腰牌,當即施展功夫從人縫中擠了過來。


    晏驕看向他的眼神幾乎都帶了星星,語氣急促道:“我們有急事,要立刻入城!”


    楊旺的辦事能力毋庸置疑,當即點頭,又叫了個守衛,連同白寧的兩個侍衛和小六小八一起開路,竟在瞬間清出一條通道!


    晏驕朝他抱了抱拳,又請守衛驗了腰牌,並出於本能的問了句:“那邊怎麽了?”


    守衛把確認無誤的腰牌還給她,無奈道:“黑龍閣在那邊做了半個月義診了,才剛有個老太太過來鬧,說她家兒媳婦吃了呂大夫的藥之後孩子沒了!這不正鬧嗎?”


    黑龍閣?呂大夫?


    晏驕後知後覺的想起來,才剛那鬧事的地方,可不就是出城前見過的暴躁大夫義診位置嗎?


    這邊距離戰場非常之近,她下意識屏息凝神的聽了一耳朵,恰在此時一道爆喝穿透人群:


    “我呸!你傻,你兒子更是蠢笨如豬,就這樣的還要什麽金孫?日後也不過像禍害你家媳婦一樣再去禍害別人家的閨女!”


    晏驕:“……”


    呃,即便是醫鬧,貌似這位呂大夫也吃不了什麽虧……


    她一扭頭,就見白寧同樣滿臉震撼,顯然縱使白大小姐見多識廣,也沒見過這個款式的大夫。


    晏驕哭笑不得的對守衛說:“我們這就回衙門了,就順道幫你們報個案吧。”


    百姓這麽多,這些人光維持秩序就夠捉襟見肘了,哪兒還分得出人力再去報案?


    守衛一聽,果然大喜。


    一行人風馳電掣的趕回峻寧府衙,交了馬,打聽了龐牧的位置後三步並兩步的衝到檔案室,才剛進門,就見廖無言滿頭長發亂竄,身上衣服又皺皺巴巴的,堆滿案頭和地上的卷宗幾乎將他整個人淹沒,隻在影子裏還能看見往日風采。


    晏驕這始作俑者一進門,廖無言就將她上上下下從頭到腳看了個遍,最後千言萬語都化作一句話,“你是看我閑著難受嗎?可真會給我找活兒!”


    且不說涉及人數之廣,卷宗之多,光是前後橫跨就不止一年,她還隻有個大體方向……


    晏驕連忙露出一個討好到近乎狗腿的微笑。


    廖無言直接給她氣樂了,非常富有魏晉風範的甩了甩身上鬆垮垮的衣服和亂糟糟的頭發,又對一旁的龐牧幽幽道:“瞧見了嗎?還得幫人查,畢竟恐怕再也不會有第二個人笑的像個憨厚的傻子了。”


    晏驕:“哇哦……”


    等等,說啥?!


    先生您嘴巴這麽毒,董夫人知道嗎?


    龐牧忍笑上前,抬手替她順了順因騎馬而齊刷刷掀起來的滿頭呆毛,將她被風吹涼的手握在掌心取暖,“竄的這麽急,先坐下喘口氣。”


    “哎呀,忘了正事!”晏驕瞬間回神,“才剛我們進城的時候碰見一起醫患矛盾,就西城門外黑龍閣義診的地方。據現場守衛稱,是一個老太太聲稱自家懷孕的兒媳婦吃過呂大夫開的安胎藥後反而流產了,兩邊打起來了,你趕緊派人去瞧瞧。”


    龐牧一聽,先狠狠把她抱在懷裏,用力吻了吻發心,嗅到熟悉的味道後瞬間覺得這兩天空落落的一顆心掉回肚子裏,“我馬上回來。”


    說罷,這才大步流星往外去了。


    晏驕樂嗬嗬點頭,又使勁看了幾眼後才轉過身來,正對上麵帶揶揄的廖無言和白寧。


    “不用看了,再看眼珠子都掉出來。”


    廖無言直搖頭,語氣複雜的說:“如此看來,或許當初你就不該出去赴宴。”


    不出去就不會發現玉容一家子的事兒,也不會一回來就碰上城門口的醫鬧……


    晏驕就很委屈,“先生您咋這樣?案子都是客觀存在的,我不過”


    “你不過是長了一雙善於發現的眼睛。”這話她說過太多回,廖無言和白寧都倒背如流。


    晏驕美滋滋的哼哼幾聲,顛兒顛兒的跑過去幫忙,結果就看見廖無言手邊擱著的茶杯裏一汪綠到發黑的茶水。


    這種濃度的綠茶除了提神之外再不會有別的用處了。


    她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對方滿是血絲的眼睛,既心疼又心虛,“讓先生受累了。”


    廖無言以一種長輩的縱容和溺愛看了她一眼,抬手舉起卷宗敲了敲她的腦袋,“有說話這功夫,還不如多幫我瞧瞧卷宗。”


    晏驕點頭如啄米,“應該的應該的。現在有什麽發現嗎?”


    顯然熬夜極大地影響了廖無言的反應速度,他遲疑了下才說:“因為女眷身份信息並未記錄在卷宗內,我又去調閱了戶籍冊子,這才一一對號,隻是不免慢了許多。你說的那幾家差不多已經找出來了,隻是本家、分家不少,還未來得及細細核實。”


    “我跟小白做這個!”晏驕立刻道。


    廖無言順勢將桌上約莫一人高的冊子推過去,“都在這裏了。”


    白寧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突然有點手軟。


    這麽多?那得看到什麽時候去啊!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哈,終於能夠重新恢複早七點正常更新啦,不容易啊,唏噓。


    ps,我微博是“晉江少地瓜”啊,別點到其他類似的裏麵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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