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灰布鞋,一袍破長衣,一手推門進進竹簾,一覽屋中蘭花嬌。


    堂隱長老又來找石蘭長老了……


    堂隱長老雖說是京辰的父親,卻和京辰截然不同。京辰精致,性情隨性,不正眼於這世間俗事,隻做自己的翩翩公子。


    而堂隱長老卻是個不意容貌,嚴謹不苟,管的了這穀中千百人,卻依舊奈何不了這京辰。


    “石蘭!你可有少穀主的消息!”


    竹簾進門,堂隱就開口執問。


    石蘭長老放下手中墨筆,起身回話。


    “如今你越發不把我這兒當回事兒了,堂隱長老就這般進我房中!?”


    “大家都知道我倆交情,你門外人似乎也沒攔我之意。若不是你默許,我還能進的來?我來是說正事的,石豐可回來了?”


    這時石蘭才回到案桌前,拿起這信鴿傳遞的消息。


    “豐兒不日便會回穀,少穀主也在返回途中。你放心,白皋在少穀主身邊,你家京辰也在!”


    堂隱一臉不悅,京辰私自出穀數日,一句交代也沒有。真是一個不知輕重的家夥。猛揮拂袖,悶聲一怒,生氣的坐下了。


    “哼~”


    石蘭長老倒是莞爾一笑,京辰同陸筱芸一樣,都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這兩人青梅竹馬,感情甚好。雖說京辰調皮,倒也是個重情義的孩子。


    “京辰本就和筱芸感情好,少穀主出穀多日不見回來,京辰自然會去尋她的。如今孩子們都長大了,你可有什麽考慮?”


    石蘭說完意味深長的看著堂隱,卻叫得堂隱暗暗自傷。


    “我何嚐不知道,孩子們雖說年少懵懂,我們這些過來人很多事也是無奈。就怕抵不過命運,苦了這孩子啊!”


    石蘭也歎了口氣,望向這窗前的蘭花若有所思。


    是啊,這巫滿口中的預言永遠都是一根刺。就算拔掉了也會留下那縫隙。二十有七不過一瞬,物是人非直叫人扶影自憐。


    “那就做現在應該做的吧!”


    .


    .


    有梁文音的存在,京辰他們回穀的速度慢了許多。這白皋和陸筱芸都已離開多時,自己卻還在這兒被拉後腿,心裏著實不痛快。


    梁文音也看的出來,京辰好像不太喜歡她們兄妹二人。倒是緋紅對自己好多了。


    “梁小姐,若是累了,我們可以先歇歇腳。等會兒再趕路。”


    京辰聽了緋紅這話,倒是不管疾步上前,全然不給梁文音說話的機會。梁文音笑了笑看著緋紅,謝了她的好意。


    “我沒事兒,繼續趕路要緊,陸姑娘還等著我們呢。”


    緋紅無奈的扶著梁文音繼續前進,自己這主子的脾氣還是清楚的,可不會對自己不喜歡的留好臉色。


    若不是陸筱芸提前交代了,京辰恐怕早就跑的無影無蹤了。


    梁文洲一路上也隻顧著趕路,當然還有發神。梁文音偷偷看了好幾次,也不敢多說什麽。


    不知是真的趕路累了,還是回頭分了神,梁文音一個趔趄差點兒摔倒在地,好在緋紅扶著不然又得拖某人後腿了。


    京辰回頭看著,無奈的搖搖頭,自己又不能真跟一姑娘計較。無奈之下還是決定休息一下,其實也是趕了好一陣的路了。


    “還是休息一下吧,等會兒再趕路。”


    說完自己就隨便找了顆大樹,上樹躺著休息了。


    “文音,你可還好?”


    梁文洲終於回過神來,這讓梁文音心裏總算開心了一下。笑著搖搖頭。


    “我沒事!”


    一群人都停下休息,喝了喝水,擦了擦汗。看著這山林野外,梁文洲突然想到了許久之前與陸筱芸交手之事。


    再想想昨日陸筱芸在陵王府外的表現,著實讓人想不通。回頭看著緋紅問道:


    “緋紅姑娘,陸小姐可會武功?!”


    緋紅被著突然的一問倒是不解,抬頭看了看京辰,還是開口說:


    “我家少穀主不會武功。”


    梁文洲平眉一皺,不得其解。


    “我與陸姑娘交手過一次,未能占其上風,既然陸姑娘不會武功,那…………”


    “那是我家小可愛聰明伶俐!”


    京辰聽見梁文洲談論這陸筱芸,來了興致,從樹上跳了下來,打開折扇又開始誇起了陸筱芸。


    “我猜你那日是一人與我家小可愛交手的對吧?”


    梁文洲點了點頭,京辰繼續扇了扇折扇,青絲飄飄,興致勃勃。


    “我家小可愛的確不會武功,但是小時候也跟著葉鬆叔伯學了好幾年。雖說筋骨不強,這速度和意識可是常人不能企覬的。”


    “速度?!”


    梁文洲破口而出!難怪那日陸筱芸隻守不攻,執意閃躲。隻不過就單憑這反應也是算得上佼佼者了,若是真會武功那梁文洲可就真的不是對手了。


    京辰饒有興趣的望著梁文洲,故意說了句:“要不等到了卉幽穀,你再試試?”


    梁文洲聽了,有些無措。卉幽穀是陸筱芸的地盤,自己還不敢在太歲頭上動土。這要是真的傷了陸筱芸,自己可說不清楚了。


    假意用嘴角替了笑意,“陸姑娘如此聰慧,文洲可不及。”


    京辰折扇一收,又掂腳騰空,躺在了樹上。心裏可是美滋滋的!!不自覺的這嘴角弧度正適宜。


    .


    禹京城今夜雷鳴伴著雨夜,屋簷的雨水珠簾密集,嘩嘩的流水自西而東。


    “大人,已經二更了。”


    窗外的雨聲都快淹沒了家丁的說話聲,顧太淵今夜又在盡職盡責了。


    雨夜伴著微微雷鳴,風有點兒淒涼,剛說話的家丁給顧太淵披上了羊皮套子。眼裏雖說有些許的擔憂,卻也不能多言,主子與奴仆的區別是必須要分清楚的。


    顧太淵也或許被這溫暖的羊絨套催來了睡意。示意讓身邊人下去,看著這空蕩的房內,自己早已習慣一人。


    在你的生命中,總是人來人去,或許有人同你日夜相伴,也會有人隻是擦肩恰逢。離開人隻是一朵漣漪,時間總會消散它的波瀾。


    躺在床上的顧太淵有點兒困意,卻又有點兒無法安睡。在這床上輾轉了許久,抱緊了被子,睡意還是似有若無。


    顧太淵本想翻身又起,可卻又掙紮一下。心想著這上了年紀的了或許都這般吧。這翻身靠枕,卻在枕下手觸一物。


    顧太淵機靈的一起,扔開軟枕,確有一封書信。啟封這信,讓顧太淵瞳仁一緊。


    這是陸筱芸留的話:


    “顧大人,感謝禹京城中的日子有你。本是萍水相逢,你卻雪中送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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