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向陸筱芸的白皋,終於不是麵色無常,這眼中的著急與擔憂早已掩飾不住。


    被鎖鏈羈絆的陸筱芸,隨著這心驚的蕩漾已快撞到對岸的崖石,無處可逃的陸筱芸隻好禁閉雙眼,以畏求這神靈庇佑。


    可救贖陸筱芸的不是神靈,而是白皋。


    白皋奮力一博,挽住某人纖腰,以鎖鏈墊腳搖晃的在崖間穿梭。被著巨大的衝擊弄得支離破碎的碎石,點點欲墜。正有一石在陸筱芸和白皋的頭頂。


    “白皋,小心!!”


    眼看這不大不小的石塊,伴著墜落的速度離得越來越近。白皋用盡全身氣力,將陸筱芸推到了岸上。


    也在此刻石塊淹沒了白皋的視線。


    被推上岸的陸筱芸管不了這落地的衝擊感,也顧不著這手腕的血流不止。


    趴在岸邊撕力呼喊。


    “白皋!白皋!白皋~”


    無數次的呼喊沒有回音,讓陸筱芸變得不知是傷心還是恐懼。她不相信白皋就這樣跌入這潘羅江的激流之中。他可是白皋,是卉幽穀最出色的男子。


    不知不覺陸筱芸的淚水已沾濕了整個臉龐。本就滿是塵灰的小臉越發不潔,陸筱芸慢慢蜷縮起了身子,緊緊的抱住自己,內心的疼痛感已讓她感受不到周遭的一切。


    陸筱芸的抽噎聲久久不息,自己的腦子裏全是白皋的樣子。好的、壞的、生氣的、關心的樣子填滿了陸筱芸的記憶。白皋,你在哪裏?


    越來越近沙石摩擦的聲音,陸筱芸也無暇顧及。又有人要來了嗎?那就這樣吧!說不定一個解脫還能再見白皋。


    沒想到的是,腳步聲在陸筱芸的身邊停了下來。一雙手放在了陸筱芸的雙肩。


    陸筱芸睜大了雙眼,回頭一看。滿身傷痕的白皋就在自己眼前。此刻陸筱芸的淚水就如決堤一般,明明是激動和高興。可是這心裏卻是疼得愈發厲害。


    陸筱芸撲到白皋的身上,緊緊的抱住白皋。這般用力倒讓白皋微微皺眉,可是卻也沒有推開身上的陸筱芸。


    聽著陸筱芸的哭聲,白皋忍不住輕輕的拍了拍了陸筱芸的背,這一刻的白皋心裏說不出的滋味,是甜是鹹還是苦楚。能看見的隻有白皋眼中多了份疼愛。


    .


    卉幽穀後山禁地處,卉靈所發出的淡黃色光芒越來越淺。引的眾人一度驚慌。


    “不是說有七日嗎?怎麽才五日卉靈的光芒就這般暗淡了?!”


    陸筱芸的舅舅陸淮南正坐在大堂正位傷腦筋。陸筱芸還沒回來,眼看著卉靈即去,這啟示應當如何?


    “我看不如另換他人入禁地,這少穀主趕不趕的回來還是未知,這另作打算也是合情合理!”


    文宗長老嘴上花白的胡子,隨著嘴角一起顫動,麵容的狡猾顯得尤為可憎。


    “這卉靈啟示怎敢這般懈怠!隨便拉個人就可以嗎?文宗你也太兒戲了吧!更何況這禁地之內,可有我卉幽穀多年來誓死守護的秘密!”


    石蘭被氣的不行,這十幾年的鬥智鬥勇都無法使這個糟老頭子安寧一陣。事到如今,事係卉幽穀未來,居然還是如此。難免覺得心力交瘁,這麵色頓時覺得蒼老了。


    堂隱看見石蘭氣的不打一處來,心裏微微惻隱而生。


    “淮南兄,不如我們問問巫滿此事可有轉機?!再來定奪。”


    陸淮南眉色微動,此舉也無不妥,倒不如聽聽巫滿所言,還能給陸筱芸拖延一下時間。


    .


    預閣之內,巫滿所處。


    人肉白骨,龜甲石器。


    陰冷幽幽,不見天日。


    唯有一人,占星觀日。


    陸淮南和著幾位長老來到了這預閣之內。若不是重要祭祀、典禮也不會來這兒。一般都是巫滿算出了重要的預言才會稟報,比如說陸筱芸的涼薄之命。


    這眾人剛踏入預閣之內,巫滿便恰好出門迎來。


    “老巫正有事稟告!”


    滿臉溝壑累累,歲月埋下的烙印,花白的頭發也就這亂糟糟四處散亂。滿身髒衣不知理睬,手握骨杖鈴響風動。


    四人麵麵相覷,老巫有什麽事要稟告?


    帶著不安的心,眾人都隨之入了這伸手不見五指,明路卻是點點磷火的預閣。巫滿將一行人帶到占卜算台,瞧見的卻是龜骨已碎。


    老巫滿伸手一揮,龜骨竟變為塵灰隨風去了。


    “巫滿這意預是何?”


    陸淮南立即詢問,今日所見恐不是良善所兆。


    “大亂將至,神毀物滅!”


    說著巫滿又將一新甲骨放置算台,閉目做法。


    石蘭聽見卻沒其它幾人耐不住性子,未等巫滿作法,便率先開口。


    “大亂?卉幽穀大亂將至?”


    巫滿不屑的睜眼,低頭看著新甲骨,像是傷心至極還帶著抽噎的氣息說道:


    “是天下!”


    一語驚呆眾人,天下亂?!從何起?卉靈的現身難道與此事有關?


    堂隱聽見大亂將至,也耐不住禮數周全,破口而出。


    “巫滿是否與卉幽穀秘密有關?!”


    此刻巫滿才緩緩起身,望向眾人特別看了一眼文宗長老。


    “此亂可解亦無解,待穀主接受卉靈啟示方可揭曉。他人……無用!!”


    說著就將幽暗逼人的眼眸看著文宗,仿佛可穿人心。文宗被這冷冷的神色看的心虛了不少。拂袖一揮,轉身出去了。


    眾人片刻以後便離開了,不過石豐已在預閣門外苦苦等候石蘭長老多時了。


    “師父!”


    見到愛徒的石蘭不曾留步,邊走邊說。“少穀主可安好?”


    “有白皋在側師父放心!不過我回來途中遇見一隊人馬!”


    石蘭頓了頓腳步,小聲問道:“你可有阻攔?”


    “回師父,不曾阻攔!”


    石蘭淺而一笑,輕步而行。心裏卻想著,文宗還是耐不住性子,這次可有把柄在手了。


    .


    “爹爹!”


    回穀的杜淳飛奔而向杜藥師去了,還在房內整理藥材的杜醫師,聽見可人又熟悉的聲音高興壞了。


    “淳兒!淳兒!你可回來了!”


    兩父女抱在一起可為舐犢情深,雖說這畫麵更像是爺孫二人。不過好事不過三秒。杜藥師瞬間變了臉色。推開杜淳麵容變得一本嚴肅。


    “你個小兔崽子跑去那兒了?還出穀!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說著便進屋去找棍子去了。


    杜淳被杜藥師的舉動嚇壞了,自己這才剛回來,疼愛不過三秒鍾。老爹就要擼起袖子打人了!!


    說是遲那時快,杜藥師還沒找到棍子,杜淳跑的已不知蹤影了。


    出來不見人影的杜藥師,氣的滿臉通紅。“杜淳,你給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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