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錢了，幹什麽？</p>
把蓋章一樣的符母弄出來。</p>
顧成姝轉個身就去找徐大方。</p>
“你要學煉器？”</p>
徐大方驚了，“你不是喜歡製符嗎？我怎麽聽說你在符籙上很有天賦？有天賦就不要浪費天賦，往天賦上麵發展，腳踏實地，不行嗎？”</p>
“師兄，我煉器就是為了更好的製符。”</p>
顧成姝把自己的想法跟徐大方說了出來，“……隻要煉製出符母，以後想出多少符，便能得到多少符不好嗎？”</p>
很好！</p>
但是……</p>
徐大方沒有直接打擊，誰沒個奇思妙想的時候呢？</p>
年輕的時候，他也有很多的奇思妙想，可事實證明，那都是傻子想傻事，最終會變成某些家夥茶餘飯後的笑料。</p>
哎呀，小師妹把現成的話把子，遞給他了啊！</p>
徐大方輕咳一聲，“你的想法很好，但是，不管製符還是煉器，都是嚴肅的事，是很多人研究一生，都無法研究透徹的東西。”</p>
“我也沒想細研究，”顧成姝道：“我的目標隻在符母，目前畫火符的成功率不錯，所以，我想先製出火符符母。”</p>
像印章一樣，沾點符墨往符紙上一按，就能成就一張火符的符母？</p>
徐大方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很正經的跟她談，“符母的首要問題，是導靈。”</p>
安塊靈石，就想讓符母替他們白做工，可不就要解決靈氣輸送的問題嗎？</p>
“修仙界最易於導靈的，是蜂靈石，這是我師父都隻聞其名，沒有真正見過的寶物。”</p>
徐大方喝口茶，接著道：“你的符母想要煉出來，首先你得先尋到蜂靈石。”</p>
正所謂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奇思也好，妙想也罷，最後都要困於現實。</p>
“蜂靈石什麽樣？”</p>
還不死心？</p>
徐大方想了想典籍中的記載，“此物雖號石頭，但事實上它有無數的孔洞，因為那些孔洞非常像蜂窩，所以又名蜂靈石。”</p>
顧成姝：“……”</p>
她是不是見過？</p>
她在自己的儲物戒指裏尋了一會兒，摸出一隻貼滿了禁製符的玉盒，“師兄你幫我看看這是什麽東西？”</p>
“……”</p>
搞的還挺像！</p>
徐大方好笑，“你要是能拿出蜂靈石，師兄我這一百多斤就交給你，陪你死磕符母。”</p>
顧成姝深深看了他一眼，“師兄的話，我記著了，你先打開看看。”</p>
“哈哈，那就看看！”</p>
徐大方揭了一層層的禁製符，打開玉盒，笑著拿起裏麵的石頭，不過……</p>
他臉上的笑容慢慢隱了，變得越來越鄭重，到最後一蹦而起，“成姝，你從哪弄的？”顧師叔的儲物用具還在宗門封著，這東西隻能是師妹自己的，“混沌森林？”</p>
小丫頭長這麽大，連宗門大比都沒參加過，那就隻能是混沌森林了。</p>
“猜對了，我的戰利品之一。”</p>
徐大方：“……”</p>
老天不給他活路。</p>
為什麽他兩次偷入混沌森林，都沒遇到過？為什麽他進秘境，殺凶獸，戰利品什麽的都比別人差？</p>
運氣這東西他就不配有嗎？</p>
徐大方想哭。</p>
他先回來衝擊元嬰，沒有衝過去，喬雁晚了好幾年回來，現在可能都摸到元嬰的窗戶了。</p>
嗚～</p>
他太慘了。</p>
“你這個可能真是蜂靈石。”</p>
他師父都沒有見過的寶貝！</p>
不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剛說了什麽？</p>
他說這一百多斤交給她，陪她一起死磕符母。</p>
能收回嗎？</p>
“咳！要不，我們拿去給我師父看看？”</p>
“可以呀！”顧成姝笑著點頭，“順便跟師叔說一聲，師兄要陪我一起研究符母。”</p>
徐大方：“……”</p>
師父會打死他的。</p>
師父說他的這張嘴，總有一天，會害死他自己。</p>
原來……</p>
“成姝！”</p>
徐大方努力自救，“蜂靈石可是傳說中的靈材，是煉製極品法寶、靈寶甚至仙寶的材料，我們製符母，沒有任何經驗，萬一弄壞了……”</p>
顧成姝一把奪回自己的蜂靈石，“這東西是我的事吧？師兄，我的東西我自己不能做主嗎？”</p>
肯定能，但……</p>
後麵的話，徐大方到底沒敢說出來。</p>
鳳瀾師伯是狠人，喬雁是狠人，顧師妹……</p>
想想尹家現在的樣子，徐大方道：“來吧，我教你煉器，符母……我們一起想辦法。”</p>
上了賊船，隻能一條道走到黑。否則，喬雁出來也能把他打到黑道上。</p>
被喬雁捶過無數次的徐大方，深知某人有多護短。</p>
很快認命，“煉器的第一件事，是認識火，了解火，使用火……”</p>
煉器室裏，徐大方把普通的地火和他專用的地心火全都調出來，跟顧成姝一一解釋。</p>
很多時候，並不是火越大越好，它更需要剛柔並濟。所以，說到火，不免又要說到水，淩雲宗內有專門用來淬火的寒泉水。</p>
“師兄……”</p>
聽到淬火不好，法器容易脆斷，柔韌陣也挽救不了，顧成姝不由看向用來助火的黑油，這黑油分明就是石油，隻是為了更好的助火，又被煉氣學徒提純加煉了一番。</p>
雖然她不知道，現世用來淬火的油，成份具體為何，可常跟黑油打交道的徐師兄未必不知道，如何提煉出，粘性更好的油來。</p>
“有沒有考慮過，在寒泉水中，加入一定量的黑油啊！”</p>
“加黑油？幹什麽？”</p>
徐大方不解，這不是助火的嗎？</p>
“黑油性柔、粘，或許在材料硬化的過程中，可以增加一定的柔韌性呢。”</p>
這？</p>
徐大方看著乾坤鐵精桶中的黑油，沉默半晌。</p>
他從來沒想過此點。</p>
淩雲宗的寒泉水，還是很不錯的。</p>
如果加入一定量的黑油……</p>
“你等一下，我現在就試試。”</p>
師妹想試，那就試試，成本於如今的他們而方，可以忽略不計。</p>
這跟蜂靈石沒法比。</p>
如果事實證明，師妹所想根本行不通，或許試過幾次後，她自己就會打退堂鼓。</p>
想到這裏，徐大方幹勁十足。</p>
他對黑油的屬性，非常了解，很快強行以靈力提煉出集潤滑與粘柔性最好的黑油來。</p>
把這一份黑油放入專門用來淬火的乾坤石桶，徐大方開始教顧成姝煉製最簡單的金鋼劍。</p>
正常金鋼劍都是下品或者中品靈器，但法陣和淬火如果完美的話，也一樣能出上品。</p>
它是很多外門弟子和散修的首選，因為它最便宜。</p>
半晌後，顧成姝揮汗如雨，當當當地敲打著劍胚，一次次的在黑油和寒泉水中淬火，又一次次的提起來鍛打。</p>
加煉本命法寶幻影扇的時候，她是工具人，現在她可算知道，什麽叫百煉成鋼……</p>
汗水落到劍胚上，發出‘嗤嗤’的聲響。</p>
這跟她原來想的一點也不一樣。</p>
“節奏節奏，你聽又亂了，這一亂，鍛打的螺紋就必有差異，它不僅影響傳導劍氣的絲滑程度，還影響我刻入陣法。”</p>
徐大方一點忙都不幫，還在那裏不停的挑刺！</p>
顧成姝沒有力氣回答他。</p>
她的錘打確實不能再亂了。</p>
顧成姝努力的找自己的節奏，努力在錘打的時候，暗布引靈、柔韌、迅捷等等陣紋，這些陣紋暫時隻能算是粗胚，最終還是要以靈力繪陣，一把嵌入才行。</p>
這本事她還不行，還得指著徐師兄。</p>
半晌後，徐大方完成他的工作，指揮顧成姝進入最後的淬火環節。</p>
“快，先入油，再入寒泉水。”</p>
陣紋剛剛打入，徐大方就在催著她了。</p>
顧成姝動作迅速，聽話的先入油，再迅速插入寒泉水中。</p>
煉器室裏，再次騰起大量水霧，這水霧對剛學煉器的顧成姝而言沒有分別，但在以煉器為主業的徐大方眼裏，就很不同了。</p>
這一次次的淬煉，他全程圍觀，尤其這最後一次，水霧比正常的金鋼劍少了將近三成。</p>
這意味著，他打入的陣紋與劍身，完美結合到一起了。</p>
徐大方算著時間，緩緩抽出煉好的金鋼劍。</p>
此時的金鋼劍，早沒先前那麽亮眼，加持了十數種陣法的螺紋古樸自然，看著比正常的金鋼劍更顯厚重。</p>
但事實上，煉製的過程都一樣，隻多了一個淬油的環節。</p>
叮~</p>
徐大方直接朝驗寶石上砍過。</p>
嘭~</p>
好像豆腐一樣的石塊，直到落下，才發出一聲悶響。</p>
這是上品？！</p>
徐大方瞪大了眼睛。</p>
在師妹一次次的淬火時，他雖然感覺這把劍的品質，會比正常的好，但他的正常是指煉器學徒的水準。</p>
顧師妹這算什麽？</p>
溶器煉器的時候，不管是鍛打還是火候都差強人意，他唯一做的隻是刻入陣法……</p>
嘶~</p>
原以為，中品都難呢。</p>
現在卻是上品。</p>
徐大方激動的心跳都加快了些，“師兄再煉一把，你全程看好嘍！”</p>
修仙界煉氣修士最多。</p>
如果……</p>
徐大方心中有無數個想法。</p>
此時鍛打的雖然還是金鋼劍，但腦子裏，已經想到了很多很多法寶。</p>
當當當~~~~</p>
他的錘打，很快就進入到一種特別的節奏裏，不像顧成姝，時不時的還會亂一下。</p>
半晌後，一把全新的金鋼劍又出爐了。</p>
“……哈哈哈，極品！”</p>
再次試劍成功，徐大方的笑聲把煉器室都震得嗡嗡的。</p>
“師兄，這把劍給我。”</p>
顧成姝感受他的歡喜，忍不住的就想跟他擺功勞。</p>
“這不行！”</p>
徐大方連忙躲開，“你煉的不是那一把嗎？你拿你自己的。”</p>
這一把金鋼劍，雖然不是他第一次煉出的極品靈器，卻也有著非常意義，“好師妹，這一把於我的意義非同一般。”</p>
“好吧，我不要你這一把，但是，你要補我五把同樣的。”</p>
徐大方暈了，“你要那麽多金鋼劍幹什麽？”</p>
“賣啊！我家開店呢。”</p>
徐大方：“……”</p>
忘了這茬。</p>
“師兄，沒我的提議，你能煉出這麽好的金鋼劍嗎？”</p>
“……好吧！”</p>
這才是重點。</p>
徐大方沒辦法，“我給你再煉五把金鋼劍，但是，我煉劍的時候你也要煉，你隻有掌握鍛劍的真正節奏，才能成為煉器學徒。”</p>
“行！”顧成姝點頭，“以後每天酉時我都會過來，跟師兄學習煉器。”</p>
酉時啊？</p>
徐大方想了想，給她摸了一枚玉簡，“這是我的煉器心得，回去找時間看看，明天酉時再見。”</p>
</p>
他要找師父，先跟師父炫耀一遍。</p>
此時，不能晉階元嬰的失落、痛苦，因為這一把極品金鋼劍，全都不在了。</p>
顧成姝還沒走，他就高昂了腦袋，先去找閔風了。</p>
一個時辰後，連宛玲瓏都被驚動，衝進了器堂。</p>
……</p>
小河穀裏，顧成姝還不知道，因為多的一個淬油環節，將在器堂引起何等風暴。</p>
鍛打劍胚的時候，掄錘子掄得她雙臂又酸又痛，為了緩解痛苦，她把自己溶進了天地決的小天地中，借著天地靈氣，舒緩所有不適。</p>
團團和小刺蝟幾次進來看她，最終無可奈何的跟著老於叔，吃上次沒有吃完的雜魚湯。</p>
修煉、製符、吃飯，一邊看煉器心得，一邊擼擼團團和小刺蝟，一天的時間很快又過去。</p>
第二天酉時，顧成姝又準時站到了徐大方的專屬煉器室。</p>
“你要的五把極品金鋼劍！”</p>
徐大方洋洋得意，“這五把是免費送的，師兄這裏還有六把，你要不要？”</p>
師父和器堂的十多位煉器師，人手煉了兩把極品金鋼劍。</p>
事實證明，多加一道黑油淬火，更能保持材料的穩定性，隻要鍛打不出亂子，柔韌性也會比以前強上三成。</p>
哪怕煉器學徒，如今也可以輕鬆打出上品金鋼劍了。</p>
“要啊！”</p>
顧成姝現在不缺錢。</p>
徐師兄也是有名的煉器師呢。</p>
能拿到他煉製的極品金鋼劍，也很不容易的，“多少靈石？”</p>
“一把下品金鋼劍，差不多五百下品靈石，中品的金鋼劍是以倍數往上一千，上品兩千，極品就是四千，但考慮到金鋼劍的材質普通，我們器堂給的定價是三千兩百塊，你是開店的，拿貨要比其他人便宜，一把極品金鋼劍，你給兩千八百塊下品靈石如何？”</p>
“好啊！”</p>
顧成姝當場跟他把交易做完。</p>
兩人都覺得大賺了一筆，再教再學的時候，彼此都輕鬆了許多。</p>
此時，淩雲殿裏，閔風和澹台朔相對而坐，“成姝年紀還小，這麽多年沒有教導也一樣過了，師兄不必拘著她，隻往符道上走，我倒是覺得，她在器道上，也很有天賦。”</p>
澹台朔：“……”</p>
他就怕顧成姝在兩者上都有天賦。</p>
一個人的時間是有限的。</p>
顧成姝的靈根資質不差，如今又不缺錢，聯盟那裏還有可晉元嬰的丹藥，澹台朔很想按著她，修煉之餘專心一樣，可……</p>
“你真覺得那符母可行？”</p>
澹台朔氣恨恨地瞪著，到他這裏一點也不客氣，又騙茶，又騙點心的師弟，“就算可行又如何？以徐大方和成姝現在的本事，頂多弄出一個中品靈符的符母。</p>
那東西，有蜂靈石的價值高嗎？</p>
把蜂靈石省下來，幹……”</p>
“師兄，蜂靈石是成姝的。”</p>
閔風打斷他，“聽玲瓏說，前幾天她還給宗門捐了兩千多顆蛇鱗果，你再可著她一個人壓榨，相不相信，不用鳳瀾師姐和喬雁做什麽，她晉階築基中期後，就能永不回來？”</p>
什麽？</p>
澹台朔的眉頭緊緊鎖在一起。</p>
“閔勉說，從混沌森林出來，成姝就在謀求宗門駐聯盟的執事一職。”</p>
一杯茶喝完，閔風又倒了一杯，“師兄不想她被聯盟籠絡走吧？”</p>
那是自然！</p>
詭魔盯上浮元界了，從它占領西傳界的軌跡看，聯盟是很危險的地方。</p>
澹台朔可舍不得自家大有前途的弟子，最後成為某個月詭的血食，“你是打定主意，要讓徐大方浪費時間，陪她一起胡鬧了？”</p>
中品符籙有的是修士可以畫出來。</p>
浪費蜂靈石製符母完全沒必要。</p>
而且，徐大方是要衝擊元嬰的人，現在陪著她煉器……</p>
“他不晉階元嬰了？成姝想不到，你也想不到？”</p>
“……大方！”閔風沉默了一會，“昨天很開心。”徒弟衝擊元嬰未成，雖然表麵上挺正常，但是，他知道，那都隻是表麵。</p>
“他還年輕，隻要我不急，相信慢慢的他也不會急。”</p>
欲速則不達！</p>
“就是沒有成姝，我也會想辦法，讓他緩一緩！”</p>
閔風道：“這世上的天才多，我們這樣的普通人，不必老想著跟天才比，隻要比昨天的自己強上那麽一點就行。”</p>
這個強，可以是修為，也可以是心境，更可以是煉器。</p>
“師兄，你逼你自己我不反對，但是，你不能逼我，更不能逼我的徒弟。”</p>
他的徒弟，他自己教。</p>
“……行吧，你們愛怎麽著，就怎麽著吧！”</p>
澹台朔拿這位師弟沒辦法，“但是有一點，你得跟徐大方說，如果成姝在煉器一道上，天賦普通，沒有那麽耀眼，就及早讓她認清事實。</p>
鳳瀾不在，我們這些老的，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樣不管不問。”</p>
“那是師兄，我一直都是管她的。”</p>
閔風可不同意他這話，“隻是我的管，跟師兄以為的管不一樣。”</p>
小姑娘不向他求援，他不能強行出頭，隻能時不時的往修真小店賣幾件不錯的靈器，不錯的法器。</p>
“顧師弟以前說過，成姝有一死劫，那死劫不能幹涉，幹涉的越多可能越解不了。所以我不幹涉，但不代表，我不關注！”</p>
閔風的聲音有些冷，“那幾年，她接的任務，都是我通過種種，專門給她發布的。倒是師兄，是真的沒管過。”</p>
現在想管，早遲了。</p>
把蓋章一樣的符母弄出來。</p>
顧成姝轉個身就去找徐大方。</p>
“你要學煉器？”</p>
徐大方驚了，“你不是喜歡製符嗎？我怎麽聽說你在符籙上很有天賦？有天賦就不要浪費天賦，往天賦上麵發展，腳踏實地，不行嗎？”</p>
“師兄，我煉器就是為了更好的製符。”</p>
顧成姝把自己的想法跟徐大方說了出來，“……隻要煉製出符母，以後想出多少符，便能得到多少符不好嗎？”</p>
很好！</p>
但是……</p>
徐大方沒有直接打擊，誰沒個奇思妙想的時候呢？</p>
年輕的時候，他也有很多的奇思妙想，可事實證明，那都是傻子想傻事，最終會變成某些家夥茶餘飯後的笑料。</p>
哎呀，小師妹把現成的話把子，遞給他了啊！</p>
徐大方輕咳一聲，“你的想法很好，但是，不管製符還是煉器，都是嚴肅的事，是很多人研究一生，都無法研究透徹的東西。”</p>
“我也沒想細研究，”顧成姝道：“我的目標隻在符母，目前畫火符的成功率不錯，所以，我想先製出火符符母。”</p>
像印章一樣，沾點符墨往符紙上一按，就能成就一張火符的符母？</p>
徐大方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很正經的跟她談，“符母的首要問題，是導靈。”</p>
安塊靈石，就想讓符母替他們白做工，可不就要解決靈氣輸送的問題嗎？</p>
“修仙界最易於導靈的，是蜂靈石，這是我師父都隻聞其名，沒有真正見過的寶物。”</p>
徐大方喝口茶，接著道：“你的符母想要煉出來，首先你得先尋到蜂靈石。”</p>
正所謂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奇思也好，妙想也罷，最後都要困於現實。</p>
“蜂靈石什麽樣？”</p>
還不死心？</p>
徐大方想了想典籍中的記載，“此物雖號石頭，但事實上它有無數的孔洞，因為那些孔洞非常像蜂窩，所以又名蜂靈石。”</p>
顧成姝：“……”</p>
她是不是見過？</p>
她在自己的儲物戒指裏尋了一會兒，摸出一隻貼滿了禁製符的玉盒，“師兄你幫我看看這是什麽東西？”</p>
“……”</p>
搞的還挺像！</p>
徐大方好笑，“你要是能拿出蜂靈石，師兄我這一百多斤就交給你，陪你死磕符母。”</p>
顧成姝深深看了他一眼，“師兄的話，我記著了，你先打開看看。”</p>
“哈哈，那就看看！”</p>
徐大方揭了一層層的禁製符，打開玉盒，笑著拿起裏麵的石頭，不過……</p>
他臉上的笑容慢慢隱了，變得越來越鄭重，到最後一蹦而起，“成姝，你從哪弄的？”顧師叔的儲物用具還在宗門封著，這東西隻能是師妹自己的，“混沌森林？”</p>
小丫頭長這麽大，連宗門大比都沒參加過，那就隻能是混沌森林了。</p>
“猜對了，我的戰利品之一。”</p>
徐大方：“……”</p>
老天不給他活路。</p>
為什麽他兩次偷入混沌森林，都沒遇到過？為什麽他進秘境，殺凶獸，戰利品什麽的都比別人差？</p>
運氣這東西他就不配有嗎？</p>
徐大方想哭。</p>
他先回來衝擊元嬰，沒有衝過去，喬雁晚了好幾年回來，現在可能都摸到元嬰的窗戶了。</p>
嗚～</p>
他太慘了。</p>
“你這個可能真是蜂靈石。”</p>
他師父都沒有見過的寶貝！</p>
不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剛說了什麽？</p>
他說這一百多斤交給她，陪她一起死磕符母。</p>
能收回嗎？</p>
“咳！要不，我們拿去給我師父看看？”</p>
“可以呀！”顧成姝笑著點頭，“順便跟師叔說一聲，師兄要陪我一起研究符母。”</p>
徐大方：“……”</p>
師父會打死他的。</p>
師父說他的這張嘴，總有一天，會害死他自己。</p>
原來……</p>
“成姝！”</p>
徐大方努力自救，“蜂靈石可是傳說中的靈材，是煉製極品法寶、靈寶甚至仙寶的材料，我們製符母，沒有任何經驗，萬一弄壞了……”</p>
顧成姝一把奪回自己的蜂靈石，“這東西是我的事吧？師兄，我的東西我自己不能做主嗎？”</p>
肯定能，但……</p>
後麵的話，徐大方到底沒敢說出來。</p>
鳳瀾師伯是狠人，喬雁是狠人，顧師妹……</p>
想想尹家現在的樣子，徐大方道：“來吧，我教你煉器，符母……我們一起想辦法。”</p>
上了賊船，隻能一條道走到黑。否則，喬雁出來也能把他打到黑道上。</p>
被喬雁捶過無數次的徐大方，深知某人有多護短。</p>
很快認命，“煉器的第一件事，是認識火，了解火，使用火……”</p>
煉器室裏，徐大方把普通的地火和他專用的地心火全都調出來，跟顧成姝一一解釋。</p>
很多時候，並不是火越大越好，它更需要剛柔並濟。所以，說到火，不免又要說到水，淩雲宗內有專門用來淬火的寒泉水。</p>
“師兄……”</p>
聽到淬火不好，法器容易脆斷，柔韌陣也挽救不了，顧成姝不由看向用來助火的黑油，這黑油分明就是石油，隻是為了更好的助火，又被煉氣學徒提純加煉了一番。</p>
雖然她不知道，現世用來淬火的油，成份具體為何，可常跟黑油打交道的徐師兄未必不知道，如何提煉出，粘性更好的油來。</p>
“有沒有考慮過，在寒泉水中，加入一定量的黑油啊！”</p>
“加黑油？幹什麽？”</p>
徐大方不解，這不是助火的嗎？</p>
“黑油性柔、粘，或許在材料硬化的過程中，可以增加一定的柔韌性呢。”</p>
這？</p>
徐大方看著乾坤鐵精桶中的黑油，沉默半晌。</p>
他從來沒想過此點。</p>
淩雲宗的寒泉水，還是很不錯的。</p>
如果加入一定量的黑油……</p>
“你等一下，我現在就試試。”</p>
師妹想試，那就試試，成本於如今的他們而方，可以忽略不計。</p>
這跟蜂靈石沒法比。</p>
如果事實證明，師妹所想根本行不通，或許試過幾次後，她自己就會打退堂鼓。</p>
想到這裏，徐大方幹勁十足。</p>
他對黑油的屬性，非常了解，很快強行以靈力提煉出集潤滑與粘柔性最好的黑油來。</p>
把這一份黑油放入專門用來淬火的乾坤石桶，徐大方開始教顧成姝煉製最簡單的金鋼劍。</p>
正常金鋼劍都是下品或者中品靈器，但法陣和淬火如果完美的話，也一樣能出上品。</p>
它是很多外門弟子和散修的首選，因為它最便宜。</p>
半晌後，顧成姝揮汗如雨，當當當地敲打著劍胚，一次次的在黑油和寒泉水中淬火，又一次次的提起來鍛打。</p>
加煉本命法寶幻影扇的時候，她是工具人，現在她可算知道，什麽叫百煉成鋼……</p>
汗水落到劍胚上，發出‘嗤嗤’的聲響。</p>
這跟她原來想的一點也不一樣。</p>
“節奏節奏，你聽又亂了，這一亂，鍛打的螺紋就必有差異，它不僅影響傳導劍氣的絲滑程度，還影響我刻入陣法。”</p>
徐大方一點忙都不幫，還在那裏不停的挑刺！</p>
顧成姝沒有力氣回答他。</p>
她的錘打確實不能再亂了。</p>
顧成姝努力的找自己的節奏，努力在錘打的時候，暗布引靈、柔韌、迅捷等等陣紋，這些陣紋暫時隻能算是粗胚，最終還是要以靈力繪陣，一把嵌入才行。</p>
這本事她還不行，還得指著徐師兄。</p>
半晌後，徐大方完成他的工作，指揮顧成姝進入最後的淬火環節。</p>
“快，先入油，再入寒泉水。”</p>
陣紋剛剛打入，徐大方就在催著她了。</p>
顧成姝動作迅速，聽話的先入油，再迅速插入寒泉水中。</p>
煉器室裏，再次騰起大量水霧，這水霧對剛學煉器的顧成姝而言沒有分別，但在以煉器為主業的徐大方眼裏，就很不同了。</p>
這一次次的淬煉，他全程圍觀，尤其這最後一次，水霧比正常的金鋼劍少了將近三成。</p>
這意味著，他打入的陣紋與劍身，完美結合到一起了。</p>
徐大方算著時間，緩緩抽出煉好的金鋼劍。</p>
此時的金鋼劍，早沒先前那麽亮眼，加持了十數種陣法的螺紋古樸自然，看著比正常的金鋼劍更顯厚重。</p>
但事實上，煉製的過程都一樣，隻多了一個淬油的環節。</p>
叮~</p>
徐大方直接朝驗寶石上砍過。</p>
嘭~</p>
好像豆腐一樣的石塊，直到落下，才發出一聲悶響。</p>
這是上品？！</p>
徐大方瞪大了眼睛。</p>
在師妹一次次的淬火時，他雖然感覺這把劍的品質，會比正常的好，但他的正常是指煉器學徒的水準。</p>
顧師妹這算什麽？</p>
溶器煉器的時候，不管是鍛打還是火候都差強人意，他唯一做的隻是刻入陣法……</p>
嘶~</p>
原以為，中品都難呢。</p>
現在卻是上品。</p>
徐大方激動的心跳都加快了些，“師兄再煉一把，你全程看好嘍！”</p>
修仙界煉氣修士最多。</p>
如果……</p>
徐大方心中有無數個想法。</p>
此時鍛打的雖然還是金鋼劍，但腦子裏，已經想到了很多很多法寶。</p>
當當當~~~~</p>
他的錘打，很快就進入到一種特別的節奏裏，不像顧成姝，時不時的還會亂一下。</p>
半晌後，一把全新的金鋼劍又出爐了。</p>
“……哈哈哈，極品！”</p>
再次試劍成功，徐大方的笑聲把煉器室都震得嗡嗡的。</p>
“師兄，這把劍給我。”</p>
顧成姝感受他的歡喜，忍不住的就想跟他擺功勞。</p>
“這不行！”</p>
徐大方連忙躲開，“你煉的不是那一把嗎？你拿你自己的。”</p>
這一把金鋼劍，雖然不是他第一次煉出的極品靈器，卻也有著非常意義，“好師妹，這一把於我的意義非同一般。”</p>
“好吧，我不要你這一把，但是，你要補我五把同樣的。”</p>
徐大方暈了，“你要那麽多金鋼劍幹什麽？”</p>
“賣啊！我家開店呢。”</p>
徐大方：“……”</p>
忘了這茬。</p>
“師兄，沒我的提議，你能煉出這麽好的金鋼劍嗎？”</p>
“……好吧！”</p>
這才是重點。</p>
徐大方沒辦法，“我給你再煉五把金鋼劍，但是，我煉劍的時候你也要煉，你隻有掌握鍛劍的真正節奏，才能成為煉器學徒。”</p>
“行！”顧成姝點頭，“以後每天酉時我都會過來，跟師兄學習煉器。”</p>
酉時啊？</p>
徐大方想了想，給她摸了一枚玉簡，“這是我的煉器心得，回去找時間看看，明天酉時再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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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找師父，先跟師父炫耀一遍。</p>
此時，不能晉階元嬰的失落、痛苦，因為這一把極品金鋼劍，全都不在了。</p>
顧成姝還沒走，他就高昂了腦袋，先去找閔風了。</p>
一個時辰後，連宛玲瓏都被驚動，衝進了器堂。</p>
……</p>
小河穀裏，顧成姝還不知道，因為多的一個淬油環節，將在器堂引起何等風暴。</p>
鍛打劍胚的時候，掄錘子掄得她雙臂又酸又痛，為了緩解痛苦，她把自己溶進了天地決的小天地中，借著天地靈氣，舒緩所有不適。</p>
團團和小刺蝟幾次進來看她，最終無可奈何的跟著老於叔，吃上次沒有吃完的雜魚湯。</p>
修煉、製符、吃飯，一邊看煉器心得，一邊擼擼團團和小刺蝟，一天的時間很快又過去。</p>
第二天酉時，顧成姝又準時站到了徐大方的專屬煉器室。</p>
“你要的五把極品金鋼劍！”</p>
徐大方洋洋得意，“這五把是免費送的，師兄這裏還有六把，你要不要？”</p>
師父和器堂的十多位煉器師，人手煉了兩把極品金鋼劍。</p>
事實證明，多加一道黑油淬火，更能保持材料的穩定性，隻要鍛打不出亂子，柔韌性也會比以前強上三成。</p>
哪怕煉器學徒，如今也可以輕鬆打出上品金鋼劍了。</p>
“要啊！”</p>
顧成姝現在不缺錢。</p>
徐師兄也是有名的煉器師呢。</p>
能拿到他煉製的極品金鋼劍，也很不容易的，“多少靈石？”</p>
“一把下品金鋼劍，差不多五百下品靈石，中品的金鋼劍是以倍數往上一千，上品兩千，極品就是四千，但考慮到金鋼劍的材質普通，我們器堂給的定價是三千兩百塊，你是開店的，拿貨要比其他人便宜，一把極品金鋼劍，你給兩千八百塊下品靈石如何？”</p>
“好啊！”</p>
顧成姝當場跟他把交易做完。</p>
兩人都覺得大賺了一筆，再教再學的時候，彼此都輕鬆了許多。</p>
此時，淩雲殿裏，閔風和澹台朔相對而坐，“成姝年紀還小，這麽多年沒有教導也一樣過了，師兄不必拘著她，隻往符道上走，我倒是覺得，她在器道上，也很有天賦。”</p>
澹台朔：“……”</p>
他就怕顧成姝在兩者上都有天賦。</p>
一個人的時間是有限的。</p>
顧成姝的靈根資質不差，如今又不缺錢，聯盟那裏還有可晉元嬰的丹藥，澹台朔很想按著她，修煉之餘專心一樣，可……</p>
“你真覺得那符母可行？”</p>
澹台朔氣恨恨地瞪著，到他這裏一點也不客氣，又騙茶，又騙點心的師弟，“就算可行又如何？以徐大方和成姝現在的本事，頂多弄出一個中品靈符的符母。</p>
那東西，有蜂靈石的價值高嗎？</p>
把蜂靈石省下來，幹……”</p>
“師兄，蜂靈石是成姝的。”</p>
閔風打斷他，“聽玲瓏說，前幾天她還給宗門捐了兩千多顆蛇鱗果，你再可著她一個人壓榨，相不相信，不用鳳瀾師姐和喬雁做什麽，她晉階築基中期後，就能永不回來？”</p>
什麽？</p>
澹台朔的眉頭緊緊鎖在一起。</p>
“閔勉說，從混沌森林出來，成姝就在謀求宗門駐聯盟的執事一職。”</p>
一杯茶喝完，閔風又倒了一杯，“師兄不想她被聯盟籠絡走吧？”</p>
那是自然！</p>
詭魔盯上浮元界了，從它占領西傳界的軌跡看，聯盟是很危險的地方。</p>
澹台朔可舍不得自家大有前途的弟子，最後成為某個月詭的血食，“你是打定主意，要讓徐大方浪費時間，陪她一起胡鬧了？”</p>
中品符籙有的是修士可以畫出來。</p>
浪費蜂靈石製符母完全沒必要。</p>
而且，徐大方是要衝擊元嬰的人，現在陪著她煉器……</p>
“他不晉階元嬰了？成姝想不到，你也想不到？”</p>
“……大方！”閔風沉默了一會，“昨天很開心。”徒弟衝擊元嬰未成，雖然表麵上挺正常，但是，他知道，那都隻是表麵。</p>
“他還年輕，隻要我不急，相信慢慢的他也不會急。”</p>
欲速則不達！</p>
“就是沒有成姝，我也會想辦法，讓他緩一緩！”</p>
閔風道：“這世上的天才多，我們這樣的普通人，不必老想著跟天才比，隻要比昨天的自己強上那麽一點就行。”</p>
這個強，可以是修為，也可以是心境，更可以是煉器。</p>
“師兄，你逼你自己我不反對，但是，你不能逼我，更不能逼我的徒弟。”</p>
他的徒弟，他自己教。</p>
“……行吧，你們愛怎麽著，就怎麽著吧！”</p>
澹台朔拿這位師弟沒辦法，“但是有一點，你得跟徐大方說，如果成姝在煉器一道上，天賦普通，沒有那麽耀眼，就及早讓她認清事實。</p>
鳳瀾不在，我們這些老的，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樣不管不問。”</p>
“那是師兄，我一直都是管她的。”</p>
閔風可不同意他這話，“隻是我的管，跟師兄以為的管不一樣。”</p>
小姑娘不向他求援，他不能強行出頭，隻能時不時的往修真小店賣幾件不錯的靈器，不錯的法器。</p>
“顧師弟以前說過，成姝有一死劫，那死劫不能幹涉，幹涉的越多可能越解不了。所以我不幹涉，但不代表，我不關注！”</p>
閔風的聲音有些冷，“那幾年，她接的任務，都是我通過種種，專門給她發布的。倒是師兄，是真的沒管過。”</p>
現在想管，早遲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