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怎麽樣,我還不需要你們年輕人來操心,調息一下就可以了。對了,給我端一碗飯進來,要讓小輝看到。”


    老人的回答依然出乎謙肖的意料,這和他以前接觸過的老年人完全不一樣。


    該不用說是玄幻世界嗎?


    不,不。


    前世還是有這種老人,隻是自己沒遇到而已。


    對於老人的要求,謙肖遲疑了一下,點點頭道:“好。”


    至於說看出什麽?


    看出老人很虛弱算不算!


    說到底謙肖隻是來問一下,表明自己的心意,也確認一下讓自己安心,其他的什麽也做不了!


    謙肖退出去,過了一會兒端著一大碗飯菜進來。


    碗很大,上麵覆蓋的菜很多,大半都是肉,怕是那個小碗裏也沒剩下多少。


    “徐老。”


    謙肖將飯菜放到床邊,老人看到滿是肉看不到米飯的飯碗,眼裏滿是複雜。


    小輝有幾個月沒吃過肉了吧!


    “好了,可以了,明天我送你去登記,沒問題吧!”


    “沒有問題!”


    謙肖搖頭,感覺和老人沒什麽說的,或許老人此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吧!


    說到底,徐輝和老人都是好人,對於謙肖代替去參軍,在他們的觀念裏,這算是害了謙肖吧!


    至於謙肖說的師傅的任務……


    老人信了三分。


    這也是主要原因。


    謙肖離開,關上門,徐輝在棗樹下等待,清冷的月光映襯下,顯得有些孤寂。


    “謙肖,怎麽樣,爺爺吃飯了嗎?”徐輝有些焦急,謙肖一出來就問道。


    謙肖抬頭望天,深呼一口氣,動了動鼻子,今天晚上,又是星空滿月。


    “你說啊謙肖,望天做什麽,爺爺到底吃沒有?”


    “你說呢?”


    謙肖露出一個笑容,拍拍手,“肯定是吃了啊!不然他叫我端飯做什麽,他還埋怨你肉給多了。好了,我們不要打擾爺爺,去吃飯吧!我餓死了。”


    徐輝被謙肖強製拉著朝廚房走去。


    徐輝回頭,看著爺爺的房間,眼神複雜的不知在想什麽……


    他一直知道爺爺有很多事情瞞著他,隻是爺爺不想和他說的話,他也不會去多問。


    ……


    “徐老,這真的是登記處?”


    第二天,還在床上睡覺的謙肖就被老人抓了起來,吃了個隻有窩窩頭想早飯,借著第一縷初陽來到了水口鎮位於中心處的參軍登記處。


    連和徐輝道別的時間都沒有。


    不過在看到登記處的時候,謙肖懷疑是不是找錯了地方。


    一根旗子,上麵印著天武皇朝的圖騰,一隻黑紅色的九淵朱雀,隻是不知道是不是做工太差,好好的一隻朱雀畫的像是一隻著火的麻雀。


    這些都不說了,那你告訴我,這個馬欄是什麽情況。


    不僅一個人沒有,時間太早人們還沒起床可以理解,可ntm門上標識著“禁止入內”什麽意思。


    做事情能這麽敷衍嗎?


    “別懷疑了,就是這裏,你以為強製招軍那麽受歡迎,不到最後一天,基本不會有人來,他們都是被迫的。”


    老人瞄了一眼鬱悶的謙肖就知道他在想什麽!


    “走吧!”


    老人無視標語,推開門朝你們走去,謙肖隻好跟著。


    遠處高台上站著兩個士兵,充滿壓力的眼神看過來,聽說這些都是前線退回來的老兵,因為受了傷的緣故無法戰鬥隻好回來當當看守。


    就像這兩個士兵,雖然看著完好,但都有隱疾,無法發揮全部的實力,不過比起普通人還是強了太多。


    他們的眼神很有壓力,真正殺過人見過屍山血海,普通人在他們麵前連站著都困難。


    謙肖皺了皺眉頭,倒不是被嚇到了,經曆天闕與滄海聖地的戰爭,一般的氣勢他還沒放在眼裏,隻是單純的有些不喜歡。


    走在前麵的老人回頭看了謙肖,眼神閃爍,不知在想什麽。


    老人帶著謙肖繞過馬欄,後麵有個庭院,門大開著,帶著謙肖走進去。


    進入裏麵,謙肖被一個七尺大漢吸引。


    身披冷色鐵甲,手持一把長柄大刀,身材魁梧,散發的氣勢令人膽寒,一個人好似就是一堵城牆。


    他就那樣站在庭院中央,如一座雕像,呼吸機有白氣進出,讓人無法忽視。


    老人進門,大漢就已睜開眼睛,並無動作,那雙好似下一刻就會暴起殺人的眼睛調轉到謙肖身上。


    謙肖打了個寒顫,如同被一隻凶獸叮住,不過不是被嚇住了,而是身體本能的發出危險警報:這個人絕不能招惹,會死。


    咬了一下舌尖,腥甜的味道伴隨著劇痛,謙肖恢複過來,不敢和大漢對視,老實的跟在老人後麵。


    這倒讓大漢意外了一下,嘴角露出感興趣的笑容。


    “吳將軍。”


    老人帶著謙肖走到大漢麵前施禮,謙肖觀察一下,自己還不到大漢的胸口,在人家麵前與小雞仔無樣。


    “你是……之前那個藥師?”


    大漢首次動了一下,他認識徐老,之前徐老來軍營裏幫著治療過一批退下的老兵。


    “徐藥師來這裏做什麽?”大漢問道,目光卻看著謙肖。


    “回將軍,老朽帶我家後輩前來登記,今後還望將軍照顧一下。”


    老人將謙肖拉到身前,像大漢簡紹。


    謙肖看了一眼老人,有些理解為什麽他會提前這麽多天來了。


    “登記?參軍?”


    大漢注視著謙肖,眯起眼睛,帶著淩人的氣勢,“他太小了,不適合。”


    聽到這話,老人並不著急,回頭對謙肖道:“謙肖,向將軍展示一下。”


    謙肖點頭,眼睛看向角落裏一堆早就注意到的石鎖,指著對大漢問道:“將軍,那裏的器材我可以動用嗎?”


    大漢看了那裏一眼,又看看謙肖稚嫩的一看才十二三歲的臉,道:“可以。”


    “謝謝將軍。”


    謙肖笑了,露出嘴角的一絲血跡,朝石鎖走去。


    來的路上謙肖已經和老人談好了,以他的年紀,雖然軍中現在沒規定年齡,但多半,不對,應該是絕對不會要。


    那這時就要展現自己的價值,告訴別人:我,不比你們差,別小看我。


    對自己的力量,經曆了那麽多戰鬥以及鍛體術的緣故,謙肖很有信心。


    其實謙肖和老人不知道,大漢同意謙肖展現自己不是因為老人的什麽麵子,而是進門時謙肖抵擋住了他哪個的眼神。


    大漢對謙肖產生了一絲興起。


    不然一個老頭帶個娃娃進來浪費時間,早被轟出去了。


    角落裏放著一堆各種型號的石鎖,粗略有十個,從五十斤到一千斤的都有。


    在兩人的目光下,謙肖走到最小的那個麵前,一隻手輕鬆的提起,然後是一百,一隻手也提了起來,不過還是看出有點吃力。


    接著兩百斤的,大漢靜靜的看著,謙肖兩隻手很輕鬆的提了起來。


    最後三百斤,整塊石鎖猶如一個磨盤,謙肖兩隻手一起用力,勉強提起來,小臉通紅,支持了兩分鍾實在不行放下,在地上打出一個小坑。


    “將軍大人,可以嗎?”


    謙肖回,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大漢盯著謙肖,謙肖表情不變,空氣突然安靜,時間似乎被定格,老人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總感覺氣氛發生了變化。


    大漢突然一笑,凝重的氛圍霎時消失:“可以,從今以後你就是皇朝的一名將士了,你叫什麽名字!”


    之前老人已說過謙肖的名字,不過此時是大漢親自詢問,代表其認同了謙肖。


    謙肖微微施禮,道:“報告將軍,我叫謙肖。”


    大漢點點頭:“好”


    接著朝外麵吆喝了一聲,“毅飛。”


    不一會兒,一位身穿布衣書生打扮的青年慌慌張張拿著一個筆冊跑進來。


    “將軍,什麽事?”


    書生氣喘籲籲,衣服也沒穿好,歪歪扭扭,幾分鍾前應該還在床上睡覺。


    大漢指著謙肖道:“他叫謙肖,以後就和你一個隊伍了,你登記一下,等會順便把“軍武”一起交給他。”


    書生這才去看院子裏的人,之前進來肯定發現了,隻是沒細看。


    發現謙肖完全還是個孩子,書生意外了一下,不過是大漢安排的,他並不沒對嘴,並且指明和他一隊,自然不簡單。


    “哪一家的?”


    書生翻開手上的書冊,拿出一支筆,走到謙肖麵前問道。


    書觀察謙肖的時候,謙肖也在觀察書生。


    書生皮膚白白嫩嫩的,拿著書冊的手指修長,一看就是那種從沒練過武整天待在屋子的家夥,帶著頂歪帽子,幾絲頭發落了出來……


    如果不是脖子上那明顯的喉結,謙肖都以為這人女扮男裝。


    “城西……徐家藥鋪。”


    謙肖答道,看向大漢旁邊的老人。


    老人一臉複雜,直到謙肖說出這句話,他鬆了口氣。


    不過不知是不是錯覺,謙肖感覺老人的背更佝僂了。


    書生念叨了一下謙肖說的名字,在書冊裏翻了一會兒,用筆在某一行劃了一下。


    “那將軍,老朽先走了,望將軍照顧一下我這後輩,老朽在此感謝將軍。”老人退後一步,給大漢施了個禮。


    “徐藥師說的哪裏話,你幫助本將那麽多將士,這本是應該的,我對於我手下的兵每人都會照顧的。”


    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大漢不一定會照顧謙肖,但多注意一下肯定可以。


    還有老人姓徐,卻送來一個姓謙的,這種事稍微一想就明白其中的緣由。


    大漢睜隻眼閉隻眼。


    規矩是死的,可人是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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