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三天什麽事都沒發生,中途毅飛和幾個老兵組織所有人按照基礎依然訓練,張妙陽不知跑到那個角落鍛煉去了,每晚回來時都是晃晃悠悠,一副疲憊過度的樣子,澡也不洗就爬到床上睡著了。


    然後時間就到了現在。


    一共兩百二十二人,聚集在要塞大門口,巍峨的黑色城牆阻擋了一切視線,人群如螞蟻一般。


    這次沒有農夫隨行,每個人除了幾件必要的衣服以及幹糧以外隻帶了一把銀槍。


    吳覺依然是一身鐵甲拿把大刀,騎著黑馬,站在最前方。副官一個個點名,確立人數。


    誰都知道今天是即將真正去前線的日子。沒有人同行,之前是有的,這也是在淵城停留幾天的原因,可後來改了目的地,自然原本的計劃作廢。


    當然,這些事情大部分都不知道,他們隻接受命運的安排。


    坍塌,激動,害怕……


    隊伍裏謙肖幾人眼神複雜,他們知道具體的情況,可沒人說出去。這幾天一切風平浪靜。


    十分鍾後,副官點完名,在門口做好必要等級,吳覺大聲的招呼一聲,隊伍就按兩隊一排的形式出門。


    兩天後。


    隊伍已完全離開淵山絕域,現在向後看,整個淵山絕域就像天地扣下的一個巨碗。


    可路程是越難越難走,道路兩旁的植物逐漸發生變化,變得更加複古,慢慢的一種好似蠻荒的氣息鋪麵而來。


    行走在大山溝壑直接,時而可以看到巨大的翼形凶獸從天空飛過,倒影在地上籠罩百米的範圍。凶猿匍匐山頭,吞吐日月精華。


    雖然每次都隔著很遠的距離,而且其所在的地方本來就有光華閃耀,一看就不簡單,不會輕易走出,可所有人還是嚇了一跳。


    一旦其中那個存在注意到他們,這裏兩百多人連塞牙縫都不夠。


    謙肖不止一次懷疑,自己是不是又被易相逢帶著在不同世界‘旅遊’,這和平安城水口鎮那些完全不同的畫風是怎麽回事?


    可答案就是所有人都好好待在身邊,不止自己一個人。


    想了半天,謙肖想到了之前毅飛和吳覺爭吵,或許和隱約聽到的那個‘妖龍禁地’有關。


    晚上大家都不敢露宿荒野了,基本都是找山洞過夜,找不到山洞也盡量不燒火,由吳覺帶著一半人輪流守夜。


    因此還獵殺到兩隻巨大的山胸以及一隻巨蟒,不是凶獸,而是普通的野獸。都是山洞裏的房東。


    讓大家都飽飽的吃了幾頓肉。


    第四天,周圍的地勢風景越來越原始,需要十個人合抱粗的大樹隨處可見,有些山穀莫名的聚集著白霧,有鳥雀飛如進入,霎時一個條手臂粗舌頭伸出把鳥雀吃掉。


    或者有長達十米的蜘蛛在兩座大山之間織起參天巨網,更多的是各種遺跡,沒走多遠就可以看到巨大的宮殿,倒塌的石柱。


    可一旦靠近那些地方,生物本能就會發出警告,絕對不能進去。


    謙肖模糊的看到有些遺跡裏有黑霧籠罩,黑霧裏似乎有人影晃動……


    他驚悚,他恐懼,他似乎看到了那些被他殺死的人,滄海聖地的家夥,白發老頭,還有他那個兒子……


    他們在向他招手,似乎在邀請他一起敘舊……


    謙肖不敢再看,專心的走路,這地方太古怪,難怪叫做妖龍禁地。


    有他一樣反應的還有毅飛以及張妙陽,顯然他們也看到了某些東西。


    謙肖沒問,繼續跟著大部隊走,大路開始變得寬敞,兩邊逐漸的出現一些刀劈斧砍的痕跡,有人在這裏砍過樹木,地上也有明顯的拖拽痕跡。


    然後又翻過了一座山頭,一座建造於兩座大山之間的小城出現。


    就算隔著上千米,依然可以感覺到小城的破敗,可破敗中帶著一種凶殘的氣質。


    城池隔著這麽遠感覺是黑色鋼鐵鑄成的,然後挨近了發現那城牆真的是鋼鐵。


    各種各樣的明顯痕跡密布在城牆上,凹坑,劃痕,咬痕,火焰燃燒的痕跡,以及上方密布的倒刺。


    像是被牛群踐踏過。


    城牆下方的土地是黑色的,帶著股腥味,仔細觀察那哪是黑色土地,而是血液浸泡太多使得原本的土地成了血土。


    散落的白骨與不知名的牙齒鱗片三三兩兩散落在這片土地上


    城牆上方,一麵九幽朱雀的旗子豎在那殘破的隻剩下一半高塔上方,一隻燃燒著黑炎的牟子注視著城牆下的一切。


    城門依然是坑坑窪窪的黑色鋼鐵,不高,勉強容許的下吳覺走過。


    兩個士兵穿著傷痕累累的鐵甲站在城門下方,看到到來的軍隊,直接伸出武器指著吳覺毫不客氣道:“那裏來的家夥,做什麽,妖龍城不得隨意踏入。”


    這兩士兵一個嚇了一隻眼睛,臉上有一道從左眼上方一隻劃到下巴的巨大吧痕;一個少了一隻胳膊,脖子上還有個明顯被什麽戾氣捅穿後流下來的疤痕。


    無法想像這兩人怎麽活下來的,還被安排了守城門這麽重要的工作。


    眼神如狼牟,看不到一絲作為人的情緒。危險的目光掃過後方的新兵,讓每人都在打顫。


    煞氣環繞在身體周圍幾乎形成實質。


    謙肖抬頭看著小城上空,這座城市像是活著的一般,煞氣血氣聚集在上空已經形成了一隻虛幻的餓獸。


    麵對著兩個守門士兵,吳覺蹙眉,皮膚有種刺痛的感覺。這兩人很危險,但並不是說就能打贏吳覺了,天武皇朝的下士還沒這麽不堪。


    隻是對那氣息的自然反應而已。


    吳覺有些震撼,早就聽聞在妖龍城活下來的士兵都經曆了屍山血海般的生活,而沒活下來的自然淘汰了。


    隻是以前從來沒親眼來看過。


    每年皇朝或多或少都會朝妖龍城注入幾萬兵源,可幾百年過去了,妖龍城最多的士兵也沒超過過十萬,最少是整座城都死絕了,後來才躲回來的。


    現在城中看到的殘破建築,那掛著圖騰的殘破高塔都是那次災難的後果。


    優勝虐汰,適者生存,在妖龍城呆過超過十年的士兵都是絕對的精英,出去絕對一個下士起步。


    當然前提是沒什麽殘疾。


    至於“軍武”帶來的後遺症自然可以處理掉。


    現如今天武皇朝差不多二十分之一的將軍都是出自妖龍城。


    別看著二十分之一很少,可對比一下天武皇朝億萬裏遼闊的疆域,就知道這到底有多恐怖。


    皇朝隱隱把這裏作為培育場,像養蠱一樣。就算全死光了也不會有人在意,重新換一批也一樣,就像上一次。


    送來的的士兵也不會太差。這也是吳覺答應的一個原因。


    隻是……


    他從水口鎮帶出來的兵最後不知能不能活下來十個。


    先鋒隊,妖龍城的全tm的是先鋒隊!


    這即是無可置疑的懲罰,也是絕死中給的獎勵。隻是吳覺根本不想要這獎勵,可那有選擇……


    觀察了一下兩個士兵,吳覺從馬上下來,拿出一封文書,冷冷道:“我們是來入職的新兵。”


    那個隻有一隻手的士兵熟練的接過文書進去了,而另一個獨眼士兵依然舉著傷痕累累的長槍,冷冷的盯著吳覺以及身後的人。


    他們守門的當然知道吳覺他們是什麽人,但規矩就是規矩,並不因身處位置,熟不熟而定。


    他們不會嘲笑這些新兵,因為他們隻會嘲笑活人,死人是不會去嘲笑的。


    隻有這些新兵能度過妖龍城“新兵期”,他們才會把他們當成活人,當成同伴。


    不然也不會作為“將軍培育場”。


    在妖龍城無法耍小心思,耍小心思的都被處死,每次抵抗敵人,上至城主,下至炊事兵,隻要有需要都得出動,除了死了的會被埋葬以外這裏不養廢物。


    吳覺也不急,定定的等待的,並且有心思觀察鋼鐵城牆上的那些痕跡,猜測是何等的凶獸造成的。


    來之前作為統帥他自然做好了關於妖龍城的功課。


    可身後的新兵們就不一樣了。


    比淵山絕域更讓人不舒服的環境,濃鬱的血腥味,腳下黑色的土地用點力甚至能夠擠出鮮血;還有那鋼鐵城牆;散落的比手臂粗的牙齒,比手掌大的鱗片,兩個讓人膽寒的守門士兵。


    如果說淵山絕域給人的感覺是詭異,那麽妖龍穀妖龍城給人的就是赤裸裸的殘忍、殘暴、殘酷,以及毫不掩飾的血腥。


    其他人隻是因為這裏散發的氣息顫栗,而謙肖他們了解一點這裏,大致知道是什麽早就了這等環境。


    正因為了解,所以比無知的其他人更害怕。連張妙陽與毅飛狀態都不對,隻有謙肖還好點。至少比起天闕戰場,這裏隻是惡劣了些,還沒那麽恐怖。


    虛空隨隨便便打碎的有沒有?


    秩序神鏈隨便顯現有沒有?


    這些地方可能出現那種存在嗎?


    雖然無法探查,但謙肖大致能猜出吳覺的境界,‘凝血’或‘神識’,‘凝血’可能性大點,反正絕不可能達到‘五域’。


    而那兩個守城士兵隻是氣息殘暴,戰力至多也就大概‘起靈’巔峰。


    雖然現在的戰力配合鍛體法勉強應該或許能達到起靈初期,可謙肖依然可以鄙視他們。


    要問為什麽?


    當然因為大爺我滅過‘自我境’天尊,雖然是被打殘的。


    這還是醒來後鍾霞告訴他的。


    至於具體發生了什麽,他下意識的沒問,其他人有意識的不說。


    不用多說這絕對是易相逢幹的,隻是謙肖不知道而已。不然對於壓在身上的業力大山,怎麽可能不去追查。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異世冒險法則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會寫書的檸檬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會寫書的檸檬並收藏異世冒險法則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