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豹裏斯。”南希走過來說,“你打算戰後去幹什麽?”


    “我們還有很多很多事情要做,畢竟我們是守衛者小隊嘛。”他回答道。


    “我突然懷念在學校的那段時光了。”


    南希的臉不自覺地靠近了豹裏斯,豹裏斯也把臉慢慢地伸過去,幾秒鍾以後,倆人的嘴唇碰到了一起。南希閉上眼睛,把手搭在了豹裏斯的肩膀上。


    “你們倆在這裏做什麽呢?”時雨走過來問道。


    “啊......沒什麽......”南希趕緊放開豹裏斯。


    “你們這兩個......吳啟明有事情要和我們講,你們快點過去。”


    “啊......是!”


    ......


    這天即使下著小雨,諾普草地也是人山人海,來自各地的人們都聚集在了這裏。硝煙的氣味還未散去,但這無法阻擋人們迎接勝利的熱情。


    “才一周時間,你們就把這裏清理幹淨了?”埃多問道,“就不怕留個地雷什麽的嗎?”


    “我可是工兵出來的,地雷再多也多不到哪裏去。”路奇說,“如果我們沒有百分百確認的話,那我們還敢放心地讓市民來到這裏?”


    “吳啟明那家夥就是立的功比我多了一些,反正這場仗打完,該晉升的晉升,該獎賞的就獎賞......中校這個位置都快被我坐發黴啦。”


    “我去外麵呼吸點新鮮空氣,你們在這裏繼續聊吧。”路奇說完,便走了出去。


    “嘿,夥計們!”伯瑞娜帶著迪亞蒙出現在了守衛者們的麵前。


    “伯瑞娜,我們好久不見了。”豹裏斯問候道。


    “你也是來參加勝利大會的嗎?”埃多問道。


    “對啊。而且我還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們。”


    “什麽?”


    “迪亞蒙昨天和我訂婚了。”


    “是嗎?真是恭喜你了!”豹裏斯拱手問道。


    “記得婚禮的邀請函多發一點啊。”時雨開玩笑說。


    “有時間一定會請你們去參加的。”


    “守衛者小隊不是原來隻有五個人嗎?”迪亞蒙問道,“可現在為什麽有七個?”


    “哦,西格和南希是我們的補充成員,他們倆在我和埃多缺席的時候補充了空位。”


    “原來是這樣。”


    “守衛者們,你們準備上台了。”


    “那我就先不打擾你們了。”伯瑞娜說完,邊和迪亞蒙一起走了出去。


    “豹裏斯,我有一件事情要和你說。”迪亞蒙走之前道,“我是純種的行水龍,而不是似水龍,這兩者是有差別的。”


    “他們是什麽來頭?”南希忽然問豹裏斯。


    “他們......算是我們的朋友吧。”豹裏斯回答道,“盡管我們之間沒有什麽來往,但他們卻幫助我們許多事情。”


    ......


    “這將近十年的戰爭為獸人世界蒙上了巨大的陰影,敵人的鐵蹄卷走了無數將士,以及平民百姓的生命。但是今天的勝利告訴我們,之前我們的每一滴血都沒有白流,每一次苦難我們都沒有白受,我們終於在烈火之後得到了重生!”莫茲上尉說,“從反分裂戰爭到斧石計劃,再到最後與分裂勢力的決一死戰,千千萬萬獸龍同胞在統一且牢固的戰線上奮鬥者,不僅有戰場上英勇作戰的軍人,還有那些在戰爭後方艱苦奮鬥著的勞動者,更有默默支持著鬥爭的人民,可以說,如果缺了其中一環,我們的鬥爭將不可能取得今天圓滿的勝利!”


    “在無數的戰鬥者中,有這麽七位少年,他們年紀輕輕,便擔起了保衛獸人世界的重任。他們在敵人來襲的時候沒有選擇逃跑,反而拿起武器,在危機四伏的戰場上與敵人廝殺著,甚至深入敵後,探尋有關敵人的未知的秘密,摧毀敵人的一次次攻擊計劃,粉碎了敵人的侵略野心,他們為戰爭立下了汗馬功勞,今天,這些少年們才終於被公諸於世,他們擁有一個特殊的代號——守衛者!”


    守衛者們陸續走上了台,台下想起了雷鳴般的掌聲。他們還沒站好,相機上的閃光燈便像雨似地襲來,讓他們無法看清下麵的狀況。


    “他們是獸人世界的第五代靈擺持有者,也是獸人世界的驕傲!”


    莫茲和黃夫走上了台,馬洛塔說:“現在請允許我同莫茲和黃夫上尉為守衛者頒發三等勇氣勳章!”


    快門聲又響了起來,三位上尉拿出勳章,逐個戴在了守衛者們的左前胸。當守衛者們向台下敬禮時,全場又爆發出了熱烈的掌聲和歡呼聲——守衛者們第一次體驗到了獲得榮譽的感覺。陽光透過陰雲,照在他們的勳章上,那些勳章正隨著光與歡呼聲而發亮著。


    大會還在進行,守衛者們來到了後方,基伍正在那兒等著他們。


    “孩子們,你們成功地將內心的勇氣化為了外在的象征。”基伍笑著說。


    “基伍先生,我有一個問題。”埃多問道,“關於龍政部的事情......請問你還要重新啟用龍政部嗎?”


    “剛才我在講話的時候,台下的人給了我兩次歡呼。”基伍說,“一次是為了我的回歸而歡呼,另一次則是為了我的決定而歡呼。”


    “什麽決定?”


    “龍政部已經不複存在了。”


    “為什麽?”不僅是埃多,其他人也變得驚訝起來。


    基伍說:“當年,龍政部是為了增進獸人與龍之間的關係而建立的,但是你們現在看看,龍與獸人在經曆了反分裂戰爭,甚至是斧石計劃以後,關係不僅沒有被割裂,這根紐帶反而越來越堅硬,龍一族早已經成為了獸人族譜的一部分。那麽我想問一下,龍與獸人的關係,還需要龍政部的支撐嗎?”


    “我明白了,這十年戰爭就是對龍和獸人的考驗。”豹裏斯說。


    基伍走到外麵看了看又回來說:“可事實是,即使我們成功打退了拉恩斯的進攻,但這並不代表獸人世界從此太平,這句話說的還為時尚早。”


    “布裏茨說的是真的嗎?”菲因問道。


    “不管他們說的是不是真的,但經過這一次戰爭我們也明白,那傳送門總有一天是一定要過去的,這是大勢所趨。”


    “那如果有一天計劃啟動了,我們可以參加嗎?”埃多問。


    “你們可是守衛者。”基伍從口袋裏拿出一個信封,交到了埃多的手裏。


    “這是一封匿名信,隻寫了收件人,那就是你,埃多。”


    埃多接過信封,把它小心翼翼地打開,然後從裏麵取出半張相片,他立馬意識到了什麽,便從口袋裏拿出了另外一半相片,把它們平在了一起——完美貼合!他趕緊看了看那張完整的相片,上麵除了豹裏斯的父親以外,他的爸爸也站在旁邊,而背景正是德努亞高地。


    “我的父親......和令尊有過交往麽?”豹裏斯湊上來問道。


    “也許是吧。”


    “對了,照片後麵不是畫著什麽東西嗎?”


    埃多把照片反過來,隻見在相片的背麵畫著一個正在運行中的諾普草地傳送門,門下麵畫著六個靈擺,其中五個對應著守衛者們五個靈擺的顏色,但是剩下的一個卻是用虛線畫出來的,並且沒有上色。


    “看來爸爸早就知道靈擺的威力了。”埃多說。


    “咦,這個沒有顏色的靈擺是什麽?”豹裏斯問道。


    “估計是我爸爸不會畫靈擺,然後就找人在旁邊繪了一個示意圖,然後自己臨摹吧。”


    “或者是新的靈擺持有者也不一定呢。”


    “嗯,也許吧。”


    ......


    兩天後,德努亞高地。


    “這三條龍,西格·弗裏德、似水係族的拉娜·斯蒂爾,以及我們族長的兒子巴爾克·紮卡·埃多,為拯救我們的家園做出了接觸的貢獻,所以,我今天在此為他們頒發至高無上的榮耀角環!”別林斯基在德努亞高地所有龍的注視下,拿出了三個銅製的金屬環,上麵各鑲著一小粒閃閃發光的白水晶,她把它們一個一個戴在了三條龍的右角上,三條龍也微微俯下身子,接受這一崇高的榮譽。


    “這角環將會終身陪伴你們。”別林斯基說,“榮耀同時也帶來了責任,這樣的榮耀才有價值,你們被賦予了新的使命,要為自己而戰,為族群而戰,為獸人世界而戰!”


    “還有一件事情請幫我轉達給其他的守衛者。”別林斯基說,“靈魂現在已經回歸到諸位手中,你們也已經體會到了其強大的力量,我隻希望你們要更加地守護它們,因為這是你們內心深處靈魂的家園。”


    ......


    經曆了浩劫的獸人世界正在緩慢恢複生機,重建工作已經開始進行了。即使戰火把人們所居住的地方夷為了平地,但是生活還是要繼續的。對傳送門的研究工作也開展了幾天......這麽做都是為了將來的計劃做準備。


    “什麽,離開軍隊?!”眾人叫道。


    “這是我的命令。”吳啟明說,“你們是數屆靈擺持有者中最特殊的一屆——你們是唯一的未成年人,真正屬於你們的是少年時期應該有的生活,而不是隨著軍隊四處征戰。現在的你們應該做更多更有意義的事情。”


    “可我們是守衛者啊!”菲因說,“守衛者不就是要拯救獸人世界的嗎?”


    “你們確實是守衛者。”吳啟明說,“但是守衛者這個頭銜不是隨時都可以帶上的。大危機不是天天來,我們的軍隊可以為獸人世界構築一道堅實的防線,你們不應該把自己年少的時間都投入到軍隊來,參軍畢竟是大人的事情,你們要回歸到自己原來的學習生活中去。”


    “那......當獸人世界再次遇到危險的時候,我們還可以再次挺身而出嗎?”豹裏斯問道。


    吳啟明笑著說:“當然了,你們可是守衛者,這是你們的使命。”


    ......


    在離開基地的前一天晚上,守衛者們又回到了諾普草地。這片剛經受硝煙洗禮的地方很快恢複了生命的活力,甚至螢火蟲已經開始在從履帶痕跡中生長出來的花草間穿梭著了。要是沒有建在眼前的那圈突兀的戰壕,以及傳送門下那幾點微薄的燈光,沒人會意識到這裏剛經曆了一場腥風血雨。


    “傳送門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搞好。”南希道。


    “估計要幾個月時間吧。”豹裏斯說。


    “你們說,脫離軍隊的時間,我們會幹些什麽呢?”埃多問道


    “參加一些重修工作吧,然後就去幹我們最不喜歡的事情了。”


    “什麽事?”


    “上學唄。”


    “啊——我不想上學!”埃多躺在地上抱怨道,“嗚嗚,我最愛的dive啊,求求你們快回來吧!”


    “說什麽鬼話呐?”時雨把埃多硬拉起來說,“你這是什麽,用生命來換假期?”


    “不過至少我們七個可以住一起了。”豹裏斯說。


    “什麽意思?”


    “吳啟明那邊已經給我們安排了住所,好像是一棟別墅。”豹裏斯說,“令人高興的是,他們沒有安排家長。”


    “那就是說......太好了!”菲因高興地跳了起來。


    “別想得那麽輕鬆了。”時雨說,“獨立生活,就意味著我們要親自做那些父母在以前為我們做的事情,衣食住行都要我們自己打理,到時候,我們就會發現父母原來為我們做了那麽多東西。”


    “但這也比孤兒院好一百倍!”他隨即笑著說。


    大夥兒也笑了起來。天空中的明月,即使在由數億顆星星組成的銀河裏也顯得極其明亮。那些星星,別林斯基把他們稱作先烈的靈魂,而這些英魂將在黑暗且深邃的宇宙中注視著世間無畏的戰士們,並親自為他們指引光明的方向。


    這寂靜而蒼茫的夜,應該快要深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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