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皇帝的一句“居家侯旨”,使我渡過在漢朝以來最清閑、最愜意的一段時光。


    我的歸來令肖劉館上下樂翻了天,趙敏抱著我直哭,劇離張著大嘴隻知道傻笑,小霍首次放下他“男子漢小丈夫”的尊嚴,變成“無尾熊”扒著我不放。我的一幹眾弟子們驚喜交集之下,當天夜裏統統酩酊大醉,乘機偷懶第二天沒有一個起來出操。這樣的情形整整持續了三天,最後我隻好擺出老師的威嚴,這才令得館內恢複正常的秩序。


    扶雍暫時住進肖劉館的後院,我知道他喜歡安靜,打算等新宅子裝修好之後,讓他搬過去。


    去拜訪了郭解,他卻一直沒在長安,江湖暗中傳聞,說他在某地殺了人,出去避風頭去了。


    一切似乎都很平靜。


    找時間跟衛青在灞河邊見了麵,從他口裏我才知道,原來當日被刺殺的不隻我一個,我中箭倒地前曾推了衛青一把,那一下救了他的命,使射向他的箭意外地落空。


    刺客很精明,一招失手便閃人,而當時衛青顧著我,根本無法分身去追。眼見我箭中心髒血流如注氣息全無,衛青又急又怒準備帶我就醫時,正巧扶雍經過。


    扶雍以我的生命相威脅不準衛青跟隨,無奈衛青隻好先返回宮中向皇帝報訊,皇帝的反應非常的激烈,究竟怎麽個激烈法,衛青沒說。隻對我的死裏逃生表示十二萬分的慶幸。


    然後衛青麵色凝重地問我:“劉丹,你我相交時日雖短,但在我心中,早已將你當作是好朋友,有句話,我早想問你,你能否誠實回答?”


    我知道他想問什麽,淡淡一笑說:“好。”


    “如果陛下召你入後宮,你會不會答應?”衛青的表情鬱悶,尤其說到“後宮”二字時更為尷尬,小舅子來談姐夫的“外遇”似乎總有些說不出口,尤其再加上君臣關係,似乎更難啟齒。


    “仲卿,你聽清楚我的話。”我凝視著他的眼睛,莊而重之。“我最多就是做他的臣子,絕不會做他的女人,現在、將來,永遠都不會改變。”


    衛青望著我,眼睛裏居然有一種說不出的敬意。


    我笑道:“不用感激我,我這樣做不是為了你姐姐,是為我自己。”


    衛青望著我,嘴角噙著深深的無奈。


    我能了解他的心情,這個世界上有能力的人太多了,如果沒有衛子夫,衛青就算是天縱奇才,也不會有一展才幹的機遇。


    “遇”與“不遇”的問題,一直是古代仕人心中的痛。幸運好像薑子牙,八十歲才得遇文王,若再晚幾年,隻怕就此白骨一堆埋荒塚,寂寂無聞了此一生。至於有能力而“終身不遇”的人、再有能“遇”卻“遇”錯時間的人,古往今來更不知埋沒了多少。


    而漢代最重血緣,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是個不爭的慣例,如今衛子夫得“幸”,衛青方得“遇”,衛氏一門得“榮”,雖然武帝本人很欣賞衛青,視之為心腹重臣,但若子夫失“幸”,那麽衛青的“遇”與衛家的“榮”轉瞬就會消失,這就是身為外戚的悲哀。


    所以身為衛家人,衛青自然不願我被皇帝“垂青”,但身為臣子,他又不得不容忍皇帝的好色,畢竟這種“好色”是被天下人所認可,是荒淫的後宮製度所縱容的。而身為我的朋友,他應該更不希望我進入那種汙穢肮髒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吧。


    我拍拍他的肩權作安慰,說:“不必憂慮,所謂天生我材必有用,即使不靠別人,仲卿他日也必能‘得逐青雲誌,更駕萬裏風。’”


    但是,是不是得“遇”又得“誌”,就一定會幸福呢?


    衛青見我一臉認真狀,不覺一笑說:“這樣斯文的話從你口中說出,未免不倫不類。”


    諷刺的代價是受我一拳。


    “好了。”我正色說“說說刺客的事吧。是不是駱郢的餘黨?”除了他們,想不出還有誰會同時對付我跟衛青兩個人。


    一說到刺客,衛青的臉色變得很奇怪,有憂傷,有無奈,更有憤恨。半晌才悶悶地說:“我隻能告訴你一句話:想殺我們的人,是大漢王朝最有權勢的兩個女人。”


    這個答案出乎意料!


    大漢王朝最有權勢的女人?還兩個?會是誰?


    我低頭數算……


    首當其衝的就是皇後陳阿嬌,再一位就是她的母親館陶大長公主。前幾年衛子夫初幸時,她們曾因嫉恨,做過私下暗殺衛青的事,幸好被衛青的朋友騎郎公孫敖救下,現在衛子夫聖眷日隆,她們故伎重施也屬可能。


    但是,她們為什麽連我也一起殺?


    莫非是愛了衛青的連累?或者……


    我心裏一驚,難道她們已經識破我是女子的身份,怕當眾拆穿後,反而替皇帝找個“新寵”,於是為免“紅顏禍水”所以想殺我?


    這個大有可能!


    “皇帝怎麽說?”我問衛青。


    衛青喟然長歎:“雖知真相,無可奈何。”


    這下麻煩大了,平白無故多了兩個這麽厲害的對頭,皇帝又不能公然維護,以後真得自求多福了。


    還有劉徹,瞧他對我緊張的樣子,應該是真心喜歡我,可是他的“真心”一遇到“政治”這麵銅牆鐵壁,就撞得一地雞毛。唉,皇帝的“真心”不過如此而已,從心裏鄙視他。


    不過不應該呀,竇太後不在了,現在一手遮天的可是劉徹,以他的脾氣,怎容得她們母女如此放肆胡為?“雖知真相,無可奈何”,這八個字,無論如何用不到皇後母女身上。


    權勢大到能令皇帝感到無可奈何的女人……


    我的心漸漸生出了寒意,這樣的女人普天下隻有一個,就是皇帝的母親――――王太後!!!


    這是一個“百行孝為先”的時代,隻有在自己的母親麵前,登山踏霧、不可一世的皇帝才會“無可奈何”。


    兩個最有權勢的女人,皇太後和皇後!


    可是據我所知,雖然為了自己的兒子能登上帝位,當年還未成為太後的王美人主動與館陶公主劉嫖結親,但一切隻是利益使然,她對陳阿嬌這個刁蠻驕橫的媳婦並不滿意,那麽到底是什麽原因使這兩個人聯合起來對付我跟衛青呢?


    衛青什麽也不肯多說,隻囑咐我要小心從事。


    從這天起,我開始深居簡出,每天除了跟弟子們練功,就是到新居監工,反正我皇帝的一句“居家侯旨”,可以不用入宮晉見,真是樂得清閑。


    這次回來,小霍徹底成了我的跟屁蟲,走哪兒跟哪兒,甩都甩不掉,不過正因如此,我們師徒的感情也日漸加深。其實潛意識裏,我把他當成是兒童時代的蕭劍,他們倆實在太像了,不知不覺就會重疊在一起。


    有時暗自慶幸,幸好霍少還小,否則一個不小心移情作用發酵,保不齊就愛上他。沒有戀喜童的癖,真好!!


    深秋時分,我、趙敏、扶雍及兩個仆人搬進了新居。


    新居工程最浩大的兩處是廚房、浴室和三間廁所,最幹淨的也是這幾處。地麵牆麵都鋪上了漢白玉,當初工匠們按我的設計將漢白玉往牆上砌的時候,個個都為我的奢侈而驚歎。就連趙敏和扶雍,也為這樣的豪華瞠目。哎,他們哪知道我的痛苦,沒有流理台,沒有泡泡浴,沒有抽水馬桶,如果環境再不幹淨整齊些,以後的日子該怎麽過?


    我是個賊,偷東西打架開槍武功都拿手,但沒學過建築和土木工程之類的東西,所以注定沒有浴缸和抽水馬桶可用,隻好在浴室做個大池子,放水尚可,進水全靠人工。再做幾個上好的木馬桶,放到漂亮幹淨的廁所裏,反正時時都有仆人打掃,總算勉強過得去。


    廚房中,除了裝修現代化,灶具、燃料全取自古代,如此古今結合,倒也相得益彰。


    我的臥室很大很漂亮,掛滿了蕭劍的畫像,身上時時也帶著一幅,每天早晨起床晚上臨睡,跟他說一陣子話,漸漸竟形成一種習慣。


    因為有了家,盡管並不是理想的家,但我一顆飄泊的心,慢慢地安定下來,雖然回家之心不死,總不若從前那般焦躁難抑。


    轉眼間新年到了,漢武帝元光元年(公元前134年)。


    因為是年節的緣故,暫時解除禁夜令,以致夜裏的長安從來沒有過這樣的熱鬧和繁華。


    徒弟們都放假跟家人團聚去了,偌大一個肖劉館冷冷清清。趙敏跟幾個仆人也都各回各家,新宅子裏隻剩我跟扶雍兩個,扶雍每天還在研究他的藥,不然就是研究我,有時對著他一天也說不上兩句話,幸好小霍那小鬼頭最近黏我黏得厲害,才不至於寂寞如死。


    上元節,據聞晚上城裏會有大型的燈會。


    暮色四合,小霍穿得漂漂亮亮的來找我,還給我帶來了禮物――――一套漂亮的乳白色的衣袍。


    “這是我娘親手做的。我娘說,師父穿起來一定如玉樹監風。”小霍難得的笑容好像陽光,看得我眼睛一亮。


    上前揉亂他整齊的發髻,說:“小子,這樣就對了,要多多的笑,常常的笑,眼睛象星星臉龐象太陽,這樣才象個八歲的小孩子。”


    小霍頗不高興地拔開我的手,不滿地嘟囔著,小子,多半是怪我弄亂他的頭發。


    衛少兒的女工還真不是蓋的,衣服一穿上身,宛如一濁世佳公子,卓而不群。正在銅鏡前自我欣賞,忽然有尖利的聲音叫道:“聖旨下,侍中劉丹接旨。”


    我怔忡半晌,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麽事。


    從辟離穀至今整整三個月,這還是皇帝第一次下詔給我,不知是福是禍。


    出去跪接聖旨,傳旨的正是內侍盧光:“劉丹奉旨閩越,討賊有功,欽賜狐襲一件!”


    我接過那件雪白的狐襲大氅,心裏直犯糊塗,要說賞賜三個月前就該賞了,而且也不止這麽一點吧。皇帝到底在搞什麽鬼?


    我試探地問盧光:“陛下,他還好吧。”


    盧光陰陽怪氣瞥我一眼說:“喲,難得劉大人還知道惦記陛下,卑職還以為您早把陛下忘到一邊了呢。”


    這話裏可有興師問罪的味道,我立刻恭恭敬敬地說:“身為臣子的,怎會將自己的君主忘掉?隻是陛下有言在先,令我‘居家侯旨,’未經宣詔,臣不敢擅自入宮。”


    “嘿,這會兒劉大人倒是懂規矩了。”盧光不無挖苦地瞪著我說。


    這個盧光表麵惡形惡狀,其實對我心存善意,這我感覺得出來。我湊到他跟前討好地笑笑,問:“盧公公,陛下他送件狐襲來,是不是表示,他已經不生氣了?”


    盧光鼻孔衝天“哼”了聲,說:“生不生氣的,呆會兒你就知道了。”說著把頭一擺,搖搖晃晃地離去。


    切!整個一狗仗人勢。


    小霍摸著那狐襲雪白柔軟的毛說:“師父,這件狐襲我見過,是南宮長公主從匈奴送來給陛下的禮物,聽說是極名貴的雪狐之皮,陛下亦十分喜歡呢。”


    南宮長公主是景帝的女兒、武帝的親姐姐,十三歲時為了平息匈奴的侵掠而和親遠嫁,嫁給了軍臣單於,聽說當年武帝跟這個姐姐感情最好,想不到今日竟然將這不遠千裏送來、代表著珍貴心意的狐襲賜了給我,劉徹,你也太瞧得起我了。


    我苦惱地歎息,小霍不明所以地望著我:“師父莫非不喜歡這件狐襲?”


    我習慣地抬手揉揉他的頭發說:“不是不喜歡,是不敢喜歡。”


    小霍的頭發再次被我弄亂,絕望地索性不再去理順。


    “好,我們出去玩。”我幹脆披上狐襲,係好帶子,管它什麽風花雪月愛恨情仇,今晚玩夠了再說。


    一踏出我房間,迎麵立著一個,正是扶雍,見他穿戴整齊的樣子。我好奇地問:“扶先生你要出去?”


    扶雍永遠從容而優雅,微笑著說:“是。”


    “去哪裏?”沒聽說他在長安有朋友或親戚。


    扶雍的笑容在這寒冷的冬天裏和煦如春風,說:“跟你們同去看燈。”


    他竟也有這雅興,有這童心?


    得,隊伍中加進來一個。


    跟小霍嘻嘻哈哈地往外走,剛出了院門,撞上四個身穿黑色棉袍的彪形大漢,我一驚,未及反應,四個人左右一閃,閃出一位正主兒,身穿黑色襲皮大氅,身材高大,麵如冠玉,英氣勃勃,正是漢武帝劉徹。


    我“呀”了一聲,驚愕之極,他怎麽會來這裏?


    身邊的小霍早已跪下:“參見皇帝陛下。”


    我如夢初醒趕緊跪下,卻被皇帝一把扶了起來:“今日上元佳節,朕微服出宮與萬民同樂,你們就不必拘禮了。”


    我就勢起身心裏直撇嘴,什麽與萬民同樂,分明就是假公濟私,別有所圖。那天我分明很清楚明白地拒絕他,堂堂大漢天子理應知難而退保持他的威嚴和風度才對,這樣糾纏下去可太沒意思了。


    皇帝看來心情不錯,笑意布滿了眉梢眼角,說:“今夜長安十分熱鬧,你們就陪朕一起去花燈會罷。”


    得,隊伍中又加進來……五個,越發壯大了。長安城東西兩條主街今晚是燈的海洋!


    能工巧匠們製作的燈千姿百態,美不勝收,有魚龍燈、蓮花燈、金鍾燈、走馬燈、彩繪龍燈、白馬燈、龍船燈……金碧輝煌,五光十色。正是炬如千樹列,燈如百花開。長安的冬天很冷,但並不妨礙百姓當此佳節出來遊玩的熱情。古代社會沒什麽娛樂,所以每逢這樣的盛會,都會人山人海、接踵摩肩,不管是平民百姓還是達官貴人,也不論文人雅士還是落魄書生,更有那些大家閨秀,小家碧玉,大家一湧而出地踏月觀燈,賞燈猜謎。那些商家小販們更遍滿街頭,趁機狠撈一筆。


    我們一行人在人群中蜿蜒穿行,兩個禁軍在前,兩個押後,我跟小霍買了兩盞燈,一盞鯉魚燈,一盞梅花燈,兩個人人手一盞,樂得東鑽西看,可憐的扶雍隻好陪在皇帝身邊,看我們倆個玩得不亦樂乎。


    前麵搭了個高台,台上各式花燈閃爍,台下則擠滿了人。這裏正舉行燈謎會。相隔不遠的地方,也有一個類似的高台,卻是詩文會,也是人滿為患。


    我有意避開皇帝,於是拉著小霍先鑽進燈謎會場的最前麵。根據燈謎會的規矩,誰猜中哪隻燈上的謎語,燈就歸誰。現在司儀手中提著一盞色彩豔麗、做工精致的彩燈,燈罩上提著一些字,司儀大聲說:“此燈上的燈謎乃是一個猜物謎,誰若先猜得謎底,此燈便歸誰所有。謎麵是――――會走沒有腿,會吃沒有嘴,過河沒有水,死了沒有鬼。”


    這誰出的謎麵,也忒簡單了吧。


    果然,包括我身邊的小霍,台下麵立刻有數個聲音此起彼伏喊道:“象棋!”


    台上的司儀張大了嘴,不知所措地左看左瞧,不知道該將燈給誰好,一眼看見小小的小霍,眼睛一亮說:“各位,這位小公子年紀雖小卻聰明伶俐,居然也跟大人一樣猜得出謎底,就將這盞燈給這位小公子,各位以為可好?”


    大人們自然不會跟一個小孩子爭,於是小霍喜孜孜地上台,接過司儀遞過來的花燈,花燈光華四射,映著小霍的小臉紅彤彤的可愛極了。


    看到這麽漂亮可愛的孩子,台下大人們紛紛掌聲相贈。鼓掌聲音最大的那個就是我。


    “去病這孩子還真是可愛。”說話的自然是小霍他三姨夫。


    “是啊是啊。”我連連點頭。


    “若是用心栽培,將來必有一番作為。”他又說。


    “是啊是啊。”我微笑著連連點頭。


    “今晚的花燈很漂亮。”他再說。


    “是啊是啊。”我使勁微笑著連連點頭。


    “你也是。”他繼續說。


    “是啊是啊。”我機械地應和,“呃?”抬手摸摸笑僵了的臉,這什麽意思?


    不解的目光移過去,正碰上皇帝似笑非笑的眼神。


    我訥訥的,別過臉去看正從台上走下來的小霍。


    皇帝忽然把嘴湊到我耳邊說:“朕是說你今晚很漂亮。”


    大冷的天,他嘴裏冒出的熱氣吹拂著我的耳朵和臉頰,又麻又癢,我急忙一側身,心裏“咚咚”直跳,輕聲說:“是陛下所賜的狐襲漂亮。”


    今晚的皇帝似乎跟從前不同,說話行動都帶著種決心!


    他對我的閃避並不介意,抬手摸摸狐襲潔白的皮毛,聲音壓得低低地說:“你可知朕為何賜你這件狐襲?”


    我的腦子一下機靈起來,輕快地說:“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陛下是想借此暗示我,您準備要對付匈奴了吧。”


    皇帝當然不是這個意思,所以臉色一沉,正要說什麽,吾徒小霍及時趕到救駕,我正好借機避開他,上去擁抱小霍一下,揉揉他的頭說:“臭小子,表現不錯!”


    離開燈謎會場,我跟小霍還是滿街亂竄,心裏卻越發的煩惱,隻怕這皇帝若是真的跟我較上勁,以後的日子不知道該怎麽過。


    狗皮膏藥!我在心裏暗暗罵他。超級狗皮膏藥!而且是又大又厲害又昂貴的超級狗皮膏藥!!!


    最慘的是貼上了就很難甩掉。


    不行了不行了,這樣下去會出大事,一直以來之所以跟皇帝虛與委蛇,無非是想利用他替我找和田玉,現在和田玉依舊下落不明,可不想把自己也搭進去。賠了夫人又折兵的蠢事,我劉丹是說什麽也不會幹的。


    一定要想到辦法,徹底解決這件事。


    我跟小霍拎著燈籠跑在前麵,跑累了,就買兩塊桂花糕坐在路邊吃。


    四個禁軍擁著皇帝,扶雍在旁陪伴,一行六人緩緩向著我跟小霍走過來……


    意外就在此刻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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