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族長慘死,張氏族人仰天痛苦,發瘋似的往裏衝,與攔截的官兵發生衝突,官兵還擊,頃刻之間,張氏族人就倒了一大片。


    孔太守見狀,突然掙脫了段氏兄弟,狂奔到祠堂門口揮手大喊:“不要打了,都停下,都停下。”


    混亂之中,誰還聽的見他的聲音?雙方混戰,都有死傷。


    段氏兄弟見孔太守逃脫,緊跟了過來,一把鬼頭刀從後背刺穿,孔太守嘴角流血,抽搐了幾下就栽倒在地。


    見段氏兄弟殺了孔太守,眾官兵一時都愣了,紛紛撇了張氏族人,舉著刀槍向兩人逼近。


    “你們敢要造反嗎?快給我殺了那些刁民。”


    孔太守在清河官聲頗佳,是個好官,他是死亡,眾官兵有些難以接受,雖然段氏手裏有兵符令箭,也都不願再聽命於他。


    段氏兄弟將祠堂大門關上,握緊了鬼頭刀,看守在門後。


    外麵發生這些,曹操與夏侯惇兩人並不知曉,沒想到段珪功夫這麽厲害,兩人聯手,反被鬼頭刀逼的險象環生,再戰下去,隻怕連性命都撂在這裏。


    何況,外麵還有數百名官兵,曹操猛然想起老族長的囑托,不管怎樣,五行劍與‘乾坤弓’千萬不能落在段珪手裏,曹操給了夏侯惇一個暗示,兩人邊戰邊退,退至牆根時翻身跳上牆頭,再淩空躍到護城牆上,順著城牆向南飛奔。


    段珪怎肯罷休,隨後追來,段氏兄弟怕叔父吃虧,也遠遠跟在後麵。


    右側就是濤濤河水,可惜曹操兩人都是旱鴨子,否則一頭紮進清水河中,說不定早就擺脫了。沒有辦法,隻要跑到西門,就能從城門外石橋上過河。


    自從白馬寺出事以來,曹操遇到高手不少,但是今天這個段珪,真是厲害,打了半天,根本摸不清楚是什麽路數,身法詭異,刀法疾飛,更奇怪的是,對方連人帶刀幾乎時刻貼著你的身子,讓你疲於奔命,窮於應付,根本沒多少機會反擊。


    難道是他所謂的‘滇國’功夫?


    曹操不是莽夫,有重大使命在身,不必一味爭強好勝。


    好在段珪叔侄輕功差點,追了五六裏路後,失去了曹操的身影,眼看到了臥牛山腳下,如果讓其上了山,可就不妙了,段珪叔侄不甘心大好機會就這麽白白失去,依舊緊追不舍。


    迎麵是一片樹林,一排排碗口粗的白楊樹拔地而起,高聳入雲,為了獲取陽光,每一棵都是又細又高,站在樹下,根本看不到樹梢。


    段珪叔侄進來樹林,左張右望,充滿了小心。


    太安靜了,現在也就是申時時辰,連隻鳥叫的聲音也沒有,太不正常了,三人甚至能聽到互相的心跳聲,怎麽這麽寂靜?


    曹操說不定就藏匿在這林中,或許還會突然偷襲。


    走了三十多步,右前方‘撲棱棱’飛起一群鳥兒,段珪眼尖,認得這是北方常見的麻雀,經常成群地覓食,驟然飛起,而且隊形散亂,一定是受到了驚嚇。


    “曹操就在前麵”,段珪叔侄趕忙撲去,卻連個人影也沒有,到底是段珪老江湖,樹林地上長滿了幾寸高的綠草,而眼前的小草卻東倒西歪,顯然是被人踩踏而致。


    段珪嘴角露出一絲陰笑,一擺手,示意兩侄子輕輕跟上,三人順著腳印追蹤。


    左拐右轉,跟了不久腳印突然消失了。四下看看,再沒有任何痕跡。這就怪了,難道曹操兩人插翅飛了不成?


    正在狐疑,段山明一指左側:“叔父快看。”


    隻見一道白光不住閃爍,想必是陽光折射在金屬上發出的光線,不假思索,三人趕忙追過去,還是什麽發現也沒有。


    段水清又道:“那邊。”


    於是三人又去追那白光,折騰了好一陣,突然段珪似乎明白了什麽,他讓侄子停下,喃喃道:“這個地方,咱們好像來過。不好,上當啦。”


    這才明白過來,被人牽著鼻子在樹林裏兜了一大圈。


    還沒捋清楚怎麽回事,迎麵‘呼呼’飛來兩根大樹樁,三人彎腰躲過,同時後麵又有兩根呼嘯而來,段山明還沒反應過來,被重重地撞在後背右側,‘哎呀’一聲,被撞飛摔出去老遠,一口鮮血將跟前的小草都染紅了。


    中了埋伏!段水清忙去查看二弟傷勢。段珪氣惱,大喊道:“曹操,裝神弄鬼,算什麽東西,有本事跟奴家大戰一番?”


    任憑他如何叫罵,樹林裏沒有任何回音。


    段山明傷勢不輕,段水清忙請示叔父是進還是退?段珪小眼一瞪,‘青虹’、‘霸王’二劍還有‘乾坤弓’近在咫尺,斷不可退。


    段珪前麵開路,段水清攙扶著二弟,三人又走了不到二十步,一張大網從天而降,段珪反應迅速,就地一滾躲過,段氏兄弟可就來不及了,兩人被大網罩住,拚力掙紮。


    段珪手持鬼頭刀,‘唰唰’幾刀,將大網斬斷,這隻是普通的漁網,沒幾下就被斬了個七零八落。


    突然一排帶尖的木排飛落,段珪鬼頭刀揮舞,將木排劈開,緊接著第二排又至,驚慌之下,段珪就地連滾帶翻,躲過三排,卻沒躲過第四排,一聲慘叫,段珪右臂被尖排插中,鬼頭刀也甩出去老遠,他單膝跪地,忍痛用左手將尖排拔出,撕了快衣衫,胡亂將傷口纏裹起來。


    段珪僥幸躲過,他的侄兒就沒他幸運了,兩人被大網罩住,多虧叔父幫忙,才勉強脫困,但是驚魂未定,尖排又至,段水清大叫一聲,左腿被尖排釘住,頓時疼的他滿頭大汗,昏了過去。


    段山明就更慘了,他本來就受了傷,根本沒法躲閃,仰麵被尖排插中前胸,低哼了聲就斷了氣。


    損失慘重,段珪怎麽也想不到,自己精心謀劃的大事竟然落到這般地步,正想查看侄兒的傷勢,就見曹操與夏侯惇一步步逼了過來。


    “果然是你們兩個在搞鬼,老奴我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卻不想在這小河溝裏翻了船。”


    “兄弟的這手本領真厲害!老賊,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我要為老族長及無辜冤死的人報仇。”


    “兄弟我是摸金派出身,以前經常弄些小陷阱,捕些小兔子什麽的,不想今日能派的上用場,竟然捉了幾隻‘大獵物’。”


    “嘿嘿,這樣就想讓老奴束手就擒嗎?休想。“說著段珪將外衣褪去,露出貼身緊衣,他將腰裏束著的腰帶抽出,赫然是一根軟鞭。‘啪’一聲響,軟鞭抽向夏侯惇。


    夏侯惇用劍迎接,軟鞭纏上寶劍,鞭尖正抽中手背,疼的夏侯惇一個激靈,寶劍差點脫手。


    困獸猶鬥,不可小覷。曹操趕忙拔劍解圍,段珪以一敵二,三人殺的興起,一連鬥了十幾個回合。


    這時候段水清才蘇醒過來,他見二弟慘死,不禁悲由心生,大顆的眼淚落下,忍著疼痛為自己包紮了傷口,他找到鬼頭刀,一瘸一拐地過來幫叔父迎敵。


    經此巨變,段氏叔侄的心理已然生怯,自然是越打越是別動,‘好漢不錯眼前虧’,段珪也想起了這句話,也不知這是哪位老祖宗留下的話,真是至理名言呐。


    邊打邊退,後來就幹脆扭頭逃竄,曹操與夏侯惇反客為主,在後麵緊追不舍。


    就在兩刻鍾之前,還是段氏叔侄追趕曹操,現在竟然反了個。


    退到樹林邊,段珪看見前麵空地上栓著幾匹黃鬃馬,大喜過望,準備搶了來騎馬逃走。


    黃馬長嘶,馬的主人本來在一旁休息,聽到馬叫,起身就看見兩人正在竊馬,於是幾步趕到。


    “什麽人?光天化日,膽敢偷馬?”


    是四個人,一老一少,還有兩名中年漢子,全是頭係白巾,身穿重孝。


    換了旁日裏,段珪早就罵起來了,幾名卑賤草民,竟然也敢對他講這樣的話,不過今日形勢不同,逃命要緊,麵子事小。


    於是段珪丟了一塊銀子,骨碌碌在地上滾了幾滾,一邊說道:“我是朝廷命官,有緊急公務,要借調你們這兩匹馬。”


    這塊銀子,足夠這幾名草民買幾倍的馬匹。


    不料老者卻將銀子一腳踢飛,沉聲道:“官爺這般丟銀子,猶如獵人給狗丟骨頭,要借馬也不難,先要問老朽雙刀答不答應。“


    “老奴是朝廷特使,皇帝陛下的欽差,誰敢攔阻?”


    又一人手持銀叉,一人緊握銅劍,也逼了過來,說道:“朝廷欽差又怎樣?就算皇帝親自來了,好漢爺也不伺候。


    唯獨那位青年公子,依舊立在原地。


    這個時候,看見曹操也追來過來。段珪不敢久留,軟鞭一甩,就抽向麵前老者。


    他本來是想逼退老者,趁機撥馬逃走,卻不料老者左手刀向前一遞,軟鞭正好纏在刀身,短刀旋轉前進,軟鞭一寸寸被越纏越少,而另一刀卻同時啄向他的手腕。


    段珪失聲道:“你這是‘古錠刀法’?”


    一名中年漢子飛身躍起,人劍合一,直戳段珪心窩,段珪不敢大意,翻身從馬上跳下,才躲過他這青銅劍。


    “泰山‘五大夫劍’?”段珪更加吃驚,他知道遇上硬茬子了,又看到曹操已到眼前,用受傷的手從懷裏掏出塊小黑牌,扔給段水清,說道:“速去稟報呂掌門,照原計劃行事。”


    段水清不敢耽擱,說了聲‘叔父保重’,撥馬便跑。一路塵土狼煙,不時便跑的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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