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曹操記錯了路?


    不能啊,上次他與夏侯惇關羽三人明明從這地道裏走了出的。


    難道是走錯了岔口?


    也不會啊,地道裏雖然七拐八折,但沒有發現岔路啊!


    曹操舉著火把走到近前,才赫然發現竟然是有人將地道堵了起來。他記得不錯,起初這裏是可以通行的,隻是後來被人給堵住了而已。


    而且,用的是一塊一塊的大石條堆砌而成,曹操用右手試著推了推,根本紋絲不動。


    風老前輩也過來幫忙,他將內力運至雙掌之上,‘啪’地拍在大石條上。悶響聲中,地道裏嘩啦嘩啦直掉泥土,而大石條還是沒有動靜。


    都到了這裏,自然誰也不願意半途而廢。風老前輩又試了幾次,除了嘩嘩土渣掉了每人一身外,看不到打通出路的跡象。


    看來這些大石條後麵,應該還擋有其他東西。本來合曹操及風老前輩的內力,可再強行一試,但又擔心石條未動反把地道震塌。


    怎麽辦?


    難道隻有原路返回?


    即便三人都有些不甘心,那又能怎麽辦?


    微弱的火光下,沮喪寫在每個人的臉上。


    邊往回走,邊猜測這是誰幹的。


    張角的可能性最大,上次就是因為曹操等人從地道裏而突然出現在河古廟,最後壞了張角大事,必定是他惱羞成怒,派人堵死了地道。


    那也不對呀,假如是張角派人做的,他隻要將樹洞填死就行了,又何需大費周章勞師興眾地弄些大石條呢?


    但是除了張角,還會有誰做這件事呢?


    走沒多遠,突然覺得腳下似乎有什麽東西走動,不時腿腳就能感到被那物撞擊。


    曹操連忙將火把放低,果然發現一個黑影迅速地竄過,然後又迅速地消失了。


    三人趕忙停下,使所有火把都照亮地麵,搜索半天,卻什麽也沒發現。


    這倒怪了,莫非是鬱悶之下所產生的幻覺?


    繼續前行,那黑影突然又出現了,而且不是一個,而是一對。


    曹操手疾眼快,火把低至地麵,黑影終於原形畢露。


    竟然是兩隻老鼠。


    而且,比尋常所見的老鼠個頭都大的多,又肥又大,簡直是‘碩’鼠。


    令人驚奇的是,它們似乎並不怕人,兩隻老鼠伏在地上,高高抬著鼠頭,四隻綠眼睛骨碌碌轉動,盯著曹操三人。


    突然見到這麽兩隻巨大老鼠,無憂公主有些驚慌,嬌呼一聲,躲在曹操身後。


    或許是受她所驚,原本蹲在地上的老鼠箭一般同時撲向無憂公主,動作之快,簡直迅雷不及掩耳。


    曹操手裏沒有武器,情急之下以火把為劍,‘咚’,火把飛出手,將其中一隻老鼠砸了個四腳朝天。


    但是另一隻老鼠已經撲到了無憂公主腳麵,一口咬住了她的左小腿肚。


    “啊”


    無憂公主又疼又癢,連驚帶下,瞬時暈厥過去。


    與此同時,風老前輩的劍也出鞘,‘唰唰’兩劍,將兩隻老鼠身首異處。


    曹操急忙蹲下身,查看公主傷勢,隻見傷口紅腫,有紫紅色血絲浸出。


    “不好,有毒。”風老前輩大驚失色。


    曹操不敢大意,馬上用手去擠那傷口,好將鼠毒擠出來。擠了一會兒,血的顏色還是紫黑,曹操知道這樣毒素不能清理幹淨,於是低頭用嘴去吸那傷口。


    “少俠不可,這樣你也會中毒的。”風老前輩善意提醒。


    曹操沒有答話,一口接一口地吸著,直到血色變紅,這才抬頭苦笑道:“晚輩已中張角‘腐心散’之毒,也不妨再多一毒。“


    看到無憂公主修長白皙的纖纖細腿上,傷口處兀自還有鮮血滲出,曹操撕下自己一條衣衫,給她傷口仔細纏上,方才心慰地笑了。


    其實此時無憂公主已經醒了過來,曹操的每一個舉動,她都看在眼裏,暖在心裏,她眼睛看著曹操精致的臉輪廓線,不由的癡了。


    本來她的腳踝就崴過一次,這麽一來,無論如何是走不了路了,隻得由曹操背著了。


    無憂公主乖巧地趴在曹操後背,身子貼的緊緊的,在黑暗潮濕的地道中,明顯能感受到他的溫暖體溫,她閉上雙眼,頓感無限幸福。


    剛剛動身,忽然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而且動靜越來越進,越來越大。


    有情況,風老前輩仗劍帶路,曹操緊緊跟上。


    火光裏,看見遠處黑壓壓一片‘湧’來,沒多久便赫然發現,那是一群不計其數的老鼠。


    個個都跟方才殺死的兩隻相仿。同時,空氣裏也伴隨著腥臭之氣傳來,三人無不以手掩鼻。


    這下糟了,這麽多老鼠,幾乎將路堵死了,怎麽辦?


    風老前輩揮火把去攆老鼠,還真有效果,這些長期生活在黑暗中的精靈有些怕光,火把所到之處,群鼠紛紛躲閃。


    機不可失,三人正準備穿過鼠堆,卻見鼠群呼啦湧向被殺死的那兩隻老鼠,不一時就將同伴啃食一光,隻剩下了兩隻白骨。


    太可怕了,無憂公主從沒見過這等情景,身子不受控地發顫。


    它們連自己的同類都吃,會不會…..?無憂公主不敢想下去。


    怕什麽來什麽,群鼠吃完了死去的同伴,嗅著氣味,又盯上了無憂公主,或許是因為她的傷口散發出‘誘鼠’的氣味所致。


    曹操與風老前輩也發現了群鼠的動機,好在還有火把防身,群鼠還有些忌憚,於是利用這唯一的優勢,邊驅趕群鼠邊快速前進。


    群鼠鍥而不舍,緊緊追趕,如此‘誘鼠’的美味,它們豈能錯過!


    有些不安分的老鼠便飛撲過來,幸好風老前輩劍術高超,一一將之斬殺。


    可惜如此出神入化的劍術,如今竟然用來對付老鼠,隻怕風老前輩行走江湖幾十載,也無法料到如今的場麵。


    可是這樣一來又增添了新的麻煩,每隻被斬死的老鼠,馬上就成了群鼠新的食物,吃完之後,群鼠還是緊追不舍。


    殺的越多,地道裏的腥臭之氣越重,越能刺激群鼠的神經,而且,跟在三人後麵,就能輕鬆得到‘食物’,於是就更不會‘放過’曹操三人了。


    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離地道出口,還遠的很呢,如果一不小心,被其中一隻咬到,可不得了。


    記得曹操第一次追逐大蛇進入地道時,還曾質疑過如此大蛇,靠什麽為食,現在看來,十有八九是這不計其數的老鼠了。


    可是這些老鼠們,又靠什麽為食呢?


    地道裏麵,可是什麽吃的也沒有,難道…..是有人給它們提供食物?


    想到這裏,曹操心裏一驚,難道是張角所為?


    怪不得上次來地道時,沒有遇到它們!


    怪不得地道盡頭處被人用大石條堵死!


    這些巨鼠,照推斷應該來地道的時間並不長。


    張角豢養這些老鼠有什麽用?


    “難道,它們是…..地龍鼠?”風老前輩驚道。


    “地龍鼠?”曹操似乎從什麽地方聽到過這個名字。


    可惜沒功夫細想,因為群鼠們追的極緊,在經過一個彎道時,部分巨鼠已然超過三人,攔住了去路。


    前有攔截,後有追‘兵’,如之奈何?


    一眼撇見了旁邊耳室,三人便無奈退了進去。


    可是也將自己逼入了絕境,大‘兵’壓境,卻再無退路。


    曹操將無憂公主輕輕放在牆角,手舉火把,權作武器,風老前輩劍橫胸前,謹慎地盯著群鼠的一舉一動。


    假如麵前的是群黃巾軍,甚至是群武林高手,兩人也絲毫不懼,兩人武功不弱,尚可一戰,可是麵對一群老鼠,縱然你是江湖中成名的劍客,也沒有對敵經驗。


    “風老前輩,您剛才說……地龍鼠?“


    “不錯,這是江東特有的鼠種,體型碩大,凶殘暴虐,吃肉不吃素,當地人稱‘食人鼠’,而且比一般鼠類要聰明的多。“


    “食人鼠?”無憂公主聽到這三個字,嚇得一個激靈。


    “哦,我想起來了,七年前交州士津造反,占領了交趾郡後自封嶺南王,後來培育了一批地龍鼠大軍圍攻番禹郡,交州刺史士燮手足無措,念及一郡百姓安危,命副將朱符衝出重圍,向朝廷求救。朝廷接到急報後下令益州牧劉焉、荊州牧劉表和揚州刺史劉繇同時派出援軍,因為要對付的是‘鼠軍’,為免鼠疫為患,朝廷還征召了不少醫者同往,晚輩恩師也在征召之列。“


    “那,那曹大哥你有沒有去啊?”


    “沒有,‘五禽門’裏醫術高超者眾多,而我們五禽劍派隻懂練劍,就沒有抽調人手。”


    “不錯,那場變故,老夫也有耳聞,聽說貴派弟子因此命喪交州者眾多,而且朝廷還成下旨封賞過華神醫。”


    “其實小小一個交趾郡叛亂,根本用不著三州人馬,隻因漢室傾微,個地州郡勢大,許多地方兵力朝廷根本就征調不動了。益、荊兩州基本上是按兵不動,隻有揚州派出了一隻人馬,還是走走停停,等趕到時叛亂早已平定多時了。“


    “少俠可知那場叛亂是如何平定的?”


    “這個晚輩倒不甚清楚。”


    “據老夫所知,是‘鐵船幫’和‘江東盟’聯合援軍,才解了番禹之圍。”


    這兩個名字,曹操自然耳熟,‘江東盟’的孫策還是好朋友,至於‘鐵船幫’,這些日子所發生之事不都是因他而起嗎?


    據莫氏夫婦所講,鐵船幫幫主汪劍鋒派人前來清河盜取‘龍之骨’,隻此一事,曹操對其的印象就不太好。


    但風老前輩說到鐵船幫也曾仗義援手,解救番禹百姓之苦,兩樁如此大相徑庭之舉,不禁令曹操迷惑了。


    這事暫且不想,曹操此時最想知道的就是無論江東盟也好,還是鐵船幫也好,他們是采用了什麽法子來對付那些地龍鼠的?


    因為曹操看的清楚,三人麵前的群鼠已經蠢蠢欲動,準備發動攻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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