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丁甲眼睛一瞪,煞有介事一般的模樣道:“又不是所有人去大漠都為了找天獄?有了這些水源地圖,在大漠中賣水,那可是比黃金還貴啊!”說完眼神中居然充滿了無限向往之色。


    楚晴聽完,明白了易丁甲實在是與眾人目的不同,他似乎任何時候都都不會忘記金銀財寶,而眾人是想找到天獄,以發現譚聞具體的藏身處,便眨了眨眼,一時氣結道:“你……”


    風疏竹見了,微微笑了下,開口打圓場,“前輩說的很對,也許這些圖比那張天獄圖更重要,更何況,也許我們想要找的並不在天獄。”風疏竹雖沒說要找的人,但大家都已明白,當著易丁甲自然是不便說得太明了。


    楚晴聽了,也已明白風疏竹的用意,便沒有繼續爭論下去,而是沉默了下來,將目光再次轉向了那地圖上。


    這時,小九輕輕走過來,低聲對風疏竹道:“風大哥,哪些圖……”說著指了指自己繪製的地圖。


    風疏竹看了眼,略一沉思,輕道:“小九,暫且由你保存吧。”


    小九低聲應了一聲,轉過身去,將鋪在地上的地圖都卷起來,認真貼身收好。


    同一時間,易丁甲也將桌上的地圖收起來,放到了隨身的褡褳裏。


    小胖熊袋袋,也已經在自己那一小片紙上鬼畫符一般,密密麻麻地畫滿了各樣的圖案,畫好後,自己又仔細看了看,才小心地塞進了自己肚皮上的小口袋中。


    等易丁甲轉身回來後,地圖的事好像算是結束了,但在每個人的心頭卻又縈繞著一個共同的迷,那就是這家店主究竟是誰?


    在眾人沉思中,店外的風雨絲毫沒有減弱的意思,一層一層的雨水,不斷地衝刷著門窗。從細細的門窗細縫裏,鑽進來一些風息,“嗚嗚”作響,為這深秋的雨夜,平增了幾分淒厲,即便在這安穩的店內也是令人感到冰冷的寒意。


    風疏竹望了眼桌上的燈火,又看了眼門窗,輕道:“看來,今夜我們要留宿在這裏了。”


    其他人未等答言,重新走回來的易丁甲眯著眼睛,頗為神秘地道:“能有幸見一見這家店主,也是未嚐不可,老朽甚感好奇,究竟是什麽人,能將如此全麵的大漠地圖描繪出來。”


    此時楚晴也已回過神來,聞言又接道:“更奇怪的是那大漠地圖,為何又畫在桌子下麵,而且就這麽大模大樣地擺在外麵。”


    兩人說完,其他人卻都沒有開口說話,但就是一向冷漠如霜的水淩月,眉心似乎也微微低了一下,對於如此問題,在場的人中好像沒有一個能想得通明。


    沉默了一小會,楚晴一雙明亮的眼睛眨了又眨,又開口道:“會不會,是有人在故意引誘我們呢?這裏麵難不成有什麽圈套?”


    易丁甲聞言,似乎驚呆了一下,轉頭看向楚晴,追問道:“圈套?”


    楚晴看了他一眼,用力地點了下頭,“嗯,比如之前螺田山、蠹窿嶺,哪怕是那遙遠海外的斷續島,哪次不是魔道中人處心積慮,引我們上勾呢?”


    楚晴話音剛落,風疏竹趕忙轉頭看向易丁甲,隻見其麵露惶恐,而後竟然眯起眼睛,低頭沉思起來。易丁甲一向膽小如鼠,萬一因為楚晴無意中的兩句話,臨時改變了注意,怕是去那萬裏大漠,便會少了一個很好的向導。


    風疏竹於是幹咳一聲,又對望過來的楚晴使了個眼色,示意她不可多言,然後故意提高了聲音道:“哪些不過是別人猜測罷了。再者好處一向與危險並存,哪有寶箱會放在所有人都能取到的地方呢?”


    易丁甲聽他說完,怔了怔神,眼睛也睜大了一些,才道:“那是啊,風少俠說的真實在理,所為富貴險中求啊。”


    楚晴見狀,也不再開口說話,生怕說漏了嘴,壞了眾人大事。


    恰好此時小胖熊袋袋走過來,拉了拉楚晴裙角,一幅神秘表情,好像有要事相商一樣。


    楚晴便隨著小胖熊袋袋去了店內一個角落裏,兩人邊交流,邊比劃起來,好像討論的十分熱烈,而小胖熊袋袋更是邊比劃邊向眾人這邊瞄來,生怕被人發現了什麽天大的秘密一樣。


    而這邊,風疏竹又對易丁甲道:“不知明日啟程後,前輩要去哪裏?”


    易丁甲想也沒想,便回答道:“風少俠應該不急於去西域大漠吧?”


    風疏竹掃了其他人一眼,點了下頭,接著回到:“前輩所猜沒錯,風某還有事要回蒼青山。”


    易丁甲略作沉思後也道:“如此甚好,老朽這些時日也有一些私事要辦,過上個七八日,便可去那蒼青山尋你,那時我們再詳細商議如何去西域大漠如何?”


    風疏竹想了下,轉頭又道:“此事,不知水女俠與婆婆怎麽看?”


    這次一直沉默不語的水淩月卻開了口,輕道:“我們會按自己的計劃行事,就不勞煩你們費心了。”


    水淩月說話的聲音不大,卻帶著絲絲冰冷,令原本就充滿寒意的店內,好像更冷了幾分。


    風疏竹本想解釋下,對於如此凶險的大漠環境,還是多一個人便多一份保障,但看著水淩月冷若冰雪的麵容,沉吟了下,還是改口道:“既然如此,那就將我們手中這份地圖送與兩位吧。”說完又轉身輕聲呼來小九。


    聞言水淩月也是一愣,臉上微有動容,而段婆婆更是目露感激,連連道謝道:“如此,老身真是甚為感激,可將圖送了我們,少俠又如何去哪西域大漠?”


    風疏竹從小九手中接過地圖,邊遞於段婆婆邊笑道:“易前輩那裏還有一份,再說易前輩也是大漠中的活地圖。”


    聽此恭維,易丁甲得意起來,搖頭晃腦地道:“那是,老朽那在大漠中,就是堪比一隻經驗十足的駱駝!”


    這一比喻,卻是引得眾人一陣大笑。


    在笑過之後,風疏竹又對易丁甲道:“前輩,那我們就不如約定七日之後蒼青山近思小築見。”


    易丁甲想了下,點點頭,抬起手比劃了兩下,信誓旦旦地道:“老朽一定按期赴約!”


    風疏竹也微微點了下頭,又轉身望著窗外,聽了聽雷雨聲,不免歎道:“看來今夜雷雨還不知何時能止,為了明日能早些啟程,我們怕是要盡快休息才好。”


    易丁甲聞言,也打了個哈欠,連連點頭應和道:“辛苦了大半夜,老朽是真的早已困倦了。”


    見眾人也跟著點頭,風疏竹想了想,又道:“休息前,怕是還要容風某嘮叨幾句,為了以防意外,還是建議大家分開休息,最好守住不同方向,以備不測。”


    本已是困意來襲的易丁甲,聞言似乎又精神了幾分,動容道:“風少俠果然心思縝密。”


    段婆婆也點頭到:“老身與淩兒盡管聽風少俠安排。”


    風疏竹看了眼冷漠無語的水淩月,略一沉吟,“既然大家都沒有不同意見,那風某就不客氣了。”然後又看了看其他人,才接著道:“那就由風某守住後門。”


    自然所有人都知道,對於一棟房屋來說,與寬闊的前門相比較起來,往往最危險的反倒是視線最不好的後門,風疏竹之用心,不由令周圍人都暗自點頭。


    水淩月雖未說話,也是多看了風疏竹兩眼。


    這時,隻聽剛剛從角落裏走過來的楚晴抬高了幾分嗓音道:“風大哥,我陪你守後門。”


    風疏竹看著走過來的楚晴,嘴角一笑道:“晴兒不要急,你還有重任。”


    接著,馬上又聽風疏竹道:“晴兒,就由你來守廚房這一邊吧。


    相比後門,廚房方向雖說安全許多,但隔了一層房屋,一些細微響動,自是不易被發現。


    楚晴想了下,也馬上道:“是,風大哥。”


    小胖熊袋袋不知幾時,也跑了過來,拉了下楚晴裙角,拍了拍自己胸脯,好像在說:“有我在,你不要害怕。”


    風疏竹見楚晴好似接收命令一樣,笑了笑,又對小九道:“小九,那你就來守住正門吧。”


    小九看了眼楚晴,猶豫了下,也應聲道:“是。”


    不等風疏竹繼續說話,段婆婆向前走了一步,笑道:“那剩下的一麵,就由老身與淩兒守了。”說完,仍是不忘目露感激,又道:“讓風少俠費心了。”


    風疏竹輕點了下頭,自是懂得段婆婆所說“費心”的深意,這間酒肆內,怕是最不好下手的就是水淩月兩人所把守的方向,應是能睡個安穩覺。


    於是各人搬了椅子,按分配好的方位,就座休息。


    秋風秋雨勁頭不減,吹得門簾颯颯作響。


    眾人似乎都已深睡過去,誰也沒有動,幾盞油燈也是靜悄悄地燃燒著,店內光線還算明亮,如若有人從店外看來,即使在風雨如斯的夜晚,也是哈小個燈火通明的小店了。


    店內一眼望去,除了易丁甲是將幾張桌子拚在一起,伸展開了四肢躺在上麵外,其他幾人本都是修行之人,因而隻是在椅子上盤膝打座。


    小胖熊袋袋在楚晴椅子下蜷縮著身子,也睡了起來,但仍是不時向段婆婆腳下偷看一兩眼,那地方正是橘貓丫頭所在。


    店內靜悄悄的,店外風雨一直未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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